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把路九陽帶迴家完全是嚴凜意料之外的事情,畢竟自己已經明白對她的感情,在這種時刻還把小姑娘帶迴來是具有欺騙性的。


    “啊,我的小粉,想死我了。”路九陽在玄關第一眼就看見了小粉,它依舊幹幹淨淨地被擺在了鞋架第一層。


    雖然很久沒有來過嚴凜家,但路九陽還是對嚴凜家的陳設很清楚。她輕車熟路地進了客房,撲進了自己熟悉的大床。


    嚴凜家還是一如曾經地冷清,況且當嚴凜住在隊裏後,家裏更是沒有了煙火氣。


    “真軟,果然還是大床比較舒服!”路九陽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像一個蠕動的毛毛蟲。


    她在嚴凜麵前一直都沒有什麽見外的時刻,更不會保持女生矜持端莊的形象,畢竟自己最狼狽的時刻他都見過。


    “別滾了,我們去下麵超市逛逛,家裏什麽都沒有。”嚴凜倚著門框雙手抱肩地含笑看著她,在他眼裏不管路九陽做什麽都是最可愛的。


    “好咧,走吧。”


    其實嚴凜家該有的飲料都有,他隻是覺得不能和小姑娘單獨待在一起太久,兩人出來逛一逛還能感覺稍微好一點。


    “嚴凜,我想要推車。你推我感受一圈,就一圈。”路九陽上下搓動著雙手,佯裝可憐的語氣想要讓嚴凜答應她的請求。


    “這不太好吧,超市不讓大人坐在車裏。”


    嚴凜心中堅守的規則感是不可能被輕易打破的,所以這次他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可是超市說是大人,我還是個孩子啊。距離成年還有一年的時間呢。”路九陽真是完美地貫徹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小妙招。


    嚴凜看著她一臉狡黠的模樣又帶著自信滿滿的小得意,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偷偷帶她去冷門商品區過把癮。


    “說好了,隻能一圈。”嚴凜讓小姑娘趕緊坐進購物車裏,握緊車子把手打算速戰速決。


    “我準備好了,出發吧,嚴凜!”然後小姑娘就擺出了超人的姿勢,打算向對麵進攻。


    嚴凜一個大力疾衝,就將購物車的速度提到很快,耳邊刮過唿唿的風連劉海都被掀起,琳琅滿目的商品都在眼前閃過。


    仿佛隻有十秒鍾,四輪的車子快到飛起,原來坐在購物車裏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好爽,比在遊樂園的感覺還要爽。


    大概是因為新鮮和刺激吧,所以路九陽和嚴凜很久也沒有緩過神來。兩人從商品區出來後發現有人明目張膽地坐在購物車裏,看來還是兩人太年輕。


    “嚴凜,我想吃薯片還有辣條。”兩人逛超市向來都是直奔主題,不太喜歡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所以每次兩人都是很快地解決超市的儲備問題。


    “嗯,走吧。可以吃但是要少吃,都是比較不健康的東西。”嚴凜又擺出一副長輩說教的樣子,真是無藥可救了。


    “好好好,少買少吃。我最聽話了,嚴凜。”兩人的互動一直持續到零食區,雖然嚴凜嘴裏在不停地進行說教,但還是把小姑娘愛吃的口味都裝進了車裏。


    畢竟說教是說教的問題,寵她是寵她的問題,兩個問題還是要分開得清楚一些。


    “哼,口不對心的老男人。不是說不能吃嗎?怎麽又買了這麽多?”路九陽開始揶揄嚴凜,畢竟他的行為實在讓她摸不清頭腦。


    “我擺著好看不行嗎?今晚就不讓你吃,饞死你。”兩人又開始了日常的鬥嘴,連貨架整理員都忍不住打趣:“你們小兩口是新婚吧,感情真好。”


    留下麵麵相覷的嚴凜和路九陽,之前鬥嘴的小氛圍就此消失,兩人一直沉默到了家裏。


    “嚴凜,我們看電影吧,要不然太無聊了。”路九陽打破了這個僵局,她不想和嚴凜又因為之前的事情再度尷尬。


    其實她明白嚴凜一直想和她好好聊聊,但她三番五次地拒絕了嚴凜的要求。今天超市阿姨一句無心的話,更是讓嚴凜毛骨悚然。


    她想嚴凜大概是真的很害怕和自己扯上愛情的關係,所以還是別再讓嚴凜難堪了。“你想看什麽?嚴凜?”


    路九陽心不在焉地搜著電視頻道,希望能出現一場電影可以拯救她和嚴凜的尷尬。“嗯……看喜劇?恐怖?還是什麽?”嚴凜坐在沙發上,看著小姑娘來迴地擺弄遙控器。


    原來當喜歡的人真切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是如此玄妙的感覺。他隱藏的感情像快要爆發的火山,充滿著山雨欲來的跡象。


    “我也不知道看什麽,隨便找一部吧。”於是兩人找到了一部電影,名字叫《兩小無猜》。


    電影的開頭一直都在進行一種“敢不敢”的遊戲,兩個孩童以一個精美的鐵盒子作為遊戲的見證。開始時兩人都沒有認為這是一部愛情片,畢竟男女主的行為實在太過荒唐。


    “嚴凜,他們好奇怪哦。難道外國人的愛情都這麽瘋狂嗎?”在電影的中半段時,路九陽抱著薯片對電影還是一知半解,她想不通男女主之間到底存在的是愛情還是勝負欲。


    “大概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更不敢開口吧。”


    嚴凜現在對這部電影深有感觸,男女主一直在“敢不敢”的遊戲裏試探彼此的感情,卻不敢直麵地說出“我愛你”。


    路九陽還是想不明白,世界上真的會存在如此瘋狂的愛情嗎?但當她看見嚴凜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時,他對情節的專注力遠超於她的想象。


    但當電影慢慢進入高潮,男主出車禍後女主問他敢不敢時。路九陽才開始真正明白電影中兩人一直進行的“敢不敢”遊戲。


    曾和你打過的每一個賭注,我都拿一生下注。兩人即使中間分開十年,依舊是互相的惦念。


    原來愛也會無法宣之於口,影片結束時兩人跳進鑄有水泥的建築裏,一起殉情了。


    其實路九陽依舊不太能理解男女主之間的感情問題,她知道他們之間存在愛情,可極端的方式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嚴凜,你說他們之間很愛很愛嗎?如果是真愛,為什麽會陰差陽錯地錯過彼此呢?”


    路九陽還沒有從電影的震驚中走出來,她知道現實生活中如此的瘋狂的愛情很少見。所以她開始想不明白,兩個人之間說一句“我愛你”很難嗎?


    “大概是因為他們看似無所畏懼,但實際上,卻唯獨在麵對感情時躊躇不前,不敢真誠地向愛的人表露心跡。”


    “他們似乎也都對自己愛的人格外苛刻。在自以為自己已經向前一步時,無法忍受對方一點點的遲疑,不願意給對方任何思索的時間。一旦感受到哪怕極其細微的“拒絕信號”,他們就要搶先一步作出比對方更激烈的反應、說出那句更加決絕的話。”


    路九陽沒有想到會從嚴凜嘴裏聽到如此感性至極的話,甚至他的話裏有路九陽隱晦的感情。


    “你說他們愛不愛呢?九陽。可能隻有瘋狂的愛才能拯救他們。”


    嚴凜的眼神裏帶著路九陽看不懂的情緒,那是一種大海承載著小舟,想保護卻又不知道怎麽辦時的悲愴。


    “嚴凜,我……我發現你懂得真的挺多的。不過我不認為愛要相互試探,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愛會持續多久,會不會後悔,所以隻要明確地感受到愛情就要勇敢大聲地說出來,隻有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愛,才無愧於自己的心。至於會不會有結果,那並不重要。”


    其實兩個人針對電影的討論恰恰也是彼此的心聲,所以感情觀也在無形中表露。路九陽沒有想到嚴凜麵對感情如此怯懦,嚴凜更沒有想到他居然喜歡了一個愛情瘋子。


    路九陽是愛情瘋子嗎?不,其實她和嚴凜都是男女主的結合體。“嚴凜,不管現實生活中存不存在,希望我們都別遇見像電影裏的愛情。”


    可惜命運早就將他們捆綁在一起。電影看完後,兩人坐在天台上聊天。似乎和嚴凜在一起,風都會關照自己。


    “嚴凜,我們也玩一次敢不敢遊戲好不好?”


    路九陽開始對電影中的遊戲好奇,所以她想和嚴凜短暫地嚐試一下。


    “好。”出乎意料地嚴凜居然答應了。第一局路九陽問嚴凜:“敢不敢吃辣條?”嚴凜毫無猶豫地一口將辣條吞下。


    “我天,嚴凜。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看完電影之後好反常。”路九陽以為遊戲即將結束.,她曾經想和媽媽玩得再大一一些。


    開始3害怕術後的感覺、開始憂慮手術之前的各種藥。


    路九陽開始向嚴凜提出一個不可能完成事情,“嚴凜,吻我。敢不敢?”


    路九陽想都沒想就向嚴凜提出自己的感情,她知道嚴凜是不會答應的,因為如果一旦答應了,就再也沒有迴頭路了。


    “我……我不敢。”嚴凜看著麵前嬌豔欲滴的路九陽,他還是不敢直麵自己的感情。路九陽像是早有預感似的,並沒有多麽驚訝。


    她輕輕地對路九陽說:“我敢。”然後就義無反顧地吻了嚴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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