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套取更多情報,實際上特斯拉能從空的口中獲取的情報並不多。


    最多隻從空那裏得知了將這裏的人聚集起來的事被她稱為老師的家夥,就連那些巢裏麵的大人也都是那個老師一點一點從長空市的廢墟裏麵救出來的。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帶他們離開是因為那個老師並沒有什麽方法可以一次性帶所有人離開,而且就算帶出去了他們去哪裏住又成了一個問題。


    雖說隻要表明身份各國政府肯定是會收留自己這些難民,但因為一些原因那個老師沒辦法徹底信任政府所以這件事就這麽被擱置下來了。


    於是她計劃在一個不知名的國家裏購買一個無人小島將巢裏麵的人安置在那裏,甚至前不久這件事情已經辦妥了。


    可正當一切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大崩壞爆發了,當時那個人剛好在巢裏麵看望孩子,在她的拚命保護下巢這才沒有被崩壞獸潮所破壞。


    但遠處依然傳來了一個噩耗,那個耗費她大半輩子心血的小島在這次的大崩壞中永遠地沉沒了。


    空至今還記得當時她的老師在房間裏踱步,嘴裏還在嘟囔著沒事兒,隨後倒地打滾哀嚎,最終發瘋了似得跑出房間對著大海大聲喊道。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人類一定戰勝崩壞。”


    與此同時這一忍俊不禁的一幕正好被帶人迴來的芽衣聽見,當然芽衣身邊還跟著空口中的老師—渡鴉。


    “空我記得這件事不是說好了不跟任何人說的嗎!”


    渡鴉充滿怨念的聲音讓空意識到談論的正主迴來了。


    “啊!是老師!”


    說著空開心地跑了過去,渡鴉亦是溫柔地將其抱在懷中溫柔地撫摸著頭發。


    特斯拉見狀也明白自己不需要再猜空口中的老師正體是誰了,渡鴉全名是娜塔莎·希奧拉同時也是世界蛇的成員,這也能解釋艦長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地方了,畢竟這裏就是世界蛇幹部的地盤。


    至於特斯拉為什麽認識渡鴉,則是因為之前在天穹市調查的時候芽衣跟麗塔和她打過照麵。


    據說麗塔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芽衣對她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隻是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會在長空市收留這些人和孩子,是出於善心嗎?還是說是出於別的原因?


    礙於現場還有孩子這些問題特斯拉不便開口,另一邊渡鴉也意識到空在場不適合談論於是讓她先出去了。


    見空已經離開特斯拉將目光對準了神情有些不快的渡鴉問道:“這些孩子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不然即便再怎麽不信任各國政府也好比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要好上不少,那種騙騙小孩子的話就不要和我們說了。”


    “確實如此,不知道你們在艦長那裏了解了多少,但我要說的是這些孩子都是一些聖痕不完全覺醒者,他們現階段隻能待在這種崩壞能濃度相對較高的地方才能存活,否則不穩定的聖痕很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


    “聖痕的不完全覺醒者,也就是說他們都是一些覺醒到了中途就因不明原因打斷了覺醒過程的人嗎?”


    “可以這麽理解吧,當初胡狼那家夥說為了能讓我好了解具體情況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也就是說這些孩子都是你們世界蛇的實驗體?”


    “怎麽可能!別把我想得和胡狼那家夥一樣好嗎!”渡鴉急忙反駁道,“我是因為個人的原因出於同情所以才會選擇收容這些孩子的,甚至這裏的大人有不少人是我在世界蛇裏利用自己的人情求他們過來幫忙照顧這些孩子的。你知道我為了能讓這些孩子不成為實驗體和叫來這些人花了多大的力氣嗎!”


    “誰知道呢?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嘴上這麽說我們又怎麽知道這是不是你偽裝出來的麵孔。”


    “隨便你們怎麽想不關我的事。”


    “這些話先放一邊,重點是琪亞娜呢?”芽衣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她現在就在外麵和孩子們一起,你想找她的話出去就可以了。”


    聽到渡鴉的話芽衣一喜立馬出去了,明明隻有幾個月沒見芽衣卻覺得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了。


    此時芽衣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呢?她自己也不知道,陽光下琪亞娜那耀眼的銀發就如同黑夜裏明亮的月光一般。


    芽衣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地朝琪亞娜的方向靠去,她深怕這隻是自己的幻覺直到她的指尖觸碰到那份熟悉的溫度芽衣這才安心下來。


    隻見她一把將眼前的人兒抱在自己的懷裏,琪亞娜則是不知所措地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一時間抱又不敢抱最終尷尬在了那裏。


    一旁的孩子們見此情景也是識趣地離開了這裏將地方留給兩人,過了許久終於冷靜下來的芽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鬆開了自己的手。


    “琪亞娜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芽衣。”


    幾個月不見芽衣明顯感覺到了琪亞娜變得成熟了不少,比記憶中那個活潑莽撞的樣子要穩重了不少。


    “這幾個月辛苦你了。”芽衣心疼道,“琪亞娜別加入世界蛇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我們迴家…好麽。”


    “迴家…”琪亞娜重複道,“是啊,有芽衣還有大家在的地方就是家。”


    “沒錯,所以…”


    “所以我很抱歉,現在還不是迴家的時候。”琪亞娜打斷了芽衣的話道,“先別急著勸,能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望著琪亞娜滿臉祈求的樣子,芽衣欲言又止張開的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沉默地閉上了嘴。


    琪亞娜見狀接著說道:“聽我說,世界蛇的聖痕計劃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之所以加入世界蛇或許一開始真的隻是因為艦長的勸說,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我發現世界蛇內部似乎存在著不同版本的聖痕計劃,它們被分別發放到了個別適合執行的幹部手中,為了能夠搞清楚這些我認為我很有必要先繼續潛伏在世界蛇裏。”


    “可是這些交給專業的間諜們潛入不就好了嗎?為什麽…為什麽還要你自己來?”芽衣哽咽道。


    “當然除去這個理由,我還有個原因需要我待在世界蛇內部。”琪亞娜苦笑道,“空之律者的意識並沒有徹底沉寂,我現在這個狀況依靠的是世界蛇專門為我研發的新藥,況且我的身體因為律者核心的侵蝕也越來越糟糕了。五感已經缺失了觸覺以及痛覺,按照胡狼的說話再過不久味覺也會消失。”


    “那為什麽你還要來這裏!讓那個胡狼治療你啊!”


    “那是因為我有不得不過來的理由。”


    “什麽理由?”


    琪亞娜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艦長出現了,當然站在一旁的還有已經從非洲趕迴來的凱文。


    “因為這個理由關乎到她的身體是否能夠痊愈。”凱文說。


    “真的?!”


    芽衣一喜,可下一秒凱文的話就無情打破了芽衣的幻象。


    “但她來的目的卻不是為了治愈自己的身體。”


    “為…為什麽?”芽衣嘴唇蒼白顫抖地問道。


    “……”


    凱文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因為看著那神似梅的外貌使得凱文觸景生情,還是別的原因總之凱文拒絕迴答芽衣的問題,最後還是艦長眼見芽衣即將失控這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芽衣。


    原來因為琪亞娜體內的律者核心被激活的關係,現在的她無時無刻不在吸收空氣中的崩壞能用來改造自己的身體,但因為琪亞娜處於本能地拒絕自己已經成為律者的事實,這份改造最終變為了侵蝕。


    如果隻有第二律者以及靜謐寶石兩顆律者核心還好以琪亞娜的抗性還能支撐得住,但現在琪亞娜體內擁有的是包括征服寶石在內的三顆律者核心,這已經嚴重超出琪亞娜所能承受的極限。


    再加上還沒加入世界蛇身體得到調理前,琪亞娜幾乎每一天都在挑戰自己身體的極限在處理天穹市的崩壞相關事件。


    這也導致了琪亞娜的身體積重難返,即便是如今加入世界蛇得到了有效的治療也隻是延緩侵蝕速度而已。而想要琪亞娜得救也很簡單,那就是把其中一顆寶石從她的體內拿走就行了。


    但如今琪亞娜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進行核心去除手術了,所以擺在琪亞娜眼前的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芽衣再次成為律者。


    隻有這樣琪亞娜體內的征服寶石才會因為芽衣成為律者凝聚律者核心而自然消散,因為相同的權柄所承載的容器隻能存在一個。


    芽衣是被崩壞選中的律者,其體內早就已經被印上了虛數奇點。無論芽衣怎麽逃避她終將成為律者,這次長空市的崩壞能積蓄實際上就是崩壞為了能讓芽衣重新成為律者所準備的崩壞能。


    為什麽是在長空市而非芽衣當時所在的天穹市,這是因為長空市是芽衣第一次成為律者的地方,這裏亦是她們一切的起點過去長空市爆發的那場崩壞成功地打開了鏈接虛數空間的通道讓芽衣被選中成為律者。


    如今這個通道依然存在隻是因為失去了作用而被迫關閉罷了,但其中的崩壞能實際上一直存在且越積越多。這次之所以被觀測到也是因為裏麵的崩壞能已經多到溢出的地步,於是凱文選擇跟天命達成合作利用自己手中第二神之鍵的核心與天命掌握的第二神之鍵人為地打開那個通道,將裏麵的崩壞能引導出來。


    否則就隻能等崩壞能徹底儲存不住爆發出來衝破那個被關閉的“門”,到時候被波及到的就不隻是長空市那麽簡單了。


    當然芽衣也可以不選擇成為律者,但這樣一來的代價就是琪亞娜就要代替芽衣去吸收那些原本為她準備的崩壞能。其結果可想而知,被律者意識徹底控製住身體都算輕的,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琪亞娜的身體將會因為承受不住海量的崩壞能而徹底化為灰燼。


    到那時就隻能讓凱文去吸收剩餘的崩壞能,到那時凱文將會徹底恢複自己的實力同時這個世界也將徹底失去對抗聖痕計劃的機會。


    說實話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是芽衣無法接受的,特別是要讓琪亞娜再一次犧牲自己換取自己存活,這件事芽衣絕對不允許!


    所以芽衣想也沒有想得就答應了下來,琪亞娜頓時就急了,她早就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為的就是不讓芽衣再一次成為律者。


    畢竟誰也無法保證這一次芽衣還能不能順利地恢複人類意識,自己的身體早就已經不行了,與其去賭芽衣不會被律者意識給吞噬還不如讓自己發揮餘暉,芽衣隻需要安心帶著後麵守住獸潮等待事情結束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芽衣瞬間怒火中燒,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琪亞娜不顧自己自顧自地去幫助其他人的樣子,如今琪亞娜的表現毫無疑問是觸碰到了芽衣的底線。


    “你一直都是這樣!明明自己都已經快要不行了,卻偏要把受傷的樣子藏起來偷偷地忍受著疼痛,可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最終芽衣爆發了,琪亞娜看著芽衣生氣到歇斯底裏的樣子啞口無言。


    她知道自己是踩到雷區了,如果不快點道歉的話恐怕兩人就再也迴不到從前了。


    “我…可我隻是想救你啊…”


    不妙!在說出口的瞬間琪亞娜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還沒等琪亞娜改口道歉,失去理智的芽衣就已經來到琪亞娜的麵前。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琪亞娜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一臉茫然地看向芽衣。


    那表情就好似在說為什麽要打我一般,看的芽衣氣不打一處來。


    “你就抱著你那白癡的理想過活吧!笨蛋!”


    說完芽衣頭也不迴地走了,隨後凱文也走了。隻留琪亞娜還愣在原地,直到艦長過來輕輕拍了拍琪亞娜的肩膀,琪亞娜這才有了些許的反應。


    “艦長,我說錯話了!我明明…明明不想那樣說的!我…唔!”


    最終崩潰地琪亞娜趴到了艦長的懷中哭了出來,見此艦長也沒說什麽隻是默默地讓琪亞娜在自己懷裏哭泣。


    就這樣,琪亞娜的哭泣聲在這片空地上飄蕩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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