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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能救活都可以被上電視新聞的患者,其實醫院是不愛收的。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可有些患者就真的迴天乏力,醫生也盡力了,最終患者去世,卻很容易導致醫生和醫院被訛上。


    王主任沉著臉說:“這個患者的情況一定要在手術前和家屬解釋清楚,該簽字的簽字。所有的告知、談話,都必須有家屬簽字確認。”


    醫鬧太多,要是我們不小心點,醫院都賠不過來了。


    確定了緊急手術方案,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自己分內的那部分事去了。


    我這才有空拿出手機看看收到了什麽消息。


    發消息的人是陳樹。


    ——你去哪兒了?趕緊迴來!


    我這邊一時半會是走不開的,便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


    一接通,那邊立馬問:“你現在在哪兒?”


    “在會診呢,等下要去進手術室。”


    我剛說完就感覺身上一陣毛骨悚然,不對,這不是陳樹的聲音!


    我追問:“你是誰?!”


    電話被掛斷,再往迴撥打,先是沒人接,緊接著就是關機。


    我心髒砰砰加速跳,恰好王主任走了出來,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主任,我要迴去急診那邊一趟,陳樹可能出事了!”


    王主任到底是比我沉穩多了,對我說:“他不是今晚一直都在急診室待著,能出什麽事,你別著急,先打個電話去那邊問問。”


    我一拿手機就想給小麗撥電話,又想到今晚不是她值班,趕緊撲到會診室的座機上,用內線給急診打電話。


    座機響鈴一聲就有人接了,我趕緊問:“我是劉楠,今晚那個過來找我的朋友,姓陳,和你們說過話的,他現在還在急診室嗎?”


    “在啊。”護士聲音一頓,奇怪的“咦”了一聲,“剛還看到在這裏,跑哪兒去了?”


    我這一顆心就跟被人一巴掌拍進冰水裏了似的,涼透了。


    王主任在旁邊問道:“怎麽了,人不在?”


    我咽咽口水:“不在那邊,我得去找他。”


    王主任從我手裏取走座機聽筒,跟那邊說了句沒事,把電話掛了。


    他冷靜道:“先去找保安帶你去監控室查一查,可能是出去透透氣,急診那邊不適合一般人長時間待著,這個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一般人在急診室裏待不住,就那動不動就血肉模糊或者患者嘔吐便溺之類的,視覺和嗅覺衝擊都太大了。


    然而,陳樹是那種一般人?


    他一個神棍,重喪煞都敢上去掐的,能扛不住那點小菜嗎?


    我不敢再往下想,一路跑著去了監控室。


    監控那邊值班的保安一聽要找人,特別來勁,一邊調取一邊問我:“是急診室遭賊了嘛?”


    “不是。”


    他又問:“那是有家屬不給錢就跑啦?”


    我心裏著急,嘴上就帶了火氣:“哪兒來那麽多問題,你給我調監控就行了!”


    保安縮縮脖子,撇撇嘴,沒再多話。


    監控從我見到陳樹出現在急診室開始,一路快進到我離開急診,跟著錢醫生會去參加會診。


    畫麵一閃,我喊道:“停下!”


    保安點了下鼠標。


    監控畫麵靜止下來,這一幀是陳樹自己站起來,從急診室裏走了出去。


    可是不知道怎麽,我總感覺這畫麵有點說不出的怪異,讓人心裏發毛。


    保安多了句嘴:“嘿,這人怎麽迴事,走個路像是被人架著胳膊一樣。”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可不是嘛!


    陳樹的兩邊肩膀微微抬起,走路的時候腳底幾乎擦著地麵。


    雖然他是抬頭挺胸的,可那樣子就像是被誰用架高了推出去的一樣!


    我對保安說:“看看他去了哪裏。”


    保安一邊熟練的切換監控鏡頭,一邊對我說:“劉醫生,這人是不是有什麽精神病?到醫院了還亂跑,不會出事吧?”


    我幹脆說道:“既然知道會出事,那你還不快點!”


    保安把陳樹一路的監控挨個打開,最後罵了句髒話。


    “臥槽,這人真的精神病吧!”


    我瞳孔震顫,滿身發涼。


    陳樹去的地方,是負一層,太平間!


    我扭頭就往外跑,身後,保安還在喊:“劉醫生,要不要我通知幾個兄弟和你一起?精神病發病多危險啊,你小心受傷出事!”


    我怕他熱心壞事,頭也不迴地迴他:“不用,我自己處理!”


    負一層的太平間,我作為醫院食物鏈底層的實習醫生,除了之前提著燈那次之外,平時也沒少下來。


    畢竟,讓人家主任副主任醫師來送屍體,那是不可能的,小護士們拉上實習醫生或者剛進醫院的新人,壯壯膽,幫著搭把手,是常事兒。


    但是那地方不管外麵的人還是醫院的人,都不會願意主動靠近。


    哪怕是無神論的人,也總會有些避諱。


    現在陳樹以那樣詭異的姿態去了負一層太平間,我不敢想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我進了電梯,手機再度震動,這次是陳樹的手機號碼來的電話。


    “你不在手術室。”


    這迴我有了心理準備,終於聽清楚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那嗓音沙啞陰森,雌雄莫辯,含在話音裏的徹骨陰冷仿佛能透過電話線,一路紮進我的腦袋裏。


    “它”說我不在手術室,難道它是按照我剛才的話,去找我了?


    我之前電話裏可沒說我要去哪個手術室,全醫院內科樓18間手術室,外科樓48間手術室,難道“它”是一個個去排查了嗎?


    我拿著手機的五指收緊,心髒因為過度緊張的憋氣而有些疼。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問:“我現在要去太平間,你把我的朋友弄到那裏去了,對嗎?”


    電話又掛了。


    我想,“它”大概很快就會來太平間了。


    所以,我能用來尋找陳樹的時間不多。太平間這個地方總是會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因此,我不想在這裏多停留,甚至耗到“它”追過來找我。


    雖然還不知道“它”是誰,但我還不傻,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至於是不是那個重喪煞,我還是不能確定。那聲音聽上去不像是一個老太太的嗓音。


    電梯門“叮咚!”打開,一股和上麵幾層樓完全不同的冷氣撲麵而來,讓我打了個寒顫。


    明明是現代化管理的太平間,可我每次來,都覺得這裏的空氣中都飄散著一股屬於死人的味道,像是個活人免進的訊號。


    我先左右看了看,沒見到陳樹的影子,便走向管理員辦公室。


    我在門上敲了兩下,把門推開一半,對管理員問:“您好,我是心內科的劉楠,想問一下剛才有沒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比我高一點的男人來過這邊?”


    管理員正坐在電腦前看電視劇,聽到我的聲音,半轉過身來。


    他把電視視頻暫停,搖頭說:“院外的人?我沒看到,哪個醫院外麵的人會自己過來啊,多晦氣!”


    我很確定剛才就是在監控裏看到陳樹來了太平間,那他現在去哪兒了?


    監控視頻裏沒看到陳樹從電梯原路返迴,那麽,他就隻可能是……


    我看向太平間關著的門,心裏有了決定。


    “我要進去一趟,麻煩開下門。”


    管理員抽空瞟了下被暫停的電視劇畫麵,再對我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有點不耐煩了。


    他手指敲擊桌麵,說:“院內職工不能隨意進出太平間,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個規矩總該知道的啊!”


    反正不管我怎麽說,管理員就是不讓我進,還拿著我隻是個實習醫生,更沒資格做這種要求說事兒。


    我一麵擔心陳樹會在裏麵出事,又一麵害怕“它”什麽時候會追過來。


    事情卡在這裏,我無計可施,隻好硬著頭皮給王主任打了個電話試試看。


    幸好,王主任這個時候還沒進手術室,電話第一時間通了。


    我把那這邊的情況和王主任一說,他讓我先掛了電話等兩分鍾。


    這頭電話一掛,沒幾秒,太平間管理員的座機就響了。


    他接了個電話,一個勁兒的“是是是,好好好,我知道的,您放心”,等電話結束,管理員看我的眼神都比剛才多了兩份尊重。


    管理員麻利兒的過來給我開了停屍間的門,鑰匙串叮當作響,他點頭哈腰地說:“劉醫生,剛才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您多理解。”


    我應付道:“嗯,大家都不容易,我明白的。”


    “劉醫生果然大人有大量!”管理員拍了我一句馬屁。


    我想剛才那電話恐怕是汪主任親自打過來讓他給我開門的,在一個太平間管理員眼裏,王主任這樣的領導,是足夠讓他現在如此諂媚的了。


    太平間的白中泛黃的大門一開,冷氣就唿嘯襲來,那寒冷和異樣的感覺,都比我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強了好多倍。


    我抬眼四下尋摸,並沒有看到陳樹的身影。


    管理員在我後麵好奇的問了一句:“您是來看哪具屍體啊?”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找。”這話問的讓我感覺挺晦氣的,我是來找陳樹的,找什麽屍體?


    可停屍間就這麽大,陳樹該不會是把自己塞進哪個冷藏櫃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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