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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仙嬸一進院子,便用腳踢了門,嘴裏大喊了:好個阮萍姨!


    水窪嶺村會挑事兒的主兒,除了顧嫂子,便是她望仙兒,凡哪家婆媳,姑嫂,妯娌吵嘴子,就沒有見不到她望仙兒的。


    這人嫉惡如仇,端的是義憤填膺打抱不平,幹得全是皂白不分,打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的渾事兒。自己還頗不覺得。


    阮萍姨幹女使婆子的時候什麽人沒見過?挑事兒的,裝腔兒的,苦肉計的,就是在她麵前搔首弄姿的也有,她是能怕人的?見茶杯裏還剩的一點茶水漬,端過去,全潑在了她臉上。


    “便是個狗過來,都還曉得在門口吠兩聲!這是誰教你的禮,上門來踢別家的門!”


    望仙兒抹開臉上的茶漬,齜著牙嘴一歪,“姓阮的,別以為在大莊子戶當過幾天女使婆子,我望仙兒就怕你!這般護著這小賤種,莫不是你同楚老頭偷生的!怪道這般同王氏不對付呢!”


    “你嘴巴子給我放幹淨點!”


    “怎的?這是做了這事兒不敢認,還怕人說了。”


    “我怕你說?我阮萍姨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那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敢這般!這人家的閨女還由得著你一外人來指著鼻子說教了!”


    “由不著我來說教,那就由得著你在人耳根子下亂教唆一些歪七扭八的理!虧得是個當女使婆子的,背地裏盡幹些挑唆人的事兒!嬌娘啊,你這是自家屋裏的娘不認,反跑到狗窩裏認爹媽呢!”


    望仙兒把聲音挑得越難聽越覺著自己厲害,楚嬌娘臉色壓得冷,凡事不願多出頭惹麻煩,這也是她的秉性,可麻煩找到她,她也不是怕人的,也不是真的就不扯潑辣了。


    楚嬌娘從阮萍姨旁邊繞過來,直站到了望仙兒的跟前,個頭雖沒這婦人高挑,但穩著的氣態毫不亞於這位彪悍的婦人,兩眼不與她瞪怒,卻也挑了威。


    “望仙嬸既是來尋我罵的,對著我罵就是,何必汙他人?我倒想聽聽望仙嬸是如何教訓我,如何勸導我改邪歸正的?還是說我得叫您一聲娘,便得您好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得精準些?”


    話兒可是挑釁,望仙兒怒目圓睜,粗鄙的模樣盡顯,“你個賤坯子雜碎!蹬鼻子上臉來了!我這就給你一巴掌,看你還敢如此目無尊長!”


    說著,手跟著揮起來。


    楚嬌娘身子往後一傾,緊忙往後退了一步,望仙兒的手下來便揮了一道空氣。當下,這廝的臉上就掛不住了。


    再見她要過來時,楚嬌娘揮手便將她擋下來,抬了聲道:“我當望仙嬸能說多大的理呢!敢情也是個隻會動手的。如是說,動手的便是贏家,那我是不是得挽個袖子,再冒您個以下犯上,目無尊長的罪名,同您幹一場?”


    “你個賤坯子,說得你多懂理兒似的!還想同我動手,長本事了!你動我試試!叫老天給你一道雷,看霹不霹死你!”


    楚嬌娘好笑,“我沒本事,不敢同您動手,我也不懂理兒,您是長輩,您這不是來教訓我的嗎?可您想忽幾個耳嘴巴子來同我說教,那我自然是不服的!”


    “說得好!”阮萍姨抬肩聳笑道:“望仙兒,俗話說得好,有理行天下,便是要下手打人,那得看是犯了多大的錯?天底下沒迴門的媳婦多了去,我也沒見背了多大的不孝!況且是她王氏將嬌娘賣嫁出去的,她若是迴門了,這打的可是誰的臉!”


    “你在這兒被她當槍使的來教訓人,她王氏怎就不敢尋過來教訓!她不就是知道這閨女是被她賣出去的,她沒臉叫她迴娘家!有本事,你讓她王氏過來與我對峙!咱好生說道說道!”


    “什麽叫她拿我當槍使!老娘我就是瞧不慣這賤坯的德行!一個不孝的東西,欺到老子頭頂上來了,逼得當大娘的還不敢說話了!不好好教訓這賤坯,我就對不起我王雙子姐!”


    望仙兒與王氏當真是鐵杆兒的姊妹,說著,甭管有理沒理,彪悍的人上來便是掐動手來。果然……皂白不分,明理不通……


    裏頭一陣劈裏啪啦,外頭一些正歇息的采桑娘,瞧見阮萍姨家的院子鬧了起來,尋來又看了一出。


    不少外鄉的,在見識了晨間那一幕後,可把楚嬌娘同她娘家王氏的事兒好生打聽探問了一個透徹。眾口不一。


    不過這會兒多數向著楚嬌娘,加之阮萍姨的人緣關係,直教些人在背後責了王氏的不是!怎就有那般毒狠的大娘母親,有事兒沒事兒拿個無辜的人出氣兒,好個缺德的!


    楚家,王氏聽說阮萍姨家的事兒鬧得有些大了,不好收場,正要叫她過去,心下不由得罵了那望仙兒:這蠢婦,罵幾句就得了,竟還打了起來!這不是害她嘛!


    王氏在家裏來迴踱了好幾步,終是一跺腳,去了阮萍姨家。


    沒想到去到後,鬥毆的事兒停了,隔著幾丈遠,王氏就見阮萍姨門口站了好幾個壯丁,愣沒敢往前再去。


    阮萍姨到底是厲害的,一句話,嚷了山裏同與她一起看山的幾個東家的壯丁下來,五六個人扛著鋤頭鐵鍬堵在門口,直把望仙兒給嚇住了!


    “這事兒我可不罷休,恁們幾個迴去告訴東家!有人在咱桑林鬧事兒,讓東家的請官老爺過來!”阮萍姨的聲音怕是揚了方園好幾裏遠。


    望仙兒兩腿一軟坐倒在地。


    王氏聽到請她東家官老爺,嚇的一溜煙的跑迴了家,這可得罪不起,直怪那望仙兒蠢出世!活該!


    原想著阮萍姨隻是嚇唬嚇唬這望仙兒,那曉得卻是說一不二的,硬守著望仙兒,讓人把當家的同官老爺請來了。


    巧著,來的官老爺不是別人,正是接替魏軒替縣老爺理事兒的扶卓儀。


    楚嬌娘見罷熟悉的人,心下不由得一驚,她這般模樣……怕是會被他告到魏軒耳中……


    扶卓儀過來,見之幾個婦人衣衫不整,發絲淩亂,其中包含楚嬌娘,眼睛也是瞪愣片刻,忽得不知從何問嘴?魏嫂子怎在這兒?還是這……樣?


    聽著阮萍姨同雲嬸子,加之外頭的幾個看客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後,扶卓儀才轉迴思緒理了個線,弄了個緣由,讓人將地上的望仙兒架了起來問了話。


    問下來,此人無大過錯,不用送去衙門,但律法上明定,先動手之人,要予錢財作為賠償。


    村裏寒門農家小戶,哪個不是將錢看得比命重要,望仙兒一聽要賠錢,當即來了精神,可不幹了,指著阮萍姨就道:“是她阮萍姨先動手的,她向我潑了水!我這才怒了。”


    “胡說,明明是你先挑起來的!我潑水,那也是不小心潑出去,巧著你就擋在前邊了!”阮萍姨才不想好失於她,正大光明的辨著自己的理。


    急得望仙兒直跳腳起來,衝她指罵,“你個醃臢的潑婦!你瞎說歪理,明明就是你故意潑的!”


    扶卓儀夾在中間,兩邊勸了勸,官架子一擺,直問了,到底是誰先傷了人,無論是用手,還是用物件,哪個先動了手!


    這般嗬斥下來,讓人縮了膽。


    切實是阮萍姨先動手,潑了望仙兒一臉茶水,算的上是挑了起來。可若這般辨白,吃虧的可是阮萍姨。


    楚嬌娘緊著一小步移到前邊,低諾道:“是望仙嬸先動手打了我。”


    聞話,扶卓儀又一愣。


    望仙兒一見她,忙急跳了起來,“誰動手打你了!你個小賤坯你別誣陷我!”縱是真的打了,她這會兒也不願承認。


    楚嬌娘不理,側頭將左邊脖子露過來,兩條被指甲劃破,滲出血跡的痕跡明顯。


    扶卓儀看罷,心口這會兒是重重一咯噔!


    魏軒臨走前,可是交代了他,有空幫他看看家裏,替他照顧照顧嫂子。這才走多久?嫂子便和人鬥了毆,還被打傷了,這……


    “大人!”楚嬌娘話聲柔軟,“望仙嬸今日踢了阮萍姨家的門,說是來找我說教。巧著,阮萍姨沒喝完的一口茶水潑出去,正潑到她的臉上,兩人便吵了嘴。”


    “後來我攔了幾句,望仙嬸揮手向我打來,我躲了,可還是被她捎著了臉。再後來又說了幾句嘴子,望仙嬸便朝我們撲過來,她個頭那麽大,我們縱是三個,也攔不住她一個。”


    楚嬌娘敘述得清楚,七分真三分假,有始有因。


    望仙兒一跺腳:“你個賤坯你胡說八道!”


    “有沒有胡說,大人去問問外頭圍看的人就是。”


    故事差不多是這般發展,外頭人就看個表麵過程,裏頭細致的東西也隻有她們幾個知道,至於望仙嬸她沒多的人同她證明,辨別也是蒼白無力。楚嬌娘如是篤定。


    扶卓儀揮手,命兩個小廝去問了外頭的人,得到的迴應大多是看到望仙兒揮手下來,要打楚嬌娘的那一幕,說得望仙兒不服也得服,硬將她拿下。


    不過末尾,扶卓儀再去看楚嬌娘的時候,明顯見她將眸光垂下,有意垂得清冷。這一下,便看出了一些端倪。


    有些事兒看破不說破,睜下一隻眼閉下一隻眼,便是結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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