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很怪。


    不光是鄧引發現了,就連高瑞澤也發現了。


    他背地裏跟飛飛討論:“他是不是打算走欲擒故縱的那一套啊?你說我要不要也試試?”


    飛飛給了他一個白眼。“有沒有可能是你誤會了?狗蛋其實並不喜歡鄧引,他最近冷淡是因為活太多累到了,在生鄧引的氣,你覺得他對你疏遠其實是因為受到了牽連。”


    高瑞澤的眼神有一些迷茫。


    真的.......是這樣嗎?


    飛飛在這方麵上看的比他透徹的多,他都那麽說了,應該是吧......


    鄧引沒猜狗蛋的變化是由什麽引起的,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為了驗證一下這個答案準不準,鄧引打算來個酒後吐真言。


    上次高瑞澤買的酒不行,狗蛋喝了那麽多都沒醉,鄧引還記得之前他喝了醫館的一碗酒,連著睡了好幾天。


    醫館裏有冰室,外麵門是關著的,以防冷氣跑出去。


    鄧引推開醫館的門,一時不知道往哪下腳。


    滿地都是病人,有的是真有病過來看病,還有的是看這有冷氣,假借中暑之名在這蹭冷氣。


    也不能說是假借,確實是有點中暑的兆頭,這個溫度哪怕什麽都不幹就在家裏躺著都會中暑,但是都不嚴重。


    大夫們也都知道大家是怎麽想的,為醫者最重要的就是救死扶傷,她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鄧引不知道的是,這段日子裏每一家商鋪從開門到打烊,就沒有人少的時候。


    不裝冷氣的話沒有客人來,裝了冷氣的話又總是有人是買一點東西甚至是什麽東西都不買在店裏待上一整天。


    這些人大大擠壓了真的想買東西的顧客的空間,但也沒法趕。


    暑熱生燥氣,大家都講究個和氣生財,若是真要是在店裏鬧起來那店還開不開了?


    若不是鄧引的商鋪沾點仙氣,肯定也免不了有一群人從早到晚的蹭冷氣。


    冰塊現在貴得要死,去年冬天存的冰塊早就用完了,現在能買的到的都是人造的冰。


    除了始慕城之外,沒有幾座城能做到幾乎每一家商鋪裏都有冷氣。


    醫館不是商鋪,不需要通過這種方法吸引人來。


    實在是今年太熱了,還不等把患者醫好,大夫就中暑了。


    柳丁忙的腳不沾地,鄧引也沒敘舊,直奔主題:“你們醫館的酒是什麽酒?我想買兩壇。”


    來醫館買酒的鄧引還是頭一個,柳丁帶她走到門前,指著對麵的商鋪說:“看到那家商鋪了嗎?裏麵都是賣酒的,你進去就說要最便宜的,我們醫館的酒買的就是那種。”


    “謝謝。”


    這酒度數這麽高,還那麽便宜,鄧引定了三十壇酒,讓店家送到她家。


    酒能做的事有很多,喝不了以後也能用的上。


    店主看她這麽大方,還多給她送了一壇酒。


    酒都有了怎麽能沒有下酒菜呢?剛好昨天開了兩百盒罐頭,稍微熱一下就能吃。


    鄧引擺了滿滿一桌子,但實際上隻有三道菜,隻不過是一道菜放在兩個盤子裏。


    倆人三盤菜,菜色都一樣。


    鄧引還給高瑞澤和狗蛋一人炸了一盤花生米。


    這可是喝酒必備的下酒菜。


    “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為了犒勞你們,我親自下廚,還買了酒,今晚高瑞澤和狗蛋,你倆不醉不歸!”


    狗蛋看著麵前的三盤菜和花生米,嘴角微微抽搐。


    她下什麽廚了?炸花生米?


    高瑞澤本來因為這幾天太累了沒少跟飛飛發牢騷,但聽鄧引這麽一說,他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高瑞澤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敬鄧引。“不辛苦,你才是真的辛苦。這麽遠的路才三天就迴來了,想必是沒休息好。這杯酒,我敬你!”


    話畢,高瑞澤一飲而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這酒..... 好辣........


    高瑞澤雖說不是什麽嗜酒的人,但多少也對酒有些研究。


    喝一滴就知道這酒一定很便宜。


    沒關係,多少是個心意,高瑞澤不是什麽物質的人。


    狗蛋默默地吃著花生米,一杯酒也沒喝。


    鄧引沒忘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她親自給狗蛋倒了一杯酒,說:“喝吧。”


    狗蛋沒動,他直直地盯著鄧引。


    就在高瑞澤忍不住想要攔住他視線的時候,狗蛋動了,他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當初狗蛋可是喝了一碗酒就醉成那樣,鄧引還有話要問,不能讓他喝的太醉。


    酒起反應需要時間,高瑞澤在這段時間裏都給自己喝醉了,狗蛋還是沒什麽反應。


    難道是不夠?


    鄧引又給狗蛋倒了一杯酒,還是盯著他喝完。


    .......


    還是沒反應.......


    鄧引不信邪,那一壇酒都讓狗蛋喝了,可他還是絲毫沒有喝醉的跡象。


    鄧引有些生氣,柳丁明明說醫館裏的酒就是對麵商鋪裏最便宜的酒,可狗蛋都喝這麽多了 ,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會是商家賣假酒吧?


    第二天鄧引怒氣衝衝的去那家商鋪,她把手上買的那壇酒放到櫃子上。“你是不是往酒裏兌水了?不然為什麽以前明明一碗酒就能醉倒的人,現在喝了一壇酒都沒什麽事?”


    店裏一個顧客都沒有,所以鄧引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商鋪老板記得鄧引,她就是昨天來買三十壇酒的那個小姑娘。


    “你可別冤枉人昂,我在這條街賣了十幾年的酒了,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們家兌水!你可以說這壇酒不夠烈,我們家也有烈酒,但是你不能說我往酒裏兌水了!”


    鄧引看老板這麽生氣,不像是真兌水了的樣子......


    但狗蛋確實是喝了整整一壇都沒醉,怎麽可能有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酒量上漲這麽多?


    這事要麽是柳丁在說謊,要麽是這家商鋪賣假酒。


    鄧引沒聽他的一麵之詞,又帶著那壇酒去醫館。


    柳丁看鄧引拎著壇酒來,麵色不太好。“怎麽了?”


    鄧引把那壇酒放在收銀台上,問:“你看看這壇酒跟你們醫館買的酒一不一樣。”


    柳丁嗅覺很靈敏,她聞了一下說:“是啊。”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帶人來看病,那人喝了一碗酒就暈了兩天。可昨天我給他喝這壇酒,整整一壇,他什麽事都沒有!”鄧引越說越氣,她斷定道:“一個人的酒量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進步了這麽多?我看肯定是那個老板兌水了!”


    柳丁有些好笑,她攔住了準備要去找老板算賬的鄧引。“我們醫館裏的酒一喝就暈是因為裏麵加了迷藥,他應該是被迷暈了,不是醉的。”


    “啊?”


    誰能想到有人會往酒裏下迷藥?若是想要麻醉的話,直接往水裏放迷藥不就得了?


    “那為什麽不下水裏,要下酒裏?”鄧引是這麽想的,便也這麽問了。


    “因為放酒裏的話喝不出來迷藥味,而且酒能讓迷藥的藥效更強。”柳丁跟她科普道:“無色無味的迷藥太貴了,為了能刮骨療傷人也不醒,迷藥中放了大量的疏沙草,這種草很苦,放在水裏的話大部分人都難以下咽。”


    鄧引有些不好意思,剛剛賣酒的那個老板怪不得那麽生氣呢。


    平白無故被人汙蔑一通,很難有人不生氣。


    鄧引知道誤會他了,又拿著那壇酒去了那家商鋪。


    商鋪老板一直盯著鄧引,看她有些尷尬的從醫館裏出來,就知道她多半是來表達歉意的。


    開店的即便是讓客人誤會了,也斷沒有讓客人道歉的道理。


    更何況她隨手就是三十壇酒,這可是個大客戶。


    老板進去拿了壇最烈的酒,遞給鄧引。“你若是想要烈酒的話,可以試試這個,我不要錢,你拿迴去嚐嚐怎麽樣。”


    看老板這樣鄧引更不好意思了,她咬了咬牙,說:“給我來一百壇這個酒,還送到昨天的地址。”


    老板原本的那點委屈全都煙消雲散了,這種顧客多來幾個,哪怕是再怎麽誤會他也沒有關係!


    除了買一百壇酒,鄧引還送給他一個蛋糕。


    是從空間裏拿的,鄧引不是每天隻做一百個,總要多做一些用來應付突發情況。


    鄧引沒直接送,而是迴店裏打包了一下再送。


    現在這個食盒跟蛋糕一樣火,甚至有人買蛋糕就是為了要這個食盒。


    這老板也是個無功不受祿的人,他實在推拒不了就收下了,但送酒的時候多給了鄧引五十壇。


    高瑞澤迴家看見滿地的酒,問:“咱們是要改行賣酒了嗎?”


    “不是。”鄧引收起地上的酒,隻留下兩壇。“說是這個酒好喝,我就多買了一點。”


    這何止是一點......


    今晚吃百鍋,鄧引往底料裏放了三把幹辣椒,這種辣椒很辣,晾幹之後更辣。


    就不信他這樣都喝不多!


    這就苦了高瑞澤和飛飛了,尤其是高瑞澤,他隻能吃一點點辣,吃一口菜至少要喝一碗酒才能解辣。


    飛飛是小孩,鄧引還是有人性的,給他做了兩杯百鍋飲。


    冷飲解辣效果更好,鄧引往裏還加了不少冰。


    跟鄧引想的一樣,狗蛋喝酒頻率跟高瑞澤差不多,老板說一般人喝一壇必倒,即便是海量的人,也喝不過四壇。


    這肯定是真的,就算不是酒,是水,能喝四壇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就算酒能解辣,高瑞澤也沒吃兩口就迴去了。


    胃裏像是有火在燒,他強忍著才能維持住麵部不扭曲。


    在鄧引麵前,不能丟麵子。


    鄧引早就料到了他和飛飛吃不了多少,做百鍋之前特意往主屋裏放了一個蛋糕和兩盤葡萄。


    房間裏就剩她們二人,鄧引看狗蛋吃菜的速度慢下來了,時不時的給他夾菜提升一下速度。


    狗蛋喝了三壇酒了,雙頰有兩朵紅雲,耳尖也是紅的。


    見他眼神有些渙散,鄧引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喝多了?”


    “我沒有!”


    好的他一定是喝多了,沒有一個喝多的人會承認自己喝多了。


    出於謹慎,鄧引循序漸進地問:“你的誰?”


    好吧也不怎麽循序漸進,若是狗蛋恢複記憶了,他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狗蛋。


    “我是.......誰?嗬......”狗蛋冷笑出聲:“這不得問你嗎?”


    “你說我是誰,我便是誰,又何須問我?”


    不對勁。


    十分有十五分的不對勁。


    這是想起來還是沒想起來啊,鄧引直接進入主題:“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是.......”


    “那你為何.......”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狗蛋,哦不,現在是係統了。


    係統眼眶通紅,燭光照的他眼睛水潤,嘴上還有酒漬。


    他直勾勾的盯著鄧引,像是在控訴她有多過分。


    鄧引有些心虛,給他起名叫狗蛋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對,還有說她是他的主人,這些天各種使喚他.......


    鄧引越想越心虛,人心虛到一定地步反而就硬氣起來了。


    “這件事我確實不對,但你就沒有錯嗎?身為一個係統,偏要現出真身跟我吵架,而且還那麽脆弱,輕輕一電就失憶了......”


    說輕輕一電的時候,鄧引的眼神飄忽不定,心虛都寫到臉上了。


    “確實是我不對!”係統突然激動起來,他站起來指著鄧引說:“我當初就不應該救你!我圖什麽啊,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你別瞎說啊。”鄧引拍開係統指著她的手,反指迴去。“你什麽時候救過我?”


    “我.......”係統囁嚅半天,最後隻是擺擺手道:“我跟你一個傻子計較什麽。”


    係統無視鄧引在他身後的叫罵,迴了自己的房間。


    他今晚不想跟別人一起睡了。


    高瑞澤生氣歸生氣,但還不忘給狗蛋留一塊蛋糕,葡萄也給他留了半盤。


    隻可惜他喝的有點多,還沒等狗蛋迴來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的時候發現盤子裏的東西都光了。


    他不知道狗蛋一夜沒迴。


    那些東西都是飛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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