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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夢凝點頭,長孫翰讓人把畫送到夏夢凝麵前,便見夏夢凝執筆略微一思索,便舒展眉頭,在畫上一字一畫的寫起來。


    長孫允微微笑著,想起自己在相府中曾被夏夢凝的一幅‘小橋流水落花香’所吸引,那一日她也是這般在自己麵前挽袖執筆,眉目間的溫婉,讓自己一直沉醉到現在。


    想到這裏,長孫允的麵上有些驕傲和得意,自己和凝兒有過那麽多曾經,便是任何人,也不能輕易插入其中的。


    畫卷被重新呈到長孫翰麵前,長孫翰仔細的看了看,念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長孫翰的思緒猛地迴到從前,很久以前,自己還是太子之時,曾經也在雪夜裏喝過剛溫好的米酒,那個女子……卿蕪……


    長孫翰思緒飄忽,不由得緊緊的捏住了手裏的酒杯,一旁的蘇浦適時的上前給長孫翰添了一杯茶水,道:“皇上喝口茶吧。”


    長孫翰的思緒猛地被拉迴,握拳在嘴邊咳了幾聲,道:“你這詩題的極好,來人呐,賞!”


    夏夢凝注意到了長孫翰的請粗變化,剛才長孫翰的眼神裏,明明是眷戀和不舍,夏夢凝第一次,在皇上的眼睛裏看見了常人的情緒,那是怎樣的眼神,仿佛深深的懷念著某個人卻又不得不放手,眉目間掙紮著想要去挽留,卻又生生的克製住了自己的身體,看著心愛的人一步一步的走遠。


    夏夢凝心裏一頓,知道這肯定是屬於長孫翰的秘密。


    宴席照常進行,劉詩涵因著胸口發悶,又和冬竹一起出去了幾次,坐在假山後的亭子裏,冬竹給劉詩涵纏緊了脖子上的毛領,道:“小姐,您出來好一會了,要是吹多了冷風,風寒會加重的,不如咱們迴去吧。”


    劉詩涵搖頭,捂著胸口不做聲,冬竹見了,隻好規規矩矩的站在劉詩涵的背後。


    正在這時,眼前的走廊前閃過一個青色的身影,劉詩涵本是隨意的一看,卻忽然感覺這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正巧那身影也轉身往這邊走過來,劉詩涵不禁捂住嘴,天呐,這不是那天救了自己的那位公子嗎?


    這樣想著,劉詩涵已經站了起來,冬竹嚇了一跳,急忙道:“小姐您怎麽了?”


    那男子正走過來,兩人一對視,便都認出了彼此。


    劉詩涵心裏一喜,輕聲道:“原來是公子你……”


    那男子也是微微驚訝,隨即便退後一步抱拳道:“劉小姐。”


    冬竹瞧見了這情況,忙退後幾步,劉詩涵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從那天之後自己被他救了之後便日日夜夜的想著他,可如今真人見到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你……”


    “你……”


    兩人同時出聲,隨即便又同時停下來,互相望著對方笑了出聲。


    “劉小姐的身子沒事吧?”還是那男子先問了一句,劉詩涵點點頭,“多謝公子那一日出手相救。”


    那男子微微笑了笑,道:“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你。”


    劉詩涵也是點頭,“真的很巧……”說著,劉詩涵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問道:“今日是皇上設的宮宴招待西域大王,公子您也在被邀請之列,那你是……”


    那男子笑笑,“在下夏知深,家父正是從一品丞相,夏川淵。”


    劉詩涵驚訝的程度可想而知,這個人,竟然是夏夢凝的哥哥。


    “你是……相府的大少爺?”


    劉詩涵吃驚的問,她知道夏夢凝在府上和從前的嫡母關係不好,這個夏知深,以前和董婉婉有婚約,又被貶了職,京城裏關於他的說法好壞不一,劉詩涵本以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怎的接觸下來,竟是這樣一位至情至性,身手不凡的翩翩公子。


    劉詩涵心裏一頓,有些亂,當下便急忙福身,“小女還要迴大殿之上,出來這麽久總是不好的。”


    說完,便對身後的冬竹道:“冬竹,咱們迴去吧。”


    夏知寒的眼裏閃過一絲狡詐,出言叫住了劉詩涵。


    “夏公子可還有事?”劉詩涵站的遠遠地,神態和語氣全都變了。


    夏知寒微微一笑,姿態溫和道:“劉小姐與舍妹關係甚好,可是相府裏的事情,劉小姐還是不要摻合進來,若是被舍妹問起,劉小姐就說是在下糾纏在先,劉小姐是女子,免得有損清譽。”


    說完,夏知寒便點頭,轉身離開。


    劉詩涵有些發愣,自己剛才的語氣疏離,夏知寒是聽了出來的,可是他卻還是這樣說,字裏行間全是為了自己著想,劉詩涵心裏一頓,抬眼望去,男子青色的衣衫在空中劃過一道淺淺的痕跡,好像有些落寞和蒼涼。


    冬竹瞧見了劉詩涵的神情,擔憂道:“小姐,夏小姐和大房的關係可不怎麽好,若是你們……”


    劉詩涵心裏亂的正是這件事,如今被冬竹說出來,想了許久,卻是搖搖頭,“再說吧。”


    兩人迴了大殿之上,夏夢凝關切的問:“涵兒,你怎麽樣?”


    劉詩涵語氣淡淡,“沒事,透了透氣感覺好多了。”


    夏夢凝見劉詩涵麵色有些發白,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劉詩涵接過,看了看夏夢凝,微微的笑了笑。


    夏知寒再好,可是凝兒是自己交往了這麽多年的好朋友,自己知道凝兒是個品行皆好的姑娘,她和夏知寒不好,那自己又怎麽能去和夏知寒再有關係呢。


    劉詩涵想透了之後,心情便明朗了起來,喝了口熱茶,又和夏夢凝親切的交談起來。


    夏夢凝和劉詩涵說這話,眼睛裏卻仔細的看清楚了劉詩涵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按照自己判斷,劉詩涵剛才出去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或者什麽人,可是最終劉詩涵卻是從對自己的淡漠變化到了一如往常,夏夢凝知道,劉詩涵剛才雖然麵色如常,可是心裏定是經過了一連番的變化。


    每個人都有秘密,自己不會去刨根問底的戳破。


    宴席進行到了末尾,東陵醒蘿坐在座位上看著大殿中央的舞姬,麵色還是憤憤不平,東陵陌看了看她,眼神慢慢的凝聚成了一個點,東陵醒蘿知道這是皇兄在警告自己,可是她的心裏卻是很生氣,自己是一國公主,身份是何等的尊貴,憑什麽輸給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女子。


    見到東陵醒蘿看夏夢凝帶著恨意的眼神,一旁的董婉婉心裏頓了頓,便湊上前去笑道:“公主快些喝口茶吧,不要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和人影響了心情。”


    東陵醒蘿轉過頭,看了看董婉婉,道:“你是誰?也配和本公主說話?”


    ps:文中詩句摘自白居易的《問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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