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內望著樓下的嚴凜,路燈下的他手持電話圍著灰色圍巾站在煙花旁。時隔很久未見,嚴凜近來有些削瘦。


    路九陽聽到嚴凜對她說,小姑娘新年快樂,她的耳朵隨著嚴凜的聲音也綻放了煙花。這一刻她明白奶奶說得對,愛是想觸碰卻又退迴的手。


    她多想跑到樓下去擁抱嚴凜將那些感情宣之於口,可是她不能。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方向更不知道兩人關係轉變後的事情。


    新年時分萬家燈火通明輝煌,夜空上方煙花刹那不斷。可偏偏在所有人都團圓的這一刻,她和嚴凜卻不能相見。


    “你,你怎麽來了?吃餃子了嗎?”


    路九陽壓抑著哭腔,她必須控製好自己的感情。為什麽她還在上學?為什麽她和嚴凜差別那麽大?如果一切都很簡單那麽她和嚴凜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她不敢過多猜想嚴凜對她的感情,可是嚴凜每每在她快要放棄時給她希望。大概嚴凜對她也是不一樣的吧。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想在過年時放煙花,所以就來找你了。我還沒有吃。”


    嚴凜記得她說過的所有,記得她想在雪天和他一起去滑雪,記得她想去海邊衝浪去冰島看極光……


    原來迴憶裏都是她說過的點點滴滴,原來自己已經對小姑娘用情至深。這種清醒的認知讓嚴凜既甜蜜又痛苦,果然愛情是最折磨人的東西。


    “現在太晚了,我出不去。嚴凜,你快走吧。外麵太冷了,你迴家吧。”


    不能下樓的她,心仿佛在油鍋裏炸過一般,路九陽不忍心看著嚴凜在外麵為她受凍。可她不知道的是嚴凜早都在這裏等她房間的燈亮起。


    世間的巧合多數是有意為之,當嚴凜在家裏心不在焉時,他走到房間時能想起她曾“撲倒”在他懷裏,在沙發時想起兩人一起看的電影,玄關裏還放著她的小粉拖鞋。


    一切的一切都能勾起嚴凜對她的迴憶,他實在在家待不下去。他忍不住想小姑娘今天有沒有放煙花,現在在幹嘛?


    所以他買了很多煙花無意識地來到了她家樓下。大概是愛吧,所以想見的人東西南北都順路,24小時都有空。


    他隻在決定退伍時抽過煙,沒想到今天又點燃了一根煙。嚴凜坐在車裏看著漆黑的房間,以為小姑娘已經睡覺了。


    他原本以為他見不到她了,直到房間裏的燈光亮起。既然很多話現在無法訴說那就讓煙花和行動代表他的感情吧。


    “嗯,我馬上就走。看見你沒事就好,我後天就要歸隊了,之後可能會有些忙。你要好好學習,休息時我會去c市看你。”


    “好了,快進去吧,不要受涼。我走了。”


    路九陽沒有想到嚴凜後天就要歸隊,自從兩人分別後都沒有好好見過一麵。一想到這兒路九陽的鼻子就開始泛酸,眼淚不爭氣地向下流。


    “嗯,我知道。你歸隊後要注意安全,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你保護好自己。”


    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直到空氣中彌漫的煙花味道完全散去,嚴凜才開車離開。其實他們心中都清楚,再見不知道是何時,未來更不知道會怎樣。


    所以今天的放肆就如煙花一般短暫而絢爛。


    自從嚴凜歸隊後,兩人的聯係開始變得很少。路九陽也不想像個小孩子似的打擾他的工作,她隻是偷偷地跑到消防支隊渴望能見到他一麵。


    可惜直到開學前她都沒有“偶遇”過嚴凜。


    “哇!小老婆,你怎麽過年還過瘦了?怎麽了你?是不是想老公想得。”


    開學時路九陽第一個見到的就是梁爽,她的頭發又短了一些,整個人變得更英姿颯爽,氣質上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酷拽大少爺。


    大概和她站在一起,其他人都會誤會兩人的關係吧。


    “是是是,想你想的。能見到你我瞬間都開心得胖了三斤。”


    最開始時路九陽受不了她的勾肩搭背和油嘴滑舌,可是相處越久自己反而比她還油嘴滑舌了一些。


    教室裏都是剛開學的興奮勁兒,同學們互相講述自己的假期經曆。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嘻嘻笑笑,整個班級的氛圍好的不得了。


    學生時代最美好的大概就是和同學們在一起,盡管學校裏有作業和老師。一群同齡人共同經曆彼此的青蔥歲月,一起暢談未來又為當下努力,一起為青春付出過最簡單真誠的感情。


    所以青春小說和電影至今暢銷,不會有人永遠年輕但永遠有人正年輕。


    路九陽看見吳優凡走進教室,興高采烈地剛想喊他的名字就被梁爽攔了下來。她正疑惑著兩人假期發生了什麽,就見吳優凡徑直地走向座位。


    “呀,你怎麽了?嘴角怎麽還淤青了呢!你被人打了?”


    路九陽看見他的嘴角帶著一片淤青,淤青中泛著鮮紅的血絲,一看就是打架的痕跡。可是乖乖生吳優凡又怎麽會和別人打架呢?


    “沒事,不小心被一條瘋狗追著咬,為了躲開瘋狗撞到門框上了。”吳優凡淡漠地講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輕皺的眉毛代表嘴角撕裂的疼痛。


    路九陽還想問吳優凡有沒有被瘋狗咬到,就感到自己的手傳來一陣突然大力的疼痛,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梁爽無意識地攥緊了她的手。


    “梁爽,梁爽。你弄疼我了。”路九陽大力地把自己的手從梁爽的手中抽了出來,她看著自己泛紅的手指就可以想到剛才梁爽有多大力。


    梁爽聽見吳優凡的話後,眼裏開始冒出呲呲的火星,手掌用力地攥緊,她現在的狀態仿佛是一頭要進攻的獵豹。


    路九陽看見梁爽的狀態就知道,吳優凡口中的“瘋狗”大概就是梁爽。她連忙拉著梁爽離開是非之地,免得兩人又要開始一觸即發的大戰。


    “你倆怎麽了?假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吳優凡嘴角的傷不會是你打的吧。”


    梁爽捏響自己曲起的手指,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音,不耐地對九陽說:“是啊,就是我。他有病。九陽,他真的有病。”


    “他到底怎麽你了?”路九陽實在想不到吳優凡幹了什麽會讓梁爽如此生氣,畢竟兩人從小就相識了。


    “他偷親我!被我發現了,給他打了一拳。”


    什麽?吳優凡偷親梁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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