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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明明是炎炎夏日裏,可陸公公這間屋子莫名就讓人覺得陰森森的。他手腳被綁住,脖子裏也豎著一根繩子,想跪下跪不下來,想死也沒那麽容易死。康答應擦了擦眼角那點淚,和穀三遞去一個目光,她走迴到她身後伏下身,聽康答應在耳邊輕聲道“事成了,我帶你好好看看這宮裏頭的人心。”


    這皇帝自是勃然大怒下令要徹查此事,手下的侍從將陸公公放下來,連同太醫院先前與淑妃娘娘密謀的太醫一同被押送到儲秀宮。康答應這兒本作了姿態要跟著皇上一塊去,可一踏出陸公公這門,便頭一歪裝暈了。


    碧溪立即就說“我們娘娘這段時日心力交瘁,如今聽見真相,悲喜交加,還請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大手一揮,說他怎會怪罪?就允康答應迴去休息。臨了在康答應要被穀三帶走的時候不忘加上一句,說升康答應為康嬪。


    這一句話,幾家歡喜幾家憂。且按下他人心境不說,清音閣內上下還是一片歡騰,碧溪是覺著自家小主終於揚眉吐氣了。待碧溪與穀三隨如今又榮升迴嬪位的康嬪迴到清音閣,康嬪自然也就把眼睜開。


    碧溪跪在她身前“恭喜小主,賀喜小主!”


    小成子守家,見狀也知道事情成了,跟著一塊賀喜,隻有穀三站在一旁,抱著手,似笑非笑地看著。趙媛兒淡淡然望著空中懸著的那一輪明月,擺了擺手“也不必賀喜了,就都歇著吧。明日起來,才是聽好消息的時候。”


    她也不忘與穀三道謝“今日之事多虧有你,不然姓陸的也沒有那麽快露餡。”


    穀三卻搖頭“一切都是你所設計,我不過是依你所言執行。照著我的性子,見誰不痛快,殺了就是。還費這個心思?”


    “宮裏若能像你說的這般快意,怕是早就血流成河。你以為我閉上眼有時候想想不希望他殺人償命?誰不想要親者快啊?可我還有人需要去守護,我的命比他的命值錢的多。不能因為殺了他,徹底就耗在了他們身上。”


    趙媛兒望向這宮牆之外,燈光幽暗,照著這一片宮苑宛如鬼蜮。


    第二日一早,消息就來了,連同皇帝的賞賜也一塊到了。淑妃假孕爭寵,又害死宮中奴仆,還故意陷害康嬪,數罪並罰,打入冷宮!這一夜之間儲秀宮人去樓空,原本還獨占皇上恩寵的淑妃,如今在冷宮裏頭,隻怕是連一杯熱茶都喝不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康嬪神情之間倒也沒有幾分得到勝利後的得意,這一切不過是在她意料之中,除卻淑妃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眼下她父兄在朝中愈發式微也是一點。


    皇帝如若僅憑個人喜好就給後宮定尊卑,兒戲的很,自然會根據前朝的情況,來處理自己後宮這些個家事。


    趙媛兒的父親雖說仍做著自己的兩廣總督,與京都相距甚遠,看他那脾性,也不屑於入京為官,這也倒好,不論她榮寵如何,國丈的勢力再大爺大不到哪兒去。


    淑妃被罰的事兒清音閣上下是知道了。而後布匹、珠寶、奴仆這些個賞賜也都跟著送了過來。都說一朝榮寵,應有盡有,康嬪畢竟是宮裏的老人,起起落落,早就看淡,見著這些賞賜,抬了抬眉眼,除了一句謝皇上賞賜外,沒再做什麽評價。畢竟也是受過恩也失過寵了。在如何高興也就如此,就像當初再如何失望也不過是那般罷了。


    當然,也不是一成不變,這領賞的時候也有一件趣事,就是那些奴才送來以後,康嬪第一句話,便叫小成子去挑,會做農活的留下,不會做的送迴去。好像是鐵了心要把這清音閣往小農院那兒發展。


    跟在皇帝身邊的馮公公瞧著一片菜地和雞仔子,有些尷尬地詢問康嬪要不要換一座宮苑,卻被康嬪拒絕,說在這兒也挺好的。康嬪是把這兒當做農家樂趣了,可隻要這些個田地還在一天,就證明內務府克扣之事根本無法抹除。馮公公知道這下內務府是要遭殃,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又問康嬪還有什麽要求。碧溪在一旁試圖提一嘴三公主,可主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再提此事,眼神示意她不必多言。


    馮公公似乎也等著康嬪提起三公主之事,等了半天卻都沒有等到,隻能自己先說“三公主殿下在德妃那兒住的倒也是舒心,可皇上說了,母女分離到底傷心,不如……”


    “德妃娘娘對華兒的好,本宮是看在眼裏的,當初我受困受難,是德妃施以援手,沒有叫華兒跟著我受苦。如今我雖重迴嬪位,心裏頭還是記掛著德妃的恩情。她膝下無子無女,華兒跟著她,我也很是放心。馮公公,此事我會親口和皇上說的,我不想因為這事壞了我與德妃姐姐的情誼。”


    “那娘娘您若是這樣想,奴才就不再多說了。皇上這會兒還在書房。等忙完了,想到清音閣來用午膳。娘娘,您先準備準備吧。”


    “多謝馮公公,今日勞煩您了。”


    “這有什麽好麻煩的?娘娘您才辛苦。”


    馮公公說罷便走了,囑咐了康嬪等著迎接聖駕。


    這放在過去,康嬪自然是要精心打扮,細心梳妝,再叮囑小廚房好生做出一桌的好菜。畢竟當初也曾把這個男人放在了心間,生怕自己哪一步做的不好,惹得他生氣了。然而這一年過去,從前的情誼,早就磨得不見蹤影。女人最怕就是忘了“情”,許多女子終其一生困在“情”之一字上,為其如癡如狂,卻總是忘了,自己本不必如此卑微。分明也是可以手握權力,分明也是能夠做到殺罰予奪。可惜許多女人總以為,自己溫婉一生、不爭不搶,就能得人垂憐。


    這在趙媛兒如今看來才是最大的笑話!


    不爭不搶,隻能等著別人爭別人搶,溫婉一生,最終結果換來的不過是一敗塗地!


    女人一旦不愛了,她的計謀便會隨之顯現出來,沒有了“情”的困囿,倒終於可以大施拳腳,把所有可能都猜透,將那個曾挨過的男人握入鼓掌之中。


    隻是可惜,康嬪娘娘參透的這不過第一層,由愛變恨,由祈求到算計,卻偏偏忘了,若能如此恨在心間,仍舊是放不下忘不了,若是試圖百般算計,歸根結底還是覺得對方虧欠,心裏不甘,覺著曾經的委曲求全,今天都要一步步討要迴來。


    隻不過戲中人當真就好,戲外的人再如何清楚,也難點醒這一層。穀三冷眼旁觀,做一個不愛說話的觀眾,她自己烤了隻鴿子坐在牆上看戲,看這一迴,康嬪娘娘卻劍走偏鋒,偏偏就不選原來的路子,轉而在地裏摘了小菜,又喚小成子殺了雞,親自下廚簡簡單單做了一桌子的農家菜肴。


    碧溪看著牆頭的穀三,站在下麵叉腰喚道“一會兒皇上就要來了,你這樣坐在牆頭,當心他們把你當刺客。”


    穀三優哉遊哉,吃得滿手油膩“這話說得也不一定全錯。若是誰惹了我不痛快,我還真不是不能當個此刻。”


    她又揚了揚手裏還剩一般的鴿子腿問碧溪“吃不吃鴿子腿?”


    碧溪搖搖頭“她人想著皇帝要來,怕得要命,你倒好,心裏頭一點事兒都沒有,還有閑心吃鴿子。”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什麽,指著穀三罵道,“好呀你!娘娘都說了,殺生造孽!你怎麽又去烤鴿子肉了!”


    “宮裏頭養的鴿子又肥又大,烤著吃最好吃了,為何不吃?”


    “你——”


    穀三忽然抬起食指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吵了,你要找的那皇帝來了,都已經到拐彎的地方了。”


    碧溪這才停下爭吵,忙不迭跑進了屋裏和康嬪通報,說皇上來了。


    穀三吃完了鴿子腿,不等皇帝走到清音閣門前,自顧自翻過了牆去,踏著腳步,閑情逸致朝外閑逛去了,她才懶得看兩個人你儂我儂,沒什麽意思。這兒日子過得太閑了,連個能打架的人都沒有,無聊極了。


    前幾日聽趙媛兒說那個陸公公的時候,穀三還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家夥,誰曾想那麽不經嚇,隨便裝神弄鬼就把話都吐出來了。沒意思。


    還有那些個宮妃、奴仆,一個個身上的骨頭都被壓彎了似的,見了誰都跪,動不動就戰戰兢兢,一個個看著與上事兒了就知道逃,且還不一定逃得了,說不定都是死路一條。況且這樣的人腦子裏一切都繞著主子轉,在穀三眼裏也和死了沒有什麽兩樣了。什麽樣的環境才能把人變成那個樣子?穀三閑下來不喝酒也不吃鴿子腿的時候就想。


    這麽大的一座宮殿,卻有許多人活的還不如一條狗,整日坐著最辛勞的活計,隻為了供著那少數幾個“主子”。這不僅不公平,甚至還會覺得那幾個個別享福的人無恥。也就隻有在這樣極端的條件之下,穀三才會偶爾地想起慕容宇華說過的話,理解為何他對自由,對推翻壓迫的執著。


    而每每想到這兒,穀三也免不了會想另一件事——在這個世界,慕容宇華究竟又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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