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清風的一個頭兩個大,淩柯此時就要愜意的多了,他給自己和張琪放了一下午的假,帶著一家人去藍湖邊野炊。


    顧曼曼和顧勝已經搬進了新家,就在雲頂金座的後麵一棟小洋樓,淩柯給他們姐弟倆買的是一間三居室的房子,帶豪華裝修,顧曼曼本來說要自己出錢買,淩柯說什麽也不讓,他的心裏其實有些愧疚,畢竟是他提出的讓顧曼曼姐弟倆搬出去住。


    顧曼曼這幾天情緒有些低落,不知是為顧勝煩憂還是因為突然換了個居住環境,總之她拒絕了淩柯的邀約,推脫說要去新房子收拾收拾,淩柯也沒有強求,其實他也不希望別人打擾他們一家四口的歡樂時光。


    “你中午吃飽了嗎?我看你沒吃幾口就忙著去收拾東西了。”張琪問。


    張琪和小光一人拽著桌布一角,淩柯在另一頭,將桌布繃直,然後三人一起將桌布鋪在草地上。


    淩柯直起腰,一邊從空間鏈裏掏零食罐頭,一邊笑著說:“當然沒吃飽,不過時間緊,任務重,我答應兒子要帶他出來玩,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說了,有這麽多好吃的,你還怕我餓著不成?”


    張琪見他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將各種吃的喝的都堆在桌布中央,大部分都是小光愛吃的零食水果,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


    “爸爸,好棒!”淩小光拍手大笑,不僅是因為桌布上的好吃的,更是因為今天難得父母都陪在他身邊,他真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今天的天氣也是格外晴朗,冬天的花花太陽落在身上很舒服,淩柯的身邊坐著巧笑嫣然的張琪,淩小光靠在他的懷裏,一邊喂他吃餅幹,一邊和他說著話,樂欣抱著小微坐在張琪身邊,小微睡得很香,縮在樂欣的懷中也沒什麽重量,四個人開心地聊著天,畫麵很和諧。


    這便是飛飛在腦海中向顧曼曼展示的實時畫麵。因為淩柯把它屏蔽了,它現在隻能和小鴿一起出現在顧曼曼的腦海中。


    顧曼曼沉默地看著,不發一言,顧勝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了,此時隻有她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裏,沙發邊是還沒有來得及拆開的箱子,裏麵裝著顧勝和她的衣服。


    房子很漂亮,空氣中還保留著消毒水的氣味,淩柯在買下這套房子之後肯定找人打掃過,可是不知為什麽,顧曼曼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相反,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彌漫心間,有憤怒、不甘、嫉妒,似乎還摻雜著仇恨,她自然不知道,此時她的感知係統還有理智都被小鴿操縱了,它將她所有的委屈不甘全都放大,飛飛還在她的腦海中煽風點火。


    看啊,他們一家過得多開心,如果沒有張琪,那麽此刻陪在淩柯身邊的就是你,隻有你才配和他在一起,淩柯說是邀請你,其實他心裏根本不希望你答應,根本不想你去打擾他們一家人的幸福時光,你在他眼裏隻是多餘的人!


    顧曼曼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她有些艱難地說:“不,淩柯不是那樣的人,我們是好朋友,他是真心邀請我的。”


    飛飛繼續說:你們是好朋友,但隻是無足輕重的好朋友,不然他不會一迴來就給你找房子,他是希望你離他的家人遠遠的,他怕你會傷害張琪,傷害他最在乎的人,而你,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在你搬家這天不來幫忙,還帶著一家人出去野炊,嘖嘖,真是很好的好朋友啊!


    顧曼曼捂著腦袋,痛苦地說:“你別說了,是我不想跟著去才決定今天搬家的,不能怪淩柯,再說我們東西也不多。”


    飛飛冷笑:你還真的很喜歡為他開脫啊,他如果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就不會輕易向獸王妥協,他應該幫你和你的弟弟報仇,可他呢,滿腦子想的都是和平解決這件事,好早點迴去與家人團聚,他隻會一味的要你妥協,你真的甘心嗎?


    “別……別說了。”顧曼曼感覺腦袋快要炸裂開來,她痛苦的從沙發上滾落在地,雙眼緊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感覺下一刻就會死掉一般。


    小鴿見顧曼曼如此痛苦,又開始猶豫起來:飛飛,別折磨她了。


    飛飛厲聲道:你別婦人之仁,既然決定了就別半路退縮,專心搶奪她的神智,我們就快成功了。


    小鴿被它一吼,隻能專心摧毀顧曼曼的理智。


    半小時後,疼的在地上打滾的顧曼曼終於停了下來,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昏死過去一樣。


    半晌,她指尖微顫,突然緊緊揪住地上的絲絨地毯,她慢慢站了起來,在屋子裏逡巡了一圈,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第二天,淩軍指揮部,淩柯正在處理軍部文件,通訊器突然“嘀嘀”響了兩聲。


    上麵顯示顧曼曼給他發了個信息:明晚七點,雲頂金座b座一樓茶餐廳,我想請你吃個飯,請你務必賞臉。


    淩柯淡笑,然後給她打了個電話:“請我吃飯就發信息啊,你也太沒誠意了吧?”


    顧曼曼的聲音有些怪怪的:“抱歉,我喉嚨有些不舒服,想少講點話。”


    “要不要緊,有沒有去看醫生?”


    “沒關係。”


    “你在哪裏?”淩柯放下筆,關切地問。


    “哦,訓練場。”顧曼曼言簡意賅地說。


    淩柯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說道:“那你先迴去休息吧,明天也給你放一天假,要是嚴重就去看醫生。”


    “嗯,知道了。”顧曼曼問,“你明天會來吧?”


    淩柯道:“嗯,明晚七點,不見不散。”


    顧曼曼掛掉電話,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坐在訓練場邊的椅子上,抬頭看了一眼周圍正在訓練的士兵,沒有人在注意她,她低下頭,看上去像在休息。


    在顧曼曼的腦海深處,小鴿正在質問飛飛:你把曼曼的意識弄哪裏去了?


    飛飛:你別擔心,等這件事結束了,她自然會恢複意識。


    小鴿:可是我控製她的意識很吃力,說話還好一些,但是控製她的行動很困難。


    飛飛道:再堅持堅持,淩柯不是給顧曼曼放了一天假嘛,我們把正事辦完就迴去休息,養好精神,成敗就看明晚了。


    唉~小鴿歎了口氣。


    顧曼曼離開淩軍軍營,買了一頂棒球帽戴在頭上,帽簷壓的很低,她站在“末日在線”文化傳媒公司的大樓對麵,靜靜地看著二十多層高的大樓,像是在沉思。


    一個小時之後,大樓裏的一名記者收到一個消息:明天晚上七點,雲頂金座b座一樓茶餐廳,將有救世之星的大新聞!


    記者的職業素養就是遇到大新聞,一定不會伸張,而是自己悄悄的去采集,李飛柏就是職業素養很高的記者,他收到這個消息,隻興奮了一秒就開始著手調查給他發這個消息的賬號,他得確定這個消息的來源是否可靠,萬一是惡作劇,那他就會白白耽誤功夫。


    李飛柏將信息刪除,然後將匿名賬號的有關信息交給信息技術部的小鄧,小鄧是他的死黨,所以他很放心,兩人閑扯兩句之後,李飛柏就出去跑新聞了。


    有關這個消息的內容,他已經記在了自己的小筆記本裏,不管小鄧能否查到發消息的人,他都已經決定明天晚上要去雲頂金座一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淩柯迴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家,看到張琪正在教小光認字,便坐到兩人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倆。


    張琪見他一臉疲憊之色,說道:“你去洗洗睡吧,累了一天了。”


    “我才舍不得睡,我想陪著你們。”淩柯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張琪見他不走,也就隨他去了,繼續專心教小光。過了一會兒,張琪抬頭發現淩柯已經半閉上眼睛,右手撐著右臉頰,臉頰已經擠壓到變形,臉上還帶著笑意,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張琪看著他真是哭笑不得,她起身準備去給他拿條毯子,沒想到警覺的淩柯幾乎立刻就睜開了眼睛,張琪頓在原地,輕聲道:“你去睡吧。”


    淩柯揉了揉僵硬的臉頰,起身將外套脫了,又脫下空間鏈、通訊器等物,道:“我先去洗個澡……對了,明天晚上我不迴來吃了,不用準備我的飯。”


    “嗯。”張琪也沒在意,隨意的應了一聲,淩柯這段時間忙的基本都在軍營的食堂裏吃晚飯,所以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淩柯走後,小光也打了個哈欠,對她說道:“媽媽,我困了。”


    “那去睡吧。”張琪將桌上的東西整理好放在一邊,然後看著他爬上床,囑咐道,“把被子蓋好。”


    “嗯。”小光鑽進被窩,揉了揉眼睛,道,“媽媽,晚安。”


    “晚安。”張琪將屋裏的燈光調暗,給自己倒了杯水,眼光有意無意瞄到了淩柯脫下來的通訊器,她探手將通訊器拿到手中,隨意翻看起來,通訊記錄平平無奇,但是最近的一條短信卻讓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顧曼曼邀請淩柯明晚去吃飯,原來這就是他不迴來吃的原因,是隻有這一次,還是經常性的,她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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