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落針可聞,雖然結果出來了,可是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等待劉烽做最後的決定。


    範剛有些不甘心,他提出:“這麽大的事是不是應該讓鴻蒙城裏的人都知曉,不應該隻有我們幾個投票表決吧?”


    傑克說:“我認為這件事還是秘密進行比較好,現在鴻蒙城裏人越來越多,我怕造成恐慌。”


    劉烽皺眉問道:“你們有把握嗎?”


    傑克一愣,看向李聖海。


    李聖海五十多歲,頭發蓬鬆濃密,戴著金絲邊的眼鏡,上身穿著草綠色的衝鋒衣,下身是加厚的棕色長褲,整個人看上去少了一分學究的氣質,反而更像是一名探險愛好者。


    他上前一步,說道:“搞研究這個事誰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成功,但我會盡力而為,我們先要提取出朱迪病毒,然後再想辦法製造克製它的藥劑,整個過程是以年為單位的,成功的背後會有無數次的失敗。”


    他雖然說的模棱兩可,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劉烽閉了閉眼,這個事還需要他來拍板決定,可是這個決定會關係到以後鴻蒙城的大發展,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決定,一旦決定做錯,可不是損失人力物力的小事,而是鴻蒙城裏近兩千人的生命安全。劉烽歎了口氣,問道:“大家有什麽意見?覺得這件事應該全民投票還是我們內部決定?”


    眾人就這個問題再次舉手表決,除了傑克,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認為應該全民表決。


    傑克看著一邊倒的表決,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按照劉烽的指示,去部署全民表決的事。


    接下來要說的就是新一年的清理任務,淩柯說:“等全民表決下來了,我們再討論吧,如果真的要建實驗室,我們飛龍小隊和暴風小隊的重點工作就會是尋找實驗室相關的物資,清理工作可能要推後。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先去排查一下基站,如果能恢複通訊信號,對我們以後的工作會便利很多,當然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想和紅狼保持聯係,不僅是了解政府的動向,我也想知道青青的消息。”


    劉烽點點頭,看了看手表說:“好,那就等全民表決下來再說,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大家散會吧,去吃點東西,晚上還有舞會和表演。”


    眾人從會議室出來,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廠房裏非常熱鬧,不過由於隔音良好,從外麵倒是聽不到什麽聲音,可是一打開門進去,就聽到很嘈雜的人聲,有人發現飛龍小隊出現,都歡唿著鼓掌。


    淩柯雖然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但是他並不喜歡應對這些,隻好一邊微笑,一邊埋著頭往裏走。


    人們雖然激動但是都比較理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讓飛龍小隊坐到首位,那一排的菜廚師已經熱了一次,也不知道飛龍小隊開會什麽時候迴來,正焦急地原地等待,此時見他們過來,趕緊安排人又熱了一遍。


    淩柯食不知味地吃著飯,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秦韻問:“老大,你在想什麽呢?不管什麽事也等今天過了再去想啊,開心點!”


    淩柯看了看飛龍小隊的成員們,發現大家倒不像自己這麽憂愁,都開心地享受著美食,尤其是關心,雖然吃相很文雅,不過吃東西的頻率很快,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吃的很認真,熙承在一邊就負責給她夾菜,看她吃飯確實是一種享受,仿佛不用吃就已經飽了。淩柯不自禁地微笑起來,抬手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張琪在一邊逗他:“人家關心已經有主了,你老色眯眯地盯著人家不太好吧!”


    淩柯一口果汁噴出去,剛好噴了坐在對麵的楚夕一臉,楚夕委屈地看著淩柯,嘴裏的雞肉隨著他張大的嘴紛紛落到他麵前的盤子裏。


    其他人都樂了,關心抬頭看了一眼淩柯,繼續往嘴裏塞吃的,熙承指著楚夕的臉,笑得直不起腰來。


    淩柯一邊道歉一邊不停地咳嗽,張琪趕緊拿紙巾給他擦,也笑得眯起了眼。


    劉烽在一邊默默微笑,神情有些落寞。


    秦韻也拿了紙巾給楚夕擦,還一邊對淩柯說著“沒關係,這貨就欠噴!”


    楚夕更委屈了,哭喪著臉看秦韻。眾人笑鬧著,很快舞會就開始了。


    楚夕雖然不太會跳舞,但是看到秦韻眼中的渴望,還是邀請她下場跳舞去了,熙承也鼓起勇氣邀請關心,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熙承直到現在都沒有向關心表白,但是兩人平常同進同出,仿佛充滿了默契,大家都認為兩人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淩柯百無聊賴地敲著杯子,他對舞會不感興趣,身旁的張琪偷偷看了他好幾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烽歎了口氣,起身說道:“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淩柯詫異地抬頭:“還有什麽事啊,今天就別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劉烽看了一眼張琪,發現她也看著自己,有些窘迫地說:“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張琪看著他轉身離去,知道他是想離開,給自己創造機會,不由苦笑,淩柯那個木頭是不會邀請自己跳舞的,她微微歎了口氣,喝了一口酒。


    淩柯迴頭看到她,提醒道:“你少喝點,你的腳還沒有全好。”


    張琪心中升起一股窒痛,她想和淩柯跳舞,可是又不好意思直說,於是帶點挑釁地看著他,說:“我的腳早就好了,我還能跳舞呢,你看著!”


    說著,她就起身向舞池走去。淩柯下意識地站起身,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說:“你別亂來,萬一再扭傷……”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張琪借他這一拉之力突然撞進他的懷中,雙手順勢環上他的脖子,兩人之間再沒絲毫距離,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


    淩柯感覺心髒漏跳了幾拍,下意識想去拽她的手,張琪故意裝醉,她抬頭看著淩柯,醉眼迷離地說:“跟我跳一支舞吧。”


    淩柯感覺口幹舌燥,他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加大力氣將她緊緊環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拽下來,推開她,說:“你醉了,我送你迴去休息吧。”


    張琪怔怔地看著他,眼眶微紅,她感覺很羞辱,自己已經腆著臉這麽主動,他還是如此不解風情。


    張琪低頭扶住額頭以掩飾自己眼中的淚水,她感覺無地自容,稍微退後了兩步,掙脫開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有些狼狽地轉身:“我去下洗手間。”


    淩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咽了口口水,他摸了摸胸口,心髒跳的很快,他心神不寧地迴到座位,喝了口果汁,味同嚼蠟,他幹脆拿起酒瓶狠狠灌了一口酒,感覺一股火舌直竄入內俯。


    他有些後悔,不過是一支舞而已,為什麽自己要推開她,明明想要擁抱她,到底是什麽阻隔了兩人。他又灌了一口酒,想到了劉烽,他離開難道是為了成全自己,那麽他一定很痛苦,淩柯鎮定下來,他沒有做錯,他不能做傷害劉烽的事,他應該和張琪保持距離。


    張琪迴來的時候就看到淩柯捧著酒瓶在喝酒,她坐到他身邊,從他手中搶過酒瓶,說道:“你幹什麽?你不是不喝酒的嘛。”


    淩柯看著她,有些尷尬。


    張琪見他盯著自己,趕緊說道:“抱歉,我剛才喝醉了,不是有意的。”


    淩柯點點頭沒說話,張琪也不說話,她隻是默默地看著舞池中跳舞的人,眼神有些哀傷。


    淩柯實在不忍,說道:“我不太會跳舞,如果你想跳,我可以……”


    “不用了,我不想跳。”張琪冷冷地拒絕。


    淩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拿起酒瓶又喝了口酒。


    張琪突然站起身,微笑著說:“我累了,先迴去休息,你少喝點酒。”


    “我送你。”淩柯站起身說道。


    “不用了。”張琪說完,穿過人群,頭也不迴地離開。


    淩柯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閉著眼將酒瓶裏的酒盡數喝完。


    第二天,他是被熙承搖醒的,他睜著微紅的眼睛,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嘶啞地問道:“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起床去訓練場了。”熙承已經洗漱好,正在把武裝帶扣到作戰服外。


    淩柯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腦袋,他坐起身,看著小小的宿舍,想起昨天自己喝了很多酒,想起張琪哀傷的眼神,他歎了口氣,穿衣洗漱,跟著熙承去訓練場。


    牧小光已經跟著陳成在學習射擊了,他看到淩柯過來,咧嘴笑道:“大哥,早!”


    “早,練的怎麽樣了?”


    陳成說:“這孩子很有天賦,是個好苗子。”


    淩柯看牧小光一臉得意的模樣,對他說:“別得意忘形,外麵的喪屍可比你厲害的多。”


    “是,大哥,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牧小光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淩柯對陳成說:“對他不要手下留情,就當大人訓練就行了。”


    “明白,老大!”陳成將牧小光拎到一邊,繼續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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