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稷領著迎親的隊伍再次迴到皇都時,蕭肆信早就在朝會對著滿朝文武安頓了“稷兒他們已經進城,明日便是吉日,宗正寺可準備妥當了?”


    宗正寺陸大人上前迴道“迴皇上,已經安排妥當,大禮由姚大人主持完成,王妃的寶印也已經備好!”蕭肆信見萬事已成定局,也鬆了口氣時,蕭泰卻突然上前說道“父皇,召和公主不過個將軍的妹妹,且不說這公主的封號當不當的起,就是將軍府的小姐也不見得是不是真的,就這麽封為王妃,豈不是太高抬她了,現如今兒臣的府裏隻有一位側妃雅夫人,兒臣以為封她為召夫人最為合適!”


    蕭肆信當然了解他這個兒子,也知道他是和孫召炳仇怨太大,有意為難和親公主,但和親公主雖不同往日是皇族嫡親,卻也沒有封夫人的道理於是說道“和親既為兩國安邦,那就不僅僅是七王府的事這麽簡單,更代表友好誠意,若隻封夫人,恐怕啟首國會有意見吧”。


    宗正寺的陸大人悄悄看了看蕭泰的臉色不好,又朝蕭肆信解釋“迴皇上,雖說是和親,可這次本就是官家的女子封的公主,本也不同,所以臣以為,就算不是正妃倒也不能說不合禮製!”


    蕭肆信覺得也無傷大雅於是鬆口道“也好,但大婚的禮節還是要按正妃來辦,不要讓啟首國太挑剔了”。宗正寺陸大人又彎腰應道“是!”


    七王府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滿堂紅綢飄揚,喜籠高掛,文武官員爭相來拜賀,姚海昌見天色已晚,吉時已到,拉著陸大人一起,隨著人群擁到正在與百官把酒言歡的蕭泰麵前提醒“七王爺,吉時已到,可行大禮!”


    蕭泰打好了給孫召音一個下馬威的注意,此時正喝的盡興聽宗正寺的人還將她當迴事冷笑道“不過一個側妃,用得著行什麽大禮?”


    宗正寺的姚大人向來最注重禮節二字,見蕭泰有意為難勸道“根據禮製,王爺納側妃也不是一定要行結拜大禮,不過召夫人為啟首國和親的公主,現在降了她正妃的頭銜,若大禮也不舉行,怕這召夫人會有怨言,萬一覺得委屈報給母國,豈不是傷了兩國和氣?”


    蕭泰聽了他的擔憂卻哈哈笑道“你覺得本王還會怕一個啟首國嗎”說完轉身又朝眾人道“來,陪本王喝酒!”表明了不再將大禮放在心上。宗正寺的人在他麵前人微言輕也不敢再說什麽,府裏依舊熱鬧……


    百官見蕭泰麵前圍滿了人,又朝著蕭稷拜賀,蕭稷喝了幾杯,才借機朝宴座坐了迴去,蕭樂清道“七王弟府上好不容易如此熱鬧,你我兄弟二人要喝個痛快”。


    蕭稷覺得孫召音是個心地善良的良配,為蕭泰真心高興,笑著道“臣弟敬你”。


    蕭樂贏趁著七王府的喜事,出宮湊熱鬧,在王府找了一圈,沒見著誌同道合玩伴,正無聊的溜達,看一群王爺圍坐在一起喝酒本不打算湊熱鬧,但又看蕭樂謀身邊正坐著廉琯深,又突然有了興趣,湊了過去,朝蕭樂清道“大王兄,七王兄成親,你灌三王兄做什麽?”


    蕭樂清道“三王弟向來疼愛七王弟,我敬他有什麽錯,倒是你,小樂贏,迴來這麽久了,也不去本王那裏轉轉,怎麽去西江這麽多年隻和你八王兄親近了?”


    蕭樂贏看著蕭鈺卻抱怨“八王兄才不如你疼我,沒少在西江給我苦頭吃。”


    蕭鈺卻不同意道“本王何時給你苦頭吃了,明明是你在軍中到處欺負人,有一次還差點把戰船少了,若不是廉琯墨次次幫你求情,本王不知要趕你多少迴了。”


    蕭樂謀聽了朝蕭樂贏交代“本王平日叫你的看來都白教了”說完又朝著蕭譽道“說道廉琯墨,她可好些日子沒迴來了。”


    蕭鈺又道“要不是廉琯墨,本王又怎麽會在皇城這麽自在,所以說啊我還是要敬廉琯深一杯”。


    廉琯深站起來道“八王爺言重了,為人臣子,這是應盡的本分。”


    蕭樂清坐在廉琯深的旁邊,看他恭敬的站起來緊忙拉著他又坐下道“廉琯深,你哪都好,就是禮節未免太周全了,雖說君臣有別,可我們從未將你當做外人,就像父皇對廉相一樣親近,更何況現在又不是公事,不要動不動就行禮。”


    廉琯深笑了笑道“臣,遵命!”


    蕭樂清又感歎“你們兄弟三人不僅謀慮智慧隨了廉相,性子也是別無二致,本王上迴見廉影看她也有禮懂事,所以有時候真懷疑廉琯衿是不是親生的”說完左右看了看又不解道“今日這麽熱鬧,怎麽不見她的身影,她不是挺愛湊熱鬧吧?”


    蕭樂贏迴道“大王兄,你這就不了解她了,她這個人啊,反複多變的很,喜歡熱鬧,也喜歡獨處,時而讓人覺得很討厭,時而又還能湊合,對於她,可不能一概而論,她可是難琢磨的很呢。”


    蕭鈺聽她對廉琯衿很是了解問道“這麽說你同她出去一趟還和她交上朋友了,剛剛本王還納悶你左顧右盼的等誰,該不會你們兩個不打不相識,成了摯友了?”


    蕭樂贏道“摯友談不上,隻不過閑來無聊找個人解悶罷了”。


    蕭鈺又提醒“那我可告訴你啊,你離她遠點,別跟著不學好!”說著看廉琯深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他才想起人家親哥哥還在呢,於是又尷尬笑道“廉大人別生氣,本王可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這妹妹太任性了,樂贏本就不是受人管教的,這兩個人要是交好,指不定把做出什麽來讓人頭疼的事!”


    蕭樂贏生怕廉琯深誤會不樂意道“我哪裏和她一樣了,我比她乖多了好吧”說著朝廉琯深看了一眼。


    廉琯深看蕭鈺積極解釋也微微笑了笑道“八王爺說的是,衿兒的性子確實該收斂收斂了。”


    蕭樂清看眾人談論廉琯深時蕭稷並沒做任何聲響,但顯然臉色不像剛才那樣喜悅了,想著廉琯衿以後是要做三王妃的人,故意朝他開玩笑“這樂高公主模樣俊俏,口齒伶俐,還機敏聰慧,要是性子再稍稍收斂幾分,那可是良配啊”說著看著蕭稷問道“是吧,三王弟?”


    蕭樂謀聽了蕭樂清的話刻意抬頭朝蕭稷看了一眼,觀察他的反應,卻看蕭稷並未迴答,臉上也沒有任何喜怒,自然也沒看出他的想法來。


    蕭樂清又端起酒杯和蕭稷邊說邊笑,蕭樂贏看沒人關注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向廉琯深身邊湊了過去說“廉大人,我們喝一杯?”


    廉琯深看她的笑容純真,心意明朗,又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必定引得人誤會,看著將要溢出酒杯的酒勸道“公主,喝酒傷身,還是別喝這麽多了!”


    蕭樂贏誤意會出他的關懷高興問道“你關心我啊?”


    廉琯衿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向自己靠近,本能的向後退了退道“公主誤會了,臣不過看人眼眾多,怕有什麽流言蜚語,還請公主注意言行!”


    蕭樂贏看他絲毫不領會自己的情誼,心裏滿是不高興,又知道他主意正,不會通融隻好拿著酒壺故意坐在他的對麵,在他眼前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邊喝邊刻意朝他看著,不信他心腸這麽硬不來勸,卻想不到自己喝到頭昏也沒等來他的一句關心……


    廉琯衿此刻正躺在院子裏看漫天繁星,七王府辦喜事,廉靖遠廉琯深都去了,相府顯得更加安靜了,她並不是不想參加孫召音的大婚,隻是生氣蕭泰欺人太甚竟然欺負一個未曾謀麵的女人,當她聽到孫召音的王妃之位變成了側王妃還為此惱怒發了好大的活,氣衝衝的要去七王府為她討公道,幸虧廉靖遠攔著她,告訴她“既成定局,再怎麽做也於事無補,你若是真鬧起來惹了七王爺,七王爺看在我的麵子定不好意思拿你怎麽樣,那你說這口氣他會出在哪裏,我知道召和公主救了你一命,你知恩圖報,可別好心辦了壞事,變成了恩將仇報”,這是廉靖遠的原話,她覺得有道理,雖這口氣難平,卻也不敢真害了孫召音,沒法衝到七王府鬧上一番,她自然也不能助紂為虐,假惺惺去道賀看笑話。想著還不如端著一盤愛吃果子靜靜躺著打發時間來的自在,布曼添茶後看她一個人不愛說話,靜靜的退了出去,很久之後廉琯衿又聽到輕盈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太熟悉,絲毫不用費力轉頭去看便知道是誰,她依舊望著天,冷冷問道“你來幹什麽?”


    莫頌聽她不急不慢的語調就知道她還沒出氣,自己也沒迴道,隻是朝她走了兩步,蹲了下來,順手拿起手邊一層薄薄的毯子蓋在了她身上,低聲說道“雖說快入夏了,可晚上的風還很涼”。


    廉琯衿看他絲毫不為之前對自己發火的事道歉,也不悅“我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莫頌又道“知道你昨天就迴來了,可我手裏有事要辦,現在辦完了,我就迴來了”


    廉琯衿看他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而是根本就不搭這茬,更加氣憤,坐了起來朝他問道“看我幹什麽?你一個奴才也不怕自己不配!”


    莫頌看她的樣子知道這件事是含糊不了了,隻好朝她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


    廉琯衿心裏雖然得意他誠懇道歉,但又看他伏在塌邊老實的手沒有半分要越矩的意思,狠狠的說道“不敢當!”


    莫頌看她生氣也會無賴撒嬌,忍不住牽起她的手又說“好了,我是關心則亂,為了哄你開心,我可是一天也沒閑著,玉屏山的事,你不想知道進展嗎?”


    廉琯衿聽到玉屏山才抬了抬身子轉向他身邊,問“怎麽樣了,可有好貨,還有蘇家,他們進度怎麽樣,可有借鑒之處。”


    莫頌道“蘇家的人可不講究,玉屏山荒無人見,雜草叢生,蛇蟲繁衍,他們占了先機竟把滿山的蛇驅趕到了咱們的地盤,蛇蟲多有毒,加之有經驗的進山人都被他們高價請了去,我隻能自己打探了,不過成果還算不錯,光是露在外麵,你看了就知道了”說著將一塊不大的石頭從身上拿了出來,廉琯衿打開包裹餓帕子,看到巴掌大的一塊石頭竟呈黃、綠、紅三種顏色,顏色分布均勻,色澤光亮,廉琯衿驚喜道“春帶彩?”


    莫頌見她欣喜的模樣,也笑著點了點頭“蘇家開出了一些好石頭,成色雖不錯,可沒這個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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