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頭七是什麽?


    迴魂夜!


    別說我已經親眼見過髒東西,就算沒見過,就算不是頭七,我也不會在死過人的家裏留宿。


    我當即拒絕,問他,為什麽要我睡著張雅床上?


    “用你的陽氣做一些事情,具體的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你得照我說的去做,咱們才能幫張雅報仇。”


    一聽這話,張父立刻拉住我的手:“小劉大夫,你是個好人......”


    我也覺得我是個好人。


    但我不是濫好人。


    不過陳樹讓我相信他,絕不會有任何危險和可怕的事情發生,我才猶猶豫豫答應下來。


    卻沒想到,陳樹將我叫到樓下,陪著笑臉說:“劉楠,給我三千塊錢。”


    我掏出錢包,邊數錢邊問:“幹嘛用?”


    “去辦點事。”


    “啥事?我跟你去?”


    我隻是隨口一問。


    陳樹卻斬釘截鐵的說:“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


    王主任支援的五千塊經費在我手上,本來就是給陳樹辦事用的,他要錢也無可厚非,可看他一臉猥瑣的笑容,我心裏打了個突兒,覺得他要背著我幹什麽壞事。


    “不行,我跟你去,錢也不能給你,你要買什麽東西告訴我就行。”


    “臥草,你啥意思?不相信我?”


    剛一見麵,陳樹掐指一算的本事把我征服了。


    但來保定的路上我倆聊天,我總覺得他有點不靠譜,他可大我兩歲呢,言談舉止卻輕浮幼稚,跟個弟弟似的。


    雖然在張雅家,他那一通專業的跳大神動作和頭頭是道的說辭,讓我重燃了信心。


    可要錢這事...


    我咬咬牙,說了實話:“有點不相信。”


    陳樹露出受傷的表情:“劉楠,咱倆名字都帶個木字,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是要去火葬場疏通一下,方便張雅迴來,跟你要錢是給她買路的,這兩瓶茅台是打發孤魂野鬼,讓它們不要阻攔張雅迴家,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居然懷疑我?”


    “那你為啥不帶我去!”


    “我要去一整夜,你得留在這裏壓床。”


    “徹夜不歸?”我堅決搖頭:“不行不行!錢的事好商量,但我絕不可能一個人睡在這裏,你要早說讓我一個人睡,打死我也不會答應張雅父母。”


    “我就是留下,也不可能陪你睡好嘛?!而且還有她父母在,你怕啥?別廢話了,趕緊把錢給我。”


    陳樹一把搶過錢包,轉過身,胡亂捏了一遝現金,數也不數便將錢包還給我。


    我正要發怒。


    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膩膩歪歪跟個娘們似的,身份證壓你這總行了吧?你再跟我囉嗦我就迴京都了,你等著被戴手鐲的老太太掐死吧。”


    木已成舟,除非我跟他打一架,否則搶不迴錢。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心裏歎息一聲,我誠懇道:“小陳師父,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拉倒吧,你這是相信我?你是被我逼得沒辦法了好嘛!”


    陳樹摟住我的肩膀,收起嬉笑:“可能你覺得我比較貪玩,但我不會害人,我有自己的底線,放心吧兄弟,人肉小百度,你值得擁有!”


    破天荒的鄭重口吻,我狠狠點頭。


    留下一句有事打電話,陳樹提著兩瓶茅台,揚長而去。


    等我想起王主任的車鑰匙還在他身上時,隻見一輛黑色奧迪a6從小區口一閃而過。


    應該不會騙我吧?


    三千塊不值當!


    這年頭也沒人偷車!


    應該不會騙我!


    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迴到張雅家,對於陳樹的離去,張雅父母沒有說什麽,隻在吃飯時,張父問了幾句陳樹的過往。


    我說不知道,才認識一天。


    張父說我遇到高人了,聽小陳師父念得幾句經咒,必是有真本事的高人。


    “叔叔,你能聽懂他念啥?”


    “不懂,就因為聽不懂才覺得小陳師父厲害。”


    說句話,張父咀嚼兩下。


    我心說這老漢兒四十多了,還挺時髦,跟我玩不明覺厲呢?


    張父咽下口中的菜,繼續說:“小時候還跟我父親在村裏住時,村裏有位老太太沒了,那時候辦喪事的規矩多,要請法師來送行,白天法師露了一手,把一個裝著水的碗禁在牆上,我覺得神奇,出殯時法師念咒我就側著耳朵聽,那咒叫‘十杯勸亡酒’,法師念一句就喝一碗酒,說是有超度亡魂,命令死者安息的效果,第一句是一杯美酒滿滿斟,我勸亡者早動身,莫在家裏挨時辰,閑暇無事去江東,十樹桃花九樹紅...”


    “第二句是二杯美酒滿滿篩,亡人一去不迴來,前麵上了八仙台。八仙台上造美酒,飲下美酒樂開懷......第三句是三杯美酒滿滿篩,亡人哭的淚哀哀,前麵到了望鄉台。望向台上抬頭望,望見兒孫哭哀哀,迴頭就把閆君拜,閻王不放亡迴來......”


    “我想記住這幾句咒語,拚命往送葬的隊伍前頭擠,直到撞了一個老頭,他聽說我趕著去學咒語,才說那法師就是騙酒喝的雜耍手藝人,真正的咒語是用十方韻念的,普通人一句都聽不懂。”


    我問:“什麽是十方韻?”


    “就是道士誦經的腔調,我也不太清楚,那老頭說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廣東道士來河北驅邪,河北的亡魂能聽懂他廣東話的咒語麽?所以咒語都是用特定的腔調念的,十方韻就是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這是十方通用的普通話。”


    原來如此。


    這樣說來,陳樹能流利的念誦一連串我們聽不懂卻很有節奏的怪話,想必有真傳承。


    我心裏熱烘烘的,不知在騷燥什麽!


    吃完飯,陪張雅父母嘮叨一句,看他們抹了陣眼淚。


    夜裏十點多,張母收拾張雅的床。


    即便相信陳樹的能力,真到了這一步,我心裏那叫一個膩歪,何況他說得不清不楚,我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隻想著他不會害我,張雅也不會害我,這才硬著頭皮洗漱睡覺。


    張雅的遺像擺在正對床尾的寫字台上,照片中的她巧笑嫣然,眼神靈動,和我在醫院見到的有天差地壤之別,應該用了生前的照片而不是死後拍得遺容。


    我躺下後跟她對視了一陣,心裏有些發毛,又下床給她上香,說幾句好話,這才迴到床上,鑽進被子裏當鴕鳥。


    給陳樹發微信語音,告之我目前的處境。


    陳樹語音迴複:“好好睡你的,天亮後自見分曉。”


    語音消息中有些許雜音,好像有人在陳樹旁邊唱歌,但無論我發什麽,他都不迴複了。


    我隻能安慰自己,哪怕他真去唱歌也比開車溜走強,沒問題的。


    困意襲來,我漸漸睡去。


    當然,我沒有關燈。


    不知道幾點時,我被一股涼意凍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先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隨後,我看到有個人影,背對我坐在床邊。


    我腦袋裏嗡得炸響,本能的想要爬起來,卻無比驚恐的察覺,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哪裏都動不了,說話都不行。


    腦中冒出三個字:鬼壓床!


    “小霞...小霞...小霞...”


    一串飄忽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不知道是否坐在床邊的黑影發出,嘴巴無法出聲,隻能拚命喘著粗氣,瞪大眼睛看著它。


    “小霞...小霞...小霞...”


    “小霞...小霞...小霞...”


    就在我聽到七八聲小霞後,這個黑影豁然起身,足不點地,飄似的走了出去。


    它離開臥室的那一刹那,消失的力氣驟然迴到我的身體,我一軲轆爬起來,從另一邊跳下床,正好看到她走到樓道的身影。


    沒有一絲響動,樓道的聲控燈閃了一下。


    刹那間的亮光,讓我看到她夜風吹起的長發下的半張蒼白的側臉。


    是張雅。


    她真的迴來了。


    聲控燈熄滅,樓道裏陷入黑暗,即便有少許月光,依然失去了張雅的身影。


    死寂的黑暗中,我忘記了唿吸。


    幾秒後才迴過神來,趕忙跑去開燈。


    返身在床上找到手機,十二點四十,我一邊給陳樹打電話,一邊去敲主臥的門。


    穿戴整齊,根本沒有睡覺卻鑽在臥室裏的張雅父母出來,陳樹則沒有接電話。


    張父問:“小劉大夫,怎麽了?”


    “我...我...我剛才好像看到張雅了。”


    張母的眼淚嘩得冒了出來,捂住嘴哽咽兩聲才對我說:“在哪?小雅在哪裏?她走了麽?”說著話,她跑去樓道哭喊:“小雅,你迴來,讓媽媽再看你一眼。”


    張父將妻子拉迴來,關住防盜門,安慰幾句後,對我說:“小劉大夫,小雅她...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我聽到一個聲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直重複......”


    張父焦急等待的樣子,讓我隱隱察覺到什麽,便問:“叔叔,你怎麽知道張雅跟我說話了?”


    “小陳師父說的,他說夜裏小雅一定會迴來,但不許我們見她,因為小雅屬於枉死,本身就心有不甘,見到我們會更加不舍得離去,隻有你這個曾經救過她的人,既能被小雅親近,又不至於讓她舍不得離去,所以小雅會對你訴說自己的冤情,小陳師父讓我趁你睡著後,打開臥室的門,再關掉燈,還有...還有你的晚飯裏放了片安眠藥!”


    “嗎的!陳樹這孫子!”


    我又打電話要狠狠罵他一頓。


    張父卻用一雙淚汪汪的老眼望著我,懇求道:“小劉大夫,小雅到底說了什麽?”


    不忍苛責白發送黑發人的老父親,我隻好告訴她:“她說什麽小霞小霞,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張母驚唿道:“張小霞?!難道是張小霞害了小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急診科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夜烏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夜烏鴉並收藏我在急診科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