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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所有沒有出勤的救護車全都打開了車尾箱，然後讓每一輛車可以上來兩三個人，這也是醫生們能檢查的極限數量了。
我沿途走過去，很多凍僵了的家屬和老人看我身上穿著白大褂，一個個都坐過來抓住我的手臂，我都不用聽都知道他們想說什麽，但是首先整個走廊上已經加滿了床位了，況且對比一年前我也不過是轉了正職而已，其實我是沒有這個權力自己擅自加床位的。
“各位，昨天急診科的床位其實已經滿了，今天早上已經臨時加了二十多個床位，現在正在等候輪換，如果情況很危急的話，我們醫院建議還是不要等了，直接去有空位的醫院更好！”
我不想看到他們白白在這邊等待，浪費了大好的治療時間，於是沿途一路對他們說道。
“劉醫生，我們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了嗎？”劉小彤有點著急地跟在我身後，問我。
“叫我劉楠就行了，我又不是你上司，而且我也還不算是一個醫生。”我側過頭對她說道。“你還沒迴答我問題呢。”
她真的很聰明，竟然一瞬間就已經察覺到我在逃避她的話題。
“相信我，我知道現在的你是什麽感受，一年前我也是你現在這個時間進來，但是你應該明白，我們急診科加上一樓的外科和心內科他們，一共人數就這麽多，護士站加起來還不夠二十個護士，我們急診科自己的護士全借出去了，現在這不是床位的問題，是沒有人可以幫他們看，就算有個床位讓他們躺著也隻是換一個地方繼續等而已。”
我直接坦白說，進來醫院一年，真正見慣了生死之後，現在我已經能夠比較坦然地麵對這種事情了，因為往往這並不是誰做錯了，誰都沒做錯，人就這麽多，醫生要對每一個病人負責，就一定不能趕時間，一定要慢慢救治，所以速度一定是快不起來的。
而且負責檢查的醫生們本身也很有限製，像我和劉小彤這樣的副手，沒有手術權也沒有處方權，我們是不可以去看病人的，而其他科室的醫生隻會看他們對應專業的問題，隻有我們急診科的醫生可以照料任何緊急情況。
“我明白，我也知道公辦醫院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樣，但是我們兩個現在不就閑出來了？我們其實也可以幫忙的！”劉小彤倒是沒有當年的我這麽激動，還算保持了一定的理智，反而提了提議給我。
“我們閑隻是因為我們還是副手和實習生，處方權都沒有怎麽看病。”我苦笑著對這個女生解釋。
“我們可以去和龍醫商量一下！”劉小彤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怎麽迴答我這個問題一樣，馬上迴答。
我有點拗不過她了，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太過嚴重的情況的話，我自己其實挺有信心可以看好的。
“行吧，我也隻是試試看而已。”
我停留了半晌，終於還是答應了她。
如果真的可以幫上這些病人的話，我倒是無所謂的。
於是我和劉小彤很快就一前一後從門口又走了進去，在急診科走廊上加的病床上尋找龍正明的身體。
“龍醫生！”我眼睛還在打轉呢，劉小彤已經馬上找到了，反過來牽著我就跑了過去。
“怎麽了你們兩個？”
龍正明一看是新來的實習生和我，抬頭問了一句。
“是這樣的，我們兩個在外麵幫忙太浪費人手了，如果我也能幫你一起檢查病人，做一些適當的處理的話，效率會多很多，外麵很多老人家都凍僵了在等。”
我馬上對龍正明誠懇地說。
“你們覺得自己可以不？”龍正明竟然沒有怎麽猶豫，略微想了想然後就問我。
“我可以的，我先幫你將那些症狀沒有這麽嚴重的穩定下來，讓你可以專心處理那些嚴重的。”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在哪裏，就好像打遊戲一樣，要我直接打個boss肯定是沒戲了，自己本來就不強，還要帶著一個菜鳥，但是幫龍正明清掉旁邊的小兵還是可以的。
“那行，你自己有自己的處方權，但盡量小心，你也知道的，從編製上隻有你們兩個是不允許的。”龍正明直接點頭，算是放了權給我。
“沒問題，放心一定會讓你失望的。”我其實一開始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根本沒想過會這麽輕鬆就成功，馬上就大喜過望。
劉小彤在我後麵比我還興奮，我們兩個很快就跑了出去，然後順著急診科走廊上的那些病床就走了上去。
“我們始終沒有什麽經驗，不要挑那些太過難的，我搞不定的。”
我馬山非常謙虛地對著劉小彤說道，醫學上最怕就是自大，因為一旦自大出錯，這可是關係到人命的事情，絕對不能馬虎的。
“這個怎麽樣？”劉小彤挑了這個臉色看上去最好的一個，我也看好像有戲，湊了上去。
“我是急診科的，這位是你家屬？”我走上去，也不敢報自己的職銜是副手，隻是粗略說明了我是急診科的醫生。
“醫生你快點救救我的兒子！”這個父親馬上非常著急地站起來對我說道。
“放心別激動，你有他以前的病曆嗎？”
我摩拳擦掌，同時示意讓劉小彤上去檢查一下，這倒不是我懶或者擺架子，而是她作為實習生唯一可以拿經驗的地方，所以必須要讓他自己親自上手檢查過，體會一下。
“有有有，病曆在我這裏呢。”這位父親馬上不住地點頭，同時遞上來一本病曆。
我快速翻看了一下，已經掌握了基本的情況了。
“怎麽樣，檢查出來什麽跟我說說。”我問。
“我檢查到有點心房顫動的情況出現，此外還有點發炎，但其實總體上情況還好，隻是現在天氣很冷，所以他的情況腿軟之間有點惡化了而已，我估計存活率很高。”
劉小彤馬上迴答我。
“下次就不要操心存活率了，這不是你實習生應該操心的，你應該繼續往下說處理方案，我現在去拿消炎的抗生素，然後根據情況決定他要不要做除顫。”
我用手上的筆小力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對她說道。
“記住了！”劉小彤馬上睜大眼睛點頭。
於是我轉身就去了藥房配藥，其實這個時間裏，用的最多的不外乎就是抗生素這類藥物，我倒是拿的很快，然後就出來了。
這個病人的情況其實確實不算很嚴重，就是很標注的這個天氣下最容易出現的急性肺炎加上心房顫動而已，我拿著抗生素馬上朝著劉小彤和那床病人走過去。
但是路上我抬頭一看，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個病人原本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樣子躺在病床上了，但是我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卻看到他突然坐了起來，臉色非常古怪，而劉小彤剛好背對著她，渾然不知背後的病人已經突然坐了起來。
我不由得擦了擦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是再一看，這下子更糟了，額頭頓時就眩暈了起來。
這次病人倒是沒什麽問題了，仍然是躺在病床上，但是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陰影竟然好像從後麵趴在了劉小彤的背上，模樣還非常恐怖。
我直接加快了腳步，壓抑住心裏的恐懼險要幫劉小彤驅趕身上的東西，但是走到過去的時候，那東西已經消失了。
“劉楠？你怎麽好像心不在焉一樣，怎麽了？”劉小彤此時是麵對著我背對著病人，正在搗鼓枕頭和靜脈插管，自然看得到我。
“沒什麽，沒什麽。”我頓時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摸了摸額頭，那陣警告一般的感覺還沒完全褪去。
我知道有可能壞事情了，雖然嚴格來說這事情是劉小彤自己提出來的，人也是她自己選的，但是我總不能白白看著她就這麽出事吧。
“劉楠，我現在開始注射，你留意我的動作有沒有出錯。”劉小彤好像毫無感覺一樣，直接對我說道。
“好。”我心不在焉地迴答了她一句，還想看看她背上到底是不是有那團陰影，但是已經看不到了。
陳樹說過過陰人並不是有陰陽眼，似乎是以另一種方式感知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我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麽奇怪之處，反而總是看的不清不楚的。
接下來的處理裏麵，那團陰影就這麽消失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再也沒有看到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非要說的話，就是好像一直有一股冷風跟在我們附近一樣。
至於這個病人的情況很快就穩定夏利了，他肺部由於急性肺炎的襲擊，加上現在的氣溫這麽冷，已經隻剩下六成在工作。
我麻利地除顫之後，慢慢他的心跳就開始迴升起來。
我緊接著對他進行了一些很簡單的處理，並沒有一開始這麽用心了，心裏一直有一部分在思考著剛剛我看到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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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所有沒有出勤的救護車全都打開了車尾箱，然後讓每一輛車可以上來兩三個人，這也是醫生們能檢查的極限數量了。
我沿途走過去，很多凍僵了的家屬和老人看我身上穿著白大褂，一個個都坐過來抓住我的手臂，我都不用聽都知道他們想說什麽，但是首先整個走廊上已經加滿了床位了，況且對比一年前我也不過是轉了正職而已，其實我是沒有這個權力自己擅自加床位的。
“各位，昨天急診科的床位其實已經滿了，今天早上已經臨時加了二十多個床位，現在正在等候輪換，如果情況很危急的話，我們醫院建議還是不要等了，直接去有空位的醫院更好！”
我不想看到他們白白在這邊等待，浪費了大好的治療時間，於是沿途一路對他們說道。
“劉醫生，我們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了嗎？”劉小彤有點著急地跟在我身後，問我。
“叫我劉楠就行了，我又不是你上司，而且我也還不算是一個醫生。”我側過頭對她說道。“你還沒迴答我問題呢。”
她真的很聰明，竟然一瞬間就已經察覺到我在逃避她的話題。
“相信我，我知道現在的你是什麽感受，一年前我也是你現在這個時間進來，但是你應該明白，我們急診科加上一樓的外科和心內科他們，一共人數就這麽多，護士站加起來還不夠二十個護士，我們急診科自己的護士全借出去了，現在這不是床位的問題，是沒有人可以幫他們看，就算有個床位讓他們躺著也隻是換一個地方繼續等而已。”
我直接坦白說，進來醫院一年，真正見慣了生死之後，現在我已經能夠比較坦然地麵對這種事情了，因為往往這並不是誰做錯了，誰都沒做錯，人就這麽多，醫生要對每一個病人負責，就一定不能趕時間，一定要慢慢救治，所以速度一定是快不起來的。
而且負責檢查的醫生們本身也很有限製，像我和劉小彤這樣的副手，沒有手術權也沒有處方權，我們是不可以去看病人的，而其他科室的醫生隻會看他們對應專業的問題，隻有我們急診科的醫生可以照料任何緊急情況。
“我明白，我也知道公辦醫院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樣，但是我們兩個現在不就閑出來了？我們其實也可以幫忙的！”劉小彤倒是沒有當年的我這麽激動，還算保持了一定的理智，反而提了提議給我。
“我們閑隻是因為我們還是副手和實習生，處方權都沒有怎麽看病。”我苦笑著對這個女生解釋。
“我們可以去和龍醫商量一下！”劉小彤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怎麽迴答我這個問題一樣，馬上迴答。
我有點拗不過她了，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太過嚴重的情況的話，我自己其實挺有信心可以看好的。
“行吧，我也隻是試試看而已。”
我停留了半晌，終於還是答應了她。
如果真的可以幫上這些病人的話，我倒是無所謂的。
於是我和劉小彤很快就一前一後從門口又走了進去，在急診科走廊上加的病床上尋找龍正明的身體。
“龍醫生！”我眼睛還在打轉呢，劉小彤已經馬上找到了，反過來牽著我就跑了過去。
“怎麽了你們兩個？”
龍正明一看是新來的實習生和我，抬頭問了一句。
“是這樣的，我們兩個在外麵幫忙太浪費人手了，如果我也能幫你一起檢查病人，做一些適當的處理的話，效率會多很多，外麵很多老人家都凍僵了在等。”
我馬上對龍正明誠懇地說。
“你們覺得自己可以不？”龍正明竟然沒有怎麽猶豫，略微想了想然後就問我。
“我可以的，我先幫你將那些症狀沒有這麽嚴重的穩定下來，讓你可以專心處理那些嚴重的。”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在哪裏，就好像打遊戲一樣，要我直接打個boss肯定是沒戲了，自己本來就不強，還要帶著一個菜鳥，但是幫龍正明清掉旁邊的小兵還是可以的。
“那行，你自己有自己的處方權，但盡量小心，你也知道的，從編製上隻有你們兩個是不允許的。”龍正明直接點頭，算是放了權給我。
“沒問題，放心一定會讓你失望的。”我其實一開始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根本沒想過會這麽輕鬆就成功，馬上就大喜過望。
劉小彤在我後麵比我還興奮，我們兩個很快就跑了出去，然後順著急診科走廊上的那些病床就走了上去。
“我們始終沒有什麽經驗，不要挑那些太過難的，我搞不定的。”
我馬山非常謙虛地對著劉小彤說道，醫學上最怕就是自大，因為一旦自大出錯，這可是關係到人命的事情，絕對不能馬虎的。
“這個怎麽樣？”劉小彤挑了這個臉色看上去最好的一個，我也看好像有戲，湊了上去。
“我是急診科的，這位是你家屬？”我走上去，也不敢報自己的職銜是副手，隻是粗略說明了我是急診科的醫生。
“醫生你快點救救我的兒子！”這個父親馬上非常著急地站起來對我說道。
“放心別激動，你有他以前的病曆嗎？”
我摩拳擦掌，同時示意讓劉小彤上去檢查一下，這倒不是我懶或者擺架子，而是她作為實習生唯一可以拿經驗的地方，所以必須要讓他自己親自上手檢查過，體會一下。
“有有有，病曆在我這裏呢。”這位父親馬上不住地點頭，同時遞上來一本病曆。
我快速翻看了一下，已經掌握了基本的情況了。
“怎麽樣，檢查出來什麽跟我說說。”我問。
“我檢查到有點心房顫動的情況出現，此外還有點發炎，但其實總體上情況還好，隻是現在天氣很冷，所以他的情況腿軟之間有點惡化了而已，我估計存活率很高。”
劉小彤馬上迴答我。
“下次就不要操心存活率了，這不是你實習生應該操心的，你應該繼續往下說處理方案，我現在去拿消炎的抗生素，然後根據情況決定他要不要做除顫。”
我用手上的筆小力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對她說道。
“記住了！”劉小彤馬上睜大眼睛點頭。
於是我轉身就去了藥房配藥，其實這個時間裏，用的最多的不外乎就是抗生素這類藥物，我倒是拿的很快，然後就出來了。
這個病人的情況其實確實不算很嚴重，就是很標注的這個天氣下最容易出現的急性肺炎加上心房顫動而已，我拿著抗生素馬上朝著劉小彤和那床病人走過去。
但是路上我抬頭一看，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個病人原本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樣子躺在病床上了，但是我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卻看到他突然坐了起來，臉色非常古怪，而劉小彤剛好背對著她，渾然不知背後的病人已經突然坐了起來。
我不由得擦了擦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是再一看，這下子更糟了，額頭頓時就眩暈了起來。
這次病人倒是沒什麽問題了，仍然是躺在病床上，但是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陰影竟然好像從後麵趴在了劉小彤的背上，模樣還非常恐怖。
我直接加快了腳步，壓抑住心裏的恐懼險要幫劉小彤驅趕身上的東西，但是走到過去的時候，那東西已經消失了。
“劉楠？你怎麽好像心不在焉一樣，怎麽了？”劉小彤此時是麵對著我背對著病人，正在搗鼓枕頭和靜脈插管，自然看得到我。
“沒什麽，沒什麽。”我頓時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摸了摸額頭，那陣警告一般的感覺還沒完全褪去。
我知道有可能壞事情了，雖然嚴格來說這事情是劉小彤自己提出來的，人也是她自己選的，但是我總不能白白看著她就這麽出事吧。
“劉楠，我現在開始注射，你留意我的動作有沒有出錯。”劉小彤好像毫無感覺一樣，直接對我說道。
“好。”我心不在焉地迴答了她一句，還想看看她背上到底是不是有那團陰影，但是已經看不到了。
陳樹說過過陰人並不是有陰陽眼，似乎是以另一種方式感知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我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麽奇怪之處，反而總是看的不清不楚的。
接下來的處理裏麵，那團陰影就這麽消失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再也沒有看到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非要說的話，就是好像一直有一股冷風跟在我們附近一樣。
至於這個病人的情況很快就穩定夏利了，他肺部由於急性肺炎的襲擊，加上現在的氣溫這麽冷，已經隻剩下六成在工作。
我麻利地除顫之後，慢慢他的心跳就開始迴升起來。
我緊接著對他進行了一些很簡單的處理，並沒有一開始這麽用心了，心裏一直有一部分在思考著剛剛我看到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