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身上有一道靈光,在狂風之中,屹立不動。他雙眼微眯,冷冷地看著下方。


    五靈玄甲陣在一劍之威下,象征性的撐了幾個唿吸,然後如意料之內浮現裂紋。他再強提一點靈力,陣法形成的光罩就徹底碎裂,化為了片片晶瑩。而此時,他的靈力也已經見底,隻能勉強維持一些低階法術。如護體靈光和憑空浮立。


    這一劍斬碎護罩之後,劍勢又往下落了一點。闊劍斬入人群之中,立時掀翻數道人影。有個倒黴的家夥來不及躲避,更是少了一條腿。


    餘下幾人雖然躲了過去,可是情況也不容樂觀。他們維持陣法快一個時辰,靈力消耗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補充的速度。尤其是在他祭出這一劍後,眾人更是將靈力瘋狂注入到大陣之中,是以大陣破的時候,他們連護體靈光都施展不出,直接被餘下的劍氣一吹,紛飛而散。


    至此,大陣已破,而他看著下方幾人,目光冷冷,臉上更是淡漠。


    這陣風波很快消了下去,不用範思交代,萬魔宗的弟子們連忙下場抓人。


    這些人大都是煉氣七八層的修為,和清霞門弟子實力相當,不一樣的是,清霞門的修士已經沒有靈力,而他們還有大半。另一方麵,他們有九個人。


    九個人抓五個人自是簡單容易,手到擒來。一團團魔氣自空中而下,就將清霞門的弟子像小雞一樣抓了起來。抓到之後,立馬封印丹田,設下禁製,讓他們反抗不得。這一套手法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看起來已經做慣了這樣的事。


    萬魔宗的弟子押著押著五人聚到一起,將他們按跪在範思麵前,範思在他們身上一個個打量。


    這群清霞門的弟子都露出怒容和不屈的神色。隻是現在沒有靈力,丹田還被封製,他們沒有辦法反抗。他們隻能把憤怒和不滿寄托在眼睛裏,希望以此能殺掉這群萬魔宗的修士。


    範思突然笑了起來,玩味說道:“你們僅僅五個人,竟能撐到現在,也是難能可貴。先前讓你們投降,你們不從。破開你們龜殼,不還是落入到我們手中。說好聽你們是寧死不屈,可是也未嚐不是冥頑不靈!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對道心發誓。願意入我萬魔宗的可以饒一條命,不願意的就當場斬殺!”


    其中一個斷了條腿的,臉色蒼白,罵罵咧咧道:“你們知道我們是清霞門的弟子,還敢如此膽大,公然襲擊。你就不怕此間事了,清霞門對你們的雷霆報複嗎!”


    範思冷笑一聲道:“我們怕你們報複?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是我們萬魔宗弟子在棲霞林試煉在先,然後清霞門的人以地頭蛇的身份,對我們強製驅趕。結果雙方結丹長老還在討論如何處之,清霞門的弟子就率先對我萬魔宗弟子出手,由此雙方發生了爭執,有了一些小小的摩擦。”


    清霞門的小弟子氣道:“你!你這分明是在顛倒是非!我們何時對你們率先出手?明明是遇見你們十幾個人之後,你們就以法術攻擊,不死不休!”


    範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一笑,周圍其餘九個萬魔宗弟子也笑了起來。


    範思離近了這名小弟子,然後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問道:“你覺得,這件事發酵之後,誰先動手重要嗎?”


    說完,他臉上一寒,伸手向旁邊的地上一抓,一片枯黃的樹葉飛了過來。


    他將樹葉捏在手中,對著清霞門的五個人說道:“現在給你們一片葉子燃盡的時間。這片樹葉燃燒完,還沒有答複,就當你們不願意,直接斬殺!”


    說著他將自己那柄闊劍朝五人身前一立,斜著插入地麵,直有數尺之深。


    闊劍的劍身漆黑如墨,有魔氣逸散,和五人貼的很近。除了有鋒銳的寒意外,似乎還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和陰惻惻的風。


    這讓眾人都知道了這是一把魔器,是一把能吸收人元神魂魄的魔器!


    要是被此劍斬殺之後,元神不強,恐怕會被直接吸入其中。從此就沒了仙途,不得輪迴轉世。


    所以這把劍擺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本來還有些人蠢蠢欲動,此時卻都安靜下來。


    範思見此,一聲冷笑,道:“我還以為所謂正道門派都是硬骨頭,喜歡自詡正人君子,行天下大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舉著一杆旗,好掩蓋自己為所欲為的現實罷了,也不過爾爾。”


    說著,範思兩指捏著的樹葉,倏忽一下點燃。火焰瞬間就沿著葉片的脈絡燃燒起來。雖然火焰不是那麽的大,也隻是先沿外側慢慢燃燒。可是清霞門的五名弟子一下就深吸了一口氣,心驟然提了起來。


    斷了腿的小弟子忽然罵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加入魔道。魔道之人在凡間作惡多端,行種種不義之事,尤其是挑起戰端,天理難容……”


    小弟子小腿往上一點被方才那一劍斬斷。


    腿的斷裂之處露出血肉和森森白骨,鮮血汩汩而流,怎麽也止不住。


    他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毫無血色,連嘴唇也開始泛白。


    此刻他被按壓跪在地上,腿斷裂之處直接和地麵相觸,他的身下已經積出一灘血水。骨肉斷裂更是混雜著小石子和灰塵,已經分不清哪些是碎肉哪些是土壤。


    要是凡人流了這麽多血,即便不會立刻身亡,也會昏迷過去。可小弟子也有煉氣八層的修為,是以體魄遠勝凡人。可他現在修為封製,恢複不了也用不出靈力,痛苦是真真切切的。


    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義憤填膺。憤怒似乎讓他的臉上多了一些血色,同時也消去了他一點痛苦。


    他越說越起勁,越說越無畏,似是能通過謾罵傷到範思。


    可是範思卻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冷冷道:“看來你連等一片樹葉燃燒的時間都不用,就已經告訴了我你的答案。那麽好的,我這就先送你去死!”


    說完,闊劍一斬,分出一道黑色劍光,就將清霞門小弟子的頭斬了下來。


    這一劍黑光,眾人眼中,隻能看到劍光一閃,然後小弟子的頭就被高高拋了起來。同時滾燙的鮮血四濺,將附近兩個清霞門的弟子淋了個透徹,頓時讓他們眼中的世界全變成了觸目驚心的鮮紅之色。


    有一道淡薄的透明的光自小弟子身上飄了出來,甫一出現,就立刻向遠處飛去。可惜旁邊有闊劍鎮壓。這道拳頭大小的光一出現,闊劍上就湧動出數縷黑氣,將光纏繞裹挾,拉到劍身之中。


    闊劍微微一顫,劍上黑光亮了一瞬,似是比之前有了些微變化。


    好像變得更凜冽和鋒銳!


    而闊劍,又滾動出一道魔氣,比之前那些還要濃鬱。


    魔氣之中,似還有不甘的聲音,如泣如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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