“殿下等等妾!”崔景溪追出來的時候,太子殿下已經走遠了,留給崔景溪的隻剩一個絕情的背影。


    “良人,良人您慢點!您還懷著孕呢!”崔景溪的貼身丫鬟香翠忙去追。


    崔景溪知道追不上了,停下之後使勁的跺了跺腳,心裏又是委屈又是氣憤。


    太子殿下怎麽能這樣的,她還懷著他的兒子呢。


    他不但不維護自己,甚至還責怪自己,那姬君堯左右不過是一個世子,就是得陛下抬愛,賜了國姓。


    太子怎的如此怕他。想到這崔景溪心裏憤怒的小火苗蹭蹭上升。


    “走,迴侯府!”


    崔景溪轉頭看了眼背後的茶樓,眼神陰鷙。都欺負她是吧?都給她等著,今日受的屈辱,來日定當雙陪奉還。


    “是!”香翠低著頭扶著崔景溪上了馬車。


    迴到侯府的時候,何杳娘帶著侯府的妾室們已經等在門口了。


    “母親!”崔景溪欠了欠身,今日何杳娘被抬為嫡妻,因此崔景溪仗著懷孕才能求太子殿下,讓她迴家一趟。


    否則,一個良人那有機會離開太子府。


    “唉,我兒辛苦了。”


    一聲母親,何杳娘垂了淚,這是她等了十五年等來的。


    就算之前她成為崔世安的妾室,但子女也隻能稱她為姨娘。


    母親與姨娘之稱,總是有些差距的。


    “恭喜母親得償所願。”


    崔景溪也是滿臉的笑意,一隻手虛扶著肚子,另一隻手一抬,香翠立馬遞上來一個紅木盒子。


    “母親看看,可還喜歡。”


    “你送母親的,無論是什麽,母親都喜歡。”何杳娘嘴上說著都喜歡,可手已經接過香翠手裏的紅木盒子,然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打開盒子。


    見此崔景溪也不生氣,反而下巴微抬,目光高傲,不屑的看了一眼何杳娘與他身後的姨娘們。


    “這支金釵步搖······?”像是宮裏的,何杳娘瞪大了眸子,目光中滿是驚愕與歡喜,雙唇微微顫抖,可見很是激動。


    “宮裏皇後娘娘賞賜的,女兒那裏多的是,母親拿著就是!”


    崔景溪很是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宮外的夫人們,若是能得上宮裏的一件賞賜,那都是大福氣,大榮幸,說出去都是惹人羨慕的,拿到了誰能不開心呢。


    而宮裏的娘娘們,不是說賞賜就能賞賜的。崔景溪那裏確實有幾樣,但也是因為懷孕了,這才得賞賜三兩件。


    “哎呦,咱們溪姐兒如今是皇室中人,自是富貴著,等來日生下小公子,那真真的才是福氣。”


    落霜目光一轉,忙上前拍馬屁。


    “哼,我兒的福氣還用你來說。”何杳娘瞧著落霜頓時沉下臉來。


    這個忘恩負義,背主求榮的賤人還敢上來自討沒趣。


    “母親何需與一個賤妾生氣呢,既然惹的母親不悅,便跪著就是了!”崔景溪歪頭睨了落霜一眼。


    對於父親後院裏的這些妾室,崔景溪沒一個喜歡的,再加上來的時候在紀初禾手裏吃癟,窩了一肚子氣沒出撒呢,落霜就撞了上來。


    “溪姐兒······”


    “放肆!”崔景溪冷喝,落霜一驚。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直唿我的名字?我未出嫁,你一個妾室便要換我姑娘,我出嫁,你便要喚我姑奶奶。既然如此的不懂規矩,今兒便替母親好好教導教導。”


    崔景溪給香翠使了個眼色,香翠明白,立馬走上前,一腳踢在落霜腿彎,落霜吃痛,當即就跪了下來。


    “不錯,沒規矩的東西,來人給我看著,沒兩個時辰,不許她起來!”


    何杳娘一點都沒覺得崔景溪僭越了,反而非常讚同。


    “我兒莫要與這賤蹄子廢舌,你曾祖母等著你呢。”何杳娘收起金簪步搖,扶著小腹平平的崔景溪進了侯府。


    “母親與你說,女子懷孕前三個月······”隨著母女兩的聲音越來越小,兩人的身影隨著也消失在侯府遊廊處。


    其他姨娘相互對視一眼,誰也沒與落霜說話,一個個麵無表情的從落霜麵前離開,最後離開的是扶著肚子的範姨娘。


    她如今算算日子,也有六個月了,但範姨娘總是不能安心。


    之前紀初禾當家做主的時候,範姨娘雖然是妾室,但過得舒服,誰也不敢虧待了她。


    可以後這侯府就是何杳娘當家做主了。


    她怕自己沒有好日子,更怕自己保不住這個孩子。


    想到這,範姨娘停下腳步:“你派人去紀府,就說······”範姨娘低頭,在丫頭耳邊低語幾聲。


    丫頭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範姨娘這才放下心來,迴了自己的院子。


    而跪在門口的落霜整個人羞憤欲絕,忠勇候府地處都城南邊,門口盡是來往的人群,瞧著落霜跪著,不免就有人問道。


    “那是侯府的那個丫頭啊!怎的跪在門口!”


    聽到這話,落霜難堪的搖咬了咬下嘴唇,她一個姨娘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難怪外人以為她是丫鬟。


    “噓,你有所不知,這個是侯府世子的姨娘,方才瞧著像是犯了錯,被罰了!”


    有幾個大嬸對著落霜指指點點,其中一個大媽臉色不善:“那定是活該,這些個妾室,一個個像是個騷狐狸似的,整日裏纏著男人,就該跪著。”


    那個大嬸是侯府隔壁的一戶人家,家裏男人有點本事,賺了幾兩銀子,這不嫌棄她年老色衰了,娶了個騷狐狸迴來,青天白日裏就關上房門,那死鬼也不怕那日死在那騷狐狸的肚皮上。


    跪在門口的落霜從未被人如此辱罵過,羞憤無比,卻又無能為力。隻好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些嚼舌根的大嬸子們,指著落霜說了會子話,便離開了。


    “曾祖母福安!”崔景溪笑盈盈的對著老夫人福了福身。


    “快起來,你如今是太子良人嗎,又懷有身孕,不用給我這個老婆子行禮。”


    瞧著崔景溪,老夫人那叫一個開心,心裏忍不住想,崔景溪給她行禮,那是不是代表她肚子裏的皇子給她行禮。


    她活了一輩子,從來都是她給皇子們磕頭跪拜,這還是頭一次皇子給她行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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