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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京已是二月,萬樹新始,開花之時。魏軒迴京之後,沒歇個一日,就被官家叫去宮裏了,從此之後,早出晚歸,又開始忙到不見日夜。


    楚嬌娘此番乾州之行迴來後,懶了不少,除了偶爾同周姨媽一道捯飭蠶室與練絲紡絹以外,其他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不過,文媽媽還是覺著她太勤懇了。


    照文媽媽見過的官太太來說,那些人應是十手不沾陽春水的那種,采桑養蠶練絲紡織這等事兒,就不該是她來幹。


    但楚嬌娘到底不是那樣的人,人貴在自覺,自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如此訓過之後,文媽媽,東雀,南枝等人,一並加入了她的養蠶紡絹的行當裏頭。


    這日,皇城後宮的芙蓉園裏,至尊邀了魏軒等幾個重臣,於此商議三月的春宴之事。


    至尊道:“如今中原已成為神州大地上的強國,亦被各國命為絲業、茶業之大國,此次春宴,各國使臣將以絲綢、茶道,為主體,從而與我朝結為商業友國,更願簽訂協議,以便長期往來。這將是我朝史上,最大的一次商業會宴。”


    “此番春宴不容有任何差池。段從禮,爾身為茶馬司,此次以關茶道一事,由爾全權負責。還有,朕據聞段夫人與三位千金精通禮茶之道,屆時可由段夫人領宮中茶官,與禮部一同為各國獻上茶禮。”


    段從禮領旨。


    “許為之,穆權年爾等為織錦司,錦緞、絲綢、綿帛、絹秀的呈現展示之品由爾等負責。”


    許為之、穆權年二人亦領旨。


    其許為之忽然想到什麽,朝魏軒看了一眼,忙又拱手朝向官家道:“聖上,臣略有耳聞,魏相的夫人是位練絲紡絹的大家,臣有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請魏夫人,亦為此獻上一禮?”


    “但想,若丞相夫人能親自為此獻禮,這可足以讓那些前來的使臣們,感受到我朝的熱情,以及我朝對此春宴的重視,往後迴禮,必定亦是豐厚。”


    聞此人開口,魏軒就壓了眉。


    至尊倒是被提醒,忙道:“許愛卿說得是,不提醒,朕險些忘了。此前連皇後都說魏夫人的手藝高超,切實得讓魏夫人來獻個禮才是。魏卿,你且迴去同你夫人好好商議商議。”


    魏軒臉色直有些不願,略略一想楚嬌娘聽到這個消息後,那一雙剜死人的眼,他就有些怵。


    於是,頗是為難道:“聖上,此事不若……”


    話還未說完,至尊直直打斷:“此事就這麽定了,好歹也是誥命夫人,為朝廷做些事兒,應該的。”


    魏軒:“……”


    不一會兒,至尊又想起來什麽,轉忙又對魏軒道:“你若是擔心你夫人不願意,你就同她賣個慘,據朕對你夫人的了解,但凡你被壓著了,你夫人準會為你跳出來的,你去試試。”


    魏軒:“……”


    ……


    “啪!”楚嬌娘正吃飯的筷子險些沒拍出去,扭頭衝著魏軒就道,“你你,你就這麽將我給送出去了?”


    魏軒趕緊從自己嘴裏拔出筷子,忙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他就說此事不那麽好說的。


    “這不是……官家的意思嘛。還有,”魏軒說著,從胸前衣兜裏掏出一諜文案,小心推到了楚嬌娘麵前,道:


    “皇後娘娘甚是賞欣娘子,不論是娘子的為人,還是娘子高超的手藝,還是娘子的……脾氣性子,皇後娘娘甚覺得不錯,更何況還扶夫有道,所以便同官家打了商量,將後宮裏,織錦內官一職任在了娘子的肩頭,這便是任命書。”


    楚嬌娘剜直了眼,狠狠腹語道:這帽子是不是給她戴得太高了?瞧他說得極不情願的樣子。


    “娘子……”魏軒微微觀測怒氣中的女人,隻一個轉念間,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不該這麽做。


    “那我明日……就去與官家複個命便可了。”說著,到底收迴了任命書。


    楚嬌娘無動,隨後拿起筷子,默默吃著。


    魏軒知她心中一直有個遺憾,就是沒能走上她想走的一條商業之道,成為她此前言諾過的大商賈。


    他在府中建桑園,是在彌補她;他讓人將吳州的十一絲,開設一間又一間的分鋪,亦是對她的一個補償;可她到底不能親自去經營。所以,他又想了別的法子。


    後宮的織錦官朝廷的織錦司不同,但也是她能與這些絲綢、絲絹、以及商賈路上相處最近的一條路了,可她現在……她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她很好了,因她不需要去走另一條路,去擔負一些,她可能還承受不了的重擔。


    “魏郎,謝謝你,這樣……很好了。”


    魏軒忽然間,靦腆又好笑自己,“娘子,這是將為夫看穿了?”


    楚嬌娘淡淡瞥眼,“隻許你將我看穿,就不許我將你看穿?”


    魏軒一抹會心。


    楚嬌娘呷了一口清湯,道:“這些年來,我雖然遺憾,但因我有你啊,而且還有兒子們,如今我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再去貪圖其他。沒想到你個傻瓜,為了我去獻禮,竟然還弄了這麽一出來,這是與皇後還是官家做的交易?”


    “皇後。”魏軒著實羞愧,老實道:“皇後,皇後好說話。”


    楚嬌娘好一記瞥眼,“虧你還是堂堂的相爺,這要是被傳出去,你叫外頭的怎麽說?我成什麽了?”


    魏軒不住的點頭,倒茶賠禮,“是是是,娘子訓說的是,為夫犯了傻,為夫欠考慮了。但春宴獻禮的事兒……可不是為夫有意求來的。”


    於此,魏軒還是提醒了一句。


    楚嬌娘再度斜撇一眼,順手夾起一塊嫩白的魚肉送往嘴裏,“行了,我知道,諒你也不敢為我攬這等事兒,不過也無所謂,獻禮便獻禮唄!”


    魏軒陡然像得到原諒的小廝一樣,端起茶杯,就朝著楚嬌娘的湯碗沿撞了過來,“那為夫就,多謝娘子了。”


    楚嬌娘瞧罷,嫌棄。


    春宴在三月尾,距離此,還有二十多日,別的獻禮楚嬌娘不知,但為絲綢代表方,且為壓軸之場,楚嬌娘不僅要領著繅絲娘子當場繅絲起舞,亦還得領著織女們起一段紡織舞。


    楚嬌娘哪幹過這些!還以為就繅繅絲,紡紡織當做獻禮就可以了,這,這……這不要人命嘛!


    去皇宮編排三日之後,楚嬌娘軟在魏軒懷中,死活都不願意去了。腳不是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自己的,全身都不屬於自己了。


    魏軒好生拍著她,一抹計上心頭道:“為夫給你想了個餿主意,就說……你有身子了,不能再獻禮了,如何?”


    楚嬌娘抬頭望來,片刻,抬袖捂嘴,幹嘔起來,“哎呀,我好像又有了。”


    魏軒極其淡定地拿下她的手道:“娘子月信前幾日才走,就不用騙為夫了,去騙他們吧。”


    楚嬌娘:“……”


    要說應下的事兒,楚嬌娘與魏軒不會中途放下,何況牽扯國家榮譽,以及代表了魏軒,楚嬌娘便是再累,也提了一百二十分心出來。於是這幾日,每日沒夜的練著,沒教一府的人跟著心疼。


    到了春宴那日,京城街道禁行,各國使臣入宮,候座,禮部致辭完畢,宮樂響盛,獻禮開始。


    楚嬌娘在等著排在前頭的獻禮結束後,頂著一頭金珠鳳冠,一身金絲霞帔的舞衣,從台下登上立於萬人矚目的獻禮台當中,與繅絲的娘子們,與那些永遠忙碌不停的織女們,一同獻上了一段《金絲嬌》。


    此段舞名,為魏軒所改。魏軒一直覺得,她在最為綻放的時刻,就是與那些輕柔的絲線翩翩紛飛時,無拘無束的笑容。


    不論是在蠶室,還是在此刻的禮台之上,她永遠是他心上那個嬌柔的妻子,是那個在日光下灑滿金色,且又倔強任性的嬌人,是那個……他一輩子要去追隨的人兒……


    楚嬌娘踏著鼓點,水袖為羽翅,如飛燕,如金雀,如魚得水,一步一輕盈,一步又穩著一步。


    她數著拍子,也一直在想,或許腳下的路不是她自己想走的路,但一定是……最適合她的一條路,因為這些節拍,將會指引她變得更好。


    獻禮完畢,楚嬌娘下台去,還未走至換裝房,眼前忽然一黑,昏了過去……


    “不好了!丞相夫人昏倒了!太醫,快傳太醫!”有人喊道。


    魏軒聞的消息,猛然驚落手中的酒杯,不顧聖顏,丟下應酬,跑去了後方的換裝房。


    隻見七八個太醫圍成了一堵,反反複複的給已經轉醒的楚嬌娘號著脈。有胡子的捋了胡子,無胡子的捏了下巴,均眉頭鎖了片刻。


    魏軒當下身心皆擰了個緊,喉嚨陡然幹裂至疼。


    “怎,怎麽了?”他壓著嗓子。


    某老太醫看著魏軒一副吃人的模樣,陡然嚇了一個哆嗦,略顯薄弱道:“迴魏相,魏夫人有,有身子了,日子雖短,但這轉變的脈象不會錯,確實是有了。方才魏夫人那一舞,隻是累著了……”


    魏軒不等此人說完,瞬間扒開這幾人,撲向榻上的女人,狠狠將她摟進了懷裏。


    楚嬌娘正要端水來喝,這一抱,可是讓她措手不及……


    楚嬌娘懷第三胎了,魏軒告假照顧,直盯著她是吃酸的還是吃辣的,後來發現楚嬌娘突然愛吃辣了,魏軒內心鬆了一口氣:“是個閨女……”


    魏十一:“……”


    魏子恆:“……”


    【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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