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一聽,頗覺有道理,隻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可是在能掙更多靈石麵前,他竟也活泛起心思,想著到時候和衛含香說說,看看煉製出來的駐顏丹能不能交由他來處理。


    可是很快柳岩就意識到,雖然被說的若在雲裏霧裏,卻是開開心心。然而直到現在他們聊的都還是未成之事,駐顏丹還沒煉製出來,就開始有了一係列的合作和對未來的憧憬。


    現在談的是不是太早了點?


    柳岩連忙搖了搖頭,心裏不住道還是務實一點好,這樣想,想多了容易飄飄然不知自已。


    柳岩說:“此事我會考慮考慮,到時候可以合作一下,以後我會煉製的丹藥比較多,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聽此,老人隻是淡淡笑笑,顯然目的已經達到,多說無益。


    隨後柳岩就在老人起身歡送下離開了凝香齋,又是雙方皆歡,各有所得。隻是一個人行走的時候,柳岩忽然清醒了一點,覺得還是不要被這種還算虛妄的東西迷惑為好。靈韻果能拍賣到何種價格,隨後衛含香能否將駐顏丹煉製成功,都是未知之數,現在就開始做美好幻想,有些為時太早。


    而那些廢丹,他也需要想辦法買過來,如此才能保證以後的修煉。尤其是他們還有不少築基丹藥,這更讓柳岩動心。要是能一並迴收過來,這樣到了築基,也能很快繼續修煉下去,不會中間存在空隙。


    如此想了一會兒,柳岩發覺已經到了坊市盡頭,那條南北主街前。


    他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他忽然好奇起來,這麽長的時間過去,衛含香居然還沒有傳音給他。


    他一下午輾轉了三個地方,都有不短時間的停留,現在想想,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時辰,可是仍不見衛含香的身影,他心中不住在想,難道衛含香買的材料如此珍貴,都是難買之物。可是丹方他之前也看過,是他們兩個討論,由衛含香做主,選出的一個材料相對常見的丹方,應都是好買之物。


    柳岩不明所以,想要給衛含香傳音問問,這個時候,忽然他懷中亮起了一點靈光,並發出嗡嗡震動之聲。他從懷中一掏,發現是一岩白色的貝殼,正是衛含香之前給他的傳音貝。柳岩神念浸入其中,就看到一段文字,事情有變,城外集合。並且大概說了一個地址。


    見此,柳岩心中隱隱浮現不好的感覺。


    他憂心忡忡,忐忑不安,在一偏僻角落處,臉上的幻影麵罩發生細微變動,不多時就成了另外一人的模樣。同時,他的身影也不再魁梧,而是瘦削,身上更是換了一件書生衣服,看起來有了幾分文氣。見此,柳岩仍不放心,由動用起龜息訣,將鬥笠戴上,成了一徹頭徹尾的凡人,如此才稍感心安。


    他思前想後,衛含香手中寶貝很多,尤其是眾多護身之術,還有一些法器殘片,很多都有神威。是不是顯露一二被人給盯上了?


    可敢盯上衛含香的,一般煉氣根本沒這實力,敢打主意的,不用說,要麽人多勢眾,要麽是築基修為。不管哪一樣,都是柳岩現在不想麵對的。他剛把靈韻果交給拍賣行,等待十天之後的拍賣會,同時又打聽好了迴到明修之地的方法,隻是需要靈石和時間而已。所以他不想在城中交惡,他感覺隻要按預想那樣進行下去,就一切順順利利。


    可通過衛含香傳音過來的話,他隱約感覺,有變故發生,可能事不順遂。


    換了一副新的模樣之後,柳岩就快步向城外走去。來到城門時,他忽然發現,進城的時候嚴格,現在出城的時候好像也嚴格了一點。尤其是在出城門的時候,除了有出入結界的暈眩之感外,還感受到數道目光投了過來,同時落在他的身上。


    這些目光在出城之後尤為更甚,已有點肆無忌憚,其中有兩道凜冽之勢,層層剝繭抽絲,好像看破了他的鬥笠和幻影麵罩,直到看清他真實麵容,才就此罷休!


    柳岩一時若在狂濤怒浪之中,臉色數變,說不出的難受。好在這些神念探查稍縱即逝,在穿破柳岩層層掩飾之後,就不再窺察,好像不是他們想要之人。


    這讓柳岩放下心來,同時想到更不好的事情來,既然不是為他,那麽很大可能就是為了找衛含香,不然她也不可能直接約見在外邊。柳岩腳步加快,出城之後,直接動用起風靈翅,飛了起來,片刻後,在荒野一處林中落下。


    柳岩到了地麵四顧,忽然一陣風吹來,他向後看時,已見到衛含香正在他的身後。此時的衛含香仍是易容之後的樣子,隻是那股清冷絕倫的氣質,讓柳岩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他衛師姐。


    柳岩連忙問道:“衛師姐,發生什麽事了,我們不是說好在坊市集合,怎麽在外邊相見呢?”


    衛含香臉上有鄭重之意,聽後,眉頭一蹙,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再詳細告訴你。另外,你來禦器,我搭乘在你後邊。”


    柳岩點了點頭,隨後祭出了葉靈舟,此靈器雖然低階,卻是載人不擠,是此時好用之物。而且現在柳岩修為有降,就連風靈翅再施展的時候,都有些吃力,此時反而用葉靈舟,速度更快、更穩一些。


    兩人踏上葉靈舟後,柳岩就注入靈力,驅使葉靈舟升空,飛離滄瀾城。在到了三十裏左右位置的一片山林之時,身後的衛含香閉上的眼睛徐徐睜開,淡淡說道:“此地有溫泉,應有地火,而且沒有太強的靈力波動,就在此處休息。”


    柳岩驅使葉靈舟落下。


    剛一落地,衛含香就在一山丘之上,祭出赤虹劍,在側方揮劍畫圓,切出了一丈大的圓來,然後向下,開始鑿地。直至無數泥土飛濺出來,似鑿了百丈之深,才就此作罷,在裏邊開辟洞府。


    柳岩隻看著,默默將開鑿洞府而出的泥石收納進一儲物袋中,可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儲物袋還不夠用,直到用了三個,才將這些泥石裝完。在這個過程中,他和衛含香一言不發,柳岩也知趣不問,先幹活要緊。他也忽然發現,在做了這麽多交易之後,身上儲物袋有很多,有幾個空間更大,還有禁製,有認主功能。


    像這樣的儲物袋就比較昂貴,柳岩暫且收住,沒有奢侈地去裝泥土。


    山洞鑿完之後,衛含香在洞穴之處布設了幾杆陣旗,正是先前她所用之物。隨後丈高的洞口就一陣變幻,漸漸變得和周圍環境融合,僅是肉眼來看,已看不出差別,衛含香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柳岩隨衛含香來到這開辟的洞穴深處,忽然發現,越往下好像溫度越高。要是沒猜錯的話,下邊是有地火的。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衛含香僅是在周圍飛了一圈,就精準找到地火所在之地。


    這一手望氣尋脈的功夫著實讓柳岩驚訝、羨慕。


    這個時候,兩個人來到洞穴之底,此地較大,也比較開闊,更是有石椅、石桌。柳岩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衛含香不但在山丘之腰的位置下挖了這麽深,開辟了這麽大的洞府,還有功夫做出了這一兩個造型別致的桌凳。他在想要是自己來做,沒個一天一夜,恐怕此事不成,就又生了佩服之情。


    柳岩和衛含香在石凳上坐定,兩人頭頂,有一寶石高懸,不但將洞府照的亮如白晝,也有淡淡的氣息傳來,遮掩了泥土的腥氣,同時使靈氣濃鬱了一些。


    這時柳岩才敢問道:“衛師姐,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我們如此倉皇就離開呢?”


    衛含香皺起了眉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在坊間買材料的時候,忽然發覺有幾道目光不善,一直在打量著我。這些目光中都有神念之力。他們仿佛知道我這皮囊隻是掩飾,想要以神念強行破開我的易容之術,好窺探陣容。可惜他們修為雖然到比我高,卻不知道這易容之術就是尋常築基也不好輕易破開。”


    “啊?”柳岩大吃一驚,他想了想發現確實有古怪,好像今天不管在哪裏,都會收獲到異樣的目光,尤其是在城門之處,有些目光更是肆無忌憚,不怕惹怒對方,就想用神念強行破開他人易容或遮掩樣貌之術。


    柳岩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進入滄瀾城時,有一陰柔男子在進城之時被發現,隨後引來高修到來,一劍將之逼退。後來在城中告示欄,發現顯露出真容後的那人,正是滄瀾城的懸賞之人。他隱感不妙,猜測道:“我出城之時也被暗中的神念盯了很久,他們完全不顧忌,是不是城中發生了什麽大事,是我們還不知道的大事?”


    衛含香點了點頭說:“其實這幾天我易容之後麵貌沒變,第一次去坊市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異常。不過這一次再出現的時候,尤其是見過我買材料那家的築基執事,被其目光一直盯著,忽然發覺有異,這才留了個心眼,交易之後直接就走。後來又去了兩三家,接待的煉氣之人或是凡人都沒問題,一旦大額交易到了築基修士那裏,就總是會被盯個不停。”


    聽衛含香這麽一說,柳岩也是盯著衛含香瞧個不停,看得格外認真。直至把衛含香看的眉頭皺起,有了怒意,柳岩才說出自己的想法:“衛師姐,你現在這副模樣,雖說是易容,可還是和之前有很大的相似,他們會不會找的就是你?”


    衛含香也疑惑起來:“他們在找我?我是第一次來滄瀾城,和任何人都不認識,他們為什麽要來找我呢?”


    衛含香皺著眉頭開始思索起來,恍然間她好似有了什麽頭緒,低聲自語道:“難道是天道宗?吳廣元平安迴去了?”


    在來滄瀾城的路上,柳岩隱約知道了一些在他昏迷之中的事情,於是也想到了什麽,說道:“師姐你說過,當初斬殺璿龜的時候,放走了一個叫吳廣元的陰詐天道宗弟子。李新兒也讓你當心這人。難道是他迴到天道宗後亂說一通,如此讓你也被懸賞通緝了?”


    衛含香心中已有猜測,隻是沒有說出,聽柳岩說後她臉陰沉起來:“要真是吳廣元那人死心不改,下次再見之時,定不會讓他再逃出去!”


    柳岩不知說什麽好,現在他已交給萬象閣一枚靈韻果,等著拍賣十萬靈石,還有迴到明修之地方法之事,也有了眉目,就是除了貨運之外,可以打聽打聽城主府那座通往明修之地的傳送法陣。還有他在城中的種種結交,要是待上一段時間,他肯定能掙取不少靈石,就連修為都有可能達到築基之境,是以實在不想因此離開。


    不過他還是向衛含香說道:“衛師姐,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不在滄瀾城待了?”


    衛含香卻苦笑一聲:“李新兒之前給的玉簡提過,天道宗是湯國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派,門中弟子無數,更有元嬰修士坐鎮。他們在湯國的勢力遍布,我們隻要還在這個國家,不管去哪個城市,應該都是一樣的結果,少不了被他們懸賞尋找。”


    柳岩想想,好像確實如此,在坊市之中,他看到過名為天道器坊的招牌,隻是本能沒進去看看。像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勢力在一國之中盤根錯節,哪裏才能沒他們眼線呢?就是有地方沒有,那也肯定是狹小的彈丸之地,修仙不盛,到時候又如何掙靈石和迴到明修之地呢?


    可柳岩還是想離開,他不想讓衛含香置之在危險中。


    衛含香忽然看了柳岩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所想也隻是猜測,隨後你可以去城中打聽打聽。入城的位置不是就有告示欄嗎?你到時候可以看看我的畫像是否在上邊張貼。”


    柳岩點了點頭,不過目光還在閃爍,顯然心思有異,還在想些什麽。


    衛含香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現在讓他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此荒野之中,我們又在地麵百丈之下,一般人很難發現我們。下一步我們還是平心靜氣,想想怎樣煉製丹藥。畢竟將丹藥煉製出來,我們才能有充足的靈石,到時候直接離開,遠離這個紛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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