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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頓了頓,停了老半天,一開口竟然說的是這話,而且我聽他說話的語氣非常誠懇,好像真的很像要打開那人的胸口再看一次。


    不過說實話,如果是一個真正熱愛心內科的人,聽到有人身上有兩個心髒,這事情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太過誘惑。


    “他現在的情況暫時是穩定下來了,但是很多情況我和趙醫師都沒法下判斷,因為他身上有兩套心跳係統,我們昨天做手術的全過程,他的身體除了血壓有點受影響之外,心跳是一直沒有問題的。”


    我馬統領昨天最神奇的狀況告訴王主任。


    “你的報告上說,你們因為心跳誤判了玻璃碎片的深度,結果拔出來的時候,他的左心髒幾乎停頓了對吧?”王主任馬上饒有興致地問我。


    “對,但是他的整個心跳係統和常人不同,有一部分繞了個圈直接捆紮到右邊心髒去,右邊心髒代替了左心室,所以即使如此,他整個人的心跳都完全沒有被影響。”


    我自己這麽說出來都已經覺得非常奇妙了,首先有兩個心髒已經夠奇怪了,這個人身上不僅有兩個心髒,而且另一個多出來的心髒竟然還不是擺設,而是一個實打實的非常完美的替代心髒循環係統。


    我們搞醫學的人最清楚,不管發明的什麽人工心髒,人工腎髒這些有多高科技,始終比不上天然的,人類肉身發展了數千萬年進化來的器官比起任何目前的科技都要先進得多。


    像這個人身上這種天然的、從左心室裏麵的心跳血管係統強行駁到另一邊的右心髒去,然後構建起一個能夠同時容納兩個係統的血壓和心跳血管係統,科技是不可能做得的,唯有天生。


    “這實在是有點科幻啊,你知道吧,你這份報告送過來,我連著看了五次,也沒法相信,一直到他身上的磁核共振圖和透視圖出來了,我才啞口無言。”王主任苦笑著搖搖頭。


    “現在他的家屬已經來了,全都在房間裏。”我馬上對主任說道。


    “你先去搞清楚,他的家屬們到底知不知道這個事情,如果不知道,最好暫時不要讓他們知道。”


    王主任想了想,然後對我說道。


    “好,不過我畢竟要和他們交代病情啊?”我想了想,對王主任說道。


    “有什麽就說什麽,但是兩個心髒的事情不要提起來就可以了。”


    王主任會這麽說,顯然是有另外一層的考慮,這種事情一般人理解不了,會有什麽反應都未知,最好還是不要讓這個看起來還算是和諧的家庭突然增添這種煩惱了。


    於是我也同意地點頭,離開了王主任的事情。


    我轉身走了出去,然後就往這個雙重心髒的病人林祥的病房走過去。


    林祥目前的情況其實還算穩定,隻是人不能轉移到普通病房,因為我們不敢,他的身體構造這麽詭異,要是細菌感染,一下子兩個心髒全滅了,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我們還是將他放到了icu的二十四小時抽空氣無菌環境裏麵。


    我到了icu這邊的病房之後,看到他們一家子都已經在裏麵,仍然是七八個人,人頭濟濟。


    我大概看了過去,人實在是太多了,我甚至都辨認不清楚了,而且從年齡上也很難判斷,我大概都猜了一下,應該是林祥的父母哥哥姐姐什麽的,有一兩個三十多四十歲的,估計是什麽姑姑之類的吧?


    反正進去之後,他們一家人都在這病房外麵,樣子都挺擔心的。


    雖然他們剛剛在外麵的態度有些不耐煩,但其實他們心裏都是擔心林祥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我看他們這七八個人裏麵的配置,雖然人是很多,但是女人也一樣多,不算林祥的話,他們這裏一共就兩個男人,一個是老爺子,一個也已經估計有四十多了,換句話說,林祥很大可能是這個家庭的頂梁柱之一,甚至是最大頭的收入來源。


    難怪剛剛聽到他們說家族裏麵已經沒有錢了,我雖然我不太好猜測別人家太多這些東西,但是心裏下意識地也對他們家族的財政狀況有了一個大致上的了解。


    我剛入行的時候,王主任就教過我,這行除了醫術好,還要懂得看人,如果看到一個病人的家屬是有錢的,那就可以放開膽子去治療,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可以,反正不管用多嚴重的藥,他們都能負擔得起,但反過來要是有些家庭經濟情況不允許的話,基本上態度就要放緩了。


    用行內話來說,就要開始看淡生死了。


    我當年其實覺得主任這話非常殘忍,而且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一年過去了,我實習這一年期間,一直到現在轉為了副手,看過這麽多醫生病人的糾紛之後,發現王主任這套簡直就是金玉良言。九餅中文


    我走進去之後,那兩個年紀最大的老大爺和老大娘就小聲地湊了過來。


    “醫生,我這孫子的情況現在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他問話的聲音很低,讓我對他們的印象改觀了不少,因為一般來說,以他們這種農村老大爺的習慣,說一句話都恨不得扯開嗓子搞得好像很了不起一樣我都見得多了。


    “放心,他目前的情況還是穩定的,具體身體複原的情況,我們要觀察兩天,等過兩天如果報告出來數據是ok的話,他就能轉出去普通病房了。”


    我意識到我自己有點先入為主了,於是說話的語氣也下意識地誠懇了一點。


    “那就好,我們兩個看著他躺在裏麵也不睜開眼睛也不說話,心裏難受。”


    老大爺其實能聽得出來是很緊跟時代的,說話沒有那種一般農村大爺的愚昧和無知,他應該明白他孫子目前隻是還沒醒過來而已,隻不過老人家的擔心促使他不得不走過來問我一下自己才能安下心來。


    “放心,這事情我私人來說,挺有信心,我會幫你們好好看著,如果有問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我為了補償,趕緊安慰他們,並且記下了他們的電話。


    其實現階段我們除了用藥、等林祥自己醒過來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可以做的,畢竟他目前的情況全部都要看左心室的那個算是頗大的傷口能不能好好複原,複原的情況如何。


    我不知道其他醫生怎麽想的,但是我其實挺擔心這個病人的心髒複原程度,因為一旦他的左心室有問題,就隻能用人工心髒了,且不說費用,一般人用人工心髒是沒問題的,但是這個病人他本身就有另一個後備心髒。


    也就是說,他的心室內部的血管和路線,並不是完全和一般人一樣的,因為有一部分自然生長到了另一個心髒上去。


    換句話說,如果林祥這個身體情況要用人工心髒的話,他必須特意定製一個才行。


    我看林祥這些家人好像都有點累壞了,這裏麵有幾個人應該是有工作的,估計是請假了或者怎麽樣才能過來這邊吧,一家人在這種時候就是要在一起才行。


    於是我沒有再繼續打擾他們,無聲無息從房間離開,退了出來。


    剛走出來,我就已經看到劉小彤了。


    “你幹嘛鬼鬼祟祟從裏麵出來啊?”劉小彤手上還拿著衣服,一看就是從值班診室裏麵換完衣服走出來。


    “他們一家人在裏麵氣氛這麽嚴肅,我總不能大搖大擺走出來還摔門吧?”我笑著說道。


    “這個病人王主任現在到底怎麽說?是不是暫時還是保密啊?”


    劉小彤有些好奇地問我。


    “當然啊,不然我們急診科早就全是記者了,記住了,他們的家屬也要說。”


    我馬上對劉小彤說道。


    “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嗎,這倒是有點奇怪了。”劉小彤頓了頓,說道。


    “怎麽了?”我問。


    “他應該有工作啊,有工作有可能會體檢啦什麽的,又或者小時候在學校總要體檢吧?怎麽也應該知道了才對啊。”劉小彤搖頭晃腦地對我說。


    我楞了一下,忽然發現對啊,我是現在才看到林祥,但是林祥可是從小就和他們一起生活的,別都不說,從小學進入初中,從初中進入高中都是一定要體檢的,至少聽心跳這個沒得跑吧,怎麽可能從來沒有人發現他身上的不正常之處呢?


    但是我剛剛進去,他們雖然很關心自己孫子的病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走過來告訴我他身上的特殊之處。


    這總不能是他們集體想要騙我們醫院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已經明確說了他是心髒問題,如果他們知道林祥身上有兩個心髒,他們不可能瞞著我們,這說不通。


    “奇怪了,如果他們知道,為什麽他們不說呢,如果他們不知道,這麽多年一起生活是怎麽不知道的?”我兩邊都覺得說不通,搞得一時之間迷惑了起來。


    “劉楠,過來。”我和劉小彤正在討論這個突然發現的事情,忽然趙醫師就很著急地從自己房間走出來,在走廊上衝著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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