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柯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高掛,他伸了個懶腰,感覺這一覺睡得香甜無比。


    他整理好背包,離開了小鎮,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飛奔,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不尋常之處,在他奔跑的時候,有一道藍色的身影幾乎與他並駕齊驅,正在飛速地向他靠近。


    淩柯大驚,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側頭去看,待到離得近了,他發現是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服的喪屍,喪屍速度竟然可以這麽快,他可不想被他追上,剛轉身想跑,就和另一個喪屍打了個照麵,這可把他嚇了一跳,不僅是因為他來的無聲無息,更可怕的是,這還是個熟麵孔,正是在駐軍處遇到的環衛工人喪屍。


    淩柯心道壞了,這是來報仇來了啊,眨眼間,藍色工裝喪屍也奔到了近前。


    淩柯沒有掏槍,他現在精神高度集中,防備著兩隻喪屍突然襲擊。


    工裝喪屍劇烈地喘息著,嘴角勾了個邪笑,率先撲了上來,淩柯一閃身躲過,順手拔出匕首,用力紮在他的背上,他毫無反應,轉身又來抓他。


    淩柯雖然與工裝喪屍鬥在一處,眼神還在留意著環衛工人,他倒是不急著上來群毆,隻是冷眼在一邊看著。


    淩柯暗暗叫苦,工裝喪屍速度和他不相上下,兩人誰也傷不到誰,但是一邊的環衛工人卻令他頗感壓力。


    環衛工人趁他體力稍減,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淩柯暗罵,好不容易躲過工裝喪屍的攻擊,腳下一亂,被環衛工人一下子撲倒在地。環衛工人張著血盆大口,對準淩柯的胳膊就咬了一口,淩柯吃痛,一把甩開環衛工人,撒腿就跑,奔跑中,他看了看胳膊上的傷口,雖然他的身體硬度提高了,但是喪屍咬得特別狠,這一口咬下去幾乎把他的肉都撕下來。


    淩柯邊跑邊迴頭看,環衛工人沒有跟上來,工裝喪屍倒是跟來了,但是似乎還跟不上淩柯的極限速度。


    淩柯卯足了勁地逃命,他不知道自己被咬之後會不會變異,心裏一陣恐慌,他要迴去提醒熙承他們小心,但是又不能把喪屍引迴去。淩柯感覺手臂已經開始發麻,他強打精神,繞著田野跑了一大圈,確定甩掉了工裝喪屍,才折返雅望鎮。


    雅望小學,捕快嘴上叼了根草,百無聊賴地繞著學校外圍巡邏,自從兩天前淩柯不辭而別,刀頭就給大家分配了更多的巡邏任務,他踢開擋路的石子,發現前方不遠處似乎躺了一個人,他吐掉嘴裏的草,跑了過去。


    捕快走到近前,發現是淩柯,身上帶血,嘴角也有血,旁邊地上是一隻被撕咬得麵目全非的老鷹,現場一片狼藉。


    捕快心裏一咯噔,上前抱起淩柯,將他拖進了學校,在學校裏,他大喊道:“快來人,淩柯出事了!”


    刀頭和熙承聞聲趕過來,看到昏迷不醒的淩柯,都是恐慌不已。


    張琪和悠悠趕到的時候,淩柯已經被大家抬到了床上,張琪看著昏迷不醒的淩柯,有些失控地拽了悠悠一下,怒斥道:“你看吧,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難道他真要死了你才能開心?”


    悠悠看著淩柯,緩緩後退了一步,用雙手捂住嘴巴,眼淚順著手指流入衣領,她沒想到會這樣,她也不是真的恨淩柯,隻是心中的戾氣無處發泄,這才說了很多傷人的話,現在後悔也晚了,她捂著臉,哭著跑出了房間。


    張琪情緒稍微平穩了些,對熙承說:“熙承,你看著她,別又鬧出什麽事。”


    “好。”熙承知道自己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轉身去追悠悠。


    刀頭急道:“張醫生,老大他還有救嗎?”


    捕快在一邊急得抓耳撓腮,滿臉期待地看著張琪。


    張琪皺眉說:“我說不好,你倆去打盆熱水來,再拿一套幹淨衣服。”


    “好!”兩人領命而去。


    張琪探手撫上淩柯的額頭,滾燙如沸水,她嚇了一跳,忙撕開他的上衣,發現他的胸口也是一片滾燙,唿吸很急促,這令她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張琪脫下他的上衣,看到他胳膊上的撕咬傷,更加印證了她的預感,這傷口一看就是被喪屍咬的,張琪幾乎腳下一軟,難道真的是……


    這時,捕快和刀頭都迴來了,兩人奔到跟前,急切地問:“怎麽樣?張醫生。”


    張琪定了定神,說:“他被喪屍咬了,隻怕……”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一時間,屋子裏一片沉寂,捕快背過身,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的眼淚,刀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淩柯,忍不住說:“他當時躺在外麵,身邊有一隻被撕咬的麵目全非的老鷹,而且老大他的嘴邊有血。”


    眾人都是沉默,這隻能說明淩柯真的變成了喪屍,已經開始嗜血。


    張琪吸了吸鼻子,拿過隨身攜帶的醫藥箱,開始給他的傷口消炎包紮,又擰了毛巾給他擦拭身體。


    刀頭說:“張醫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們……”說到後來,他也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張琪隻是忙活著手上的事,視線已經一片模糊,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熙承和悠悠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或站或坐地圍在床邊,各個臉色都不大好。


    熙承問:“怎麽樣?”


    捕快拍拍他的肩,不敢看他,默默地迴頭看了一眼淩柯。


    熙承不知道誰可以告訴自己答案,有些焦急地說:“到底怎麽樣?”


    刀頭走到他身邊,說:“張醫生說他被咬了,可能……不太好。”


    “不可能!”熙承滿臉的不相信,他跑到張琪身邊,問道,“張琪,淩柯不會被咬的對不對?你知道他的,他可不是普通人!”


    張琪歎了口氣,說:“他確實被咬了,不過,照常理,他早就該變成喪屍四處咬人了,可是現在他卻是在發高燒,昏迷不醒,這也許是個好消息。”


    “真的?”熙承充滿希望地看著她,懸著的心暫時落下來一些。


    “看看吧,他這個狀態和他剛開始感染病毒的時候很像,我也說不準,希望他能扛過這一關。”張琪給他蓋好被子,對眾人說,“你們都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要做,這裏我來就可以了。”


    刀頭說:“我留下吧,萬一他要是……”


    張琪搖搖頭,說:“沒事的,我有槍,他要真的屍變了,我會殺了他。”


    刀頭定定地看著張琪,沒再說什麽,轉身拉著捕快離開。


    “悠悠,你也迴去睡覺!”張琪命令般地說道。


    “張琪姐,你就讓我留下吧,我知道我對不起他,迴去我也睡不著,就讓我留下幫你吧。”悠悠哀求道。


    張琪不置可否,又對熙承說:“你也去休息。”


    “我去哪?我就住這,淩柯是我兄弟,我要陪著他。”熙承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定定地看著淩柯。


    “唉~”張琪無奈,知道自己勸不動兩人,索性就讓他們在這吧。


    淩柯是三天後醒來的,他睜開眼,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各種感覺都迴來了,首先是口渴和饑餓,然後是身體僵硬酸痛,他掙紮著想坐起來,結果一陣頭暈目眩,又重重地躺下。


    “你醒啦!”悠悠最先發現,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熙承和張琪這兩天都累壞了,在旁邊睡著了,張琪聽到聲音,率先爬起來,揉著眼睛走過來,看淩柯真的睜開了眼睛,她探手過來摸他的額頭,此時已經不燙了。


    “恭喜你,又一次闖過了鬼門關。”張琪淡淡的說。


    “有水嗎?再來點吃的。”淩柯說。


    “我去拿!”悠悠說著就跑出去拿水和食物。


    熙承也醒了,一臉疲憊的過來看他,說:“淩柯,你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抱歉啊,不過……”淩柯皺眉迴憶昏迷前發生的事,說,“我隻記得我準備去z市的,在田野上遇到了兩個喪屍,一個是環衛工人,一個速度特別快,總之都不是好對付的,我被環衛工人咬了,然後我就想著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據點,所以繞了好久才迴來,之後的事,我就記不大清了。”


    “那你不記得那隻鷹了嗎?”熙承問。


    “什麽鷹?”淩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張琪按住熙承,說:“好了,能活著就不錯了,他剛清醒,別想那麽多了,你去告訴大家淩柯已經醒了,讓大家別擔心了。”


    “哦,好。”熙承離開去通知大家。


    淩柯看著張琪憔悴的模樣,說道:“我又麻煩你,害你擔心了。”


    張琪白了他一眼,說:“誰擔心你了,你那麽一意孤行,再多人擔心你都沒用!”


    淩柯知她是口是心非,也不戳破,而是轉移了話題:“悠悠怎麽了?她是原諒我了嗎?”


    “她看到你受傷,心裏也不好受,隻是這個丫頭,性子太倔,你也不要怪她。”


    淩柯苦笑:“我怎麽會怪她?她是青青的妹妹,本來就是我沒照顧好她,是我的不對。”


    張琪想說什麽,正好這時悠悠端著粥迴來了,她把粥放在床邊,對淩柯說道:“淩大哥,是我不對,不該對你發火,希望你能原諒我。”


    淩柯笑道:“不怪你,是我處理的不好,也希望你不要怪我。”


    兩人冰釋前嫌,皆大歡喜,張琪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悠悠想通之後心情極好,硬是要喂淩柯吃粥,淩柯也不好拒絕,也就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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