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柯隻覺得背上冒出冷汗,他不敢迴頭看她,匆匆地迴了屋子。


    這一晚,他心力交瘁,本來想找張琪問問悠悠是不是也有了創傷後遺症,但是被悠悠這麽一說,又覺得自己不能去找她,畢竟這麽晚了,他感覺身後的那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讓他渾身不自在。


    第二天,大家各自忙碌著準備啟程,淩柯一晚沒睡,精神很差,張琪注意到他的臉色,過來問他:“你這是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淩柯有意避開她,敷衍道:“沒有,我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說著,他就小跑著離開了,張琪還有些納悶,不明白他在搞什麽,但是也沒有過多在意,和小秋一起將醫療用品搬上了車。


    暴風車隊再次出發,這幾天淩柯等人已經將位於小鎮裏麵的省道都清理了一遍,路上有擋路的喪屍和汽車等都被大家合力清除了。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就在他們快要駛離小鎮的時候,道路兩端逐漸有喪屍開始包圍他們。


    “我去車頂看看!”張士木將槍背在身後,四隻手熟練地攀住車窗,一個縱身就上了車頂。他四處看了一圈,歎道,“天啊,怎麽有這麽多喪屍,有點不對勁啊!”


    淩柯也攀上車頂,隻見道路兩邊有不少喪屍在往省道上爬,前方開路的熙園等人不得不停下了車,有些驚慌地迴頭看了淩柯一眼。


    “大家都上車,摩托丟到兩邊,快!”淩柯見喪屍還沒有成合圍之勢,想要拚一把。


    熙園等人快速按照要求迴到車上,將車門關緊。淩柯拍拍車頂,喊道:“刀頭,全速前進!”


    “收到!”刀頭一踩油門,逐漸將車速開到最大,大巴車如怒吼的雄獅一般連連撞翻前方的喪屍,將其碾壓於車輪之下。


    悠悠緊緊地抱著青青,大家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車外的喪屍越聚越多,這絕不是普通的喪屍潮,一定是有更厲害的頭領喪屍在指揮戰鬥。


    張士木和淩柯在車頂一邊穩住身形,一邊開槍射擊,張士木用他的四隻手同時射擊,那速度簡直可以媲美機關槍。車內的眾人也沒閑著,紛紛開槍射殺往路上爬的喪屍,楚夕在往車後丟手雷,試圖阻斷後方喪屍,減輕壓力。


    即使火力全開,由於車輪下喪屍越來越多,大巴車最後還是被逼停了。刀頭狠狠地一拍方向盤,罵道:“大爺的,走不動了!”


    熙承打開車門,跳下車,喊道:“大家都出來,衝出一條路!”


    眾人顧不上拿物資,紛紛下了車,刀頭、捕快打頭陣,熙承和楚夕緊跟其後,張士木居中射擊,秦韻護著張琪和小秋,劉健和孫陽一左一右將悠悠和青青保護在中間,淩柯和熙園殿後,大家配合默契,終於趕在被包圍前衝上了山。


    “媽的,又被逼上了梁山!”捕快將狼牙棒擲在地上,氣唿唿地說道。


    刀頭拍拍他,安慰他道:“好了,把武器撿起來,這批喪屍不對勁,我們必須往深處走!”


    這一路逃亡,大家都有些疲累,熙承指著另一座山峰,說:“前麵都是山區,應該沒有那麽多喪屍,等翻過這座山,咱們再休息吧!”


    其他人隻顧著喘氣,也沒有人抱怨,一個跟著一個繼續往上爬。


    又跋涉了兩個多小時,淩柯飛到空中,確認了沒有喪屍跟過來,便叫大家原地休息。


    “這眼看著就要出去了,真不知道這些家夥從哪冒出來的!”劉健惋惜地說道。


    小秋說:“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沒事,這比什麽都重要!”


    張琪懊惱地一拍腿,說:“醫療包都沒帶下來,這下慘了!”


    “大家先休息一下,待會我們去找個可以紮營的地方,丟掉的東西我會想辦法拿迴來的。”淩柯冷靜地說。


    下午的時候,刀頭在靠近山腳的地方發現一條河流,河灘邊是碎石子地,淩柯和楚夕將方圓五公裏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危險的人或動物,大家這才安心紮營做飯。


    第二天,淩柯帶著楚夕和張士木迴到了大巴車所在的位置,周圍靜悄悄地,隻有幾個喪屍在路上晃悠著。


    淩柯衝楚夕使了個眼色,楚夕會意,瞬移到大巴車旁,打開車門,上了車。


    淩柯提著匕首將道路上的幾個喪屍清理掉,抬頭看的時候,發現大巴車晃動得厲害。他有些奇怪,楚夕拿個東西要這麽大動靜嗎?


    “老大,車上有喪屍,快救我!”楚夕那惶急的聲音突然傳來。


    淩柯暗歎糟糕,看來是中了埋伏,他一把拉開車門,眼角餘光看到大批喪屍正從路邊的雜草之間鑽出來。


    張士木站在高處,暫時沒有被困住,但是麵對大批喪屍也是左支右拙,自顧不暇。


    淩柯衝上大巴,就看到楚夕被兩個喪屍壓倒在座位上,勉強支撐著等待救援,還有一個喪屍被楚夕一腳踢倒,此時正爬起來,張開大口準備咬他的腿。淩柯連忙拔槍,打爛了它的嘴,然後連開兩槍,將壓住楚夕的喪屍爆了頭,血花和腦漿四濺,澆了楚夕一臉,他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咱們中計了,快撤!”淩柯將楚夕拉起來,驚恐地看到大巴車已經被喪屍圍得水泄不通。這些喪屍大力地搖晃著大巴車,淩柯和楚夕一時站不住,伸手扶住座椅,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張士木想去救他們,但是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他邊開槍邊後退,竟是被逼的離兩人越來越遠。


    隨著“轟隆”一聲,喪屍大軍終於將大巴車推倒了,大巴車倒向左邊,頓時將左邊的喪屍壓趴在地,由於省道有些高度,大巴車翻滾了一圈,落在道路邊的田地裏。


    淩柯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袋重重地磕在玻璃上,他伸手拉住了楚夕,楚夕也好不到哪去,腹部被座椅撞了一下,他捂著腹部,疼得臉都糾結到一塊。


    “快!快出去!”淩柯感覺到額頭上有血流了下來,他隨便一抹,抬腳猛踹了幾下車門,拉著楚夕下了車。


    楚夕咬咬牙,伸手抱住淩柯,瞬移了五十米,避開了撲過來的喪屍群。


    “張士木呢?”淩柯極目遠眺,並沒有看到張士木的身影。


    “老大,怎麽辦?”楚夕看著鋪天蓋地的喪屍正往這邊狂奔,喘著氣問。


    “我們走吧,東西不要了!”淩柯看了一眼大巴車,他從沒有這麽憋屈過,物資就在眼前,卻讓他生出了畏懼之心。


    淩柯張開翅膀,帶著楚夕飛上天空。他往山林中飛去,在空中,他發現了張士木,他正邊退邊還擊,楚夕也看到了他,大喊道:“士木哥,別打了,快逃!”


    張士木抬頭看到淩柯,心中的擔憂總算放下了。他聽到了楚夕的話,發足狂奔。


    突然,一聲破空之聲響起,張士木驚恐地看到一根箭狀物從空中掠過,準確地射中了空中的人,也不知是誰被射中了,他隻看到兩人在空中頓了一下,然後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往前方的密林深處落下去。


    “淩柯!”張士木慌忙朝那邊趕去。


    淩柯本以為安全逃離了,他好像還看到了那個喪屍頭領,穿著運動服,個子高高的,手上還拿著一根長棍子,周圍圍了一圈喪屍,他單單站在圈子中央,倒是很顯眼。淩柯雖然隻是匆匆一瞥,倒是留下了深刻的映像,他剛想迴頭再看一眼,就感覺自己被射中了。


    淩柯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從自己肩頭穿出的槍頭,那原來是一支標槍。隨後,他感到一陣劇痛,滿腦子都是這下要完了。


    疼痛讓他沒辦法集中精神,飛行狀態隨即瓦解,他感覺世界顛倒過來,楚夕在他耳邊的驚唿仿佛都有些遙遠。


    落地前一刻,他反而清醒過來,勉強調動翅膀,讓兩人滑行了一段,不至於直接摔死。


    巨大的撞擊力讓他感覺肩頭的標槍穿透得更深了,他痛得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是在楚夕的背上,傷口已經有些麻木,倒沒有先前那麽疼了,隻是感覺渾身發冷,使不出一絲力氣。


    楚夕哭著一遍遍地說:“老大,堅持住,你可千萬別死啊!你再忍忍,我很快就帶你迴去,有張琪姐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淩柯失笑道:“你好吵啊,能不能跑穩點,我都有點想吐了。”


    “老大,你醒了,太好了,堅持住啊,就快到了。”楚夕迴頭看他,他已經又暈過去了。


    淩柯是被一陣劇痛疼醒的,他睜開眼,看到張琪剛把標槍從他肩頭拔了出來。


    這是個大帳篷,裏麵站著熙承和楚夕,小秋在一邊整理紗布。


    “抱歉,弄疼你了!”張琪擦了擦手,緊急給他止血。


    “大家都沒事吧?”淩柯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


    熙承和楚夕在旁邊扶住他,兩人眼眶都有些濕潤,楚夕說:“老大,你不用擔心,我和士木哥把你送迴來,就一直在周圍巡邏,那些喪屍沒有追來,似乎隻是不允許我們去它們的領地。”


    淩柯閉了閉眼,似乎說一會話都很累。張琪給他上了最後一點止疼藥,說:“先讓他休息吧。”


    兩人扶他慢慢躺下,就退了出去。


    “淩柯怎麽樣了?讓我進去看看他!”外麵傳來悠悠焦急的聲音,“你們幹嘛攔著我!”


    “悠悠,淩柯需要休息,明天再來看他好不好,張琪會照顧好他的。”熙承說。


    “為什麽不讓我們看,我……我姐很擔心他的!”悠悠吵道。


    “好了,讓她們進來吧!”張琪掀開門簾,看到悠悠和青青站在門外,便解釋道:“剛才那場麵會嚇到她們,現在標槍取下來了,你們先去忙吧。”


    楚夕和熙承聽她如此說,便離開了。


    “他剛睡下,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張琪說完就負手立在一邊。


    青青和悠悠來到床邊,兩人看著麵如白紙的淩柯,都黯然地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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