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一跛一跛地奔到秦韻身邊,將她拉了起來,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我還好。”秦韻扶著昏沉的腦袋,驚慌地看著周圍,喊道,“不好,孔方他……我們得去救他!”


    琴咬牙點頭,他估計孔方已經兇多吉少,不然氣泡也不會突然墜落,他與秦韻二人相攜往那條小巷奔去。


    因為他二人的從天而降,街道上的車流和人群頓時混亂起來,琴急中生智,他邊跑邊喊:“殺人了,救命啊!”


    兩人奔進小巷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孔方趴在地上,黑衣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但是隨著看熱鬧的人群聚集過來,黑衣人隻好隱去身形,消失不見。


    兩人奔到孔方身邊,他的身下已經血流成河,琴心中一冷,但還是用力將他翻了過來。


    孔方看上去很痛苦,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孔方,你要說什麽?”秦韻湊近他,隻聽到他喉間一陣鏗鏘作響。


    “淩……”孔方睜大了眼睛,他想告訴他們是淩柯讓他來保護秦韻的,可惜他到死也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您?”秦韻疑惑地看著他,當看到他怒睜的雙目充滿紅色的血絲,而他已經一動不動之後,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琴不忍的闔上他的雙目,低聲道:“孔方,謝謝你來救我們,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圍觀而來的人一看到地上的血跡,立刻驚叫著四散奔逃,大喊著:“殺人了,真的殺人了!”


    秦韻淚流滿麵地看著他,問道:“琴,我們怎麽辦?”


    “得趕緊離開這兒,說不定那個家夥還會伺機偷襲我們!”琴說著,果斷拉著秦韻往熱鬧的那條街道跑去。


    秦韻迴頭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孔方,不忍地說:“那孔方呢?我們就丟下他不管了?”


    “你現在幫不了他了,我得保住我們倆的命,快走吧!”琴沒給她猶豫的機會,一路拉著她衝到街道上,然後鑽進一輛出租車,司機估計下車看熱鬧還沒迴來,正好方便他們逃命。


    琴的車技相當順溜,出租車如同一條遊魚一般從街道上穿梭離去。


    黑衣人在巷子口的陰影中現出身形,他看著兩人飛馳而去,目光森冷。


    琴一路將車開到了他們的大本營,那是一棟別墅,位於城市西南邊的森林別墅區,整個別墅區被大片高大的樹林環繞,有小橋流水,假山怪石,還有羊腸小道和盤山公路,屬於私密性較強的別墅區。


    琴將車開進了別墅的院落裏,立刻有一個小青年跑了出來迎接他們。


    他看上去約有二十五歲,實際年齡是二十八歲,臉龐清秀幹淨,目光沉靜,為人幹練。他的名字叫陸佳,是琴韻商會的會計,不過那隻是對外的身份,實際上,他是玄安排給秦韻二人的聯絡官,負責情報搜集以及一切秦韻二人不方便出麵的工作。


    他一眼就看到琴受了傷,立刻加快腳步上前扶住他,急道:“怎麽搞成這樣?不是去參加聚會嗎?”


    琴到了這裏,心神一鬆,腳下就有些虛浮,幸好陸佳用力扶住了他,否則真說不好會直接摔倒在地。


    秦韻趕緊繞過來幫著陸佳扶住琴,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琴走進了別墅。


    秦韻邊走邊說:“這事說來話長,先進去幫琴處理一下傷口再說。”


    陸佳將琴輕輕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立刻奔到牆壁一角的櫃子邊翻找藥品。


    琴忍著疼,讓陸佳給他處理傷口,秦韻就將今晚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陸佳。


    陸佳手上一頓,說:“你是說,有人要殺你們?是誰要殺你們?”


    琴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猜可能是匿名舉報我們的人。”


    秦韻驚唿:“你是說淩柯?”


    “不,我懷疑是海恩斯商會的人,淩柯就算再恨玄,他也頂多就會破壞我們的計劃,不至於對我們趕盡殺絕。”琴冷靜的分析道。


    “可是,海恩斯商會已經如願獲得主席之位,我覺得沒必要殺我們吧?”秦韻遲疑地說。


    陸佳哼了一聲道:“那可說不好,說不定人家有黑道的背景,喜歡對敵人趕盡殺絕呢?”


    琴擺擺手道:“我隻是胡亂猜測,事實是否如此,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我們得把這件事告訴玄。”


    秦韻立刻起身道:“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電話裏說不清,我們得迴去一趟,現在代表大會已經結束,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而且城裏還有人想殺我們,再留在這裏可不太明智。”琴歎了口氣,道,“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陸佳,我們離開之後,商會就拜托你了,有任何問題或者需要幫助就給我打電話。”


    “我明白!”陸佳心事重重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什麽時候走?”


    “今晚就走。”琴答道。


    “今晚?可是你的傷?”秦韻不放心地說,“明天再走不行嗎?至少今晚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我們得早點迴去將這件事告訴玄,還有,你給張琪打個電話,這件事也有必要告訴她一聲,她現在還在東新城嗎?最好讓她也迴極樂城,我們得碰個頭,好好開個會了。”琴憂心忡忡地說道。


    “應該還在吧,我也有陣子沒聯係她了,我這就給她打電話!”秦韻說著就走到一邊去給張琪打電話。


    琴坐在沙發上緩了緩神,他看著窗外的那一輪血紅色的月亮,頓時,心中那難言的憂慮更重了……


    琴和秦韻連夜出城,往極樂城趕去,同時,張琪獲知淩柯的消息,本想趕去中林城見他一麵,問問清楚,最後還是架不住青青和羅爾的勸說,決定先迴極樂城,把這件事捋清楚再說。


    而睡夢中的淩柯,絲毫也想不到,不過一晚上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淩柯是自然醒來的,他側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通訊器,上麵顯示的時間是六點十分。


    他躺在床上,沒有馬上起來,而是迴憶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一切,那些商界大佬的麵目已經模糊,唯獨秦韻怒不可遏的模樣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昨晚迴來已經很晚,他本以為自己會失眠,想不到上床之後沒多久他就迷糊著睡去,估計這一天太過勞累,身體自動進入休眠狀態的關係,這一覺竟是睡得格外香甜,一夜無夢到天亮。


    淩柯揉了揉臉,昨晚喝了一些酒,或許也有它的功勞在裏麵。


    淩柯已經徹底清醒過來,幹脆起床洗漱做早餐,洛克這些日子都不在,徐平凡不會做飯,唐靈主動交代自己做飯難吃,做飯好吃的溫多琳已經被關起來嚴刑逼供,所以廚師的工作自然都落到淩柯的頭上。


    淩柯把早餐全部做好的時候,露露還沒有起床,他便先把自己的那份吃掉了。


    正在他起身準備把自己的碗洗掉的時候,徐平凡突然狂奔了過來,他還穿著睡衣,臉上殘留著剃須泡沫,一手拿著剃須刀,一手拿著平板電腦,神色匆匆地湊到他跟前說道:“你快看看這個,出大事了!”


    淩柯又坐迴原位,歪著頭看他手裏的平板電腦,隻見上麵寫著:津街府巷殺人案!


    淩柯快速瀏覽了一遍新聞,當他看到那句:被殺者經身份查驗,名叫孔方,男,二十六歲,目前居住在極樂城……


    “孔方被殺了?”淩柯不敢置信地抬頭瞪著徐平凡。


    “淩柯,真的是他被殺了!這裏有照片!”徐平凡劃了兩下平板,調出另一篇配有照片的新聞稿,當然不是現場的照片,而是孔方身份證件上的照片。


    淩柯隻覺得仿佛有一桶冰水兜頭澆下,從頭涼到了腳,他迴過神來,問道:“那……那秦韻他們呢?該不會……”


    徐平凡扔掉剃須刀,然後撓了撓頭說道:“不清楚,新聞上沒提到他們,也許他們逃掉了,淩柯,你說會不會是露露小姐……”


    正巧這時,露露小姐從客廳另一頭走了過來,徐平凡趕緊止住話頭,然後想把平板收起來,卻被淩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徐平凡錯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要幹嘛。


    “喲,早飯都做好了嘛,淩柯,你起那麽早?”露露一邊走過來,一邊瞄了徐平凡一眼,笑道,“徐平凡,你有那麽餓嗎?胡子都沒剃好就過來吃早飯?”


    “哦,哦哦,我這就去剃!”


    不等徐平凡站起身,淩柯就突然站了起來,他目光微寒地瞪著露露,質問道:“你為什麽要派人去殺秦韻他們?”


    “啊?我為什麽要殺他們?”露露莫名其妙地橫了他一眼,順手拿起一片麵包咬了一口。


    淩柯見她不承認,將平板遞到她麵前,說:“那孔方呢?為什麽要殺他?”


    露露看了一遍新聞,尤其是看到孔方的照片時,愣了一下,道:“咦?這不是你的朋友嗎?他被人殺了?”


    淩柯遲疑地問:“真的不是你?”


    露露不太高興地說:“就算我殺人不眨眼,你也不用把所有的殺人案都推到我頭上吧?”


    淩柯蹙眉不語。


    露露又道:“首先,我們已經拿到了主席的位子,又何必再派人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有,我跟你那朋友不熟,自然也沒什麽恩怨,我好端端的幹嘛要殺他?”


    淩柯無言以對,他低頭道:“露露小姐,我想請一天假,去給我朋友把後事辦了。”


    露露“哼”了一聲,然後道:“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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