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葉徽被士卒扶起來後一副不計前嫌的大方作態,手輕輕搭在曹丞相肩上。


    心裏卻偷偷想,你們這一主一臣戲倒是做得全套。曹仁這麽重要的大將你在這給我直接說殺就要殺了,我要是這都看不出來那這麽多年飯也是白吃了,就給你個台階下下,配合你們演段老好人的戲碼。


    後繼續道:“這曹仁大將軍也是為了行軍的安全嘛。認不出來我豈不是說明我的易容術極為成功?罪不至死,重打個二十大板以示警戒即可。”雖然給二曹台階下,葉徽卻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二人。


    “這……水鏡先生說的是!子孝,還不快謝過先生饒你不死之恩。”曹孟德給氣的上頭,卻未表現出來,丟給曹仁一個歉意的眼神,道。


    “謝……謝過水鏡先生,謝過丞相大人。”曹仁不敢直視葉徽,生怕自己眼裏的怒火會被發現,隻恨眼神不能殺人,否則必將這葉徽千刀萬剮。


    “來人啊!拖下去!”曹操大喊道。心說直接賣你葉徽個麵子把曹子孝拖下去便了了,真的要不要打還不是我說了算。


    “倒也不必,拖下去多難看,我看這裏風景優美,可使人心情愉悅,就在這簡單行刑便可,大家心情都好嘛。”葉徽近日的習也不是白學的,自然簡簡單單就看出來曹孟德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曹操被氣的語塞,“還愣著作甚?沒聽見先生講的!還不去拿大板來!”


    不多時,小卒抱著厚重的板子小跑迴來。


    “這大板我還沒試過,要不交予我來打?”葉徽故意道。


    “這,大可不必了,這板子汙濁的很,不要髒了先生的手。”曹操趕緊攔住,心說要你這廝動手我的子孝可還有一絲活頭?


    “那算了吧。”葉徽內心隻想哈哈做樂,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憋笑把自己憋得麵色發紫,“曹將軍,我看你這戰袍威風得很,打壞了得不償失,還是脫下來再行刑較好,曹丞相,您說呢?”


    “是是是,水鏡先生說的在理。子孝,你便脫去戰袍吧。”曹操現在已經不知如何是好了,真要給這小子惹急了,一招半式直接給爺整滅隊了可是真的哭都地方去。


    “……是……末將聽令。”曹仁何時受過這等屈辱。隻得把自己的灰色戰披整身脫下,一襲內衣緩緩躺下,隻默念:“男兒有淚不輕彈。”


    二十大板後曹仁的屁股雖然還沒皮開肉綻,但是這段時間輕易必定不敢騎馬了。


    “扶將軍迴去休息。”曹操把曹仁送走之後終於鬆了口氣,暗道找個時間給曹子孝開個小灶,哥倆私下好好痛罵這葉徽一番。


    再迴頭對葉徽笑道:“先生若不嫌棄,請到營裏一敘?”


    “自然最好。”葉徽笑答。


    曹軍的主營內。


    “謔,你這老小子生活倒是過得滋潤!行軍打仗還帶個虎皮地毯,你這些名貴玉器頂的上鳥用!”葉徽剛剛入帳時差點驚唿而出,表麵卻作波瀾不驚稀鬆平常的表情。


    “這是我行軍途中暫時落腳的地方,有些簡陋了,還請先生不要嫌棄。”曹操自豪笑道。


    “不會的,某一介閑雲野鶴,有地方落腳已實屬對丞相大人感激的很。”


    “欸,勿要一口一個大人,這關係不就生疏了。”曹操一副憨厚可掬的模樣。


    “孟德說的是極了。”葉徽故意道,看來這老賊還多少有些想拉攏自己想法。


    “……”曹操被這轉變又氣的犯惡心,心道這葉徽老鬼真是上天派來降自己的,我曹某人英明一世,卻隻遇到個葉徽處處要受他的氣。


    “水鏡先生這胡子倒是別致有趣。”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曹操看到葉徽仍滿臉灰土,鼻子下方抹著一道明顯黑色,打個哈哈閑扯道。


    “啊,胡子,是了,我這易容術可還算得精湛?”葉徽借著擦的鋥光發亮的銅器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滑稽,心裏暗道下次袖子髒的時候再也不拿來擦鼻涕了。


    “是可謂出神入化。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這易容也可以卸去了吧,想必先生帶著妝容也難受。路途遙遠,先生過來想必也是多有疲乏。不如先去休息,我再命人好好擺一桌晚宴招待先生?”曹操越想越鬱悶,可惜了這個時代沒有“網抑雲”。便打算找個理由讓葉徽先去休息,自己這邊再調整心態,思考一下如何應對這尊動不得的爺。


    “也好,依丞相安排。”葉徽心說你小子終於講道點子上了,這麽髒的衣服,和小爺仙師的人設完全不符好吧。


    在侍女的貼身服侍下葉徽沐浴完畢。


    “先生,來時的衣服下麵的人拿去洗了,要取什麽樣的衣服給您呢?”侍女恭敬問道。


    “一定要白色的,可以飄起來的,比較帥。”葉徽認真道。


    “……”


    葉徽一覺睡醒已經不見了太陽,外麵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


    麵對漫天的星星點點,葉徽情不自禁,吟詠道:“長歌吟鬆風,曲盡河星稀。”


    “啪啪啪!”隻聽聞一陣掌聲,轉角來一人正是那曹孟德。


    “水鏡先生好雅興,看來是休息的不錯。”曹操帶著一票老弟緩緩走到葉徽麵前,“我來接先生一同前去晚宴。”


    “好的,睡醒了正肚子餓呢,謝過孟德。”葉徽看這人親自來接自己,暗道這怕不是個鴻門宴,自己要小心應對,臉上卻依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料他也不敢對自己動手動腳,這是葉徽最大的自信也是唯一的底牌。


    宴上。


    “隻可惜曹某尚在行軍打仗之路途中,不能好好招待水鏡先生,隻一些粗茶淡飯,怕先生吃不慣。”曹操舉杯笑道。


    “無妨,謝丞相招待。”葉徽穿著自己頗喜歡的白色長袍淡然笑道,也舉起杯子。


    心裏卻罵得仔細:“你大爺的這叫粗茶淡飯?熊掌、鹿茸、馬肉、蟲草,這就算了這裏竟然還能給你弄到新鮮鮑魚!你管這叫粗茶淡飯?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炫富!原來這炫耀糞土之事這麽早就出現了!我葉徽窮,但是窮的有誌氣!平生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人,有錢麽不乖乖有錢,非要炫耀實屬大罪大惡之人。”


    “哈哈。所以先生您這次來是要和曹某說些什麽呢?”曹操突然一改嬉笑,陰沉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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