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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宮裏頭的日子,一晃眼竟也過了一個來月了。穀三沒想到這次的生活能如此順遂,雖說不比先前在現代社會過得安逸,但至少沒有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心煩了。


    清音閣確實沒有幾多人出入,除卻康答應這位主子居主位,空空蕩蕩的院子原還能再住兩三位小主,隻是打從康答應受罰以後,原住在這兒的錢貴人也搬去別的宮中,一句聖諭,倒是把原還算受寵的宮妃院落打成了冷宮。


    這些事兒穀三都是聽碧溪說的,從她醒來以後,碧溪、小成子與答應算成了日夜相對的“家人”,隻不過在這之上,還得加上一句“主仆之分”。她曆來不愛聽這些,但又實在疲於又得應付喪屍,暫且這樣住著也不算差。


    康答應算是個沒架子的“主”,再者身陷囹圄,本就沒什麽可得意的地方,待他們這三個下人都極好,沒有了外頭的人來,這小院裏頭自然而然也少了許多規矩。有些事碧溪雖說會教穀三,但也並不求她時時記得,康答應也不跟她講究這些。


    穀三還問過碧溪自己姓名的事兒,聽碧璽說,“柔音”的名字是小主賜的,記上了宮牌,若想改輕易改不得。還奇怪她怎麽忽然間想改名字了,穀三嫌麻煩,就道自己隨口一提,聽他們喊柔音,也就先聽著。


    康答應看她身子漸好,隻是性子與過去不同,偶也感慨,說“柔音打從大病初愈以後,倒不愛說話了,原是嘰嘰喳喳一刻都閑不住的性子,這下看倒也沉穩了不少。”


    自然也是沉穩了,柔音原虛歲不過十五,換了穀三這三十有餘的人來,年紀可比清音閣裏的人都要大。聽碧溪說,康答應十八歲時就為皇上生下三公主了,三公主如今也才八歲,她不過二十六。


    二十六這個年紀,放到現代,恐怕有些還沒結婚呢。穀三經曆過了兩個世界之後,身上慢慢也少了幾分當初的謹慎小心與殺氣,隻要人不犯她,她也能過得自在。像是有幾分人情味漸漸住進了她心裏頭,連穀三自己有時候都覺得奇怪。


    她和碧溪、小成子相處的也都還是算不錯,碧溪在宮裏頭也算是個大丫鬟了,若不是康答應被降了位分,原本也能跟著主子享榮華富貴。據她說,她與死去的珍若都是與康答應一同長大的陪嫁丫頭。小成子是康答應從入宮起就跟著的,柔音則是在珍若死去以後另從內務府裏調來的。


    淑妃小產後,康答應知曉此事不會善了,早先在宮內將別的奴仆都遣散了,新指派來的下人大多怕事,該走就走。舊仆也就小成子與碧溪絕無二心,柔音也留下來卻是康答應意料之外的。可自此以後,清音閣便隻剩下他們了。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人少了,清音閣裏頭規矩也少了,心生齟齬的事兒也少了。哪怕穀三醒來以後行為乖張,也倒都能被容忍。見了康答應與見了朋友無二,雖說碧溪數落過她幾迴不懂規矩,可看小主笑盈盈地從未計較,她便也就不提了。


    穀三住著這一個月來,也摸清了他們三人的脾性,那位康答應人如流水,溫柔嫻淑、體貼敏慎,說話輕聲細語,平日裏也不愛動氣,不多計較,是老好人的性子,但也正因如此,反倒讓人覺得容易在外遭欺負。


    碧溪則心直口快、牙尖嘴利,凡事不肯吃虧,遇上不合心意看不過去的事兒,總第一時間要說出來,她是穀三醒來以後數落她最多的人了,平日裏見她稍有不合規矩的事也立即就說了出來。她總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如今是咱們幾個在自己地盤,等將來出去了,見了別的主子,你這模樣,十條命都不夠你送的!”


    穀三卻總把她的話當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事兒自己躺在院子裏頭曬曬太陽,有事兒翻牆倒瓦都是小事兒。


    碧溪嘴巴厲害,但心眼也不壞,不然也不能跟著康答應那麽久,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哪怕是數落穀三不懂規矩,無非也是為了她安危著想。她這張嘴除了“規矩”,其次提到最多的,便是替自家主子惋惜,說到動情處,還少不了掉眼淚的,弄得穀三也不知道安慰好還是不安慰好。


    餘下一人就是小成子了,這太監人憨厚老實、做事麻利,以康答應馬首是瞻,忠心事主,平日裏話不多,與穀三一樣都是悶葫蘆。偶爾聽見碧溪數落人了,他站在一旁無奈一笑,看碧溪罵急了還知道出言勸說幾句。


    如此三人便是清音閣全員。


    這樣的“親朋好友”對穀三來說不算壞,都是性子不錯好相處的人,心思也都好猜,比起當初安蓮那樣的,都算是簡單了。四人先一塊在清音閣過了個冷清年,過年那日,大殿處樂音聲遠遠傳來,康答應聞聲裹著件披風走到門前。


    那會兒時候不早,主仆四人一道喝了些酒,小成子與碧溪都醉醺醺趴在桌子上了,隻有穀三半點事兒都沒有。她跟著答應一塊出來,看著女人走入院子,就站在院中那幾株梅花下神情落寞地望向宮牆。


    聽她忽然開口“我第一年入宮的時候,過年時也是這般熱鬧。那時我還是個貴人,皇上叫我坐到他身邊去,所有人都豔羨地看著我。他們都看著皇上把我手拉起,湊在我耳朵邊說,你手怎麽這樣冷。”


    康答應說著,強撐出笑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我那時我心裏想著,有當日那般榮寵,有陛下當時那一句話,哪怕以後遇上什麽事兒,我都信他,信他永遠都會好好疼愛我的。”


    穀三抱著手臂站在她身後沒說話。康答應說這些似乎也並不是求一個迴答,她自顧自繼續道“隻是皇帝的榮寵,從來都不會是隻給一個人,還給的那樣長久。我心裏早就知道了,可我覺著,多少……我也為皇上生了一個女兒,華兒他也喜歡的,可誰能想到就是如此,還是逃不過今天這般命運。”


    穀三聽她這話,直白道“你若是在這兒呆的不開心,走就是了。”


    康答應搖了搖頭,眼中噙淚,迴頭望向她無奈苦笑“我又能走哪兒去呢?我要是走了,我爹娘他們也都會因我受牽連。就算我在宮裏過得再難熬,也隻能這般熬下去。”


    她望著這四方宮牆,四方宮牆眼下卻如牢籠般將她禁錮此處,曾經的榮華富貴,如今的清冷貧苦,都不過是他人一句話的事罷了。


    穀三聽她嘴中喃喃道“這宮牆,如何看起來比我剛入宮的時候還要高,還要厚呢?”


    她們二人就這麽靜靜站在院落裏,冷不丁聽見天邊一聲巨響,穀三下意識去摸腰側並不存在的配槍,反應過來才知道是宮裏放的煙花。康答應仰頭望著夜空璀璨,那些火光映照在她的淚上。小成子與碧溪聽見聲響也紛紛出來了,見小主在外頭,碧溪急忙又取了手爐出來給她手裏頭塞上。


    “小主您手一入冬就冰涼,可千萬別忘了手爐了!”


    康答應忽一愣神,碧溪把手爐好好塞入她掌心裏頭以後,便仰頭去看漫天的煙火,興奮得像個小孩子。她卻並沒注意到,身旁的主子愁容漸消,嘴角也漸漸掛上了笑。


    穀三看著她微變的神情,總覺得有些東西變了,可她一時間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想不明白的索性就拋去腦後不想了。


    過完年了以後,他們四人又在這小院裏慢慢看著冰雪消融,天晴日朗,草木又生。待開春了,天氣便一點點熱了起來。康答應慢慢都不提禁足的事兒了,倒是碧溪,一日日記著,今天是禁足的第幾日,還有幾日該到皇上放娘娘出去走走了。


    然而事情卻並未如她們所想那般就此轉危為安。這樣大半年的禁足,宮裏頭的人漸漸都覺得清音閣該失盛寵了,內務府送來的份列越來越少,吃食、例銀都遠不答數。碧溪是負責小主平日吃食的,看送來的菜沒一樣好的,這般遭克扣壓根都沒處可說,氣得在小廚房裏頭直掉眼淚。


    穀三見狀,問了一句怎麽了,聽說如今清音閣吃吃不好,用用不好,連娘娘的衣裳破了,都尋不出好線來修補,也跟著皺起眉。


    別的她是不在意的,可沒得吃卻叫她惱火“除了他人送來的,咱們宮裏就不能種點菜弄點吃的嗎?”


    “這……這怎麽種?”


    穀三原在要塞也是得種菜養雞的“把院前還有幾塊青石板掀了,弄鋤頭來把土翻翻,拿來的這些菜都能栽種。那小成子不是有相熟的小太監?拿點銀子收買了,叫他們拿點農具來總還算不難吧?”


    “等種子種出菜,雞蛋孵出小雞,娘娘怕是都餓死了。”碧溪擦著眼淚,眉頭一蹙,“再者,院前算是門麵,你說把石板磚掀了種菜,像什麽樣?頂多一個月,咱們娘娘的禁足令就結束了,到時候皇上來了,看我們清音閣是這般景象,可不遭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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