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和純在山上玩了大半天,才帶著摘到的野果迴了山洞。一迴去,琴就發現豐藝的臉色有些不對,而他身邊的幾名手下看他的眼神也很怪異,似乎處處都透著詭異。


    琴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豐藝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對純說道:“純,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琴說。”


    純看了琴一眼,眼裏滿是擔憂,琴對她微微一笑,讓她出去等他。


    很快,山洞裏隻有琴和豐藝兩個人了,琴站在他麵前,依然是處變不驚的模樣,豐藝頓了頓,開口說道:“你是玄的人吧。”


    琴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豐藝微微苦笑道:“想不到我最最信任的琴竟然是個騙子,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那一切也都是你設計好的?”


    “我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


    “沒有?你敢說沒有?我所有的行動,所有的計劃,你都告訴玄了吧?”豐藝壓抑不住怒火,朝他吼道。


    琴閉口不語。


    “嗬~說什麽和玄結盟,你們早就是盟友了,不是嗎?把我當什麽?傻子嗎?”豐藝眼中噴射出怒火,怎麽也壓抑不住,沒有直接撲上去掐死他,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天神。”


    “主要目標,我是次要目標對吧,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什麽時候殺了我?還有純,你也要殺了她嗎?”豐藝站起身,焦躁地轉了一圈,頗為激動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她竟然幫著你欺騙我!”


    琴想說什麽,純突然衝了進來,對豐藝說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淪落至此也不能全怪琴,至少他一直在努力保護我們啊!”


    “你看看,我妹妹真是被你迷的不輕啊!”豐藝怒叱道。


    “哥哥,琴說了,我們可以去極樂城,他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那樣我們就不用東躲西藏了。”純情真意切地看著豐藝說道。


    “妹妹,你醒醒吧,去極樂城?好讓他們把我們一網打盡嗎?”豐藝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他大聲說道,“你別被他騙了,他能騙我們一次,就能騙第二次、第三次,我知道你喜歡他,可他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琴,他的真實麵目是什麽樣子,我們誰也不知道!”


    琴吸了吸鼻子,說道:“豐藝,我是真心實意地邀請你們去極樂城,之所以沒說,是想找個合適的時機,不過既然你現在都知道了,我們就挑開了說吧。沒錯,一開始我來臥底的任務就是傳遞情報,以幫助玄對付天神和你們,但是現在,我並不想傷害你們,我愛純,也感念你的救命之恩,我希望我們大家都能幸福平安,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


    “既然如此,我要你幫我去對付玄,你願意嗎?”豐藝冷冷地看著他。


    琴緩緩說道:“抱歉,我做不到。”


    “所以說啊,說什麽愛純,感念我的救命之恩,都是屁話,說到底,你還是站在玄那邊,不是嗎?”


    琴皺眉道:“我已經跟玄說過了,他答應不會傷害你們。”


    “放屁,我還要他施舍我不成?我就算被天神追的東躲西藏,也不會去投靠他的!”豐藝大罵。


    “哥哥,我們停下來過點安生日子不好嗎?”純看著他,眼裏都是祈盼。


    “你想過安生日子,那你就跟琴走吧。”


    “哥哥!”純快要哭了。


    琴說道:“純,你別說了,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沒用,既然如此,你也不用為難了,我還是走吧。”


    “想走?你以為我真的會放你走?”豐藝麵色冷峻地瞪著他。


    “哥哥,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忘了我們對於叛徒的原則了嗎?”豐藝說著話,其他人漸漸將琴圍攏起來。


    琴看著逼近的力日等人,微微歎了口氣,待他重新抬眼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不會束手待斃的。


    “象,把純帶出去!”豐藝冷冷地下令。


    “不要,你們想幹什麽?不要傷害他!”純想跑去琴的身邊,卻被象一把抱住,往山洞外拽去。


    琴看著圍攏過來的眾人,這些人都曾與他並肩戰鬥過,他救過其中的很多人,也被他們救過,可以說,他們本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如今卻要兵戎相向。


    “琴,為什麽要背叛我們?為什麽?”毛線是最重感情的人,他想到琴曾經拚死救過他,心裏就是一陣難過,雖然有豐藝的命令,可是他渾身都在顫抖,隻怕沒有辦法對琴下手。


    琴沒有解釋,他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凝神對敵,他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鬆,然後又握緊,他的內心也很煎熬,但他到底是一個心性堅定的臥底,不會因為情感而喪失基本的判斷。


    “殺了他!”豐藝閉上眼睛,下達了指令。


    他的手下一擁而上,撲向琴,琴握緊雙拳,腳步微沉,左臂格擋住力日的右拳,側身躲過艾斯的拳腳,然後抬腳將有些畏縮的毛線踢出戰圈。


    毛線被他踢倒在地,索性捂著肚子在地上裝死,不過眨眼功夫,艾斯也被踹翻,躺在他身邊與他擠眉弄眼。


    豐藝微微皺眉,他看到這些手下都沒有使出全力,不由很是惱火地吼道:“你們在幹什麽?給我起來!不準留手!”


    毛線哀嚎道:“首領,他下手太狠了,我,我好痛!”


    艾斯把頭埋在地上,一聲不吭地繼續裝死。


    琴逼開力日,力日也有些遲疑,其他人察言觀色地都停了手,琴看著大家,有些感動,他們隻是迫於豐藝的命令,並不是真的恨他。


    豐藝怒火更盛,他大吼道:“都給我滾開!”


    力日等人立刻退了一大步,心中都是暗暗鬆了口氣,他們知道首領是氣瘋了,其實正如琴所說,這麽多年他雖然一直在傳遞情報,但他並沒有做出傷害豐藝的事,首領現在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勸他,隻能消極對待他的命令。


    琴看著豐藝,歎了口氣說道:“豐藝,其實你還有很多的選擇,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


    “你這個叛徒,別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是不會被你說服的,你今天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死在我手上!”豐藝說著,一步步逼近琴。


    琴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沒用,索性也不再相勸,他知道其他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便把全部心神都放在豐藝的身上。


    “拿命來吧!”豐藝怒吼一聲,助跑幾步,高高躍起,右拳狠狠砸向琴的腦袋。


    琴抬起雙臂,硬接了一拳,他被巨大的力量推的向後退去,站穩腳跟之後,咬牙看向豐藝,論力量,他不是豐藝的對手,他本以為豐藝會對他留手,剛才那一拳,他才明白,豐藝是真的想殺他。


    琴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凝神看著他,豐藝冷漠地看著他,再次衝向前,一把抓住琴的雙臂,右膝弓起,撞向他的小腹,琴打掉他的膝撞,狠狠推在他的胸膛之上。


    豐藝死死地抓著他,沒有被他推開,他鉗住琴的右臂,然後一個過肩摔將他慣在地上,緊跟著右腿膝蓋頂在他的腹部,狠狠壓住他。


    琴悶哼一聲,隻覺得腹部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他揮起左臂,抽在豐藝的腦袋上,豐藝想格擋,但是晚了一步,他被打的一個趔趄,壓住琴的腿頓時鬆了開來。


    琴趁機翻身退到一邊,半跪在地上,撐起了身體,豐藝站穩腳跟,左腳一頓地,衝向琴,右腿攜著勁風踢向琴的腦袋。


    琴後仰著站起身躲過他的攻擊,連退了數步,此時他已經退到了洞口,當下,他也不遲疑,轉身就往外跑去。


    “站住!”豐藝咬牙切齒地追著他跑了出去,他摸出腰間的手槍,快速打開保險,站在洞口瞄準琴的背影。


    純看到哥哥拿著槍要殺琴,頓時大驚,猛地掙脫開象抓著她的手,衝到兩人之間。


    “砰!”槍響,純的腦門上多了個彈孔。


    變故發生的太快,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琴迴頭看到純中槍倒地,立刻停下腳步,向她奔去。


    “純!”琴和豐藝幾乎同時喊道。


    兩人一前一後奔到純的身邊,琴抱著純,看到她頭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彈孔,喉間發出痛苦的嘶叫。


    “妹妹!”豐藝嚇得一把丟掉槍,看著純一臉痛苦的模樣,心裏又急又痛。


    “你們……別打了。”純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眼裏的神采漸漸渙散,最後頭一歪,癱倒在琴的懷裏。


    “純,純!你別嚇我!”琴抱著純,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不!純,你不能死!”


    “你這個混蛋,都是因為你!你還我妹妹!”豐藝突然站起身,一腳踢在琴的腦袋上。


    琴隻覺得腦袋嗡嗡一響,他也站起身,一拳砸在豐藝的鼻子上,將他揍翻在地,兩人痛苦的哀嚎,互相狠揍著對方,直到兩人渾身的力氣耗盡,才雙雙倒地不起。


    琴狠狠喘了幾口氣,然後爬到純的身邊,捧起她的腦袋,她的身體已經冰涼,琴大哭著脫下衣服,將她包裹起來抱入懷中,想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純,你為什麽那麽傻,你死了我該怎麽辦啊!”


    “砰砰!”兩聲槍響,琴身體巨震。


    豐藝半趴在地上,手裏抓著手槍,他死死地按著扳機,可惜槍裏隻剩下兩顆子彈,不然他一定會把所有的子彈都盡數打進琴的身體。


    琴背部中彈,他死死護住純,直到兩聲槍響過後,他咬牙放下純,踉蹌著奔向豐藝,一腳踢開他手裏的槍,然後飛起一腳踹中他的麵門,這一腳很重,豐藝哼都沒哼一聲就仰麵倒地不起,昏死過去。琴也被這一腳帶的摔倒在地,他慘笑了兩聲,仰麵躺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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