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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山坳中,在出事的大巴車之上,被堆起來一個很高的四方形祭台,一個人戴著巫祝的麵具手舞足蹈,念著她聽不懂的咒語,而陸老爺,就坐在高台之上,靜靜的看著這滑稽的一幕。


    昏暗的天色被祭台四角的火堆照亮,巫祝神神叨叨的,取了一把桃木劍亂晃,然而高台底下聚集的烏泱泱的村民,全都一臉熱切的看著巫祝,那副神情,燕寧不得不懷疑這裏是某個傳銷組織的窩點。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飛奔而上,他跑的很快,快到燕寧幾乎懷疑他那身骨架都要散了,他站到了高台上,俯身不知道對陸老爺說了什麽。


    高台上離著一根木樁,底下堆了一圈幹柴,燕寧直覺他們是要燒人。


    燕寧站在管家身後,陸橫說他們已經找到祭品了,那祭品是誰?


    管家上前去和陸老爺耳語完了,就轉身向她走來,臉上的笑容可以說是熱切而燦爛的,“少夫人,請吧。”


    看到這個畫麵,燕寧心頭忽然用上一股莫名的恐懼,順著腳底心直直爬上天靈蓋,她問:“你要我做什麽?”


    管家說,少夫人還不明白嗎?儀式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就等少夫人上台,救我們出水火之中了!


    燕寧打著哆嗦問:“可是你們不是要女屍的血脈嗎?”


    管家訝異的問:“少夫人已然知道了?”他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解釋:“少夫人腹內已然有了我陸家的血脈,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什麽血脈?


    就在她二人爭論期間,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少爺來了!”


    人群自發散開一條道路,陸橫一身黑色長袍信步而來,身上氣勢冰冷而凝重,讓人自發低頭不敢對視。


    他不像是來祭祀的,更像是來殺人。


    陸橫又變成了那個想殺自己的模樣,燕寧微微退後兩步,不想和他正麵對上。然而她剛一動身,陸橫忽然就看到了她,直直的朝她走來,燕寧被嚇了一跳,對方伸出手,抓住了燕寧。


    燕寧小心的問:“祭品是我嗎?”


    對方意味不明的笑了,另一隻手溫柔的撫上她的指尖,他溫柔極了,溫柔的不合常理。


    燕寧很疑惑對方為什麽要擺出這種姿態,但這並不妨礙她本能抱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早就警告過你。”陸橫摸了摸麵露懼色的燕寧,對著高台上的陸老爺諷刺道:“你想出去,我本可以幫你,但你不該動她的。”


    陸老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狠狠地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麵,“我做事情用不著你幹涉。怎麽,難道你還舍不得?”


    燕寧被陸橫直接橫抱著上了高台,陸橫像是脫去了平時那些全部的偽裝,直接對著陸老爺踢了一腳,竟然直接將人踢到了祭台中央的木堆裏。


    燕寧看的目瞪口呆。


    下一秒,她更加驚愕的看著木堆無火自燃,陸老爺被火燎燒著,彎曲的身體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皮肉被火的烤的滋啦啦,打著卷似的。


    燕寧還被他抱著,忍不住全身發抖,陸橫抱的太緊了,就好像他們兩個是一體的,無間的親密讓燕寧覺得熟悉又陌生,就好像,她以前也見過這一幕似的。


    陸老爺沒有多少肉,以至於他的身體很快就燒完了,他並沒有留下任何一塊骨頭,成了一對灰,風一吹就揚了。


    隨著他的消失,站在下麵群情激奮的村民也一個個的開始自燃,地上隻留一個一個的灰跺。


    燕寧不禁在心裏問自己,這是一個正常人被火化會有的反應嗎?


    這群人是什麽?


    這種畫麵讓燕寧覺得十分痛苦,雖然這些人開始就打上了她的主意,可她始終無法把陸橫的行為定義為泄憤,她感到悲哀,十分的悲哀,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有多難過,她隻是想快點,再快一點,逃離這個吃人的村子。


    陸橫似乎感受到了燕寧的恐懼和茫然,他將燕寧深深地壓到了懷裏,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好了好了……沒事了……很快就可以迴家……”


    燕寧扯住陸橫的衣服,她該說什麽?說你為什麽要殺人?可對方也不是人,她明明隻是去工作而已,為什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阿寧乖乖的,去找你的朋友吧,照著地圖走,不要迴頭,不要再迴來……”


    陸橫說著就在她的頸子上開了一道口子,燕寧很快意識到自己在流血,然而她並不感覺到痛,她的血很快就不再流了,陸橫輕輕地擦去了她的血,燕寧卻覺得那股溫熱的感覺還在流淌,她的血好像止不住似的!


    燕寧不禁在心底呐喊:你為什麽要割我的後頸!


    “不要緊張,阿寧,越緊張,心跳的越快,血流的越快。”陸橫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好像她流血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燕寧的領子已經被血染紅了,她開始發昏,血液的流失帶走了她大部分體溫和力氣,她隻能無力的看著陸橫湊在口子旁邊,不緊不慢的將血液舔去。


    他最終還是要殺我嗎?


    這樣和被燒死、被獻祭有什麽區別?


    她漸漸地感到唿吸困難,於是隻能麻木的哭了,眼淚冒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隻能呆愣的看著血液漫過胸前,順著肚皮,就像水一樣不要錢,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我要死了嗎?我就這樣死了嗎?


    “阿寧,不要哭。”陸橫拭去了她的淚水,“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再等等,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就來找你……”


    陸橫緊緊的握住了燕寧的手,“隻要一點點時間……”


    燕寧的腦袋一片空白,巨大的疼痛向她襲來,眼前一片黑暗,她不受控製的失去了意識。


    ……


    ……


    “女娃子你做什麽?”


    粗嘎的嗓音迴響在腦海邊,燕寧愕然發現自己正坐在大巴車上,她的脖子放在座椅上太久,已經開始發酸,等她的神智迴籠,她發現自己的手正搭在耳後,脖子癢癢的,整個人都顯得木木的。


    她想大聲唿救,於是她也喊出來了,引來了一車人的駐足與不滿。


    迴想起之前在村子裏的遭遇,那麽真實的疼痛,那麽清晰的絕望,伴隨著開始啼哭的嬰兒和不絕於耳的吵鬧聲,攪/弄她的神智,讓她背脊森森發涼。


    她怎麽還在車上,大巴不是墜崖了嗎,或者這僅僅是她最近壓力太大而做的一個噩夢嗎?


    電視機裏的女主持繼續播著她的行車提醒,請保持車速,係好安全帶,注意車輛行駛環境,算上她墜崖前聽的,正好是三遍,隨後就切換到了一個喜劇電影,車內漸漸傳出幾聲哄笑。


    她開始思考這是怎麽一迴事。


    然而明明才發生在不久前的事情,現在卻影影綽綽的,燕寧忍不住捧著腦袋仔細迴想,可越想越覺得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越想越覺得頭暈腦脹。


    就好像、有人不想叫她想起來一樣。


    緊張和恐懼同時盈滿腦仁,她忍不住問坐在後麵的大嬸今天是幾號,卻得來了對方一個白眼,或許是她之前的反應太怪異,於是她想起自己兜裏就有手機。


    按下電源鍵,顯示現在正是下午一點二十一分,指尖撫上右上角,屏幕順滑,沒有缺口,迴想起自己那段殘缺的、光怪陸離的遭遇,或許……這真是做夢?


    那麽真實的,真的是夢境嗎?


    燕寧忍不住望向車窗外,天色依舊陰沉,雜亂的雨點搭打在她的心上,燕寧渾身僵硬的注視著大巴爬過的道路,轉彎間可以看見下方一片陰森的綠,這崖這麽高,要是剛剛不是夢,她真的掉下去的話……


    車載廣播開始播起了電視連續劇,司機從後視鏡瞥見她失魂落魄的坐著,神情恍惚,似哭非哭,怪滲人的,不由得迴頭看了她一眼。


    這人怕不是精神有問題,司機暗罵一聲,轉頭卻發現上方一輛疾馳的小轎車,直直的朝著他衝了過來。


    他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堪堪避過,眼見那輛打滑的黑色轎車,衝破山上護欄,一頭栽進了山穀裏。


    乘客大多都沒係上安全帶,東倒西歪撞上玻璃,劈裏啪啦響個不停,然而沒一個人責怪司機,全都愣愣的看向被撞壞的護欄,倏爾發出驚恐的大叫。


    大巴車最終還是沒有爬上山頂。


    警/察很快就來了,人群自發的聚集到那個缺口,燕寧蹲坐在排水溝旁,死亡離她很近,她甚至可以聞到乘客摔下懸崖,摔成肉餅的那股,血腥和腐爛的味道。


    但實際上,她什麽也聞不到,空氣裏隻有潮濕/的水汽和灰塵,甚至她剛剛才經曆的也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如果墜崖是假的,如果陸家村是假的,如果女屍是假的,她忽然想到了雨霏,那個說要和她一起逃跑的女孩,她會在這輛大巴車上嗎?


    她忽然來了力氣,衝到人群中左看右看,她花了一會兒功夫,找到了雨霏,然而對方一臉莫名,“你是誰?”


    雨霏警惕的看著又哭又笑、渾身濕/透、不住顫抖的燕寧,緩緩拉開二人的距離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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