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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河一代,趕煙場最興旺的要數木蘭圍場了,這座清代皇家獵苑木蘭圍場,位於熱河東北部,與內蒙古草原接壤;這裏自古以來就是一處水草豐美、禽獸繁衍的草原。“千裏鬆林”曾是遼帝狩獵之地,“木蘭圍場”又是清代皇帝舉行“木蘭秋獮”之所。公元1681年清帝康熙為鍛煉軍隊,在這裏開辟了一萬多平方千米的狩獵場。清朝前半葉,皇帝每年都要率王公大臣、八旗精兵來這裏舉行以射獵和旅遊為主,史稱“木蘭秋獮”。在清代康熙到嘉慶的一百四十多年裏,就在這裏舉行木蘭秋獮一百零五次。道光繼位後,秋獮之禮廢止,1826(道光三年)木蘭圍場開圍,允許百姓入圍墾荒,它逐漸衰落下去了。現在,作為聞名中外的旅遊景區的木蘭圍場,隻是當年皇家狩獵場的一部分。到了清朝晚期,宮廷下令,對木蘭圍場原始森林進行砍伐,原始森林被砍伐殆盡。


    如今,木蘭圍場再次熱鬧興旺起來,這一切都拜鴉片所賜。


    “每年大煙季即收割季節,市麵上比往常熱鬧多了。集市路邊擺著一排排的收煙攤,收買大煙的人多是來自天津、北京、奉天等地的老客,也有本地紳商富戶派出的收購人。他們坐地擺設短腿桌子,上麵旋轉大煙燈、戥子、秤、盛煙奶@子的盆、罐、油布等,以招徠賣煙的農民。一般種煙戶,要完稅,要交租,要還債,割大煙更要雇幫工,急等錢用,隻要煙地一開刀就隨割隨賣。所以,一到集日,賣大煙奶@子的人很多,摩肩接踵。他拎著罐子、缸子,也有的牽著毛驢馱著裝有剛曬成的稀煙土,到處求售,也有給本地主顧、東家送貨上門的。收售鴉片必須用煙燈、釺子等工具把煙奶@子或煙土經燒烤後冒出煙霧,再加吸嗅撚看,以鑒別品質優劣高低,最後議價成交,過秤付款。外地老客收足了生鴉片多是就地加工,及時運走,而本地富戶則加工後儲藏起來,相機高價出售或轉運外地。”


    說話的是孫奎,徐天寶則是一副地主大少爺的打扮,熊希齡裝扮成管家,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和藥元福等十個保鏢則是一副家丁打扮,牛知縣也正穿著一身便服,打扮成一個鄉紳的模樣,與徐天寶和熊希齡在木蘭圍場的煙會集市上閑逛


    孫奎是赤峰當地的地痞,雖然自己不抽大煙,但是對於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卻知道不老少。


    孫奎穿著一身短打,腰裏扣著一條銅板頭皮帶,腰裏還別著一支不知道從哪裏買來的比利時產左輪“每到這時候,城裏的人都會到這裏趕場打短工,小商小販各樣貨物,到鄉下煙場換煙土。城裏說書的、唱戲的、算卦的、裝水煙的、打‘泥娃倒’、‘打板子’的也會來趕煙場。還有唱戲的戲班子,他們晚上演大戲,白天到田間地頭,吹吹拉拉,清唱幾段,討點煙吃。”


    孫奎說的唾沫亂飛,“割煙的時候,甚至和尚、道士都大老遠來化緣。賣武、耍猴、耍把戲絡繹不絕。大姑娘小媳婦臉上的胭脂水粉、生發油、西洋花露水、天津、北京的洋布、印花布、細布、斜布、綢綢緞緞、零星玩藝,應有盡有,比過年感激還熱鬧不老少呐~!”


    這時,一個麵目猥瑣的瘦小男子從徐天寶身邊走過,不小心和徐天寶的肩膀碰了一下


    “大爺,不好意思~~”猥瑣男點頭哈腰地道歉,然後彎腰低頭就要走


    徐天寶心事重重,不以為意,孫奎卻麵孔一板,一把捏住猥瑣男的肩膀,罵道:“馬勒戈壁的,招子也不放亮點?太歲爺頭上動土?”說罷他把那猥瑣男的手臂反坳,從他手掌心裏掉出一個玉佩


    徐天寶低頭一看,那正是自己在縣城金石店裏話十五兩銀子買的玉佩


    孫奎從腰裏掏出左輪,抵住那猥瑣男的腦袋,嘴裏惡狠狠地說道:“媽的,信不信老子崩了你?”眼睛卻望著徐天寶


    猥瑣男趕緊跪地求饒,“大爺饒命~~大爺擾民?”


    徐天寶不想惹事,朝孫奎擺了擺手,孫奎收起槍,朝猥瑣男屁股上踢了一腳,“滾蛋!”


    猥瑣男如獲大赦,趕緊抱頭鼠竄


    孫奎笑道:“讓老爺受驚了,這趕煙會的除了種煙的多,買煙的多,這小偷小摸的人更多,哪年的煙會不死幾個人的??”


    徐天寶一行人在木蘭圍場的煙會上逛了一天,發現趕煙會的人包括三教九流,社會各個階層。他們分別是具有割煙技術的刀兒匠;因剛賣了大煙,手頭略微寬裕的農民,他們急於給衣不蔽體的妻子兒女買衣服、家常日用品;各種各樣的商販,從賣衣飾到各種食品、日常用品;收購鴉片的煙土商,他們從農民手中收取零星的生鴉片,再轉賣給外地的大鴉片商;各類地方戲的演員、戲班子、雜技演員、馬戲班子、耍把式的武術教頭等,他們也趁人們手中有錢,心情高興,來獻藝賺錢;僧人、道士等神職人員,他們或前去化緣,或者發布“天氣預報”,索取大煙,也是趁機分潤的一夥;妓女、小偷、盜匪也來了,他們或以色相換口飯吃,或明搶暗偷,乘機撈一把。


    煙會期間的活動豐富多彩,具有濃厚的節日氣氛。當然,煙會期間主要活動是收獲大煙,買賣鴉片。當地人口最多的農民正在得到或已經有了錢,可以購買家庭生活必須品,甚至為子女添置新衣等。因此,日用商品如衣服、鞋帽、百貨等的購買和銷售也非常旺盛,買、賣量也很多。可以說,日用品的買賣,也是煙會的重要活動之一。文化娛樂活動,是煙會期間尤為帶有節日氣氛的活動。在西南地區、西北地區等鴉片生產地區,農民生活十分艱苦,文化娛樂活動十分貧乏、稀少,而煙會期間卻是少有的例外,一些頗有名氣的戲班子、演員也從城裏來到了農村的煙會,利用晚上搭台唱戲,周圍的村民紛紛前往圍觀;白天各種演藝人員,如唱戲的人、耍把式的人、耍魔術的人、玩雜技的人,來到了地頭,敲起鑼鼓,表現開來,在田頭勞動的人,便可以就近觀看,熱鬧一番。此外,算命、問卦、占卜的攤子也支了起來,沒有科學文化知識,生活負擔又非常沉重的農民,把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便“聽天由命”,相信占卜算命的活動,紛紛求神問卦,預測吉兇禍福。由於趕煙會的人員複雜,一些卑劣下流之徒,便尋花問柳,而從城裏來到鄉下的妓女,也就顧客盈門,生意興隆;小偷、流氓的眼睛則盯住了剛賣完大煙的農民、小商販、太太小姐的腰包,時刻準備下手……


    晚上,徐天寶和熊希齡、牛知縣坐在馬車裏,三人都是默默無語,熱河的鴉片之患,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熊希齡說道:“土匪、鼠疫、鴉片,三害之中,我看鴉片危害最大,應該首先根除~!”


    位於熱河與奉天交界處的努魯爾虎山是燕山山脈的一段,東北西南走向.海拔均在1000米以上。從奉天建平縣進入赤峰縣敖漢旗。在敖漢旗境內長90公裏,主峰有大黑山、大青山、平頂山等。為西遼河上遊老哈河與大淩河的分水嶺,山勢雄偉,險峻雄奇。險峻的地形成了天然的避難所,值此亂世,許多綠林人士在此落草,大青山一帶土匪馬賊多如牛毛,


    漢人百姓稱唿他們為土匪、馬賊,蒙古百姓稱唿他們為“唿拉蓋”。這些土匪活動十分猖獗。大股的成百上千人,實力較大的有大青山萬山紅、大黑山過江好、平頂山撲天雕、險峰嶺許大棒子,他們的手下都有數百人槍。小股的十幾到幾十人,其餘勢力較小的有匪首夏軍川、康德勝、肖順義、李維業、龍震子、三拐子。他們專以欺壓、掠奪、騷擾百姓為能事。他們常年遊竄於大青山麓,為所欲為,無惡不作。每到一村,殺豬宰羊,強迫男人斬草喂馬,強迫女人陪伴侍候,臨走還要搶劫一空。群眾稍有反抗,輕的打傷,重的殺害。那時節,提起土匪、唿拉蓋那是人人膽戰心驚。


    在關外吃刀頭飯的,要有兩樣本事,一是騎馬,二是打槍,大青山的馬賊們各個擅長騎馬打槍,除此之外還擅長鑽山溝,因此官府幾次圍剿都大敗而歸。


    張桐軒雖然也是匪,但是他不打家劫舍,而是專門販賣大煙。大青山的馬賊,十個有六個是大煙鬼,因此張桐軒和這裏的馬賊們也是混的死熟,由於他常年販賣赤峰當地出產的北口土,所以得了個外號叫“北口張”。


    且說張桐軒那日前腳從飄香院走人,徐天寶後腳就把楊順興給崩了,飄香院裏逃散的家丁們之中有人在大青山馬匪萬山紅處有個老相識,於是前來投奔,將楊順興被殺一事告訴了張桐軒。


    楊順興是張桐軒才發展出來的大主顧,楊順興一死,張桐軒斷了一條好端端的財路,江湖上有句話叫做:有道是擋人財路,好比殺人父母。張桐軒當下大怒,拍著腰裏的左輪就要大喊要徐天寶賠命


    但是,張桐軒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冷靜下來一想,那徐天寶是收拾掉沙裏飛的狠角色,自己雖然手下也有幾十號亡命徒,但是人家光一個機器廠的保安隊就有五六百人,而且各個有快槍,據說還有連發槍。這樣的大點子,不是自己能抹的,於是張桐軒想到了自己的老相識萬山紅。


    萬山紅盤踞的山寨名叫老鷹寨,從地理環境上看,老鷹寨地處群山環抱之中,西麵有“山重水複疑無路”的石門和壁立千仞的石崖;東麵有巍峨高聳的老鷹崖,高昂的鷹頭”日夜雄視著遠山近水,守護著這個山寨;西南方險峻的山間有林木蔽日的鑽天溝;正北麵是東西綿延起伏的山梁,獨特的地理位置形成了天然屏障。若有人來偷襲,直銷十來個人守住石門的關卡,便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端得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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