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見鄧引迴來了,王曦跑著奔向她。“你這兩天去哪了?怎麽不迴家?”


    鄧引抱起王曦,說:“姐姐去抓兔子了,咱們晚上吃全兔宴好不好?”


    王曦開心道:“好!”


    聽到聲音的李平樂和王墨玉一起出來了,鄧引放下王曦,對她倆說:“我帶迴來了一個人,他叫狗蛋,現在失憶了,我跟他簽過賣身契,你們有什麽事都可以叫他幹。”


    “出來吧。”鄧引衝著門口喊道。


    狗蛋原本的那身衣裳被換成了粗布衫,原本看起來很廉價的衣服在他身上倒是顯得貴氣了起來。


    王墨玉看看狗蛋,再看看鄧引,把她拉到一旁,小聲地問:“他真的簽了賣身契嗎?”不能是拐來的吧?


    鄧引沒聽出來她話外的意思,理所應當道:“那當然了。”說罷,她還特意把賣身契拿出來給王墨玉看。


    王墨玉看看賣身契,再看看狗蛋的那張臉,重複了好幾遍這個動作,歎息道:“怪不得走到這步,原來是個沒文化的。”


    王曦很喜歡狗蛋,剛一見麵就吵著讓他抱。狗蛋不願意。“不要,你太胖了。”


    小孩子的世界還沒有美醜這個概念,因為狗蛋的一句話,王曦晚上少吃了半碗飯。


    李平樂看在他是鄧引帶來的人的份上,不好意思多說,但全程用眼睛瞪著他。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這麽一頓飯足夠狗蛋死個七八迴的了。


    王墨玉和鄧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仨進行不友好交流時她倆正在討論要不要在家給王曦開個私塾。


    畢竟沒文化......以後生孩子了給孩子取名叫狗蛋也說不準......


    狗蛋絲毫沒注意李平樂一直在對他進行眼神攻擊,他餓了三天,要不是眾人眼疾手快,今晚唯一一個能吃飽的人就是他。


    晚飯後不宜吃西瓜,會起夜,鄧引估摸著這頓飯大家都沒怎麽吃好,特意一人分了三根香蕉。


    這玩意沒什麽水分,還挺頂飽的。


    香蕉這種水果在這個年代也有,但是沒人吃。但它還沒有進化到可以吃的程度。


    現在的香蕉裏麵是有籽的,準確的來說不是香蕉裏有籽,而是香蕉皮裏有籽。


    麵對一個剝了皮就是籽的食物,目前還沒人把它往能吃這方麵上聯想。


    王曦還是頭一迴看見香蕉,鄧引手把手教她剝皮。


    香蕉不像西瓜,一咬下去汁水就從口腔裏爆裂開來。也不像草莓,光是聞著味道就足夠明顯。


    香蕉是一種很含蓄的水果,味道不是很濃烈,也沒有那種讓人一吃就忘不掉的味道。


    它像是一場春雨,潤物細無聲。


    沒有什麽特別的優點,但是卻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了的。


    “好吃!”


    對於第一次嚐到香蕉的味道,王曦很捧場,連吃了兩根。


    地下室裏每一個房間都是有主人的,即便暫時沒人住,讓狗蛋住也不合適,鄧引幹脆帶著他去樓上住。


    鄧引指著樓上說:“二樓三樓一共有六個房間,你隨便找一間住。”


    狗蛋不解地問:“為什麽?既然我是你的仆人,那我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啊?”


    “更何況......”狗蛋接著說:“為什麽你的家人好像都不認識我的樣子?我們是頭一次見嗎?”


    鄧引知道他會起疑,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好在早在帶她來之前,她就想好了說辭。


    “你還是太不了解我們有錢人了,我們有錢人都有很多套房產,這套隻不過是我眾多房產中的一套罷了,你沒來過很正常。”鄧引說:“還有你說我的家人都不認識你,那也很正常啊,我買下你還不到一個月,還沒帶你給他們見過。”


    “一個月?”人吃飽了犯困,他倒好,吃了那麽多,反倒更精神了,大有一副今晚通宵問一整晚的架勢。“我為什麽會被賣給你?”


    光說太幹吧,鄧引掏出一盤瓜子,一邊磕一邊跟他說:“事情是這樣的,你爹死了,然後你跪在街上賣身葬父,當時你看起來髒了吧唧的,你爹應該也死了很久,現在溫度這麽高,屍體上方有一群蒼蠅圍著,離著大老遠都能聞見臭味,圍觀的人都躲得遠遠的。”


    鄧引也是不挑食,講這麽重口的故事還能吃的津津有味,瓜子磕渴了還當場切了個西瓜就著。


    “你現在可能忘了,當時你很著急。你既沒有一技之長,又沒有好看的皮囊,甚至身上似乎也被屍體的味道傳染了,都臭烘烘的。你怕再不下葬,屍體就該長蛆了。”


    “後來每經過一個人,你就給那個人下跪磕頭,連著磕了二十來個都沒有買你,你當時磕的很用力,額頭上都是血。呐,就像這個西瓜一樣。”


    說到這裏,鄧引還給狗蛋切了一塊西瓜,狗蛋惡心的不行,恨不得連人帶西瓜一起丟出去。


    “我還記得那天中午天氣很熱,我沒胃口,就隻吃了半個西瓜。這種天氣死一個人就夠臭的了,我怕你再死在那影響我食欲,就把你買下來了。”


    老套的故事情節中增添了一點細節,這一出叫虛中帶實,準保他發現不出問題。


    “不可能,一個人就算是失憶了,性格也不可能大變。”狗蛋臉色有些蒼白,強忍著反胃說:“我雖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但總歸不可能是個髒兮兮的人。”


    狗蛋有潔癖,但鄧引跟他相處這麽久,卻從未看出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鄧引絲毫不慌,又吃了一牙西瓜才說:“那你覺得,你會是一個不孝的人嗎?”


    狗蛋不知道,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鄧引說:“你想啊,你為什麽賣身?因為葬父的錢不夠,你就連葬父的錢都沒有了,又哪來的錢收拾自己呢?水也是很貴的,你是不知道,我當時買你的時候你爹臉上也不咋幹淨。既然你孝順,就斷不會把自己弄得人模狗樣的,讓你父親不體麵的走。”


    好像......有道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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