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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真相。


    關於如何徹底掀翻他人對整個世界認知的事情,穀三無意識之間就已經幹過一次,一迴生二迴熟,麵對趙媛兒時這事兒做的就更加簡單方便。不過但凡聽說自己所生存的地方不過是某個“作者”興起之際創作的話本,而他們也不過是話本之中的人物,這種衝擊力確實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化解的。


    趙媛兒聽罷穀三所說一切,強撐著身子,像是有些魂不守舍“原來我的命運造就有人寫就,我的生死早就有人定了?”


    “曾經是,但眼下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你的命是你自己握著的。”


    “可……這些情愛是假,死傷是假,連同王朝覆滅、飽經苦痛也都是假的。你說了,這就是一本話本,一段故事,那……那我還有什麽是真的?連同我的身份我的性命我身邊一切都是假的,本就不複存在的,我生或者死也就沒有差別了。”


    “誰的世界看起來不像是一段故事呢?誰的命運能完完全全的以自己的意願而行呢?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命,是天意如此,可最後你信的從來不是天命,是你自己,是人定勝天。那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真真假假重要嗎?你就是你,是趙媛兒,是那個入了冷宮也毫不氣餒,對皇帝的寵愛也絲毫不動心的失寵宮妃趙媛兒。”


    “可……”


    這一瞬襲來的無力感與空虛讓趙媛兒一時之間甚至都找不出什麽來形容自己,這種迷茫感甚至有那麽一瞬蓋過了想要出逃的迫切。她需要有什麽東西來支撐自己,真相撕裂以後,呈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場騙局——一場關於她人生的騙局。


    然而穀三說的有錯嗎?又沒有錯。


    “我已經改變了天命?我改寫了故事?”


    “你早就已經改寫了故事,許多人沒有因此而死,許多人也在不該死的時候死去了。這個故事已經不再是原本局限了你命運的人所寫就的故事。這個故事是你自己創作的。”


    “那麽別人呢?皇帝、皇後、錦悅、澤兒還有我的華兒呢?”趙媛兒困惑了,“我的命在我手裏,因為你說我是故事的主人公,那麽他們,他們的命又是不是我在自己的手裏,還是說他們就像是戲台子上的龍套,隻是唱那一兩句,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這個問題穀三過去從未細思過,一瞬倒是將她也問倒了。趙媛兒從她遲疑之中獲得了自己的答案,她卻忽然笑了,苦笑著,為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東西感到幾分可笑,迷惘之中,又莫名為這份虛假和無奈落下淚來。


    “那我現在想要救得又是什麽?是我自己?是這一場謊言?是整個故事的脈絡?我是在為我自己而活嗎?我死了這個世界就不複存在我活著那些人就能繼續不知情又無知地存活下去嗎?那照你所言,我怎麽樣都能活下去,我還需要這樣心焦又費力地去做這一切嗎?”


    穀三坐在她身邊望著她,有那麽一刻她有些想抽煙,但在這個時代沒有香煙。她等待著趙媛兒將這些情緒都一股腦兒地發泄完畢,她所說的這些問題其實都是穀三不曾考慮過的,她對於這些“存在”或是“騙局”沒有什麽感覺,對她來說,隻要活著,也隻有活著是最真實的感受。


    死亡逼近的那一刻帶來的恐懼感和絕望對她來說熟悉無比,身邊人一個個死去,一個個消失的感受反複錘煉著她,早已讓她的心強韌得像一顆鑽石。她幾乎是很難立即感受這種迷惘,她太久沒有空餘的時間去思考這些事。


    世界因為壓力反而變得過分簡單,好像隻要能生存下去,隻要感知到了唿吸,隻要身邊還有同伴幸存,世界?世界就是個狗屁。


    真實還是虛假,存在或是不存在,所做一切就算會變成泡影又能怎麽樣?她要的是這一秒和下一秒,今天的存活率和現在握在手中的生命。


    在這樣沉默的等待之中,趙媛兒也漸漸緩和了情緒,擦去了眼角的那點殘存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


    “知道真相會讓你對原來的生活產生虛假感嗎?”


    趙媛兒看著她苦笑了起來“難道我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感覺嗎?”


    “可即便知道了,你的生活也不會瞬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世界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有屬於它的曆史,屬於它的規則。你承認或者不承認並不會影響這個世界的運轉。而你的父母、經曆,一切都是真實的,在你身邊的那些人也都是真實的,你想要救得這些對你來說也都是活生生的存在。”


    “那麽鎮安王呢?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編造出來故意改變話本故事的惡人還是本就在這個世界應該存在的一部分?”


    “他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想要逆天而為抓住命運的魄力。他也不僅僅隻是一個反派。”穀三不知道自己為鎮安王說這些話有什麽用,她們想要殺的人就是他,說的再多,他們也都是敵人,哪怕穀三在剛剛為說清楚這個世界存在的機製時,將原本應該發生的故事線都告訴了趙媛兒。趙媛兒為自己本應該麵對的命運感到惡心,她甚至忽然間發現,自己的生活、性格在這一年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趙媛兒望著穀三的那一雙眼睛,那雙她曾經也算熟悉的眼睛,屬於那個曾陪在她身旁不愛多說話的婢女柔音的眼睛。


    那個時候柔音總是內斂又溫順,一雙眼盈盈含著水光,帶著幾分柔弱與嬌憨。然而冬日裏一場大病之後,那個柔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這個目光猶如虎狼沉穩又果決的穀三。


    其實這段時日的相處,趙媛兒除了知道她性格冷漠狠絕,擅武功之外,也並沒有了解太多,穀三也不是喜歡和人閑聊談及過往的性子。她像是什麽都不在乎,生或死、名或利,這些在她眼中也不過塵土,宮裏麵如她這樣的人實在是少,可以說找不出第二個,她講義氣之外,趙媛兒總感覺自己從未真正看透過這個女人。


    而現在她則直接帶來一個完全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她告訴她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一個故事,一個話本,而她是話本之中的女旦,用穀三的話說,是“女主角”。


    可一切又正如她所說的,知道這一切她會因此改變生活下去的目標和動力嘛?趙媛兒捫心自問,即便如此,她會放棄營救被關押在這兒的姐妹們嗎?她能坐視不理,就隻要自己存活下去嗎?


    她不會。


    就像她已經改變了曾經穀三所說的故事中的命運,即便知道最終鎮安王必然會保住她性命,她也絕不會向這樣爛俗的情感故事低頭。她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望著宮殿之間那一彎明月。


    “你說得對……我的生活也不會瞬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世界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有屬於它的曆史,屬於它的規則。”趙媛兒像是終於接受了關於命運的全新狀態,但這一切又似乎並沒有太多改變她的生活軌跡,“即便你說了這些,也不會影響我的任何決定。我還是會想方設法發救出所有被困在這裏的女人,我還是會想要殺了鎮安王,求一個和平。這天下也好這天命也好,我都要握在自己的手裏。”


    這麽想著她反而更加輕鬆了。


    “而且如若這個故事是為我而創的,那我就更不要做這群男人的陪襯,他們可以爭奪天下,他們可以爾虞我詐玩的漂亮。”趙媛兒的目光一點點沉下了,“憑什麽我們就應該苦苦掙紮,我們就要做一份競品,任由他們去爭搶?”


    假若這個故事就是為她而設立的,假若這些劇情就應該是圍繞著她去轉的,那麽她所愛之人,她所求的安穩,為何不再奢求得多一些呢?


    如若一定要從這一切之中尋到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那為什麽不幹幹脆脆地和所有人硬拚到底呢?這麽想著趙媛兒便越發地坦然了,她朝著穀三伸出了手“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逃出去,還是希望我能為你做什麽?”


    穀三聳了聳肩“隻是覺得應該到了告訴你的時候。根據我在這些數據世界裏生存的經驗看,你對世界產生懷疑的一刻,世界也會隨之慢慢展露出全新的一麵。”


    “比如說呢?”


    趙媛兒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宮中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她看穀三身形靈活翻上屋頂,眺目遠望,而後朝著趙媛兒伸出手,將她拉了上來,指著宮殿南麵亮著火光的方向“喏,比如說現在。”


    那邊閃起一片火光,人聲嘈雜,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隱約看來像是鎮安王手底下的士兵正互相攻擊。今夜是鎮安王慶祝勝利的慶功酒,理應其樂融融,一片歡聲笑語,古怪的是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會有人攻向自己的戰友。


    穀三卻見怪不怪地在屋頂上落座“等著看吧,這宮裏的局勢,又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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