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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夜迴到家之後，倒是沒有想太多事情，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舒暢，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我才醒來，我懶懶散散地起了床，看了看時間還有挺多的，於是我就不急不忙地起了床，洗漱一番之後才迴去了醫院。
我迴到急診科的時候，龍正明自然是早就已經在辦公室裏麵了，而王主任的房間裏還是大門緊閉，我估計大概要到明天主任才迴來，不過也不著急了，反正趙醫師現在也迴來了，李醫師也一天天好起來了。
我感覺今天總體上還是很神清氣爽的，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總是覺得要麽就是有什麽屍體，要麽就是什麽冤魂在附近，搞得我精神緊張。
我剛剛打算走迴去值班診室，就看到好幾個醫護人員在圍著一號病房門口看。
“幹什麽呢你們？”走過去看他們，他們聽我說話的聲音扭頭看了看我，趕緊把我拉到一邊。
“你別這麽明顯，一會他們都知道有人在外麵偷聽了。”
“裏麵正在吵著呢，有好戲看。”
其中兩個和我還算熟的醫護人員馬上走過來，對我說道。
“什麽事情啊？”我被他們的圍觀搞到也好奇了起來，也衝著裏麵看了看。
其實他們這麽一說，我已經大概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了，一號病房其實還能有幾個病人，很明顯他們說的就是季雲了。
我一邊湊過去，一邊想起了昨天晚上陳樹和我說的那個子母兇的事情，頓時心裏就高興不起來。
一號病房裏麵此時季雲的婆婆和老公都來了，都在裏麵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至於季雲當然是躺在病床上了，而病房裏麵還有趙醫師，三個人似乎在互相爭吵。
“你們這意思就是打算耍流氓了？”我聽到趙醫師的語氣非常重，看來裏麵的情況非常不妙。
“你們醫院真是缺德啊，我還以為急診科多有善心，原來全都是假的，隨便做做這麽個手術就要三萬，你們這錢可真容易賺啊，這麽好賺去搶錢啊，幹嘛做醫生啊！”
隨後我就聽到老太婆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仍然是那個尖酸刻薄的聲線，非常具有辨識度。
“手術用了增強ct，本身就是這麽個價格，我們已經考慮到你們的經濟狀況，給你們申請了補貼，你們也有保險，這三萬已經是底線裏麵的底線了，你們還想怎麽樣？”
趙醫師平時個特別平和的人，不管怎麽說，至少我們醫生很少會在一開始就對某個病人惡言相向，他們能讓趙醫師說出這麽重的話，當下已經讓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了。
“媽，別和他說這麽多，我們沒這麽多錢，隻有三千，你愛要不要。”
此時我看到季雲的老公直接站起來一把將一疊錢扔到桌子上，樣子非常不屑。
我聽了他們兩個的話，頓時就來氣了，這話說的好像我們醫院裏麵的東西全都是不要錢一樣，我還特別記得，季雲這種案例送院的時候，本身就要繳納一筆錢才能開始做手術，但是我們知道情況緊急，連這筆錢都沒問他們拿就開始做手術了。
據我所知，這個價格已經比之前出現過的兩次都要少了，可我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會在手術之後耍無賴到這個程度。
“那抱歉，我們將會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力，而且我們要馬上收迴床位，請你們帶她迴去吧。”
趙醫師也沒辦法了，隻好說清楚不給錢的兩個後果。
一般我們醫院也是這兩套手法，基本上百試百靈。
錢都是有賬單的，有理有據，我們醫院也不是沒試過就醫療費用事情請律師了，另外一般來說，病人都承受不起離開急診科的折騰。
“收就收吧，反正我也不會管她的，你將她扔到街邊吧，我可不管。”
沒想到這個老太婆竟然能說出這麽沒人性的話，直接拉起她兒子就要朝著大門口這邊走過來。
我們這邊七八個人正在圍觀呢，一看到他們走過來了馬上就散開。
“等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打算耍無賴咯？”趙醫師一聽就知道他們是打算耍無賴耍到最後了，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如果他們直接這麽轉身就走了，我們醫院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畢竟我們總不可能真的將季雲趕出去急診科的大門口吧，且不說其他的，她現在這個狀態連正常下地走路都做不到。
我心裏頓時就覺得他們兩個真的是人間極品到無法形容，竟然任由自己的老婆、兒媳婦就這麽冒著被趕走的風險，也要留她在醫院裏，自己走人，這已經不是不負責任這麽簡單的事情了，簡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不要臉，不僅不把對方當人，也不把自己當人。
我當下腦充血就忍不住了，他們正好打開一號病房的大門走出來，我走上前劈頭就朝著他們罵了兩句。
“你們兩個還是個人嗎？這是你兒子的老婆，你錢也不給，就這麽扔她在裏麵？你有把她當作你自己的兒媳婦麽？還是當作她是你們家的生育機器啊？”
我平時說話都好聲好氣的，估計我的同事們都沒料到我竟然會這麽生氣，一個個都嚇傻了，有個小護士還趕緊走過來以為我要揍他們，趕緊將我拉開。
“你誰啊，這麽大聲和我說話，你懂不懂尊重老人啊？我們家的家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種外人來管了，你們醫院的醫生管的這麽寬啊？”
她好像絲毫沒有被我的話所影響一樣，僅僅隻是楞了一下，馬上就恢複了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甚至用傲慢的語氣對我說話。
“你們醫院亂收費，一個手術三萬塊，你們等收我的律師信吧，我們絕對不會給這筆錢的！”
她的兒子也在後麵馬上符合她媽媽說道，真是兩個修煉到極致的極品啊。
這個時候走廊上也有不少其他病人的親屬和醫生，這個時間醫院到處都是人，大家自然而然都停下腳步聚集了過來。
我的怒意稍微降了下來，羞恥心就重新占據了內心了，我平時其實不是這種突然之間會出頭的人，看到這麽多人走了過來，馬上就不敢說其他話了。
其實我剛剛之所以會這麽激動突然之間對他們說那些話，並不是想要職責他們，而是我現在知道了子母兇的目標肯定是他們之中的一個，所以才罵的這麽狠，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恨鐵不成鋼。
我也不能直接一開口就說你們兩個積一下陰德吧，把人家都害成這樣了，人家現在都要來殺你們了這樣，所以我隻好用一種隱晦的方式提醒他們，然而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職責。
“大家快看啊，他們急診科真是黑啊，一次手術剛剛住了一晚的病床，現在要我拿三萬塊，真是好賺錢啊，難怪都說醫生律師了。”
他們兩個看我沒說話站著發呆，似乎覺得我很好欺負，竟然反過來指責起我來了。
“我和我兒子含辛茹苦，帶著我兒媳婦來這裏看病，就是以為公辦醫院會對我們這些老百姓比較仁慈，沒想到還是這麽黑，我都這把年紀了，被他罵兩句就罵兩句吧，我們實在是沒錢了。”這個老太婆更狠，一看周圍有人了，竟然給我裝起了可憐。
他們這些話效果自然顯著了，周圍的人又不像我們自己的醫護人員那樣知道內情，紛紛都對著我們這邊指指點點起來。
我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我怕自己開口又說錯話，沒敢開口，連趙醫師從後麵追了出來，看到周圍聚集了不少人之後，也有點意外地愣住。
“兩位似乎對我們醫院的收費有不滿意的地方啊，不如讓我看看？”
此時我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扭頭一看，竟然是馬潤。
他衝著我笑了笑，直接走到我前麵，麵對著那對母子。
“你自己看看，三萬塊啊，三萬啊！我和我媽得種多少地才能賺到三萬塊啊！”
那老太婆的兒子隨後將單子遞了過去，其實單子上麵有很多收費項，但他都折疊了，僅僅露出了一個最終的收費數字。
馬潤首先是湊過來仔細看了看，趁這個兒子不注意，突然之間手速飛快一把將那疊單子搶了過來。
“三萬？這真是太離譜了！”馬潤打開單子一看，馬上就大聲衝著周圍的人群說道。
那老太婆的兒子本來第一反應是走上前想要搶迴來單子，但是聽到馬潤這麽說，他倒是馬上不著急了。
“馬潤你說什麽呢？”我趕緊小聲地拉馬潤的衣角。
“醫生，你也說三萬離譜吧，你們評評理吧！”這老太婆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追著這句話說。
“為什麽你們這裏才三萬，這也太少了吧，各位你們這裏有家屬長期吊著ct吧？她昨晚用了一晚上的增強ct，扣完補貼才兩萬塊？一定是時間算錯了，趕緊送迴去再算一次，還有啊，你們兒媳婦要七個醫生連夜從一點鍾做手術到三點鍾，到現在一毛錢都沒掏出來過？”
馬潤卻突然那話鋒一轉，將那張單子拿出去給周圍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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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夜迴到家之後，倒是沒有想太多事情，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舒暢，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我才醒來，我懶懶散散地起了床，看了看時間還有挺多的，於是我就不急不忙地起了床，洗漱一番之後才迴去了醫院。
我迴到急診科的時候，龍正明自然是早就已經在辦公室裏麵了，而王主任的房間裏還是大門緊閉，我估計大概要到明天主任才迴來，不過也不著急了，反正趙醫師現在也迴來了，李醫師也一天天好起來了。
我感覺今天總體上還是很神清氣爽的，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總是覺得要麽就是有什麽屍體，要麽就是什麽冤魂在附近，搞得我精神緊張。
我剛剛打算走迴去值班診室，就看到好幾個醫護人員在圍著一號病房門口看。
“幹什麽呢你們？”走過去看他們，他們聽我說話的聲音扭頭看了看我，趕緊把我拉到一邊。
“你別這麽明顯，一會他們都知道有人在外麵偷聽了。”
“裏麵正在吵著呢，有好戲看。”
其中兩個和我還算熟的醫護人員馬上走過來，對我說道。
“什麽事情啊？”我被他們的圍觀搞到也好奇了起來，也衝著裏麵看了看。
其實他們這麽一說，我已經大概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了，一號病房其實還能有幾個病人，很明顯他們說的就是季雲了。
我一邊湊過去，一邊想起了昨天晚上陳樹和我說的那個子母兇的事情，頓時心裏就高興不起來。
一號病房裏麵此時季雲的婆婆和老公都來了，都在裏麵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至於季雲當然是躺在病床上了，而病房裏麵還有趙醫師，三個人似乎在互相爭吵。
“你們這意思就是打算耍流氓了？”我聽到趙醫師的語氣非常重，看來裏麵的情況非常不妙。
“你們醫院真是缺德啊，我還以為急診科多有善心，原來全都是假的，隨便做做這麽個手術就要三萬，你們這錢可真容易賺啊，這麽好賺去搶錢啊，幹嘛做醫生啊！”
隨後我就聽到老太婆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仍然是那個尖酸刻薄的聲線，非常具有辨識度。
“手術用了增強ct，本身就是這麽個價格，我們已經考慮到你們的經濟狀況，給你們申請了補貼，你們也有保險，這三萬已經是底線裏麵的底線了，你們還想怎麽樣？”
趙醫師平時個特別平和的人，不管怎麽說，至少我們醫生很少會在一開始就對某個病人惡言相向，他們能讓趙醫師說出這麽重的話，當下已經讓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了。
“媽，別和他說這麽多，我們沒這麽多錢，隻有三千，你愛要不要。”
此時我看到季雲的老公直接站起來一把將一疊錢扔到桌子上，樣子非常不屑。
我聽了他們兩個的話，頓時就來氣了，這話說的好像我們醫院裏麵的東西全都是不要錢一樣，我還特別記得，季雲這種案例送院的時候，本身就要繳納一筆錢才能開始做手術，但是我們知道情況緊急，連這筆錢都沒問他們拿就開始做手術了。
據我所知，這個價格已經比之前出現過的兩次都要少了，可我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會在手術之後耍無賴到這個程度。
“那抱歉，我們將會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力，而且我們要馬上收迴床位，請你們帶她迴去吧。”
趙醫師也沒辦法了，隻好說清楚不給錢的兩個後果。
一般我們醫院也是這兩套手法，基本上百試百靈。
錢都是有賬單的，有理有據，我們醫院也不是沒試過就醫療費用事情請律師了，另外一般來說，病人都承受不起離開急診科的折騰。
“收就收吧，反正我也不會管她的，你將她扔到街邊吧，我可不管。”
沒想到這個老太婆竟然能說出這麽沒人性的話，直接拉起她兒子就要朝著大門口這邊走過來。
我們這邊七八個人正在圍觀呢，一看到他們走過來了馬上就散開。
“等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打算耍無賴咯？”趙醫師一聽就知道他們是打算耍無賴耍到最後了，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如果他們直接這麽轉身就走了，我們醫院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畢竟我們總不可能真的將季雲趕出去急診科的大門口吧，且不說其他的，她現在這個狀態連正常下地走路都做不到。
我心裏頓時就覺得他們兩個真的是人間極品到無法形容，竟然任由自己的老婆、兒媳婦就這麽冒著被趕走的風險，也要留她在醫院裏，自己走人，這已經不是不負責任這麽簡單的事情了，簡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不要臉，不僅不把對方當人，也不把自己當人。
我當下腦充血就忍不住了，他們正好打開一號病房的大門走出來，我走上前劈頭就朝著他們罵了兩句。
“你們兩個還是個人嗎？這是你兒子的老婆，你錢也不給，就這麽扔她在裏麵？你有把她當作你自己的兒媳婦麽？還是當作她是你們家的生育機器啊？”
我平時說話都好聲好氣的，估計我的同事們都沒料到我竟然會這麽生氣，一個個都嚇傻了，有個小護士還趕緊走過來以為我要揍他們，趕緊將我拉開。
“你誰啊，這麽大聲和我說話，你懂不懂尊重老人啊？我們家的家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種外人來管了，你們醫院的醫生管的這麽寬啊？”
她好像絲毫沒有被我的話所影響一樣，僅僅隻是楞了一下，馬上就恢複了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甚至用傲慢的語氣對我說話。
“你們醫院亂收費，一個手術三萬塊，你們等收我的律師信吧，我們絕對不會給這筆錢的！”
她的兒子也在後麵馬上符合她媽媽說道，真是兩個修煉到極致的極品啊。
這個時候走廊上也有不少其他病人的親屬和醫生，這個時間醫院到處都是人，大家自然而然都停下腳步聚集了過來。
我的怒意稍微降了下來，羞恥心就重新占據了內心了，我平時其實不是這種突然之間會出頭的人，看到這麽多人走了過來，馬上就不敢說其他話了。
其實我剛剛之所以會這麽激動突然之間對他們說那些話，並不是想要職責他們，而是我現在知道了子母兇的目標肯定是他們之中的一個，所以才罵的這麽狠，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恨鐵不成鋼。
我也不能直接一開口就說你們兩個積一下陰德吧，把人家都害成這樣了，人家現在都要來殺你們了這樣，所以我隻好用一種隱晦的方式提醒他們，然而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職責。
“大家快看啊，他們急診科真是黑啊，一次手術剛剛住了一晚的病床，現在要我拿三萬塊，真是好賺錢啊，難怪都說醫生律師了。”
他們兩個看我沒說話站著發呆，似乎覺得我很好欺負，竟然反過來指責起我來了。
“我和我兒子含辛茹苦，帶著我兒媳婦來這裏看病，就是以為公辦醫院會對我們這些老百姓比較仁慈，沒想到還是這麽黑，我都這把年紀了，被他罵兩句就罵兩句吧，我們實在是沒錢了。”這個老太婆更狠，一看周圍有人了，竟然給我裝起了可憐。
他們這些話效果自然顯著了，周圍的人又不像我們自己的醫護人員那樣知道內情，紛紛都對著我們這邊指指點點起來。
我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我怕自己開口又說錯話，沒敢開口，連趙醫師從後麵追了出來，看到周圍聚集了不少人之後，也有點意外地愣住。
“兩位似乎對我們醫院的收費有不滿意的地方啊，不如讓我看看？”
此時我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扭頭一看，竟然是馬潤。
他衝著我笑了笑，直接走到我前麵，麵對著那對母子。
“你自己看看，三萬塊啊，三萬啊！我和我媽得種多少地才能賺到三萬塊啊！”
那老太婆的兒子隨後將單子遞了過去，其實單子上麵有很多收費項，但他都折疊了，僅僅露出了一個最終的收費數字。
馬潤首先是湊過來仔細看了看，趁這個兒子不注意，突然之間手速飛快一把將那疊單子搶了過來。
“三萬？這真是太離譜了！”馬潤打開單子一看，馬上就大聲衝著周圍的人群說道。
那老太婆的兒子本來第一反應是走上前想要搶迴來單子，但是聽到馬潤這麽說，他倒是馬上不著急了。
“馬潤你說什麽呢？”我趕緊小聲地拉馬潤的衣角。
“醫生，你也說三萬離譜吧，你們評評理吧！”這老太婆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追著這句話說。
“為什麽你們這裏才三萬，這也太少了吧，各位你們這裏有家屬長期吊著ct吧？她昨晚用了一晚上的增強ct，扣完補貼才兩萬塊？一定是時間算錯了，趕緊送迴去再算一次，還有啊，你們兒媳婦要七個醫生連夜從一點鍾做手術到三點鍾，到現在一毛錢都沒掏出來過？”
馬潤卻突然那話鋒一轉，將那張單子拿出去給周圍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