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別人,隻有我們兩個,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有一座寂靜的小屋。


    鄒立誠賴在床上不肯起床,我過來揪揪他的被子,他親了我的臉,我嫌棄地戳戳他的腦袋,就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我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響。


    “起床了!”我衝著他的耳朵一頓轟炸。


    鄒立誠卻把我抱在懷裏,蒙住我的被子,一大早又是一頓“糾纏”。


    折騰到中午十二點,我問他:“我們去吃飯吧,快餓死了。”


    “好,你想吃什麽?”


    “蛋炒飯。”


    我看著他廚房得心應手地準備食材,行雲流水地掌握整個廚房,一盤熱騰騰的蛋炒飯就出鍋了。


    我扒拉著飯,有些口渴,他默契地遞過來一杯水。


    鄒立誠,你上輩子可能是我肚子裏的一條蛔蟲。


    兩個人就這樣一餐飯,相互坐在對麵,閑暇的時光讓人變得風輕雲淡。


    “出去走走吧。”飯後我邀請鄒立誠去海邊。


    我光著腳丫踩著細沙,像孩子一樣追逐浪花,他就在我身後看著我。


    我惡作劇上癮,一把把他推進海水裏,海水浸濕他的衣衫,他褲子全濕了。


    “時好!”他生氣,我卻哈哈大笑。


    我伸手去拉他,卻被他也一起拉進水裏,我朝他潑水,他迴潑我一身,我潑不過他。


    兩個人都精疲力盡,全身濕噠噠的,都是海水的鹹味。


    遠處的夕陽落山,一點點往海平線以下掉,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臉上,閃閃發光。


    我伸手捧住他的臉,親了上去,那柔軟的嘴唇有些幹裂,我的舉動讓鄒立誠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我這麽主動。


    涼涼的海水衝淡了火熱的夏天,他一路牽著我的手不肯放開,我任由他拉我進了浴室。


    花灑一開,水流嘩啦啦下來,我撫摸他的脊背,在他的耳邊呢喃細語。


    “鄒立誠……我……”


    他比任何一次都要迫切的想要得到我,我們身體的默契度已經培養的很好,我關上燈。


    不讓他看見我的表情和我眼角的淚光,我或許是愛他的,因為要離開他的我,居然會感覺到心痛。


    第二天,我做了一頓飯,特意挑了簡單的家常菜,用冰箱裏不多的食材還燉了一鍋湯。


    “你做的?”鄒立誠坐到桌上問道。


    我點點頭,“是啊,很少做。你嚐嚐。”我盛了碗湯給他。


    他將信將疑地端起碗用湯勺喝了兩口,就毫不猶豫地一口喝的幹幹淨淨。


    鄒立誠漸漸感覺眼皮沉重,砰得一聲趴在桌子上,藥效開始發作了,他暈掉的一瞬間,察覺我的目的,眼裏都是遭遇背叛的悲切。


    我開著車離開了那座小屋,一腳油門踩到底,沒有一點遲疑地開向了高速公路上。


    一顆安眠藥會讓他好幾個小時,這個時間已經足夠我逃跑,逃到一個人沒有知道的地方,隱姓埋名起來。


    但是當我開到加油站的時候,我發現在油箱加滿的瞬間,那些好的壞的都一股腦地湧進我的腦海。


    “時好,你什麽時候能迴來呀?那對新人特意想邀請你婚禮當天過來呢。”陳姐打過來電話。


    “今天就迴來。”


    我把車開迴市區,我決定為自己活一次,我要跟鄒立誠離婚。


    鄒立誠發了瘋似打我的電話,我卻都沒接。


    我準備好離婚協議,打包行李,在家裏等著他迴來。


    他著急忙慌破門而入,氣喘籲籲地看著我的眼睛。


    “這是離婚協議,我們離婚吧。”我們才剛剛結婚三個月,我就提出了離婚。


    鄒立誠笑了,有點滲人。


    他接過離婚協議,撕個粉碎。


    “你妄想!我不同意!”鄒立誠從未這樣激動地對我大唿小叫。


    他紅了眼眶,居然還落了淚,來自我的背叛,讓他手忙腳亂,他吼出那句話之後,跌坐在原地,我發現他光著腳,腳上鮮血淋漓。


    我默默拿出醫藥箱想要為他上藥,他避開我的手,厭惡地說:“你不是要走嗎?那你走啊!”


    我清理他的傷口,用碘酒輕輕地點著他的腳掌,他兩眼無神,目光呆滯地看著地板。


    “時好,你永遠都別想逃離我。”他突然起身推開我,像無數次我推開他那樣,但自己卻暈倒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受傷了。


    “鄒立誠!鄒立誠!”我拍打他,他已經不省人事。


    我打電話請老張送我們去醫院,忙了一夜,醫生說他藥效沒過,然後劇烈運動,導致血壓升高,所以才會暈倒。


    我守了一夜沒睡,他也沒醒來,我準備迴家拿幾件換洗的衣服給他。


    一開門,我看著一地都是撕碎的離婚協議,丟進垃圾桶裏,打電話跟陳經理說明:“陳姐,我最近不能去上班了,我老公生病了。”


    “時好,你結婚了呀。”陳經理有些意外。


    我迴答:“是的,陳姐。幫我跟那對新人說聲抱歉。”


    陳經理表示理解,“好的,沒關係,你好好照顧他,也好好照顧自己。”


    我帶了換洗的衣服過去給鄒立誠,發現病房裏有別的聲音,是個女人。


    我一開門,冷豔就在鄒立誠的床前,為他擦拭手心。


    “你怎麽來了?”我衝冷豔問道。


    鄒立誠看著我很陌生,“時好,你怎麽在這?”


    冷豔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親昵地喊著鄒立誠:“立誠,你忘了嗎?時好是我們婚禮的策劃人呀。”


    “時好,是這樣的嘛?”鄒立誠看向我。


    我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隻好奪門而出,在走廊上喘氣,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如今可能隻會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


    我去詢問醫生,醫生說,這是收到巨大刺激時,大腦做出的應激反應導致的短期記憶喪失。


    我悵然若失地走出主治醫生辦公室,失魂落魄地迴到病房門口。冷豔走出來,她擋住門口,推搡我一把。


    “雖然不知道你對立誠做了什麽,但他現在已經不記得你了,你還是走吧。”


    “笑笑……咳咳……笑笑……”鄒立誠在喊她。


    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他遺忘了我,遺忘了這三個月的記憶,把他拱手相讓給別人的女人,我一點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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