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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沈雲燕乍一看是個溫和嫻靜的,但性子是真急,說走就走。


    可想那表姨媽的家在周水山一帶的鼓嶺村,若從龍山村去鼓嶺村,必要先去到縣裏,再從縣城南邊的道上過去,算下來有個二三十裏地,沒車的話,大半日的時間是定要耗費。


    楚嬌娘再三問了一遍,沈雲燕堅決點頭說去。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楚嬌娘自己遇到這種事兒,問她個幾遍的話,她怕也是定要去的。如此便不多說了。


    楚嬌娘迴去同家裏人簡單的說了一聲,要出去辦點事兒後,倆人就上了路。也是即魏軒前腳與衙役去了縣裏,她與沈雲燕後腳也跟上了。


    路上,楚嬌娘不由得可歎一番,好好的新年,盡鬧了一些不大如意讓人措手不及的事兒。


    近一個時辰,二人去到縣裏,楚嬌娘原想請個車夫代勞,拖她們往鼓嶺村去。待二人已談好價錢,便聽見旁道兒上有人說了一句:


    “……死的是桂木香和他兒子葛漢山。”


    再聽,另一人在旁道:“聽說滿屋子的血,被人發現的時候,菜刀都還生在脖子上呢!”


    “嘖嘖,大過年的,咋搞得這般瘮人?這桂婆子和她兒子可是太慘了。”


    “可不是!欸?我聽說他家媳婦兒……”


    楚嬌娘驀地迴頭,說話的那群人已經走遠。


    她不識葛漢山,但桂木香的名字楚嬌娘識得,隻一時沒得反應過來:這是……他家這位表姨媽……被人……殺了……


    在旁的車夫順著前方人說的突然惋歎道:“唉!這桂婆子和葛漢山就是二位娘子要去的鼓嶺村那地兒的人。今早有人去鼓嶺村拜年,路過桂婆子家,見他家院門口淌了血,一推門,便見這婆子和她兒子躺在石磨邊,這婆子脖子上生著菜刀,模樣可盡的嚇人。於是趕忙跑來縣裏報了案,後頭連年都沒去拜了。”


    楚嬌娘同沈雲燕皆是愣愣地看過來。


    隔壁擺著小玩意攤子的人聽車夫說了這事兒,過來插了一嘴道:“我聽說是他家那啞媳婦兒幹的,可是這樣?”


    車夫道:“好像是這麽一迴事兒。據說是過年連個團年飯都沒得吃,那桂婆子發了火,鬧得屋裏小孩也跟著哭鬧不止,於是呀這桂婆子忍不住打罵了那啞婦和孩子,所以就給鬧起來的。”


    另一小攤販也湊了熱鬧道:“她家鬧起來,左右的鄰居難道就沒發現?”


    “隔壁哪能不聽見?隻是這桂婆子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的,又是過年,誰會管他家的含糊事兒?後頭各地開始放鞭炮焰火,聲音蓋過了他家的聲兒。之後聽說沒聲音了,以為是沒吵了,然這後頭的事兒哪個能曉得呢?”


    說到此處,那車夫不覺著背後發涼,抖了個哆嗦後又道:“不過倒是有人瞧見她家兒媳婦摸黑提了一藍子東西出了門。也是今早才發現,這啞婦和孩子都不見了。這一說下來,屋裏那倆人可不就是那啞巴媳婦兒殺的嘛!”


    “那現而……那啞婦被抓到沒?”


    “好像是抓到了,今早我見衙門派了三隊衙役出城,聽說是在東郊嶺上被抓到的。這會兒怕是在衙門裏審呢!”


    車夫邊說著,邊套了驢車,末尾一陣歎息擺頭,不盡唏噓:“都說這桂婆子是自己作孽呢!我瞧著也是。這婆子對誰都厲害,把自己拱得多高,活像尊菩薩一樣,日日想著被人供著。但凡她能有菩薩那般心,對自己兒媳婦好一些,別這般苛刻,能有啥事兒?”


    “唉!誰說不是呢!”邊上幾人聽了直歎了氣,無不道著:“作孽!”婆子作孽,那媳婦兒也作孽。


    表姨媽的名聲切實是傳透了。說起她,十裏八街,但凡認識的皆是搖手擺頭,無話好說,多是怕惹上了這一人。上迴在小姑姐的送嫁宴上發生的事兒,也被人傳了出去,飯後茶餘,到現在也還有人說。


    而今聽完這些,楚嬌娘與沈雲燕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二人愣是一聲都沒出,懵怔了許久。這麽一來,那是真出事兒了。


    反應迴來,楚嬌娘推了車夫,也不用去甚鼓嶺村了,拉著沈雲燕直往衙門奔去……


    往衙門的那條道上,陸續湧來不少人,些人嘴裏無不是道說著桂婆子的事兒,走幾步便能聽到誰家的媳婦兒殺了丈夫和婆婆,已是沸沸揚揚。


    公堂之外亦早已水泄不通,楚嬌娘沈雲燕二人擠進去費了一些力。心裏恍然歎下一句:原來衙役叫走魏軒竟然是為了這件事兒。


    公堂內的氣氛威嚴肅靜,楚嬌娘隻見那啞婦跪著的堂中,在她旁邊用白帆布蓋著兩具屍首,魏軒則蹲在啞婦麵前不知說著什麽,聲音太小聽不見。他身旁還站了一人,正與啞婦打著手勢。


    公案前的原世海怒目圓睜,定定盯著跪在堂下的人,似乎靜等著某個結果。


    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見魏軒起了身,迴身拱手對公案前的縣老爺,迴了一句:“她招了。”


    怒著雙眸的原世海當即揮手,讓旁邊的筆吏送上罪供,讓啞婦畫押。之後驚堂木一拍,落定此案,直命人給她帶上鐐銬,即刻關押入獄,等候發落。


    那啞婦既不掙紮也不反抗,枯黃消瘦的臉上竟是不卑不亢,嘴角也意外的有一抹從容釋懷的笑意,不覺著讓人發瑟。


    楚嬌娘跟著一怵。


    沈雲燕見過她這種陰在嘴邊的笑意,好比是見到一個人做盡了壞事,終於得到了報應,而她終於得償所願。


    在當啞婦被帶出公堂時,沈雲燕一個沒忍住,衝出來攔在了她的麵前。張開嘴想要罵人,但見啞婦這副淒零零又卑微可憐的模樣,話到嘴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雲燕是明白的,誰不曉得啞婦為何這般做?她是有過感同身受的,她亦是為母則剛。可想你如此逼迫我,我為何不能反抗?畢竟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甘願受人欺負的。然而這麽做也毀了自己呀!


    沈雲燕眼眶泛紅,痛心的哭了。


    那啞婦突然見到她,驚了一下,但片刻後,仿佛像見到了什麽似的,亦是潤了眼眶,崩泄出來的淚慟然!


    楚嬌娘也看了個明白,那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走了兩條不一樣的路,亦是對沈雲燕不得已的托付……


    據說啞婦去沈家換衣服的那日,便是言語無好交流,這啞婦與沈雲燕亦聊了許多,歸其原因,也都是因有了孩子,而且那兩個孩子見著麵後,像親兄弟兒似的,鬧的開懷。讓啞婦也好生樂了一迴兒。


    啞婦本就少與外人接觸,沈雲燕算得上是她相交的第一人,事發之後,啞婦自知是逃不過去的,本想選擇帶著孩子一死了之,可她不想在黃泉路上見到那對母子,所以選擇留了性命,將孩子托到了沈家門口。


    她算好,沈雲燕會收下她的孩子。亦想著,自己若還有生路,說不定日後還能見到她的孩子。人心總歸都是抱著希冀的。


    迴去時,沈雲燕沉著一句話不說,路上見到一處攤子賣小孩的玩意兒,頓了許久,之後一下子買了好些個拎了迴去。


    楚嬌娘與魏軒跟在後頭,一時也無話能說。沈雲燕的感同身受楚嬌娘或許還沒能真正的體會到,然她隻希望自己不要去體會。


    魏軒似乎聽到了她的擔憂,攏了攏她的肩,直讓她放寬了心。


    消息在龍山村傳的快,先是說沈家莫名撿了一個孩子,不知誰扔的;後頭又說之前在魏家鬧事的表姨媽和她兒子被他家的媳婦兒給殺了,於是這事兒成了主要的論道的。


    劉氏在自家門前聽得臉色是驚一陣,恐一陣,慌一陣。連原本對表姨媽恨得牙癢癢的魏老頭,聽到也是不敢相信,發愣問了一句:“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那人肯定,隨後轉了個眼神看向劉氏道:“要說您那位表妹和他兒子啊,死相可不知有多慘呢!”


    劉氏本也是瞪愣的神情,頓時有種被嗆了嘴的感覺,暗窘了臉色。


    那人繼續瞄了一眼劉氏,又道:“我看這都是活該,報應!雖說兒媳婦孝敬公婆那是應該的,可俗話說得好,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這就是最好的比方!要我說,這甭管是當婆母的,還是當媳婦兒的,再或是當人二娘的。凡都是你待我如何,那我就待你如何,本就是相互的。劉嬸兒,您說是不是?”


    也不知這話指桑說槐,含沙射影道給誰聽的,劉氏聽著不順,懶得與這好挑話婆子說,寡著臉色就迴了屋。


    那人見狀,好笑的聳了聳肩,“喲!這話還不能說了呢!”


    邊上幾人見是要挑事兒,大過年的,趕忙攔了攔,隨意聊了幾句後,各自也都散了。


    魏老頭看著此婆子,臉色也頗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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