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的士兵立刻分散開來,將兩個引起公憤的人圍在了中間。


    一開始圍觀群眾以為士兵們是來抓捕淩柯的,紛紛退了開去,可是等他們發現這些士兵不僅不抓捕淩柯,反而麵朝他們,像是在保護包圍圈裏的人一樣,頓時更加氣憤,一個個都在心想:這些士兵都吃錯了什麽藥?怎麽還保護殺人犯呢?


    民憤難平,立刻有血氣方剛的男人開始罵罵咧咧地推搡著城衛隊的士兵。


    “你們是吃飽了撐得嗎?怎麽還保護他呀?快點把他抓起來啊!”


    其實不止他們感到氣憤,那些士兵也是一個個眉頭緊鎖,心不甘情不願地攔著這些鬧事的民眾,他們也不能理解上頭的命令,隻是身為蘭軍的一員,他們沒辦法違抗軍令。


    有幾個人試圖安撫民眾:“我們也想抓他,可是軍令難違,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護他和那個女人,你們稍安勿躁,一定要冷靜一點。”


    立刻有人高聲問道:“為什麽啊?這還有國法了嗎?什麽時候政府的軍隊要開始保護殺人犯了?”


    具體的情況那些士兵也不清楚,隻能皺著眉勸著群情激奮的民眾。


    鄒傑也皺著眉頭,他看上去約有三十多歲,眉眼頗有英氣,皮膚略黑,穿著蘭軍的製服,肩上是大隊長的肩標。


    他大步走到包圍圈中的兩人身邊,語氣冷冷地說道:“兩位還要留在這裏嗎?”


    露露淡淡一笑道:“看來是玩不成了,多謝你帶人過來保護我們。”


    淩柯見她鑽進了車裏,二話沒說也鑽進了車,他啟動車,趕緊離開了這裏。


    鄒傑看著汽車揚長而去,眉頭皺的更深,他迴頭看了一眼手下人,讓其中一個手下開車跟蹤他們,然後沒好氣地說:“行了,都迴去吧!”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凝重,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別墅門口,淩柯將車停好,微微歎了口氣說:“我說什麽來著?你非要去找不痛快,你要真想出去玩,可以找藤原醫生陪你,找我根本連遊樂場的大門都進不去。”


    “行了,你以為我真想玩?我隻是想試試這個聯邦令好不好使。”露露掏出那塊黑色鎏金的令牌,在手裏把玩一番,然後樂滋滋的下車道,“走吧,迴去看電視。”


    淩柯目光尾隨著她,連吐槽她幾句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無奈地搖搖頭,他關了車門,跟著露露往別墅裏走去。


    這件事不到兩個小時就幾乎傳遍了整個極樂城,午飯時間,張琪連飯都沒吃,就把鄒傑傳喚了過來,他也是個機靈人,不僅如實匯報了今早發生的一切,還把淩柯和露露落腳的地址告訴了她。


    玄全程都在旁聽,鄒傑走後,他才開口道:“聯邦政府確實發行了這個聯邦令,當初的會議我也有參加,就是今年一月份通過的決議,那時候你出去尋找淩柯,並沒有參加這次會議。這個聯邦令首次發行隻有六塊,是頒給對聯邦政府有特殊貢獻的幾個人,沒想到這個露露也搞到一塊。”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淩柯現在跟那個女人在一起,萬一資料被他們拿到,會加快未來遊戲的投放,到時候不僅極樂城,整個c國都會被那個女人控製!”張琪正色道,“劉烽,派人去把他們抓起來吧。”


    玄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想抓他們可不容易,聯邦法律明確規定,持有聯邦令的人如果犯法,必須經由聯邦法院簽署抓捕令,還得成立調查小組,等到確定能抓捕她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呢!”


    “那還等什麽,趕緊上報啊?”張琪一臉困惑地瞪著他。


    玄說道:“我覺得上報沒什麽意義,僅憑我們手上掌握的幾封預警信,連證物都算不上,更不要說那個虛無縹緲的未來遊戲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你又怎麽能證明是露露在背後指使的呢?”


    “那就放任不管?任憑他們在極樂城作威作福?”


    玄捏了捏眉心,勸道:“你先稍安勿躁,這事也急不來,我們總得有確鑿的證據,才能去抓她,否則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張琪不說話,看樣子憋著一口氣。


    玄看她這樣,怕她氣壞了身體,便問道:“武東那邊進展如何?”


    張琪聽他提起武東,更是氣唿唿地說道:“別跟我提她,她現在油鹽不進,擺明了要跟我對著幹,搜查還沒什麽結果,唉~”


    玄說道:“好了好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陪我去吃飯吧,餓了。”


    張琪本來沒什麽胃口,但是早上收到消息,羅爾和青青大概傍晚能到極樂城,總不能一直餓著肚子去見他們,她垂頭喪氣地跟著玄往軍營外常去的那家小飯店走去。


    張琪食不知味地吃了午餐,又發了一下午的呆,腦子裏亂糟糟的,總感覺有什麽亟待自己去完成的事情在等著她,可是紛亂的思緒讓她不知該從何入手。


    羅爾和青青趕到極樂城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多,等到他們把任務交接完畢已經晚上快八點了。


    張琪在附近請他們吃了頓好的,羅爾和青青這次出門近三個月,兩人都瘦了一圈,臉上掛著長途奔波的疲倦。


    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跟未來遊戲有關,主要是去查明未來大廈背後的勢力,預警信並沒有詳細說明實驗的那座島是在哪裏,否則他們還會跑一趟海外。


    羅爾恨不得將自己這一路的所見所聞全部傾倒出來,講的眉飛色舞,張琪卻有些走神。


    青青立刻就察覺了她的心不在焉,她瞄了羅爾一眼,口沫橫飛的羅爾也注意到張琪並沒怎麽聽進去他說的話,便慢慢止住了話頭。


    “張琪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淩柯在什麽地方,為什麽不找他當麵說清楚呢?”青青一針見血地說道。


    張琪迴過神來,一言驚醒夢中人,她那混亂了一下午的思緒突然慢慢清晰起來:對呀,去找他問清楚,總比自己在這裏瞎猜要好!


    可是隨後,這個想法令她膽怯起來,她麵色如常,眉宇卻輕輕擰起,似是有難言之隱,青青問起,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微微搖頭,表示自己會考慮一下的。


    吃完飯,已是晚上十點多,羅爾和青青困得直打哈欠,便告辭迴去休息。


    張琪散著步往家走,心裏想著:最應該找淩柯問清楚的就是她,她到底在害怕什麽?還有什麽樣的後果是她沒辦法承受的?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進了院子裏,樂欣的屋子還亮著燈,小光聽到院子裏的動靜,立刻跑了出來。


    張琪訝異地伸手抱住他的小肩膀,柔聲問道:“這麽晚還沒睡?”


    小光尚未答話,樂欣就一臉嚴肅地開口道:“小光今天跟同學打架,我提前把他接迴來了,他非說有話要跟你說,就是不睡。”


    “哦?為什麽打架?”


    小光一臉憤慨地說:“小虎說,我爸爸是叛徒,他們都這麽說,還說以後不跟我玩了!”


    張琪見他說著說著,小嘴一撇,眼淚就順著腮幫子流了下來。


    張琪心中一痛,卻安慰他道:“小光,別哭,你爸爸……”


    張琪說到一半,自己都頓住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歎了口氣對樂欣說道:“這幾天先別讓他去幼兒園了,等我把這件事弄清楚再說吧。”


    樂欣點點頭,她知道張琪已經有太多的煩惱了,便抱起小光,對他說道:“讓媽媽休息吧,我們也迴去睡了。”


    小光狠狠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倔強地看著張琪,問道:“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不會的,媽媽已經知道你爸爸在哪裏了,我會去找他問清楚的。”


    淩小光眼前一亮,瞬間又暗淡下去,他歪著頭,氣唿唿地說:“你別去找他,他不要我們就算了,我們也不要他了!”


    “別說氣話,先跟欣姨迴去睡吧。”


    “我今晚要跟媽媽睡!”淩小光瞪著大眼睛說道。


    張琪無奈,便讓樂欣先迴去休息了,她帶著小光迴房間。


    張琪給他脫去衣服鞋子,這才發覺小光已經悄悄長大了不少,她印象中的小腳變長了,小手也變大了一些,就連個子都長高了。


    她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說道:“小光,別在意別人的眼光,就算爸爸真的不要你,你還有媽媽,還有欣姨,還有很多愛你的人!”


    小光噘著嘴,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光,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我要睡了,晚安,媽媽!”


    張琪看他背過身子,擺明了不想再和她說話,她也沒有強求,隻是挨著兒子的小身體躺了下來。


    一直到午夜時分,張琪怎麽也睡不著,她發現自己睜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了好久,她微微苦笑,側頭看了看小光,他看樣子像是睡熟了。


    張琪輕手輕腳地離開被窩,小心地給小光掖好被角,心裏琢磨著這個時候去找淩柯會不會太晚了?


    按理說這麽晚了,小光還在身側,她不應該離開,可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她產生了一種緊迫感,似乎與淩柯見麵已經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下去了。


    索性睡不著,張琪也不想讓自己陷入逃避、自責、憂心的地步,一鼓作氣穿衣出門,她沒有去打擾樂欣,心裏想著自己快去快迴,應該用不了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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