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香,紀初禾又急匆匆的帶著秋月離開。


    生怕待下去,再遇到什麽糟心的事情,糟心的人。


    護國寺臨水而建,馬車過不來,必須要走過一座拱橋才能到停馬車的地方。


    “噗通”


    “快快快,有人落水了!”


    紀初禾剛上橋,就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忙迴身望去。


    冬日靠岸邊的水麵結了厚厚一層冰,上麵還落了薄薄一層雪花,但水中央的冰卻不結實。


    此時水中央破了個大洞,一個小身影在水裏掙紮。


    因為是冬日,穿的厚厚的棉襖,棉襖濕了水之後,死沉死沉的,任由水裏的小身影怎麽掙紮也浮不出水麵。


    或許是因為注定無子,紀初禾特別喜歡孩子,瞧著沒人敢上前,二話不說,下了橋朝著水中央而去。


    “夫人·····”


    秋月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知道紀初禾想做什麽之後,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忙大聲喊:“夫人,誰救救我家夫人。”


    紀初禾靠近掙紮的孩子,好在這孩子有點水性,沒淹死,就是爬不上來。


    紀初禾脫下鬥篷,將手伸進刺骨的冰水中,穩穩抓住小身影,使勁往上拽。


    好在小孩也配合,一個往上爬,一個往上拽,倒也將人扯上來。五六歲的小家夥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


    紀初禾直接脫下小孩子濕透的衣裳,用自己的鬥篷緊緊裹緊孩子冰涼的身體。


    “小公子······”


    一大群丫頭小斯慌張的朝著兩人跑過來,邊跑邊叫,卻被紀初禾製止了,冰麵雖然能站人,但是站這麽多人就危險了,她可不想將人救上來後,又掉下去。


    將小家夥抱起來,紀初禾慢慢走迴去,當她走上地麵,立即有小丫鬟將孩子接過,朝著護國寺跑去。


    紀初禾笑笑。


    “夫人以後莫不可在這樣了,嚇死奴婢了。”


    紀初禾的鬥篷裹在小孩子身上,秋月便將自己的鬥篷披在紀初禾身上,嘴裏還念叨著。


    “上次夫人救了旁人,傷了身子,要不然也不會叫那侯府欺負。這次要是再傷著,奴婢就真該死了。”


    “知道了,天色不早了,快些迴去!”


    知道秋月是為了自己好,紀初禾也不責怪,兩人急急忙忙的上了侯府的馬車。


    護國寺西北角落,一道灼灼隨著兩主仆離開。


    今日救人的事情,紀初禾沒有放在心上。


    崔景溪忙著三日後的賞梅宴,時不時的來請教紀初禾,紀初禾倒是沒在這件事上使絆子,該說的說,該提醒的提醒,至於聽不聽,那就是崔景溪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紀初禾還讓人準備了不少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少女所用的衣裳首飾,生活用品。


    “快過年了,也不知鳶姐兒怎麽樣了?有沒有長高,胖了還是瘦了?”


    紀初禾摸著手裏的香囊,香囊上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鳶,一看就是那種初學女紅的人練手繡的。


    看著那笨拙的繡工,紀初禾眼裏露出思念之情。


    “夫人放心,二姑娘養在蔣太爺身邊,自然安康。”


    瞧著紀初禾麵帶憂愁,秋月急忙安撫。


    “嗯!”


    紀初禾盯著手裏的香囊點點頭,見此秋月歎息一口氣。


    紀初鳶,將軍府的嫡出二小姐,也是夫人僅剩的嫡親親人。當年夫人成婚沒多久,將軍便戰死,將軍夫人惡疾難治,去世前,將僅有九歲的二小姐托付給青陽娘家照顧。


    可蔣家也不是個太平的,蔣太爺也就是蔣太傅一生有兩個兒子,蔣大老爺也就是將軍夫人的父親,是蔣太爺與原配所出,二老爺是繼室所生。


    大老爺與大老夫人去的早,二老夫人蒼氏又是個厲害的,二姑娘在蔣家估計也難啊!


    夫人是出嫁的姑娘,也不方便將妹妹接進夫家,便隻能隔三差五的送些東西過去。


    “現在將這些東西送去青陽。”


    紀初禾迴過神來,安排人將東西送出去。


    崔景溪過來的時候,就瞧著一箱箱的華貴首飾,綾羅綢緞從攬月閣搬出去,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等進了房間,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母親安!”


    “嗯,這兩日,辛苦你了!”紀初禾點點頭,今兒想起了妹妹,紀初禾實在沒心情與崔景溪虛與蛇尾。


    “母親又想念著姨娘了,姨娘住在外祖家,吃喝不愁,母親送過去的東西,指定是用不上的。”


    崔景溪心裏是有氣的,她都馬上議親了,母親不給她準備嫁妝,反而將一箱箱的好東西送給外人。


    說起話來,就多了一絲怨氣。


    紀初禾立馬就感覺出來了,嘴角頓時就勾起一絲冷笑。


    “你說的是,鳶姐兒也年紀不小了,既然用不上,正好存著做嫁妝,將軍府沒了旁人,鳶姐兒的嫁妝自然由我這個姐姐出。”


    “那女兒呢?”


    崔景溪被紀初禾幾句話挑的,話不經過大腦就直接問出口。


    “自然是侯府了。”紀初禾挑眉。


    一個欺騙她的外室子,還敢肖想她的嫁妝,真是敢想也敢問。


    “可······”崔景溪蹙眉,她沒接手府裏的中饋之前,確實以為侯府家底殷實,可這兩天,她才知道,侯府空有皮囊。


    “可什麽?”紀初禾似笑非笑的看向崔景溪,崔景溪一愣,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忙補充道:“女兒的意思是,快過年了,若是母親想念姨娘,不妨接迴侯府過年。”


    崔景溪低下頭,心有餘悸,方在母親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個笑話,叫她有些無地自容。


    “嗯?”


    紀初禾聞言,心髒一陣猛跳,她怎麽沒想到這個呢,雖然侯府不是什麽好地方,但耐不住思念妹妹的心,而紀初禾也有信心在紀初鳶住這的這段時間保護好她。


    “對了,賞梅宴是你第一次舉辦,不少的夫人都與侯府交好,你莫要怠慢,還有各府的夫人小姐的愛好方麵一定要注意,到時候男賓也不少,吩咐好前院的奴才謹言慎行。”


    念在崔景溪給她出了個好主意的份上,紀初禾再次提醒她一遍。


    “女兒曉得!”崔景溪不耐煩的點點頭,這話母親已經說過不少次了,她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見此,紀初禾也不再多言。


    第二日,侯府賞梅宴。


    叫紀初禾意外的,竟真有不少的達官顯貴來赴宴。


    與貝央央聊天,這才知道,崔景溪是打著寒王世子妃的幌子請的各府。


    “世子夫人好福氣,養了個好女兒呢!”


    禦史夫人笑嗬嗬的走上前來,與紀初禾道喜。


    “夫人同福!”


    紀初禾嘴角含笑,內心已經麻麻批了,崔景溪這個蠢東西還真敢說啊!


    “世子夫人受蔣太傅教導,從而教導出來的女兒定是不差的。”


    步軍都指揮使夫人緊跟著說道,一群人像是都忘記了上個月崔景溪與姬成風幽會的事情似的,一個個的溜須拍馬。


    “不敢不敢”


    紀初禾已經笑得臉都麻了。


    “大長公主到!”


    一群夫人臉色一驚,無論喝茶的,還是聊天的,都立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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