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琯衿怒火衝天的走進了自己的屋子,沒等布曼問清緣由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砸在去,嚇的一眾侍候的女婢不知如何是好……


    莫頌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火氣疑惑,敏捷跳了一下躲開她又扔來的東西問“您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氣?”


    廉琯衿卻說“誰說我發火了,不過閑來無事想聽聽這悅耳的聲音……”


    莫頌暗暗笑她口是心非又問“早飯用了嗎?”


    廉琯衿大聲道“不餓!”


    莫頌勸慰道“我聽說城中新開了一家辣麵館子,味道不錯,排隊的人很多,要不,帶你去嚐嚐?”


    廉琯衿依舊生氣道“困了,我要睡覺,你去把麵館的廚子叫來,等我醒來要第一時間給我端上來”


    莫頌問“廚子如何知道你什麽時候醒過來?”


    廉琯衿瞪著他道“那就一直做,直到我醒來為止”說著進了內堂。


    莫頌隻好示意婢女輕手輕腳的準備。


    範恬看日頭很好,坐著馬車來到闔緣玉閣,這月的初十,依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蘇沐宥從正門進來時不出所料的是滿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範恬也朝他走過去問道“蘇公子,今日好早”


    “嗯”蘇沐宥簡單點了個頭正要走。範恬攔住他又說“我聽說蘇公子近日在玉屏山開山,我閑來無事讀了些關於開采玉石的書中,正好有關如何開山鑒寶的文籍,知道這原石開采若動了裏麵玉石的紋理就會壞了玉石溫潤的功效……”


    蘇沐宥朝她客氣道“沒想到範小姐如此博學,竟然連開山之術都懂?”


    範恬依舊端莊的笑笑“不過恰巧知道些,蘇公子若不嫌棄,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蘇沐宥不動聲色的想了想,淡淡笑道“如此,有勞範小姐了!”說完蘇沐宥朝二樓的樓梯走過去,屋子裏的人無不羨慕的看著範恬。


    樓上,蘇沐宥朝楊曉問道“廉琯衿的案子查的怎麽樣?”


    楊曉迴“應該是很順利,這幾日見她天天往香料鋪子跑,還時不時約那老板娘到處逛,不知道的人以為多深的姐妹情呢,照我看,那人是上鉤了”


    蘇沐宥點點頭笑道“她倒是有點本事”說完又交代“你暗地裏盯著點”。


    楊曉說道“是,不過公子,您剛剛為什麽答應範恬參與玉屏山的事情?”


    蘇沐宥說道“她既然想幫忙何不成全她,對我們也沒什麽害處,不是嗎?”


    楊曉說道“屬下明白了”。


    看楊曉走了出去,蘇沐宥也站起來,他往下望了望,閣內的人依舊站的滿滿的,都是精心裝扮過的姑娘,不過卻沒有他想見的那一個,他不禁想起來廉琯衿在玉閣內做買賣的事情,揚了揚嘴角……


    一連好多時日,廉琯衿依舊每日去餘香未了纏著老板娘傳授些閨房的技術,賣傻裝瘋的技術實在是太好,精明的老板娘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廉琯衿道“姐姐,你就再教我幾招,自從我每日向姐姐請教,我家那不懂風情的人竟然也會給我說好話了。”


    五姐笑道“你呀,是日子甜了,舒服了,每天來纏著我”。


    廉琯衿故意道“姐姐可不知道,我為大將軍的女兒,以前那些想和我攀關係的人我理都不理,姐姐還是我第一個好姐妹呢,以後我肯定為姐姐馬首是瞻,姐姐,你就把那香多給我點”


    五姐提醒“這東西可要悠著點用啊”。


    廉琯衿癡癡的點點頭,老板娘看她傻的可愛,放下警惕朝她道“說實話我確實還有更厲害的香,隻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


    廉琯衿財大氣粗的樣子“還沒有我不敢的!”


    五姐點點頭“我看,我和你也有緣分,那明日正午,我們老地方見?”


    廉琯衿笑著“放心吧,我肯定會備好金子的”


    翌日,廉琯衿一早安排莫頌集了十幾個院裏的侍衛埋伏在暖閣周圍等待著……


    蕭稷剛下了朝走出宮門就看趙孔匆忙來報“王爺,不好了,廉小姐帶了不多的人朝人家老窩去了,像是準備收網,不過依屬下看,她帶的那幾個人守守院子還行,若真是香閣的人又備,怕是會有危險”


    跟著的八王爺蕭譽聽了說道“三王兄,我正好帶了人準備去軍營,要不王弟陪你一起去看看?那女人雖然狂妄的讓人討厭了些,但畢竟是廉相府裏的,也不能真看著她出事”。


    蕭稷點點頭“嗯”了一聲。


    蕭樂謀站在旁邊也饒有興趣的冷冷說道“本王也好久沒看過熱鬧了……”


    幾人匆匆趕了過去,暖閣裏麵,廉琯衿終於等來老板娘,老板娘帶著身後三四個大漢朝她走來,笑盈盈的說道“妹妹久等了。”


    身後跟著的大漢中一個人看著廉琯衿笑道“五姐,這就是你找來的傻丫頭?”


    廉琯衿聽了故意朝他瞪了一眼“怎麽說話呢,我爹可是將軍,要不是我和姐姐關係好,早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那人看她果然是五姐描述的頭腦簡單又粗魯哈哈笑了一聲道“五姐說的對!”


    廉琯衿問“什麽對?”


    五姐說道“沒什麽,別理他們,過來,姐姐給你看看你想要的東西”,說著拿來一個盒子。


    廉琯衿興奮的湊過去問道“這是什麽?”


    五姐神秘道“不光讓你的男人疼你的,還能聽你話的香”。


    廉琯衿假裝半信半疑“世界上怎麽會有讓人聽話的香,姐姐別逗了”。


    五姐說“你別不信,用了,保準你停不下來!”


    廉琯衿打開來,紅紫色的香料中傳來一種異香,是她從來沒有聞過的氣味,說來也奇怪,打開之後她就有些腦子暈暈的,老板娘看她沒有任何顧忌的急切樣子緊忙將香料蓋上提醒“這個,可不能直接這麽聞,要摻在普通香料裏,隻需一些便可”。


    廉琯衿佯裝趕緊拿出身上的錢袋感謝她“姐姐對我這麽好,我肯定不能讓姐姐吃虧,這裏可是金子”。


    五姐笑笑道“妹妹,以咱們的情分,這金錢就見外了!”


    廉琯衿大方道“姐姐,你幫我這麽多,我總不好白拿姐姐的東西,我這個人就不喜歡欠人情,既然姐姐不要錢,那你說想要什麽,就是妹妹的命妹妹也舍得給”。


    五姐嫵媚笑笑“說傻話了吧,姐姐要你的命幹什麽”說著朝身後大漢使了個眼色,那人拿來紙筆,五姐又說“妹妹用了這東西可需要在這上麵簽字畫押的”。


    “這麽簡單?”廉琯衿看也沒看就簽了字,按了手印。


    五姐問道“妹妹都不看是什麽?”


    廉琯衿道“我相信你,姐姐給我的肯定是好的”說完又翻了翻自己簽字畫押的名冊問“不過姐姐,這上麵這麽多人的名字,都是用過這香的嗎,還是什麽名單?”


    五姐道“就是用這香的人,都是我們的人”。


    廉琯衿站起來說道“好厲害,那我們是不是一個什麽組織啊,例如娘子軍,我看這上麵的人都是女人,還有這個李麗兒,我還認識她呢”。


    五姐陰險笑了笑“不錯,我們確實是一個組織,而且是一個進了就出不去的組織”。


    廉琯衿追問“姐姐,我既然都是裏麵的人了,可不可以告訴我這組織是幹什麽的?”


    五姐卻提醒“別打聽這麽多,對你沒好處,你隻要記著這事不能往外說就行,別的都要聽我安排”。


    廉琯衿又問“那我們這個組織,姐姐是老大嗎,那不是很威風?”


    五姐迴道“我當然不是,我們的主子可是很厲害的女人”。


    廉琯衿又問“什麽女人?”


    一個大漢朝她喊道“你的話太多了”。


    廉琯衿故意撒嬌“都是自己人,告訴我嘛?”


    五姐也說“別問了,否則會有殺身之禍”。


    廉琯衿暗暗變了變臉色也覺得他們不會說更多,又確認一次“姐姐,當真不能說?”


    五姐道“自然!”


    廉琯衿看著女人不會再說些什麽了,冷笑一聲“你不說,我倒可以告訴你,不就是香然國的秘香嗎,你的主子怕是香然國皇室留下的餘孽吧?”


    幾人聽了果然臉色變黑,五姐朝她質問道“你……你說什麽?”


    廉琯衿淡淡笑笑“本小姐,說實話!”


    一大漢指著她“小丫頭,你這是坑我們呢?”


    另一人也說“五姐,你不是說她是個頭腦簡單的丫頭嗎?”


    五姐驚慌道“看來是我大意了……”


    廉琯衿笑問“頭腦簡單?你是說我嗎,我倒覺得你們才是一群沒腦子的廢物”。


    五姐恐嚇她道“妹妹這是不怕死了?”


    廉琯衿不削朝她說道“妹妹?憑你也配和本小姐稱姐妹?”


    五姐這才覺得她不是一般人物問道“你到底是誰?”


    廉琯衿高傲的說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廉琯衿!”


    幾人大驚失色,反應片刻朝外喊道“來人,殺了她”。


    瞬時間,暖閣周圍被圍的水泄不通,從門口進來一群拿著大刀和長劍的人……


    五姐陰險的笑道“你知道又如何,我讓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廉琯衿依舊淡定道“殺我滅口?哼,你以為我是自己來的嗎”說著拍了拍手,自己預先埋伏的人也進了院子。


    大漢抬起手臂要去抓她,她退了幾步躲開,三四個男人又圍上來,帶著兇狠的眼神,朝她步步逼近,廉琯衿神情淡定站著一動未動,正在幾人就要靠近她的時候,莫頌三五下從院門殺出一條路子護在她身邊,以不見刀光劍影的速度將幾人歌喉撂倒……。


    廉琯衿又感歎道“誰死還不一定呢!”


    五姐看莫頌的功夫雖了得,但環顧她帶的幾個侍衛不成氣候,也自信滿滿道“這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你帶的這幾個人也想在我這放肆?”


    兩邊開戰起來,除了莫頌無人可當,帶來的衛兵確實不堪一擊,不多久,廉琯衿的人越來越少,五姐見形勢笑道“妹妹若是求饒還來得及!”


    廉琯衿依舊氣勢非凡道“本小姐就不知道求饒二字怎麽寫!”


    五姐吹了哨子,廉琯衿看來人更多了,莫頌守著她與人周旋,朝她說道“他們人多,若想走沒問題,若想全收服怕是不容易”


    廉琯衿自傲表態“我出手了,沒些好處會走嗎?”


    莫頌笑笑說了句“明白了”,然後護著她與人廝殺……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多了很多士兵,五姐看士兵個個訓練有素,不一會就將整個暖閣圍了起來,不禁皺眉朝自己人說道“有救兵,我們走!”


    莫頌橫欄在前麵冷聲厲喝“想走,沒這麽容易”,說話間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服了頭目,院子裏慢慢打鬥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


    幾位王爺也走進來,蕭稷看了看廉琯衿問道“你沒事吧?”


    廉琯衿卻一臉嫌棄的樣子沒有搭理他,看她的德行大家也見怪不怪。


    蕭樂謀朝她說道“看來,你這是大獲全勝?”


    廉琯衿驕傲的笑了笑,故作雲淡風輕道“二王爺謬讚了,審出來什麽才算收獲。”


    五姐聽了她的話吃驚念道“二王爺?你就是蕭樂謀!”


    陳奇上前一步斥責道“大膽,敢直唿我家王爺的名諱”


    五姐又看著蕭稷問道“你們不是夫妻,那你是誰?”


    趙孔一腳將她踢倒跪下嗬斥道“見了三王爺還不跪下!”


    五姐這才明白過來,他們是早就有備而來,又想到那晚的二人哈哈笑道“三王爺和相府的千金,若是讓世人知道你們那晚在這暖閣內翻雲覆雨,你說會怎麽樣?”


    屋內的人聽著這種事自然都朝二人看去,蕭稷本著維護廉琯衿與自己的名聲的好意,緩緩說道“你就那迷情香,也能困得住本王嗎?”


    五姐自然吃驚一愣道“不可能,還沒有人能逃過這香的。”


    蕭稷冷傲笑了笑,朝她譏諷道“那是沒見過本王!”


    眾人聽了他的話才知道怎麽迴事,本就是查案子也沒更多的在意,反倒是廉琯衿,看他將自己說的厲害滿是不悅。


    廉琯衿看五姐不再分辨什麽緩緩蹲下來朝她說道“別這麽多廢話了,知道什麽乖乖的說出來,不然你連張口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五姐倔強的將頭一扭鄙夷道“想讓我開口,你做夢吧!”


    廉琯衿又狠狠捏著她的嘴威脅“說不說?”


    五姐“呸”了一聲,不再搭理。


    廉琯衿惱怒想要問清楚,但又覺得無計可施,審人自然不是她的強項,於是隻好對著莫頌說道“帶迴去審!”


    莫頌卻有些為難問了句“怎麽審?”


    蕭譽看兩人的確不像會審人的樣子,笑著提醒道“要論審人,還是二王兄府上的手段最高,何不交給二王兄,定能問出她的老底”。


    廉琯衿想著有人幫他再好不過,更何況自己還得罪了蕭樂謀,正好趁機感謝他以表現,也免得他日後為難自己,於是恭敬的朝蕭樂謀問道“審人,我確實不在行,要不,二王爺幫我這個忙?”


    蕭樂謀淡淡的叫了一聲“陳奇”。


    陳奇明白他的意思迴道“是王爺”然後朝著自己手下的人又吩咐“來人,帶走!”


    房子裏的人被帶走,廉琯衿笑笑拍拍手朝眾人表示謝意“謝謝二王爺,也謝謝八王爺!”


    蕭譽看她獨獨將蕭稷落下問道“廉琯衿,你最應該謝的不應該是三王兄嗎?”


    廉琯衿卻收迴一臉笑容,冷冷揚了揚嘴角,帶著藏刀的眼神,冷言冷語道“三王爺,我們的賬以後再算”,這樣子讓人以為她們之間有很大的仇恨似的……


    蕭稷自然也是一頭霧水,看她又轉身要走,拉住她問道“本王如何得罪你了?”


    廉琯衿狠狠朝他又問“三王爺說呢?”


    蕭稷看她態度惡劣不滿分辯道“本王為了保你清譽差點連命都丟了,你竟然一句感謝字沒有也就算了,如今還這般模樣”。


    廉琯衿質問道“這麽說,臣女要對王爺感恩戴德了,臣女要求王爺忍著了嗎?”


    眾人吃驚她的說辭,這樣的話哪是個女孩子說出口的,說的自己好像多想讓蕭稷碰她似的,蕭譽還想說她“怎麽,你就這麽著急嫁給三王兄啊”可隻說了幾個字,又被她的話打斷,聽她狠狠的說道“臣女自認為也是才貌雙全,國色天香,三王爺你中了這麽厲害的迷香也能巋然不動,傳出去王爺倒是正人君子了,臣女豈不被天下人笑話?”


    蕭稷這才有些明白過來,無語道“你這什麽歪理?”


    廉琯衿冷傲道“哼,臣女並非對你有什麽好感,隻是三王爺不知道,這天底下想要和我搭上關係的男子怕是三王爺的四十萬大軍也抵不過,所以以後三王爺還是離臣女遠一點,免得臣女看著礙眼”說完朝著莫頌道“莫頌,我們走!”


    蕭稷氣憤語塞“你……”


    蕭譽也驚歎道“三王兄,這什麽女人,真是讓人長見識了!”


    眾人臉色難看,唯有蕭樂謀往日臉上的陰狠不見了,意味深長的笑出聲來“有意思……”


    廉琯衿出了門氣衝衝的往外走,莫頌緊跟著她喊道“你走慢點!”


    廉琯衿依舊氣憤道“我恨不得飛出去,再也不想見這個自大的人!”


    莫頌問“那日你就是生氣這個?”


    廉琯衿道“這是小事嗎,這等同於他告訴全世界的人他看不上我,我有這麽差嗎,他憑什麽!”


    莫頌又問“那他真要對你做什麽呢?”


    廉琯衿斬釘截鐵道“那我就殺了他!”


    聽著,莫頌笑了笑,廉琯衿看他笑,更加生氣道“你笑什麽?”


    莫頌否認道“沒有!”


    廉琯衿看著他一副作死的樣子說道“還說沒有,你也覺得我可笑嗎?”


    莫頌又笑“怎麽會?”


    廉琯衿停下腳步朝他喊道“你們男人都一個德行,沒一個好東西”


    莫頌安慰道“好了,別生氣了,我怎麽會和他一樣”。


    廉琯衿聽了他的迴答,倒真想知道以他的能耐能不能抵住自己的美貌,於是努力平了平火氣,迴頭看他追問“說,要是你,你會怎麽做?”


    莫頌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愣住了,這顯然是一道送命題,說不碰她,這個迴答看她對蕭稷的態度就知道了,說碰她,顯然有些太直白,莫頌不知怎麽迴答,隻能閉著嘴看著她,廉琯衿也直直的盯著他要答案,莫頌被看的發毛,又看她又急又氣,想著自己別說是中了香,就算是不中香也是在意她,喜歡她的,想到這就有些慌亂,他感到喘息也有些不順暢,緊忙扯開話題“什麽時候去二王爺府上審人?”


    廉琯衿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的火氣也消了幾分……


    莫頌看她不在糾結,才敢抱怨道“你就會拿我撒氣!”


    廉琯衿道“你有意見?”


    莫頌搖頭小聲說“沒有,你高興就好,隻是不知道,還能讓你撒幾迴氣。”


    廉琯衿聽他嘟囔問道“你說什麽?”


    莫頌道“沒什麽,你高興就好!”看著她心情好了些,莫頌安心的笑了笑。


    相府的書房,廉靖遠吃驚道“什麽?”


    廉琯深表情依舊嚴肅,朝他說道“我剛去了二王府,人已經進了二王爺的密牢,估計很快就能審出來了”。


    廉靖遠的表情已經看不出是悲是喜,緩緩說道“沒想到你妹妹倒是有幾下子,我本以為她有什麽動作,就算不告訴我也會帶上我院子裏的府兵”。


    廉琯深又道“這次的確危險,要不是八王爺他們帶人及時趕過去,恐怕她院裏的那幾個人是成不了什麽事的。”


    廉靖遠又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廉琯深問“爹,這事牽扯到了香然舊國,要怎麽辦?”


    廉靖遠若有所思搖搖頭道“皇上既然交給她查了,那就讓她查吧,再有幾位王爺相助,皇上也應該放心了,其他的你不用插手,我自會安排”。


    二王府中,蕭樂謀看天亮從床上坐了起來,古喬秋看坐起來緊忙隨身伺候著他穿衣,又朝著窗外的天色看了看問道“王爺,今日怎麽起這麽早?”


    蕭樂謀沒有迴答,隻是眯著雙眼,張開兩臂任他將自己伺候明白,古喬秋見他不語也閉了嘴不敢再問什麽,知道將他的腰帶也係上,才小心翼翼又問“臣妾讓人把早膳端過來,王爺用了再走?”


    蕭樂謀依舊不語,古喬秋又命人擺放好飯菜,蕭樂謀自然自得的拿起筷子準備用膳,果然看張奇來報“王爺,相府廉小姐求見!”


    蕭樂謀早就知道她今日必定要來,不知怎麽的竟比往日早醒了半個時辰,本覺得她不會這麽早,現在看來她比自己想的積極一些,看了看窗外還未完全落下的月亮影子,淡淡說道“她,還算勤勉!”


    陳奇試探道“那要不要請進來?”


    蕭樂謀狡黠道“不急,讓她等著吧。”


    門外,廉琯衿得到陳奇的迴複“廉小姐,我家王爺還未起床,還請廉小姐稍等片刻”


    廉琯衿迴道“是我來早了,我在這等王爺傳喚!”說完她看陳奇不客氣的走了,心裏暗暗嘀咕,連門也不讓進,沒起床真不真不知道,有意要教訓她才是目的吧,但又沒辦法,誰讓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隻好等著……


    廉琯衿等了不知多久,才又讓人傳報。


    果然,來人又迴“廉小姐,我家王爺在用早膳,請廉小姐稍等片刻……”


    廉琯衿隻好皮笑肉不笑的給了個笑臉,繼續等著……


    蕭樂謀用了早膳待在書房不急不慢的處理起自己的公務,廉琯衿又找人求見了幾次,都被三言兩語打發了……


    太陽到了正上頭又偏下去,廉琯衿也早就餓的沒有知覺,隻覺得氣都氣飽了,不禁自言自語念叨“不就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嗎,這個二王爺,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小肚雞腸,不就是不小心衝撞了你,,既然想借機報複,行,你是個小人,本小姐就會對付小人,想讓我知難而退,我還想讓你看看我的耐力呢。”


    蕭樂謀往屋裏走,張奇又提醒道“王爺,廉小姐還等著呢!”


    蕭樂謀點點頭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道“倒是有耐心,本王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陳奇聽吩咐走了出去,一個婢女卻匆匆趕來,急切又委屈的朝他報“王爺,我家夫人病了好幾日夜不見好,胃口又差,請王爺去看看吧。”


    蕭樂謀雲淡風輕道“本王最討厭用這套來爭寵了,看來你家夫人還沒長記性啊?”


    女婢惶恐道“王爺,夫人真的病了,夫人對王爺癡情,請王爺您就去看看吧。”


    張奇看蕭樂謀臉色不耐煩,也朝那婢人說道“沒看見王爺要休息嗎,快迴去,惹惱了王爺你可知後果”


    那女婢哭著不敢再勸,委屈往迴走,蕭樂謀一如既往無動於衷……


    門外,廉琯衿對著侍衛急躁的說道“請幫我再向二王爺匯報一聲,問問王爺手裏的事情到底忙完沒有,能不能得空見見我?”


    侍衛道“廉小姐,我們王爺已經知道了,王爺不喜歡被人催,您還是耐心等一下吧。”


    摸著癟癟的肚子,廉琯衿臉上怒色難平,暗暗咬牙……


    終於,西邊的天色漸漸被晚霞照紅,張奇才走過來朝她說道“廉小姐,王爺有請!”


    廉琯衿壓製住自己心中的火氣,笑笑跟著走進去,張奇引她來到黑乎乎的牢裏,雖然點著燈,但走道的涼氣卻還是逼的人發顫,廉琯衿下了石階就看到幾個男男女女被吊了起來,被身前的火爐烤的紅騰騰的……


    蕭樂謀背對著她,拿著拷問的刑具安靜的站著,那樣子,像這些刑具早就成了他的老朋友。


    廉琯衿靠近幾步正看見他嘴角邪魅的往上微微勾起,像是看到獵物激起了欲望……


    廉琯衿恭敬道“臣女,參見二王爺……”


    蕭樂謀依舊麵無暖色道“起來吧,不是要審人嗎,想知道什麽?”


    廉琯衿迴“當然是關於這秘香和香然國的一切。”


    蕭樂謀點點頭,朝牢裏的幾人問道“你們,誰想先說?”


    五姐呸了一聲,狂妄道“別妄想了,告訴你,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蕭樂謀不急不慢的笑了笑,對著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那人拿起鉗子按住五姐的嘴,隻聽到五姐尖叫聲瘮的人毛骨悚然,不一會就看到五姐便滿口流血,牙齒和著血散落一地……


    五姐還沒從慘烈的手段中完全清醒,又聽蕭樂謀心情不錯的朝她提醒道“本王沒讓你說話的時候,別出聲,本王,可不會憐香惜玉!”


    廉琯衿看他審訊的手段確實了得,但又不覺感到他的狠毒,不禁皺起眉朝他看了一眼,蕭樂謀正對著她飄忽而來的眼神,四目相對,廉琯衿看他雙眸依舊陰沉,聽他冷笑著朝自己說道“放心,本王自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們開口。”


    蕭樂謀慢慢走到一個大漢哪裏,打量他片刻,緩緩問道“你呢,知道什麽?”


    大漢嘴硬“我什麽都不知道!”


    蕭樂謀蠻不在乎的輕輕問了一句“是嗎,不用再想想?”那樣子像極了好朋友之間的聊天,看那人沉默,蕭樂謀看給他機會他不珍惜,毫不猶豫道“把手砍了”話落音,整個密牢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血水順著衣服留下來,噴灑了滿地,粗壯的人瞬間暈死了過去……


    蕭樂謀對著廉琯衿心情不錯的笑了笑,而後又對著吊著的人變成了陰森的模樣“別急,本王會一個個問你們,你們知道什麽就說什麽,若不知道,本王就先砍了你們的手,再剁腳,而後四肢,削鼻,剜眼,對了,還有你們的親人,朋友,本王可都請來了,你們如何,他們便如何”說完對著陳奇說了句“帶上來!”


    一個孩子和一個女人被帶來,女人已經斷了手,孩子滿嘴是血,五姐看到孩子的模樣,崩潰喊道“放了我的孩子,你真卑鄙!”


    蕭樂謀朝她溫柔說道“本王還有話問你,舌頭暫時還不能撥,怎麽辦呢,不過你這張臉,本王不是很喜歡……”


    他的話一落,陳奇拿出要藥水往臉上一潑,頓時五姐麵部全非,留下滿臉的凸皮與膿水……


    廉琯衿覺得惡心的不行,才慶幸自己沒吃飯,又看陳奇走向孩子,廉琯衿攔著他說道“一個孩子而已,算了吧?”


    蕭樂謀看著她問“怎麽,你是覺得本王太過心狠手辣了嗎?”


    廉琯衿欲解釋求情“不是,二王爺,他畢竟隻是孩子”


    蕭樂謀朝她質問“還是你覺得本王審人的方法不好?”


    廉琯衿又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他們錯再多,孩子也不無辜的……”廉琯衿覺得一個孩子,實在沒有必要下這麽狠的手,隻是更沒想到的是,蕭樂謀對她的話半句也沒聽進去,還沒等她說完,孩子已經嚎的撕心裂肺……


    廉琯衿不忍直視孩子的麵目將臉扭了過去,五姐痛苦求道“求求你,放了孩子,你想知道什麽我說,我說……”


    蕭樂謀卻依舊緩緩說道“別急……陳奇,讓人帶她單獨去說,想清楚再說,要是說錯一個字可別怪本王不客氣。”說完又轉向另外一個意誌堅定的大漢“你呢,要不要試試看?”


    那人喊道“蕭樂謀,我早就聽說你陰險狡詐,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怕你這些伎倆,我孤家寡人一個,你要殺便殺,想要我被背叛家主,妄想!”


    蕭樂謀點點頭稱讚道道“是條漢子!”頓了頓想到什麽又朝著侍衛說道“來人,把他的皮,給我扒了”說完指著腦袋“就先從這開始”……


    血腥味與慘叫聲夾雜著,廉琯衿轉眼一看那人血肉模糊,她看著才一會功夫牢裏的人的這等慘狀與惡心的狀態實在是難忍,隻覺得緩不過氣來,轉身捂著嘴往外跑……


    蕭樂謀看看她沒出息的樣子鄙視道“也就這點能耐”說完無趣的將手裏的刑具一扔,又說道“陳奇,你繼續審,分開,讓他們都吐出來”


    陳奇道“是!”


    廉琯衿一路從密牢出來,隻覺得腸胃翻滾想做嘔……


    蕭樂謀跟在後麵淡定的看著她一次次大口的喘息,沒等她緩過神來走上去拉起她的胳膊往前走……


    隻想著地牢的審訊太過慘烈,廉琯衿一時竟然忘了控製自己的腳步,一直到了陰暗的房間裏,廉琯衿才停下腳步,她環視一周,見房間精致華麗,但色調冷淡,明明太陽還未下山,卻覺得這裏邊陰森恐怖……


    廉琯衿問道“這是什麽地方?”她實在是被蕭樂謀的手段驚到了,不然以她的精明怎麽會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她朝蕭樂謀看去,隻見他優哉遊哉說道“本王的房間!”


    她自然吃驚,又很快強裝鎮定轉身說道“這不妥,臣女還是出去吧。”


    蕭樂謀帶著陰戾的嘲諷道“剛剛不是還很乖嘛,怎麽,欲擒故縱啊?”


    廉琯衿抬頭看著他,冷笑一聲“二王爺說笑了,剛才二王爺好手段,臣女隻想著您審訊高明未察覺進了您的院子。”


    蕭樂謀淡定而邪魅的輕輕說“好手段?你這是在誇本王還是罵本王,啊?”


    廉琯衿自然也不怕他“臣女不敢!”


    蕭樂謀朝她走過去,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饒有興致的與她說道“廉琯衿,是你說的,碧海藏月,這個詞,本王很喜歡!”


    看著他步步逼近,盡管廉琯衿裝作淡定,但微微握了握拳的動靜還是被看到,蕭樂謀冷笑著低眉看她手下用力,輕輕抓起她的手小聲安慰道“別怕,本王又不會吃了你,你比那女人美多了,這些手段,本王還舍不得用在你身上,本王隻想嚐嚐你香不香?”


    廉琯衿與他四目相對,狠狠又淡定的說道“是臣女錯了,王爺不是深海的月,是山中的鬼!”


    “哈哈哈哈”他鬼魅的笑了一聲,廉琯衿清楚的感覺他的氣場陰暗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甩開他的手急忙說道“二王爺,既然已經在審了,臣女先迴去了。”


    蕭樂謀一把將她拉住道“別急,既然來了,讓本王好好看看你”說著伸手用力將她禁錮起來,抱在自己懷裏……


    廉琯衿情急之下喊道“放開我,你幹什麽?”邊說邊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卻沒想到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廉琯衿掙紮不成,朝他狠狠的罵道“蕭樂謀,你再不放開我對你不客氣了……”


    蕭樂謀聽她出口的話,覺得新鮮,又看她瞪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火來了,才停下來緩緩朝她問道“直唿本王的名諱,你知道下場是什麽嗎?……不過別怕,瞧你這眉眼,這臉蛋,這嘴巴,都讓人忍不住,怎麽辦,本王竟然舍不得罰你”說著用他細長而分明的指尖在她唇上遊走,廉琯衿生平第一次感覺緊張,心想光頭化日,一個王爺怕也不敢亂來,提醒道“二王爺,皇都城內法度嚴明,我是丞相之女,王爺也不是輕薄之人,既是玩笑,臣女現在覺得好笑,王爺也可適可而止了”。


    蕭樂謀像是沒有入耳,依舊步步緊逼,廉琯衿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連連後退,平人秋色的氣勢頃刻間一邊倒向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直到退到內室,蕭樂謀一把將她甩到床上……


    廉琯衿麵帶怒色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說呢”蕭樂謀嘴上一副溫柔的樣子,眼中卻藏著牛鬼蛇神……


    廉琯衿提醒“我爹是廉靖遠!”


    蕭樂謀似笑非笑道“嗯,宰相之女的名分確實不錯,不過一會你出去就有更高的身份了”。看他步步緊逼,廉琯衿有些退縮道“你別亂來,我爹不會放過你的”說著不禁在床上退了退,原本平整的床褥有些淩亂……


    蕭樂謀並沒有停下緊逼的步子,朝她冷冷說道“本王倒是想看看,本王的嶽丈怎麽不放過本王?”


    廉琯衿又提醒“二王爺,你可是有王妃的!”


    “你伺候好本王,本王讓她伺候你”看著床上的人有些慌亂了,蕭樂謀的眼神告訴她,他的興趣來了,他俯身按住她的雙手,不顧她的掙紮狠狠的貼了上去,雙唇剛剛觸碰上,他原本平靜的唿吸竟然鬼使神差的加重了……


    廉琯衿努力的掙紮著,蕭樂謀卻完全不在意,沉寂在柔軟的香甜之中,廉琯衿的掙紮與反抗讓他更加心血來潮,從未有過的一股衝動讓他原本隻想教訓教訓這個女人的想法變成了不肯放開,他的唇舌在她口中強硬中竟然帶有一絲溫柔……


    良久,他感覺到口中苦澀的血腥味,才看到到身下的人早就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眼睛如死神般靜謐,蕭樂謀起了起身子看著她問道“你咬自己幹什麽?”


    廉琯衿冷冷說道“二王爺您千金貴體,臣女自然不敢冒犯!”


    蕭樂謀幫她擦了擦流血的嘴角問“你怎麽不動了,你是告訴本王,你願意了?”


    廉琯衿冷冷笑道“二王爺不明白嗎?哼,想來真可笑,大不了就是一死,剛才倒顯得我是貪生怕死之人”。


    兩人對視著,像是無言的宣戰……


    蕭樂謀坐起來看床上的人,無語相對,房間連唿吸聲也清晰可見。


    不久廉琯衿也坐起來朝他問“王爺既然對我沒什麽興趣了,那我先走了?”說著往外走去,蕭樂謀看她沒走兩步又停下,轉身冷笑一聲朝自己又說道“臣女還要謝王爺!”


    蕭樂謀看著她問“嗯?”


    廉琯衿冷冷說道“王爺今天給臣女上了一課,教會了臣女這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就是恐慌,放心,以後臣女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廉琯衿說完走到門外,正遇陳奇進門,看到二人,陳奇迴道“王爺,有結果了。”


    蕭樂謀朝他說道“拿進來”。


    陳奇看了兩人一眼,察覺道氣氛怪怪的,轉念又迴道“王爺,分開審了,還有些沒開口的,都在這裏了,屬下看了一下,雖然零零散散,但連起來也能看出些端倪,最重要的就是廉小姐手裏的那份名單,朝廷內臣很多家眷涉及,看來這些人還得一一在查探,其餘的,王爺看還要不要繼續?”話音未落,手中供詞已經讓去而複返的廉琯衿奪了去。


    陳奇看她不慌不忙的說道“東西臣女先拿走了,有了思路,我會再來找王爺的”留下一句話然後向著門外走去……


    陳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蕭樂謀搓了搓手指放在鼻尖,意猶未盡的吸了口氣……


    到了相府,下了馬車,廉琯衿匆匆走向院子,路上碰見廉琯深走來,看她形色匆匆,廉琯深問道“走這麽快,發生什麽事了嗎?”


    廉琯衿朝他狠狠說道“遇見了鬣狗,怕追上來”。


    廉琯深不明所以,又聽她嘲笑道“大哥好能耐,對著這般主子也能輕易應對。”


    廉琯深更是一頭霧水……


    廉琯衿說完繼續往迴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坐下,趕緊倒了一杯水,才定了定神。


    莫頌看出她和往常有些不同問道“你怎麽了?”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感覺到燙“啊”了一聲將被子摔個粉碎……


    莫頌急切蹲下來詢問“怎麽了?”


    廉琯衿氣憤的說道“我去了趟二王府,這蕭樂謀竟然輕薄我”。


    “什麽?”莫頌氣憤的站起來,然後拿起他的劍認真說道“我去殺了他!”


    廉琯衿看他認真的樣子拉著他安慰“迴來,我不過是咬傷了自己明誌,他有沒把我怎麽樣,再說,就算真怎麽樣,他是王爺,你不要命了!”


    莫頌心中不甘有,心疼的看著她,嚴肅而緩慢的說道“我的命,就是用來護著你的”……


    廉琯衿早就知道他的真心,也不覺得他這麽說有什麽不妥,反而話鋒一轉“好在,該查的線索查到了”她翻來看了看,臉色卻越來越嚴肅“糟了,隻顧生氣了,走,我們去春風閣!”


    莫頌問“怎麽了?”


    “根據這些證詞,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嫣嫣才是香然舊人的頭目,原本我以為她不過是個被利用的風塵女子,看來不是這麽簡單。”


    莫頌說道“那她也隻是一個女人”。


    廉琯衿提醒道“所以,永遠不要小瞧女人”。


    兩人往春風閣趕過去,還沒到地方,隻見一場大火熊熊燃起,春風閣的姑娘和迎接的男客衣不遮體的往外跑,莫頌隨手抓住一個人女人“謝嫣嫣呢?”


    那人不耐煩道“我哪知道,早就跑了吧”說完從他手邊溜走……


    火勢太大已經衝不過去,等待大火燒盡,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廉琯衿還守在那裏,見蕭稷駕馬過來,廉琯衿看了他一眼冷言冷語道“三王爺來的真是早,灰都沒了。”


    蕭稷看她又是一副孤傲難處的樣子說道“要是有人有心放火,本王就是守在著也沒用吧?”


    廉琯衿朝他譏諷道“怎會沒用,這春風閣的姑娘會讓三王爺您白來嗎?”


    蕭稷朝她瞪了一眼沒有理會,看到幾個侍衛走過來朝她報“小姐,所有的屍體都在那了,按照您說的確實找到了肩部有牡丹刺記的,隻是人已經麵目全非,看不出是誰”。


    廉琯衿走過去看了一眼,黑乎乎一片,牡丹紅色的刺記隱約還看的清楚,體態身段和嫣嫣也有些相似,踢了一腳朝莫頌說道“一夜沒睡,我們迴去吧”。


    蕭稷問道“這就迴去?”


    廉琯衿故意問道“不然呢,三王爺,春風閣的姑娘可都走完了,您要是沒事再去二王爺的府中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供詞,過了一夜,二王爺不會讓您失望的。”


    蕭稷問“你不打算對本王說些什麽嗎?”


    “王爺不是能耐嗎,還來問我”廉琯衿說著又把昨日的證詞拍在他身上“那日我在王府本就想查看嫣嫣身上是否有香然國皇室符記,可惜這女人當時定然是提前知道有人審她,便用什麽方法遮蓋了去,才誤導我以為她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小角色,可這證詞裏人人都提及到她,不僅如此,這些人還聽命與她,所以我才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果真,剛來她就死了”。


    蕭稷又問“被他們盯上的朝臣的家眷名單呢?”


    廉琯衿得意道“在我那裏,不過此事牽扯眾多,查起來定要費心力,還是三王爺你來吧,臣女可好心提醒三王爺,您查了也是白查,名單上的人大多都是為了一己私欲上當的,怕是再深的內情也不會知道,就這些,三王爺要沒什麽事,臣女先告退了”說完搖搖脖子上了馬車……


    莫頌也跟著進了馬車,朝她問道“人死了怎麽辦?”


    廉琯衿說“還能怎麽辦,天都快亮了,我迴府睡一覺再說”。


    相府的一間屋子,黑衣女子跪在地上,廉靖遠正對著她“我都安排好了,這次迴去就不要再迴來了,二王爺和三王爺都聯手查了,你在留這裏不安全。”


    女子道“是”


    廉靖遠又道“記住,到了啟首,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輕舉妄動。”


    女子背對著他說道“相爺,您一切當心”。


    廉靖遠無奈道“去吧”,女子蒙上麵紗朝他懇請“我……我想見大公子一麵?”


    廉靖遠道“天快亮了,許你見他時自然會讓你見。”


    女子無奈拿起地上的劍匆匆走了……


    廉琯衿下了馬車穿過花園,她眯眯洋洋走進院子,布曼朝她迎過來“小姐,您怎麽一夜沒迴來?”


    廉琯衿問“天還沒亮,你怎麽就醒了”


    布曼一副忠誠的樣子迴道“奴婢擔心您的安危…”


    廉琯衿突然睜大眼,好像看見一個黑衣女子從假山的一側走過去,緊忙快走過去,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布曼看她不對問道“小姐,您找什麽呢?”


    “我剛才看到一個人影,好像謝嫣嫣”


    布曼認真看了看,什麽也沒發現,又說“小姐,您眼花了吧,我怎麽沒看見有人,還有,謝嫣嫣是誰?”


    廉琯衿道“昨晚剛死了的一個女人,難不成真有鬼,還是我太想她”。


    布曼聽了有些害怕道“小姐,您別嚇我,這太陽還沒出來呢”


    廉琯衿以為自己眼花了,笑笑道“好了,迴去吧!”


    睡了半天,廉琯衿剛從屋子出來,布曼迎上去朝她說道“小姐,老爺讓您去一趟。”


    廉琯衿好奇道“找我做什麽?”


    布曼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廉琯衿想了想大概也是知道案子有些進度要問,於是說道“行,我洗把臉過去。”


    乘淶閣內,廉靖遠正坐著,廉琯衿上前問道“爹,您找我什麽事?”


    廉靖遠道“不是我找你,是皇上要見你”。


    廉琯衿有些吃驚“皇上?皇上為何突然要見我?”


    “來報的公公說應該是為了太仆寺失銀的事,你二哥既然跟著七王爺出征了,你就去迴稟吧。”


    廉琯衿想到又要見幾個礙眼的王爺,不免有些不情願道“要不,讓大哥去,其中因果大哥也早就知道了。”


    廉靖遠說道“皇上開口了,怎能不去,你要是害怕我讓你大哥陪著。”


    廉琯衿知道自己沒法推辭,隻能答應“知道了!”


    政和殿內,廉琯衿一進去,便看見屋子裏站的坐的跪的一屋子人,她跟在廉琯深的身後隨著他恭敬的請安“微臣參見皇上”“臣女參見皇上”……


    蕭肆信隨口說道“起來吧,朕今日把你們都找來,為了什麽想必你們也知道,太仆寺的案子也時日不短了,知道你們心裏都有滿肚子委屈,這事畢竟牽扯眾多,你們也都是朕的愛臣,都是為了天興國出謀出力的,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做錯了自然要罰,沒錯的,朕也要還你們清白,這事朕交給廉家去查,既然廉琯甫不在,廉琯深,那你就說說來龍去脈吧。”


    廉琯深迴道“是,皇上”然後他看著眾人緩緩道來“五個月前,太仆寺卿李大人之子李賢去考察畜養的戰馬,歸途遇見一受傷女子,女子可憐求助,李賢便好心搭救,那女子便是春風閣的花魁謝嫣嫣,謝嫣嫣借答謝救命之恩,一來二往與李賢熟悉了,據李賢的隨從說,從李賢搭救女子那日起,便變得不同尋常,嚐嚐自己發呆,傻笑,臣也知李賢本不是風流之人,卻突然間流連於煙花之巷,還為了嫣嫣贖身盜了官銀,起初也覺得很奇怪”。


    李若遊借機也趕緊解釋“是啊,皇上,臣最知道賢兒的本性,他怎麽會好端端為了一個春風閣的姑娘不顧家門榮辱”。


    廉琯深道“李大人,您別急,這事的確蹊蹺”他又朝著蕭肆信解釋“李賢這麽做全是因為中了鎖魂香。


    眾人驚訝“鎖魂香?”


    蕭肆信問“就是已亡香然皇室秘術!”


    廉琯深點點頭告訴眾人“不錯,就是香然國的秘香之術,不僅李賢,臣聽三王爺說過,三王爺派人追查的時候問了吳賽才,吳賽才也表示和謝嫣嫣在一起時總覺得意猶未盡,久久不能自拔”看眾人沒有疑問,廉琯深看著廉琯衿又說道“本來隻是起疑,畢竟這世上香術層出不窮,直到家妹與三王爺到了城中一家名叫餘香未了的鋪子才發現了端倪,八王爺帶人把人抓了,二王爺派人審問了這家鋪子的夥計,才得出驚人的秘密,皇上請看”說完他恭敬的遞過折子,勝公公接過去,呈給蕭肆信去看,蕭肆信的表情顯然也頗為吃驚“這謝嫣嫣竟然是香然國公主之女”。


    廉琯深“迴皇上,這是香料鋪子老板口中吐出來的,應當是真的,說她在香然國滅國之時,被奶媽偷偷抱了出去,這些年,連同香然的舊臣藏在在啟首國,秘密謀劃了多年,兩年前才迴到皇都,妄想用秘術迷惑我朝大臣,這些便是他們從朝臣家眷散出去的勢力”說著用呈上去一份名冊。


    蕭樂謀說道“李賢的相遇是設計的,贖身是設計的,李賢之死是中了毒香受人驅使,吳賽才也不過是隻棋子,他們這麽做無非是想要就此離間三王弟與太仆寺的關係,可惜她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廉家竟然能查到香然國的秘術的事情,否則任誰想怕也覺得三王弟是故意偏袒”


    蕭肆信感歎道“這些前國舊賊子,竟然如此賊心不死,還妄想著從我朝臣後院瓦解我天興嗎?”


    吳樺求道“皇上恕罪,都是臣弟愚笨才被人玩弄於鼓掌……”


    蕭肆信安慰“秘術難防,你起來吧!”


    李若遊為子報仇心切“敢問廉大人,那香然國的賊子呢?”


    廉琯深迴道“李大人,我知您喪子心痛,如今春風閣一把火燒的什麽都不剩了,那個女人也葬身火海,算報了李賢的仇,李大人,還望您節哀。”


    李若遊無奈道“可憐我兒竟然被人設計。”


    蕭稷看眾人不再言語朝著殿前問道“還請父皇決斷,這些朝臣家眷被牽製的人如何處置?”


    蕭肆信想了想“此事牽扯的不是一兩人,這些名冊朕也看了,全都是無意受人以柄,查自然還是要查的,不過要秘密查清原委,交由各朝臣看管,總不能大張旗鼓的失了眾臣的顏麵”


    蕭稷道“兒臣遵旨”


    蕭肆信看眾人沒有異議命令道“事情既然查清楚了,眾愛卿聽令”


    眾人屈膝頷首“臣在!”


    蕭肆信說道“李賢因中毒香不能自持挪用官銀,既已身亡,無法再咎,官銀由李若遊如數歸還,太仆寺卿李若遊,失銀未查本應革職,念其喪子悲痛,降為副使,代理太仆寺卿事務,待百官推出人選再做交接”。


    李若遊“謝皇上隆恩!”


    蕭肆信又道“吳樺”。


    吳樺“臣在”。


    蕭肆信“你管教不利!吳賽才”。


    吳賽才“臣在”。蕭肆信“你明知李賢贖人的銀錢來路不明卻未及時上報,以置人與險境,你們兄弟二人各罰奉一年。”


    二人領命“臣,遵旨”。說完看著殿內跪著的人,蕭肆信又道“你們都下去吧”眾人叩首請退“是!”


    眾人轉身走出去,皇上卻指著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廉琯衿說道“你先留下,朕還有話要問你”。


    廉琯衿乖乖的迴了一聲“是!”


    廉琯深看了她一眼退出去,廉琯衿跪下問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蕭肆信笑著說道“這裏也沒別人了,你別拘束了,坐吧!”


    廉琯衿恭敬道“臣女不敢!”


    蕭肆信哈哈笑了一聲“不敢?還有什麽你不敢的事”,廉琯衿聽著,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蕭樂謀和蕭稷,也都默默無語。


    蕭肆信朝著三人又問道“朕問你們,你們可覺得案子有何不妥?”他看看幾人依舊沉默,指著蕭稷“你說!”


    蕭稷這才說道“迴父皇,兒臣覺得此事來的太蹊蹺,雖然來龍去脈清楚了,不過香然國的人為什麽這麽多年沒有動靜,如今卻突然出手,即是籌謀,又為何輕易被我們查了出來,總覺得有些太過簡單了”。


    廉琯衿也應道“不僅如此,那把大火燒的也太巧合了,像是有意而為的,可有時誰做的?香然國的其他人呢?這些都還未知。”


    蕭肆信感歎道“若真是前國舊人要報國恨家仇也能理解,這件事也有些日子了,百官都看著呢,朕今日才將它了結,不過如你們所說這件事還沒有過去,你們暗裏還要再查”。


    蕭稷與蕭樂謀齊聲“是!”了一句,蕭肆信看兩人齊心協力,又笑笑道“你們兩兄弟很久沒有一起做事了,倒是很有默契啊”,獨自說完又對著廉琯衿問“你說是不是?”


    廉琯衿迴道“兩位王爺手足情深,自然心意相連”。


    蕭肆信對她說“這件事你也功不可沒,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廉琯衿緊忙迴道“臣女不敢,能為皇上和王爺分憂,是臣女的福分。”


    蕭肆信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嗯,好了,都迴去吧。”


    “是”三人請退,一起出了政和殿,廉琯衿急匆匆的步子想要與兩人拉開距離,見狀,蕭樂謀暗暗嘲笑她膽色不行,蕭稷看她步子很急問道“走這麽快做什麽?”


    廉琯衿張口懟道“快嗎?許是二位王爺許久沒有上陣了,腿腳也不利索了吧?”


    蕭稷冷笑道“本王看你平時氣勢十足,今天為何這麽安靜?”


    廉琯衿不客氣道“那看來三王爺還不是很了解臣女,臣女做事一向隨心,可能今日所見的人有些不順眼吧”。


    蕭稷看她德行,懶得再說,三人向前走著……


    前方一排宮女匆匆走來,見兩位王爺氣質逼人有些膽怯,紛紛低頭,為首的長相不錯,看見三人,暗暗的整理了自己的妝容,錯開廉琯衿朝著蕭樂謀走過去,剛要說話,便不小心撞到了廉琯衿的身上……


    廉琯衿看人無禮,生氣道“你沒長眼嗎?”


    犯錯的女婢趕緊朝她說道“廉小姐恕罪!”


    廉琯衿怒氣衝衝“你撞疼了我,就是治你的罪對我有什麽好處?”


    那人看廉琯衿不好惹,便向著蕭樂謀跪下,心想蕭樂謀麵前,一個女人自然不會無法無天,於是求饒道“二王爺,慧妃娘娘請您去淑熙宮一趟,奴才稟報心切,一時未查衝才撞了廉小姐,還請王爺治罪!”


    廉琯衿看到蕭樂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更加不依不饒道朝她嗬斥道“人家母子情深,你激動什麽勁,再說你撞的是我,又為何請二王爺治罪,我看分明就是讓二王爺為你開罪吧?”


    那婢女趕緊狡辯“奴婢沒有,還請王爺明鑒!”


    廉琯衿無語嘲笑道“左一口王爺又一口王爺,你的心思未免太明顯了”她想到蕭樂謀對她的欺負,又看這女婢對他如此尊重,剛加怒氣難平,故意挑釁道“算了,既然你長得這麽俊俏,本小姐就不和你計較了,迴去好好喂喂你家王爺,免得他,吃不飽,出來亂咬!”


    蕭稷看她出言不遜張口提醒道“廉琯衿,不得無禮!”


    眾女婢聽了這等言辭也跟著跪下低頭,都等著蕭樂謀大發雷霆然後出手教訓她,卻怎麽也想不到蕭樂謀並不以為然,隻是對著一眾女婢道“走吧,別讓母妃等急了”,說著領著看眾人離去。


    蕭稷看眾人走遠又警告道“廉琯衿,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吧,往日你冒犯本王,本王念在你寒山送信有功勞不跟你計較,你不要覺得就是人人都如此縱容你,以二王兄的秉性,你知道得罪他的後果嗎?”


    廉琯衿把未出完的火氣朝他撒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三王爺,您既然知道寒山是我送信,如今太仆寺的事情又立了功勞,那以後沒事就找我麻煩了”蕭稷看她氣勢洶洶也不和她一般見識說道“行了,本王不過說了你一句,又沒有怎麽樣你”


    廉琯衿聽了更加生氣,向前一步狠狠說道“三王爺沒有把我怎麽樣這件事,要一直說嗎,還是三王爺覺得這是個笑話,怎麽,覺得我魅力不夠是吧,覺得自己中了迷香也能坐懷不亂有本事是吧,告訴你,不要欺人太甚!”


    蕭稷看她把自己說的委屈不覺問道“你就這麽想讓本王碰你?”


    廉琯衿呸了一聲“你怎麽這麽自戀,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就是我闖了你的三王府嗎,就要如此報複我,都說蕭樂謀小肚雞腸,我看,你比他更無恥”


    蕭稷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問道“本王碰你也不對不碰你也不對,本王真不知道哪裏惹著你了”


    廉琯衿問道“三王爺不知道嗎,還是三王爺故意不想知道”廉琯衿說完不忘瞪他一眼氣衝衝走了出去……


    蕭稷完全摸不清她的路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讓她發火,不覺有些鬱悶,出了城門,蕭稷正遇著文君韓嶺,兩人恭敬道“王爺”,蕭稷也朝他們問“你們怎麽來了?”


    文君迴道“巡視正好經過,王爺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看您心情不好”。


    蕭稷歎了口氣慢慢說道“沒有,不過本王有一事不解”,說完看二人疑惑的看著他,他淡淡笑笑,慢悠悠又感歎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覺得這世上的女人啊,有的溫婉可人,有的嫵媚妖嬈,或琴棋書畫才情出眾的,也有你這般能上陣殺敵的,好像都很合理,可你說為什麽有些人和你們都不同,明明能好好說話卻偏偏吐槍藥”。


    韓嶺試探道“王爺,您是說,廉小姐?”


    蕭稷迴道“這個女人幾次三番對本王不敬,本王念她一介女流不跟她見識,反而助長了她的氣勢”。


    文君問道“莫非她今日又冒犯王爺了?”


    蕭稷道“除了不太客氣,也不算冒犯本王,不過當著一群女婢罵了二王兄。”


    韓嶺兩人更加吃驚“啊?那二王爺豈能饒了她?”


    蕭稷皺皺眉“本王也不懂本王這個心思高深的二王兄,竟然會全然不在意,也沒有責罰。”說完他想了想什麽又交代道“不過,這事你們不要再提,本王倒是怕有心者說與父皇,反而誤會二王兄有意想要拉攏廉家,才如此反常”說完見文君,韓嶺兩人領命點頭。


    鳳鸞宮內,皇貴妃正倚著臥榻休息,旁邊的女婢跪著輕輕按摩著她的雙腿,七嬤嬤走進來,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她睜眼坐起來震驚的問“什麽?”思索了片刻對著伺候的女婢道“你們先下去吧”,跪著的女婢退下……她才開口問道“她當真這麽說?”


    七嬤嬤點點頭“好多人都聽見了!”


    皇貴妃還是覺得有些反常又求證問道“蕭樂謀真的沒有責罰她?”


    七嬤嬤迴道“沒有,反倒是咱們三王爺,事後好意提醒,不過廉小姐並沒有領情。”


    皇貴妃若有所思道“看來,蕭樂謀是想打廉家的主意,不然以他的秉性,能容得下一個女人放肆。”


    七嬤嬤道“娘娘,廉小姐可是皇上為咱們三王爺暗定的王妃,再說二王妃是禦林軍統領的女兒,要真想和相府結親,相府又怎麽同意居人之下。”


    皇貴妃思量著“這個蕭樂謀心裏的算盤誰能摸得清,為了相府的勢力,舍棄一個禦林軍統領也未可知,看來本宮要找稷兒好好談談了”頓了頓又交代七嬤嬤“你明日去三王府一趟。”


    七嬤嬤道“是!”


    淑熙宮內,同樣是穿著華貴饅頭珠翠的女人,慧妃坐著,見蕭樂謀進來笑臉相迎說道“快來,母妃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糕點,嚐一嚐”


    蕭樂謀朝她看著,故意問道“母妃請我來,就是吃糕的?”


    慧妃對著屋內的婢女道“你們,都下去吧”,將眾人打發後,慧妃試探著說道“怎麽,你也有能忍受的女人?”


    蕭樂謀感歎道“看來母妃的人辦事很是用心,兒臣才剛到,您就聽說了。”


    慧妃解釋“母妃自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了,母妃又無親生的兒子,隻有蕭樂贏一個,也是借著你的光才得了蕭家嫡字的封號,以後你的榮辱就是母妃的榮辱,母妃怎能不為你打算”看蕭樂謀淡淡笑了笑,慧妃又說“怎麽,母妃說的不對,難不成你還想要踢開我不成?”


    蕭樂謀迴道“兒臣怎敢,母妃自小疼愛兒臣,比皇後這個生母更甚,我雖和大王兄一樣是母後所生,賜名也是用了嫡子樂字的封號,可在母後心裏全然沒有我這個兒子,我既然從小被送母妃教養,那這恩情自然不會忘,兒臣更知道母妃事事為我打算”。


    慧妃聽了滿心歡喜道“你既然知道母妃關心你,你老實說,今日那丫頭如此冒犯,你也卻沒有生氣,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蕭樂謀感歎“母妃都這麽問了,想必他人更會如此想。”


    慧妃追問“那到底有沒有?”


    蕭樂謀慢慢說道“有?父皇會按我的想法來嗎,沒有,兒臣就一定要斥責她嗎?”


    慧妃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卻分析道“你父皇雖說更偏袒老三,可從你父皇派廉琯深輔佐你便知對你的期望不小”。


    蕭樂謀也道“廉琯深確實廉家最有謀慮的兒子,他的智謀也不輸廉相”。


    慧妃又想“你要是再能在和廉琯衿結成一對,那更不一樣了”。


    蕭樂謀抬眼看看她,輕輕笑了一聲。


    慧妃不明白他的意思問“你笑什麽?”


    蕭樂謀道“沒什麽,兒臣隻是突然覺得女人也不全是沒意思的。”


    慧妃從沒見蕭樂謀心情這麽好過,更沒見他還能覺得女人有意思,一頭霧水問道“嗯?”


    蕭樂謀說道“例如母妃,您便是慈母,哈哈”。


    慧妃看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實在搞不懂他今日是怎麽了,隻好正經的朝他說道“怎麽了,母妃可還沒見過你這幅模樣,是有什麽可喜的事情”。


    蕭樂謀說道“自然,兒臣見到母妃如此康健,自然再歡喜不過”


    慧妃朝他說道“行了,你也別打趣母妃了,母妃今日叫你來還有一事”。


    蕭樂謀問道“何事?”


    慧妃憂心“蕭樂贏來信,想要迴皇都”。


    蕭樂謀拿起一個糕點入口“那就迴來,她是公主,本就該待在皇宮裏,跟著八王弟在西江多年,學了些本領,也長了些見識,該迴來了”。


    慧妃卻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是,本來迴來就迴來吧,可是她還沒報就偷偷到了皇都,我怕你父皇怪罪”。


    蕭樂謀環顧四周問“她在哪裏?”


    慧妃解釋“城外住著呢,送信的說要在外頭玩幾天再迴來”


    蕭樂謀倒是不擔心道“無礙,兒臣改日稟報父皇,父皇向來疼她,不會苛責的”。


    慧妃點點頭“嗯”。


    正事說完慧妃悄悄打量著他,想不明白,他被人罵了還心情這麽還能清朗,這樣想不明白的事她還是頭一次見,更加覺得自己看不懂蕭樂謀的心思……


    夜晚,蕭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時想起暖閣內自己對廉琯衿的情不自禁,雖然是中了迷香,一切像一場夢境,但分明又那麽真真切切,再想著廉琯衿連日來對他的反應,不覺心煩氣躁……


    翌日的清晨,蕭稷坐在床上,一身白色的內衫也顯得格外穩健,他正坐著若有所思,趙孔走了進來,看往日的他早就穿戴好了,今天卻一直想著什麽入神,不覺問道“王爺想什麽呢?”


    蕭稷說道“沒什麽,隻是有些事情搞不明白”。


    趙孔好奇道“還有王爺不明白的事情,不如王爺說出來,屬下幫您一起想想?”


    蕭稷看著他說道“你懂什麽?”


    趙孔不以為然說道“說不定屬下懂呢”。


    蕭稷欲言又止,趙孔又勸道“王爺,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啊”。


    蕭稷知道他別的本事不小,但也知道他平日也不合姑娘要好,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趙孔看他完全看不起的眼神不樂意道“王爺,您別這麽看著我啊……”


    蕭稷想著也沒有人可問隻好緩慢的朝他試探問“女人,你懂嗎?”


    趙孔看他半天說了這麽簡單的問題,信誓旦旦的說道“雖然不是很懂,但是肯定比王爺您懂”。


    蕭稷這才問道“那你說,如果一個女人,她自己主動抱過來,本王因為一些原因沒忍住親了她,但是又想著她的清白沒對她做更過分的事,她為什麽生氣?”


    趙孔先是聽了驚的眼珠子瞪的要出來了,又看蕭稷不滿他的反應瞪了他一眼,這才笑著迴道“王爺,您連這都不懂啊,屬下還以為什麽高深的問題呢”他看蕭稷看他等答案,又自信的分析道“這女人都抱上來了,自然是喜歡您,您要是對她做什麽,那她不是如願了,也能借機封進王府,從此做個高高在上的主子,您說您什麽都不做,那她能高興嗎!”


    蕭稷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並不和廉琯衿想的一樣又道“不對,以她的性子,若本王做了什麽她該更生氣”


    趙孔不以為然到“怎麽會呢,王爺可是說她自己抱上來,那都抱上來了自然是想要發生點什麽,王爺說呢?”


    蕭稷又想了想廉琯衿抱上來的樣子,著實想不明白隻能半信半疑朝趙孔問“你覺得真是這樣?”


    趙孔拍著胸脯保證“那當然了,王爺,您還親了人家,一個女孩子,那被您那……對吧,又沒下文了,讓人家怎麽出去見人啊”。


    蕭稷皺眉說道“本王還是覺得不對,她明明說不喜歡。”


    趙孔說道“王爺,您沒聽過女人心海底針嗎,這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說想的不一定不想,不想的也不一定真不想”


    蕭稷覺得若是一般女子,這件事也能想的通,可廉琯衿根本就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不能用一般女子去看待,但趙孔說的女人的口是心非或許也有些道理,所以他更加迷茫了,自言自語說道“要是其他女人或許是這樣,她,本王真不知道”


    趙孔看著他第一次為了個女人的事如此絞盡腦汁,突然想到他家王爺的異常,才猛地反應過來大驚道“不對,王爺,什麽女人,難道,難道您和文將軍……”


    蕭稷看他大驚失色的樣子,趕緊解釋道“和文君有什麽關係,不是她,別瞎猜。”


    趙孔又追問“那是誰?”


    蕭稷瞪了他一眼故意掩飾道“誰也沒有,本王不過隨便說說”,說完站起身子,像往常一樣又是一副對女人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穿上衣服,趙孔看他又若無其事的樣子穿上衣服,摸了摸腦袋說道“肯定不是隨便說說”。


    蕭稷看他還要追問,反問道“本王還沒有問呢,一大早找本王幹什麽來了?”


    趙孔這才拍了突然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迴道“對了,七嬤嬤剛才過來,說皇貴妃娘娘請您去趟宮裏”,說完看蕭稷點點頭,趙孔又追問“王爺,您說的到底是誰啊?”


    蕭稷朝他看去,眼睛寫滿他再多事會吃不了兜著走,趙孔被看的發毛,趕緊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蕭稷得了信到了皇貴妃的鳳鑾宮請安,皇貴妃看他不急不慢的樣子焦急道“母妃真不知你怎麽想的,這蕭樂謀都明目張膽的表態了,你還如此沉得住氣?”


    蕭稷一臉漠不關心的樣子問道“母妃,您一大早找兒臣過來,就為了這事?”


    皇貴妃提醒他“母妃可告訴你,這廉琯衿一定得是你的王妃,你不是不清楚你父皇對廉相的態度,如今既然你父皇有意,你不要失了良機,隻要你與廉家結成這門婚事,廉相自然要偏向你,你也知道朝中多少臣子都是廉相一手提拔的,對他的態度更是堅定不移,稷兒,你可知這事的輕重”


    蕭稷問道“兒臣自然知道”


    皇貴妃問道“你既然知道,那為何迴城這麽久竟一點動靜也沒有?”


    蕭稷朝她問道“母妃以為兒臣應當有什麽動作,跑去相府獻殷勤嗎,這種事兒臣自然做不來,更何況母妃不是不知道父皇的脾氣,隻怕兒臣越是積極主動父皇反倒會反感。”


    “你父皇本就有意指婚的”


    蕭稷說道“父皇指婚,是為了給廉家一個定心丸,讓廉家知道父皇的心意,好毫無顧忌的為天興所用,可不是為了兒臣”說完看皇貴妃不解又朝她說道“母妃,你真以為兒臣娶了廉琯衿就能改變什麽?”


    皇貴妃不解的看著他,他又說道“廉相一生,都是以天興出力,國家安定,民之富足比他女兒婚事,孰輕孰重?”


    皇貴妃說道“就算廉相是盡忠盡信之人,那廉琯衿是他的女兒,他的心又怎麽不會為她偏頗”


    蕭稷說道“兒臣以為,即便沒有她,也不會又任何改變,兒臣是相信自己,更相信父皇”


    皇貴妃雖覺得他的話又幾分道理,但是廉琯衿就像煮熟的鴨子飛了可惜,想著娶了她定然沒有什麽壞處於是又說“就算你說的對,可你府裏正妃之位總要有人的,廉琯衿再怎麽誰也是廉相的手中寶,你父皇對她的態度你也知道,母妃也見了,是個機靈的孩子,模樣更是萬中無一的,做你的正妃,與你也沒什麽損失”。


    蕭稷看皇貴妃嘴上說的歡喜,臉上又透著些許嫌棄問道“這麽說母妃您很喜歡她了,您上次不還覺得她太過投機取巧嗎。”


    皇貴妃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說道“母妃雖談不上喜歡她,但也說不上不討厭,若她往後她能收斂一些,母妃自然也對她沒什麽意見”


    蕭稷想到以前他給自己選女人的謹慎,再看她此時的態度,故意問道“往常母妃給給兒臣選人不都是摸的清清楚楚的嗎,兒臣記得當時雲夫人被父皇指婚,您可沒少考驗她,怎麽,到了這個廉琯衿,母妃不好好把把關了?”


    皇貴妃尷尬的笑著說道“本宮不也是為你著想嗎,你這麽說,母妃倒是想起來了,父皇既然私下說了你們的婚事,按道理她應該多找機會來宮裏請安才是,卻一次也沒有來過,也不知她什麽意思,她的性子,可不像害羞靦腆的,如此不主動,也不怕進了府不受寵?”


    蕭稷隨口道“說不定人家根本沒有進府的打算”。


    皇貴妃卻說“這話什麽意思,她是怕你父皇不指婚?金口玉言,既然是你父皇說過的話,那下旨不還是早晚的事”。


    蕭稷沒有迴答,皇貴妃看他露出些不自信的樣子又問“難不能,她見了你還不乖乖就範?”


    蕭稷聽她的意思問道“母妃難不成是要兒臣去討好她?”


    蕭稷問道“在母妃眼裏,兒臣就如此好,所以女人都要喜歡嗎?”


    皇貴妃理所應當的樣子“難道不是嗎?”


    蕭稷卻說“母妃覺得兒臣好,旁人也覺得兒臣好,隻怕,她未必這麽想。”


    皇貴妃又問“那她怎麽想?”


    蕭稷一臉認真迴道“她怎麽想兒臣怎麽知道”。


    皇貴妃聽了自然不高興,蕭稷看著她的臉色隻好又說“母妃,您就別操心了”


    皇貴妃又交代“這女人怎麽想也沒這麽重要,還要等你父皇的旨意下來,日後她入了府,自然也是以你為尊的,隻是本宮要提醒你,不能讓蕭樂謀鑽了空子”


    說完看蕭稷不語她想起什麽又說道“對了,再過幾日就是萬燈節,你平日裏忙,後宮的人也不關心,雲兒他們也不能委屈了,總要陪一陪的”


    蕭稷敷衍道“知道了,母妃沒別的事,兒臣先走了,軍中一堆事等著兒臣呢”說完行禮趕緊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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