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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采荷江玉幾人的房間,楚嬌娘與魏軒皆無大動,原先是何樣便是何樣。隻是劉氏與魏老頭曾一同躺過的屋裏,魏老頭倒是收拾了不少無用的東西出來,不是給了人,就是扔了。


    楚嬌娘看著劉氏孫采荷二人,委實像襲村抄家的土匪,這個屋子翻尋一會兒,又那個屋子翻尋一會兒,再是兩人分開幾個房間翻尋,胸中隱隱有某種感覺。


    果不其然,劉氏先從魏老頭房裏出來,一如自己還是屋裏頭的人,格外抬亮了嗓子,道:“老頭子,我那些匣子、杉木箱子、擱腳的杌子,還有……玉兒給我磨的梳子,你給我放在哪兒了?那可是跟了我好些年的東西,別真是給我全扔了。”


    魏老頭此刻臉色暗得厲害。


    楚嬌娘無話好說,頓了一會兒,末尾還是端了好聲氣問了問:“娘莫非還要找迴那些個東西?”


    “好賴用了這麽些年……”


    “娘您怕不是忘了,您們那日走的時候,您好像全給摔了。”


    迴想劉氏一家人走時的景象,劉氏猛如虎的一頓收拾,巴不得把這屋裏全砸了似的,這會兒竟有意來討東西,道誰還不曉她的用意?


    劉氏也無心虛狀,正反都攤開了,氣直道:“是嗎?縱是摔了,我瞧那些木料應該還是能用的吧?”


    楚嬌娘暗誹:您老怎不把柴火棍子也歸納搬迴去得了?


    “切實有用,前兩日家裏沒柴,當柴火燒了!”楚嬌娘有意道,迴頭看著桌上的菜盤,同魏軒一樣,漠然夾著吃了起來。


    劉氏頓時咬響了後槽牙,心口直罵道:糟嘴子的潑婦!膈應她呢!


    “噹!”飯桌上忽然伸來一隻手,手裏一塊如掌心般大小的空盒子,整好擱到楚嬌娘左側。


    楚嬌娘順勢停下筷子,斜眼打量。


    孫采荷一臉冷傲道:“我的珍珠是放在此盒子裏,壓在床角下藏著的。盒子我在床角找到了,但裏頭的珍珠不見了,魏大哥嫂子,你們可得給個說法!”


    自己隨意拿了一個空盒子,在屋裏逛了一圈,而後正大光明的擺個樣子出來,說東西不見了,問是不是他們拿的?這手段能再拙劣些嗎?


    魏老頭已然無心吃下去,放了碗筷,肅然板著臉,坐在一邊。


    楚嬌娘胸中亦有怒意燎燎浮起,但無動。


    魏軒慣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依舊坐定夾菜吃飯,好不自在。


    “怎的?都不說話,這是不打算承認拿了我的珍珠?”孫采荷挑笑。


    屋中無人理會。


    對於此二位能說會道,愛扭曲事實,還頗為義正言辭的主兒,冷漠無聲,才是最好的迴擊。


    編,看她如何編?


    孫采荷直發了可笑,聳了肩,“魏大哥,你好歹也是個男……”


    “二娘。”魏軒不是好忍耐之人,直略過孫采荷,朝劉氏喊了一聲,邊吃邊道:“不知您是否記得,我先時同您說過一句話。我說:您向我索要錢財物件甚的,都可,但可別是把我冤了。先前您和弟妹倆人冤了我媳婦的事兒,咱還沒論道論道,今日又來?”


    劉氏眉下驟然一擰,恍然間又似想起了什麽驚恐之事,猛然一顫,身子隨之僵了。


    此話有說法,得迴到十多年前,劉氏來魏家的頭幾年。


    那年魏軒約有十七八歲,正是他科考落榜的時候,且那年用了家裏不少錢。一次,魏老頭存了許久的錢突然少了,實則是劉氏拿了,魏老頭發現後,問了是誰偷拿了錢?


    於是劉氏借著魏軒落榜的名頭,一口咬定是魏軒拿了錢,還道他準備偷偷不告而別。當時魏軒便被魏老頭給問了責。


    魏軒少年時風雅淡薄,看著是個文弱書生,實則桀驁叛逆,現而亦是這樣。被訓時一聲不吭,但轉頭,輕狂少年詭詐的心思一起,直去請了官老爺來斷案。


    末尾,劉氏被請公堂上吃了幾個板子,嚇得隻好自己招了。


    待劉氏迴來後,魏軒便言下了方才那番話。


    自此,劉氏凡見他,就道他是個顢頇魯莽的傻子,再是不敢明著惹火此人。


    也是因此,劉氏才在以後的日子裏,轉變了策略,對魏軒開始惺惺作態,佯裝好意,坑蒙拐騙,這麽些年。


    劉氏這會兒冷不丁的被點了一個醒,瞬而心虛地吞咽好幾口水,一聲不敢多出。


    孫采荷算看穿魏軒的路子,不屑冷笑道:“怎的,魏大哥這是想威脅娘呢?”


    魏軒放下筷子,擦了嘴,“談甚個威脅,無非是想讓二娘思憶思憶以前的日子。”


    說著,不知他從哪裏掏出來的兩粒白色透著光潔的珍珠,被他輕輕悄悄地放在了桌上,而後示意孫采荷,道:


    “我這兒有兩粒,一粒大一粒小,你看看哪粒是你的,拿去便是。但我得把話說在前頭,若是拿錯了,弟妹和二娘後頭要是生了甚事兒,就不怪我了。”


    魏軒極有與人交談生意的,詭詐陰險邪惡的大老爺風範,他竟用最淡,且輕柔的氣語說著手起刀落的話,直逼得人走投無路。


    別說是劉氏與孫采荷此刻心口被懾了個咯噔,楚嬌娘亦噎了口水。心口砰砰跳了兩下,瑟瑟心想著,有魏軒,她怕是要縱橫無阻。


    孫采荷甭管對方是誰,篤定自己一定要拿走一粒,那可換得好幾十兩銀子,起碼能解一解家裏的燃眉之急,是以果斷伸手朝大粒珍珠拿去。


    劉氏吃過虧,見孫采荷毫不猶豫,立馬前去抓了她的手臂,兩人暗自較量了一會兒。


    也是這一刻,劉氏整個人端的架勢全然崩散,如千裏決堤一般。


    許久,隻見越來越見蒼老的人,一口冗沉的氣息沉下,衝著魏軒道:“大郎啊,芋蛋兒病了,瞧了好幾個大夫都不頂用;鋒兒自迴來後,整個人畏畏縮縮,甚事兒也幹不成;采荷縱是去外頭做活,也掙不了多少;我一婆子更幹不了甚個活。總不至於逼得我去求姑爺家吧?”


    要說屋裏芋蛋兒生病後,劉氏也不是沒去找過江玉,隻是她那個閨女,純是個勢利眼,就算方川想出手幫一幫,也是叫江玉給攔了下來,劉氏心口說不上是在滴血,還是劃爛成傷口在疼。


    “原本我也是外地帶著兩個孩子過來的。”劉氏悵然,“其實這些年認識的人也算作不少,但哪個能真正願意出手相助呢?哪家不是勒緊腰口過日子的?說下來,魏家切實讓我過了這十多年的安穩日子,道說那都是感激才是,我……”話至此,竟是難為情的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才好。


    十多年來,劉氏將魏家的待她的好當做理所當然,直至分家後,劉氏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才算幡然醒悟,原來此前所暢想兒子女兒能給她好的日子,那都是一場夢境,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一旦當夢境假象在支離破碎,再是誰也指望不了,唯有魏家才是她的指望。


    劉氏一抹酸苦的笑意在嘴邊,全然道顯了晚年淒涼之象,這一下,讓楚嬌娘都有些猝不及防,悔悟委實之快。


    末尾劉氏又道:“我們今日這麽做,亦是沒了他法。老頭子,大郎,還有嬌娘,以往算作是我對不住你們,沒有盡到一個做後娘,做母親的責。但而今已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望你們也別與我們多計較甚麽,就當,就當是路遇一個可憐的人,給點……施舍吧?孩子是無辜的。”


    說完,劉氏此刻的臉上掛了辛酸的鼻涕眼淚,抬手揩著。


    劉氏的苦情戲唱多了,亦真亦假,難做分辨。


    楚嬌娘心如磐石,對此毫無動念;魏軒清雋的臉上神色如常,甚有一種厭膩之感,懶得再瞧他們,繼而握起筷子,夾菜吃了起來。


    然魏老頭到底被牽動,坐在位置上不自然的動了身子,神情複雜,多是心疼難受,且心中早已壓沉了好一口氣,長長的吐著。


    久久,魏老頭抬眼看向魏軒,“大,大郎……”


    魏老頭一向如此,便是真斷了,也斷不幹淨。魏軒甚有些無言。


    不過劉氏一家的事兒,他們從外人嘴裏聽也聽到了一些,切實犯了難,隻是不像劉氏說得那般誇大。


    單拿芋蛋兒來說,要真說瞧了好幾個大夫沒瞧好的話,以孫采荷的性子,能如此架著脾氣耗時間?


    孫采荷是會為了想要的努力爭奪;為了自己在乎的可以屈身於人。她沒有求人,且口中半個字都沒提芋蛋兒,就足夠證明劉氏嘴裏道了不多不少的假話。純是一如往日一樣,向他們伸手討要銀子罷了。


    “最後一次。拿去。”魏軒冷冷給了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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