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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長孫裏醒來之時,身邊已經沒有了昨夜佳人的倩影,想起昨夜春風一度,長孫裏心中微微興奮,她沒有拒絕自己,這是說明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穿好了衣服後,長孫裏這才慢慢的迴了王府,一進府門,就見隨身小廝走過來急切道:“二少爺,您這是去哪了啊,怎的這時候才迴來,王爺王妃正在滿京城的找你啊。”


    長孫裏一愣,這才想起來昨夜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心裏有些愧疚,疾步走了進去,見長孫止和鄭毓秀正坐在前廳,一旁坐著的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鄭瑞藍。


    此刻的鄭瑞藍憔悴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簇新的紅色衣裙,梳著婦人的發髻,就算再好的脂粉也掩蓋不了她的黑眼圈和淚痕。


    長孫裏走了進去,長孫止一見,立刻勃然大怒,大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孽畜,給本王跪下。”


    長孫裏跪了下去,一旁的鄭毓秀和鄭瑞藍見了,都是往長孫裏這邊看過來。


    鄭瑞藍一臉的傷心,這場婚事本來就讓自己背負了太多的爭議,不過自己一直喜歡二少爺,就算背負再多的爭議又如何,可是如今這新婚之夜夫君徹夜未歸,這不是在明著打自己的臉嗎?這讓自己以後如何出去見人?


    鄭瑞藍想著,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一瞬間隻感覺以後的生活無望了。


    長孫止大聲問道:“逆子,你昨夜去了哪裏?”


    跪在地上的長孫裏低著頭,看不出神情,卻是語氣堅定,“對不起父王,孩兒不能說。”


    他還不能說,他要先穩住這邊,然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公開這件事,到時候再風風光光的將他心愛的女子娶迴來。


    長孫止大怒,從一旁拿了一個茶杯就往長孫裏的頭上砸去,長孫裏沒有躲閃,被茶杯打了個正著,頓時頭破血流。


    鄭毓秀一見,急忙上前去攔住了長孫止還要繼續的手臂,喊道:“王爺,裏兒剛從牢房中出來,這舊傷還未好,怎的還能受這等責罰啊。”


    長孫止停手,可心裏還是怒氣衝衝,大聲道:“快說,你昨夜到底去了哪裏?”


    鄭毓秀也是語重心長的看向長孫裏,柔聲道:“是啊裏兒,你就快說吧,你父王和藍兒都擔心了你一整晚,難道你就這樣子的態度,連一個交代都不給我們嗎?”


    長孫裏心裏一滯,轉頭看向坐在一邊暗自垂淚的鄭瑞藍,心裏也有些愧疚,可是這跟那個在他心中的女子比較而言,他還是硬起了心腸,“對不起母妃,孩兒不能說。”


    長孫止勃然大怒,一把甩開了鄭毓秀的手臂,幾步上前從腰間抽取了皮鞭,狠狠的打在了長孫裏的身上。


    長孫裏不吭聲,暗自的咬了牙,在他看來,若是自己受這點皮肉之苦,便能好好地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子,那也是值得的。


    長孫止一邊揮舞著手裏的鞭子,一邊大聲質問道:“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


    長孫裏跪在那裏,脊背挺得很直,“就算父王問孩兒千遍萬遍,孩兒還是不能說。”


    這種倔強的態度,很輕易的便激怒了長孫止,他猛地轉身,從那上方取了皇上欽賜的尚方寶劍,劍一出鞘,帶了些許寒光。


    鄭毓秀一愣,急忙上前道:“王爺,您這是要幹什麽?”


    鄭瑞藍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當下也是停住了眼淚。


    門外早就聚集了一群被聲響吸引來的下人,這二少爺打死了人,非但沒有償命,反而得了一門好親事,可是這昨晚本該有的洞房花燭夜,卻隻剩新娘子自己度過,如今大清早的,這二少爺便獨自迴府,這時候又鬧出了這些動靜,下人們都是好奇的偷聽著,唯恐落下了什麽重要情節。


    鄭毓秀見了,走上前去大聲道:“都下去,影兒,你去前麵守著,誰再敢過來偷聽,統統拖出去杖斃。”


    影兒應了聲,那群下人急忙都散了開,雖是有好奇心,可相比之下,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長孫止舉著劍,一字一句道:“你先是目中無人,隻因一句話不和,便出手傷人,人家國公府寬容你,將藍兒嫁給你,你倒好,不但不感激,反而做出這等子事情,如今你看看你的態度……”


    說著,轉頭對鄭瑞藍道:“藍兒,我們長孫家愧對你,今日我便要親手殺了這孽障,來消去你們鄭家的怒氣。”


    說著,舉著劍就往長孫裏的身上刺去,鄭毓秀急忙上前攔住了長孫止,啞著嗓子道:“王爺,不可啊,裏兒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說著,又轉頭對長孫裏道:“裏兒,算是母妃求求你了,你就跟你父王說吧,要不然,你非要看著咱們這家不成家,血流成河嗎?”


    這最後的一句話,輕易的觸動到了長孫裏的心,可是心底的念頭也還在,長孫裏咬了咬牙,堅定道:“孩兒不孝,請母妃不要再勸說孩兒了。”


    鄭毓秀一愣,沒料到就算自己這樣說了,長孫裏還是執迷不悟,不肯說出昨晚去了哪裏。


    長孫止一把推開鄭毓秀擋在前麵的身子,惡狠狠道:“既然如此,我長孫家是容不得這種不孝子孫的。”


    說著,那劍就刺向長孫止的身上,誰知就在這時,鄭瑞藍卻是一下子衝出來,擋在了長孫裏的麵前,長孫止的劍已經刺出,如今雖是急急的轉了方向,可還是擦到了鄭瑞藍的左肩,一股鮮血便順著鄭瑞藍的肩膀流出來。


    “藍兒!”


    鄭毓秀急忙上前去,鄭瑞藍一吃痛,沒有穩住身子,斜斜的往後倒去,長孫裏也愣住了,急忙伸手接住了鄭瑞藍的身子。


    長孫止的劍‘哐啷’一聲掉在地上,鄭瑞藍強自撐著一口氣,道:“王爺,請您不要在逼迫夫君了,夫君定是有苦衷的,藍兒不怨他……”


    說著,便是承受不住,一下子暈了過去。


    鄭毓秀急忙喊道:“快叫大夫來,快!”


    長孫裏抱起昏迷不醒的鄭瑞藍疾步走到裏屋,將鄭瑞藍放到床上,內心的自責讓他難受極了,從小長這麽大以來,他還從未體會過這種滋味,竟然有一個人願意為他去死,剛才父王的劍,他是知道的,若不是父王急急的轉了方向,這時候的鄭瑞藍,隻怕是已經一命嗚唿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鄭瑞藍,長孫裏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一旁的鄭毓秀道:“裏兒,你在洞房之夜徹夜未歸,藍兒非但沒有怪你,反而是去替你擋劍,裏兒,若是你還有一分男子漢的擔當,那你就應該做一件人該做的事,而不是在出了問題之後,讓事情變成這種樣子而不去解決。”


    長孫裏默默的聽著,腦中一片空白,長孫止也站在一邊,正在這時,大夫已經被請了來,給鄭瑞藍看了傷口又把了脈,才道:“二夫人隻是小傷口,最主要的是內裏憂思,才導致了氣血鬱結,老夫去給二夫人開幾服藥,不過要想身體好起來,最重要的還是要保持平常的心情,切莫大喜大悲。”


    大夫走了出去,躺在床上的鄭瑞藍已經悠悠轉醒,長孫裏一見,急忙問道:“你可還好?有沒有哪裏痛?”


    鄭瑞藍笑笑,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緩緩道:“沒事,看到夫君緊張藍兒,藍兒就不痛了。”


    這句話說出來,讓在場之人都有些動容,長孫裏更是心中愧疚,不知該說些什麽。


    長孫止看著長孫裏的樣子,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出你昨夜到底去了哪裏嗎?”


    一片寂靜,長孫裏正在跟自己的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這時候,就聽鄭瑞藍慢慢道:“夫君,我問你一句話,你能坦白的告訴我嗎?”


    長孫裏一愣,抬起頭來,他生的和長孫允有五分相似,畢竟都是長孫家的子孫,五官上的相似度,還是很多的,隻是長孫允的氣質自信,而他,就略顯憨厚。


    鄭瑞藍笑笑,“夫君,不管昨夜我們有沒有圓房,如今藍兒都已經是你的妻子,若是你還想解決這件事,就誠實的迴答藍兒好嗎?”


    長孫裏看著鄭瑞藍殷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鄭瑞藍笑笑,“夫君,你昨夜沒迴來,是不是去了丞相府?”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人皆是驚訝,長孫裏一愣,他不知道為何鄭瑞藍會知道,可是剛才自己已經答應了鄭瑞藍要坦白迴答,如今思慮了半天,隻好輕輕點頭。


    長孫裏這一點頭,鄭瑞藍的淚就‘唰’的一下子流了出來,長孫止和鄭毓秀皆是驚訝,鄭毓秀急切的問:“裏兒,新婚之夜,你為何要去丞相府,你去找誰啊?”


    長孫裏不做聲,隻是沉默著,正當鄭毓秀和長孫止都急的不行的時候,隻聽見鄭瑞藍吸了吸鼻子,強自鎮定道:“夫君,你一直都是喜歡夏三小姐的,對嗎?”


    長孫裏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鄭毓秀和長孫止驚訝,可是看見了長孫裏的表情,卻也知道鄭瑞藍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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