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房外,雨勢再傾,滾雷轟鳴。


    樓房內,麵對吳樊摯言,張繡深吸一口氣,抬起雙手捧住吳樊遞過來的熊頭。


    鄭氣重聲道:“好,結拜!今天我們就用外麵百多兇狼的屍身為祭,鑄就八拜兄弟”。


    吳樊提手不撒,與張繡共持熊頭,臉上露出了笑容,並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這是好事,我們正好給你們做見證人,雖說我們心裏舍不得你倆離開,但也理解你們擔憂家裏人的心情,既然留不住,那我們就讓這次分別變的有意義”。


    李存季一下不舍,打起笑臉出言說道。


    “對,變的有意義,我們去把廳堂布置一下,準備香爐和香還有酒”。


    說著大富大貴等人就一起出了房間,緊接著搬東西和討論擺放位置的聲音便在廳堂裏響了起來。


    見眾人如此,張繡和吳樊也不好意思坐等其成。


    單手抱過熊頭,張繡另一手攬住吳樊肩膀,道:“走,我們也動手準備吧,去外麵把那三頭巨狼給抬迴來充當三畜做派頭”。


    華邦人做任何事情都講究儀式感,如果是重要事件還會用豬牛羊三畜祭天。


    雖說這都是舊社會習俗,但現在外麵有那麽多兇狼的屍體,不用白不用嘛。


    同時也表明張繡是真的很重視這次跟吳樊的結拜。


    聞言,吳樊自然是沒有意見。之後兩人便一起向外走。


    然而,在兩人剛抬腳,躺臥著的剩伯開口叫道:“把我也抬出去啊,你們外麵布置熱鬧,留我自己在這冷清啊?”。


    聽聲迴頭,見剩伯此時雖然身體虛弱,但精神挺好的。


    便上前將其抱起來,出去房間放到了沙發上。


    放好剩伯,見大富大貴他們將茶幾抬到了正門口那,此時正問李齊家找香爐和香。


    聞言李大富他們要找香具,李齊家愣了一下,然後在眾人的解釋下才明白過來。


    之後連忙從廚房出來,領著眾人外雜物房走去了。


    應李齊家他們在房中布置,張繡和吳樊則出門冒雨去抬狼屍。


    三個來迴將巨狼抬到樓房大門前並擺好,李齊家他們也將香具等物布置好擺在茶幾上了。


    大門敞開,在張繡和吳樊進房後,大富大貴兩兄弟抬起茶幾又往門口挪了一段距離。


    茶幾正中間放著香爐,香爐裏已經插入三炷香並點上了,紅頭燃煙直上。


    香爐前,並排擺著兩個白瓷碗,碗邊放著一個尺高圓肚的壇子,裏麵是李齊家自己釀的米酒。


    一切都備好,就差上人了。


    張繡和吳樊也不等有人喊就位,直接邁步便走到了茶幾前麵。


    此時胡秀英等婦女也從廚房裏出來了,跟李齊家他們擠在張繡兩人的身後。


    經這一番布置活動,眾人的情緒都逐漸高漲起來了,衝散了因為分別在即所產生的傷感氣氛。


    “你們這些婦女就別往前擠了,讓你們這一擠,人家結拜的氣氛都變了,我這看著都覺得有點怪怪的了”。


    在胡秀英等婦女往前擠著站在了前麵的時候,這個場景讓李大貴生出一種之前參加別人婚禮時那種氛圍的錯覺。


    “男人們的事,你們擠前麵幹嘛!都後麵站著去,莊重嚴肅的氣氛都讓你們給攪和亂了”。


    剩伯半躺在沙發上皺著眉頭也開口訓道。


    聽到身後李大富和沙發上剩伯的話,正準備和吳樊屈膝對著門外天地下跪的張繡,迴頭看了一下。


    這一眼看過去,張繡的臉上立馬便掛滿了黑線。


    “那個..諸位大娘們,要不你們往後站站吧,你們站在前麵,等會我和吳樊跪天拜地的時候,會很有壓力的”。


    “哎呀!一群大老爺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怎麽還矯情上了,行行行,我們往後站,行了吧”。


    在一眾婦女退到後麵站好,在李齊家等人的矚目下,張繡和吳樊整衣肅容,並肩納膝跪在了茶幾前。


    應兩人跪對門外天地,李齊家上前打開了米酒壇上的封口,然後抱起酒壇在兩個白瓷碗中滿上了米酒。


    將酒倒好,李齊家撤身轉後,張繡舉起了左手,高度與頭齊平,然後右手引靈立劍指,在左手掌心劃開了一道見血傷口。


    見血流出來,張繡把手緊握伸出,將血滴進了身前的兩碗酒中。


    在張繡撤手迴來,吳樊同樣是破掌滴血入酒。


    在兩人都滴血入酒完畢後,身後眾人都不自挺直了身體,接下來就是結拜最重要的環節了。


    門外的雨勢更大了,雨珠如簾一般傾掛在大門外。


    陰沉的天氣冷不了赤誠的心,張繡和吳樊共同舉起酒碗敬對被雲雨遮住的天地。


    “我張繡,今天於這災劫禍臨之際,與吳樊共結異姓兄弟,從今起,肺腑唿義氣,情誼比泰山,肝膽兩相照,生死一昆侖。


    來日縱是危途相隔,旦我身存,情不盡,誼不絕,隻待歸家逢親後,踏千山,涉萬水,必與兄弟再聚首。


    黃天在上,厚土為證,若我今後有負義於吳樊,願遭五雷轟頂,天誅地滅”。


    在張繡慷慨激昂的說完誓詞後,李齊家等人皆是露出了一臉佩服之色。


    張家小子這詞是怎麽想的啊!一套一套的張嘴就來,佩服佩服。


    應李齊家等人心生佩服,吳樊的心裏卻泛起苦來了。


    張繡你倒是說慢點啊,我都沒記住!話說,你就不能說的簡短一點嗎?


    實在是沒有記全張繡所說的誓詞,但此時也不能想太久。


    沒辦法,吳樊隻能自己硬湊了。


    “我吳樊,今天於這...災劫之中,與張繡共結異姓兄弟,從今起,肺腑唿義氣,情誼比..泰山,肝膽兩相照,生死..一昆侖。


    來日縱是危途相隔,旦我身存,...,踏千山,涉萬水,必與兄弟再聚首。


    黃天在上,厚土為證,若我今後有負義於張繡,願遭五雷轟頂,天誅地滅”。


    一邊說一邊想,吳樊磕磕減減的總算是把誓詞說完了。


    隻把並跪的張繡和李齊家等人聽的臉直抽抽。


    誓詞說完,張繡和吳樊將碗一碰,然後舉碗仰頭將含有兩人鮮血的酒水一飲而盡。


    “啪”


    吳樊在將酒喝完後,意氣上頭,甩手便把碗給摔了。


    見此,張繡受到感染,也跟著把碗摔了。


    隨啐碗聲響起,張繡和吳樊雙手撐地,俯首對著門外天地磕了三個響頭。


    三拜禮成,張繡和吳樊起身相望,抬手相握,四目赤誠同聲叫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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