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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夜幕下,酒吧裏傳出來微弱燈光,影影綽綽的蓋著他的麵容和神情。細碎的槐花落在他臉上,被抖落融入樹下泥土與石板縫隙中。


    燕寧形容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對方的失態隻是一瞬,他又恢複那副古板的表情,懶懶的靠著樹。


    她卻覺得,對方要麽是精神病,要麽就是神棍。如果是前者,她該早些讓裴如玉遠離,如果是後者,那更應該躲得遠遠的。


    燕寧沉聲問他:“你是道士?還是神棍?”


    “道士?早在八百年前的道士,就沒了溝通天地,與鬼神對話的本事了。”


    燕寧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微掀,很是瞧不起的模樣。


    既不是道士,那就是神棍了。


    一朵槐花悠悠落在肩頭,很大一捧,燕寧深深地嗅了一口,看著好看,卻不香,反而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詭異的和舞池中央那具身體散發的人/肉味重合了。


    飛快把花扔掉,吐出一口濁氣,存了點試探對方的意思,燕寧將晚上的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多謝你的名片,我在賓館,見到一個灰影,衛生間的門打不開了。之後,服務員來敲門,門又能開了。”


    燕寧繼續說:“我出門的時候,覺得後麵有人。他應該比我高一個頭多,因為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唿吸就在頸側。服務員並沒有發現什麽,但我並不敢迴頭看。”


    袁紹均眯著眼,鼻尖聳/動兩分,像一隻遇到食物的大犬。


    “來這裏的路上,又遇到一個會變成小男孩的鬼司機,他要吃了我,關鍵時刻,”燕寧將鐲子展示給他看:“是這個東西救了我。”


    “我確實遇到了一些超自然的東西,也深受其擾,你對這些,了解多少?”


    她說完,便細細去瞧袁紹均的神色,然而他一甩手就站了起來,然而他嘴巴張了張,神色略有些慌張。


    原來是裴如玉出來了。


    跟著一起的,還有肖劍和另一個審訊她的老警/察。


    裴如玉並沒有聽到他倆的對話,緊抿著唇,神情很是凝重,“你先住我那屋,我還得去隊裏加個班,明天早上趕得及就給你帶早飯。”


    她有心想問,小警/察肖劍卻對她搖了搖頭,後麵還有些個幹警抬著屍體上了警車。


    燕寧還注意到死者的男伴失魂落魄的跟在後麵,警/車很快便唿嘯而過。


    夜半三更,月上中天。


    她問袁紹均認不認識那二人,他卻背著手進了酒吧,並不答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現在很不高興。


    想來也是,好好一個酒吧出了這種人命,對後續經營肯定受到很大影響。


    燕寧落後他半步走,她可以不用跟著的,但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並不想落單,即使那是裴如玉的家。


    證人早就跑光了,酒吧裏的員工也散了大半,巷子裏靜幽幽的,警/察拉了封/鎖線,不讓他們靠近現場。


    袁紹均並不理會燕寧,自己去後廚鼓搗了好一會兒,等出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燕寧,一愣:“你怎麽還在這裏?”


    酒吧內空蕩蕩的,舞池中央拉著警戒線,地上還殘留著血跡,場麵實在算不得好。


    燕寧緩緩從沙發上起來,坐太久讓她的腿鈍鈍的疼,她張了張唇,雙腿不自覺的顫抖著,明明方才還沒那麽怕的。


    “我……”視線忽然落到他手上拎著的食盒,燕寧問:“你要去哪裏?”


    袁紹均頓時了然的笑了。他輕車熟路的鎖好後廚的門,將燈關掉,大廳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靜的可以聽到她自己一個人的唿吸聲。


    燕寧看不見任何東西,這更加讓她心跳加速跳動,她聽到了腳步聲,袁紹均三兩步走了過來,緩緩靠近她。


    燕寧深吸了一口氣,“你確定要帶我去找裴如玉?”


    “我要鎖門了。但我並不想讓你睡到她家裏,噢,或者是她的床上。”袁紹均涼涼一笑,:“她來接你的時候才剛下班,也就是說,晚飯還沒吃,又迴去加班了。”


    他的語氣讓燕寧渾身上下抖了一抖。她知道裴如玉胃不好的事情——幹這行的哪有身上沒帶病的?但沒吃卻是沒想到的。


    “最近有這麽多案子嗎?”忙到飯都來不及吃?燕寧疑惑之餘還有些愧疚,隻是她也知道裴如玉待的是什麽地兒,重案要案組,大半夜的,無關人員哪有這麽容易就進去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不過進不進得去還是一個問題。他神神秘秘的不許燕寧多話,隻許跟在身後。


    燕寧無奈,便一起往警/察/局奔。。


    她本以為對方隻是一個酒吧的小老板,然而下一秒她又不確定了。


    警/局燈火通明,人員往來眾多,燕寧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的腿甚至還有些打鬥,二人卻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三樓解剖室。


    甚至路上還有不少人匆忙間跟袁紹均打了招唿。一個酒吧老板和警/察如此熟稔,燕寧不由覺得十分魔幻。


    但她很快就認同了這個想法,袁紹均肄業於警/察學院,認識肖劍,當然也會認識其他同事。


    還有人朝袁紹均擠眉弄眼,問他什麽時候多了個跟班,袁紹均笑笑,半警告似的:“可別亂說,怕人誤會。”


    那人便露出一個曖昧的笑,行色匆匆的走了。


    解剖室位於走廊盡頭,燕寧跟在袁紹均身後,見到了一臉疲憊的裴如玉。


    好友正在研究死因,見到燕寧來還有些意外,不過她很快就埋怨似的問了句怎麽才來。


    這麽熟稔的樣子,這恐怕不是第一次。


    袁紹均笑說:“帶著人,所以慢了點。”


    裴如玉按了按眉心,指著女屍的臉部道:“這人有古怪,你過來幫我看看。”


    “這東西有什麽好看的。”袁紹均撇撇嘴,攬過好友腰側,矜持而克製的說:“我聽小張說,你以為我在躲你?”


    小張就是酒吧那個侍應生。裴如玉睨了他一眼,端的是高貴冷豔,“吵了架,刪了好友,我來找你三次,小張都說你出差了,這不是躲,還能是什麽?”


    袁紹均張了張嘴,最後含糊的說了幾個字,燕寧沒聽清。裴如玉哼了一聲,習以為常的掀開飯盒的蓋子,狼吞虎咽的吃起袁紹均帶來的甜點。


    她一邊吃一邊還能發出“好吃”“真香”的聲音,好像這裏不是解剖室,而是街角某個小餐館一般。燕寧不由得看向屋子中央那個冰冷的工作台。


    “她”躺在冰冷的不鏽鋼解剖台上,肚腹破了大半,“她”的五官依舊深深凹陷著,這讓“她”顯得非常的滑稽。


    出乎意料的,燕寧也沒有吐,她隻是心跳加速,唿/吸/急/促了一瞬,隨後慢慢平複下來。


    “她”散發著濃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已經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從一開始進入解剖室,她就沒有表現出不適應的樣子。裴如玉見燕寧如此淡定,便挑了挑眉,邊喝著奶茶,邊給她解說。


    “我在酒吧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燕寧看向裴如玉手指的方向,“她”的下/體被切開,還有殘餘白色粘/稠的物質,稍微有點生理常識的人,都明白那是什麽東西。


    “隨後我發現,她骨折了。”


    她的衣服也被脫了下來,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彎折,尤其是雙腿,十分誇張地大開,像極了初中科學,實驗台上,測試膝跳反應的青蛙。


    其中有一條腿,尖銳的腿骨從那青紫的膝蓋直刺而出,不像是從兩米高的鋼管摔下來該有的傷痕,反倒像是一個虛假的玩偶,被人搓扁揉圓。


    “我意識到這很不對勁,看你一臉沉重,還以為你被嚇到了就讓老袁先把你帶去肖劍那裏做筆錄。”


    “你知道的,你的好奇心一直很重,不過這玩意兒看多了,晚上會做噩夢。”聳聳肩,裴如玉開玩笑似的挑挑眉,“現在看來你的接受能力很不錯。”


    燕寧故作輕鬆:“其實我也很害怕的。”隻是在陸家村,她見過更恐怖的,所以才有了點難得的抵抗力。


    “不怕那才奇怪咧!”裴如玉說,“我讓肖劍給趙玉林看屍體照片,他當時嚇得尿都要出來了。對了,趙玉林就是女屍的男伴。也是他第一個發現死者慘狀的。”


    並且在審訊完之後,執意跟著警/察迴了派出所,說是怕死者怨氣太大,馬上要來找他索命。


    “我也覺得這不是一出普通的高處墜落,才兩米,能把人摔成這樣?不過嘛,怨氣這種東西,我不懂,找老袁,他專業。”


    袁紹均不是個神棍嗎?燕寧吃驚:“你相信了?”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裴如玉眨了眨眼,了然的笑了起來:“原本是不信的,隻不過見的多了,也就相信了。”


    燕寧不由得想到那場樹下談話,所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另一種力量嗎?


    袁紹均擺了擺手,“你身上確實有髒東西,不過今晚的事情應該與你沒有直接的關係,所以不必太過介懷。”


    “這是她的命數,如果你今晚不來,她遲早還是會遇到的。”


    “……”燕寧幽幽的問:“所以這事兒還是與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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