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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原本美味的烤肉大餐就這麽不愉快地結束了,程雲景原本想直接開車迴家,卻讓顧沫給拽住了。


    “我不想迴家。”顧沫的語氣非常幽怨,如同千斤墜一般地拉著他,“你別把我帶迴那個像牢籠一樣的地方。”


    “……我的家怎麽就成牢籠了。”程雲景不由得小聲吐槽著,但是也沒敢怎麽反駁。


    “我好困啊。”顧沫趴在程雲景的身上,死活也不願意往前走了。


    “喂,你好歹也要等迴了家再睡吧?”程雲景慌亂地拉著顧沫,隻見她直接就睡了過去,怎麽叫也叫不起來了。


    程雲景鬱悶不已,隻好把顧沫背迴了車裏,一路上還受到了不少詫異的目光,甚至還有人過來問要不要幫忙。他隻好跟對方解釋道顧沫是發燒了要去醫院,他真心好累。


    顧沫在睡夢中悠悠轉醒,睜開眼睛後看到的卻是破舊不堪的天花板,就連她身上蓋著的被子都不是那麽的熟悉。


    她猛地坐起身來向周圍看去,隻見自己正處在一個狹小的臥室裏,除了床以外幾乎都沒有什麽家具,完全是一覽無餘。而程雲景正坐在她旁邊,手上不知道正擺弄著什麽。


    “這是什麽地方……”顧沫感覺頭都痛死了。


    程雲景若有所思地看向她,忽的湊了過來,嚇得顧沫直往後躲去。而對方卻按住了她的肩膀,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中的電流啪啪作響,荷爾蒙在不斷燃燒著。


    她好像透過程雲景的眼睛,看到了當年那個陌生的自己。


    那個,在所有的故事斷章中,被稱為顧沁的女孩子,顧沁的笑聲像是銀鈴一樣,響入了她的腦海裏。


    那時候他們不是顧沫和程雲景,他們是顧沁和阿雲。她是個膽小鬼,她一直都是個膽小鬼,隻敢借用顧沁的名頭說喜歡。


    這裏應該是當年顧沁住過的居民樓,顧沫迴憶了出來,四周隱隱的熟悉氣息與她之前來過的地方及其相似。顧沫疑惑地看著程雲景,不知道他把自己拉到這裏來有何意義。


    程雲景看上去一點像是都不在意這房間有多亂似的,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她。


    顧沫拿過來後,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個零錢罐。她看著上麵的刮痕和膠布,又倒出了兩張一元紙幣和幾枚硬幣,心裏異樣的感覺頓時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湧上來。


    “你不要把它給我……”顧沫顫抖著說,“什麽我都不知道……我真的跟顧沁沒關係。”


    她固執地堅持著這種荒繆的,不切實際的理論,死也不願意再往真正的真相上靠近一步。


    而程雲景卻像是再也等不了了似的,焦急地,迫切地拉著顧沫的手:“寶貝兒,我求求你快想起來……告訴我以前發生過什麽,嗯?”


    “以前……”顧沫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虛無,聲音如同杜鵑啼哭,聲聲泣血,“姐姐她死了。”


    “……她死了。”顧沫的臉上露出慘然的笑容,“她被我害死了。”


    可能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童話一樣的故事,王子經過危險的征途打敗了惡龍,救出了美麗的公主,獲得幸福美滿的結局。


    可是生活不是童話,真實,殘忍,令人窒息。


    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隻是為了一個目標而活,義無反顧地來,再一無所有地走,隻是為了去抓住那微乎其微的幾率去實現那幾乎不可能得到的希望。


    所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也不過如此了。


    此時的顧沫眼裏滿是淚水,程雲景已經看不出來到底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又或者說,她已經是原人格了,是還沒被分裂前的顧沫。


    “我失敗了。”她兀自說著,陳述著一直以來都被塵封起來的經曆,“我沒有救得了我的姐姐,甚至都沒有找到幕後真兇……即使是創造出顧沁,我也還是失敗了。”


    夜幕逐漸來臨,天空如同深色綢緞,閃爍的星辰點綴在上麵,仿佛少女參加舞會時泛著寶石光芒的禮服。


    顧沫坐在窗台上麵,望著那與她心境完全不相符的美麗夜空,不禁悲從中來。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連月亮都在跟她作對,她感覺自己的運氣真是差到極致了。


    “睡覺吧……”程雲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向她看過去,“再怎麽樣你也不要折騰你自己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我真的是羨慕你這種人。”顧沫的聲音聽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生活美滿家庭幸福,沒有大挫折的人生真美好。”


    “……”程雲景走了過去,把顧沫輕輕圈在了懷裏。她軟得像隻小兔子,程雲景默默地想著。


    “其實我也是有煩惱的啊。”他靠在顧沫的耳邊輕輕說道。


    顧沫都聽樂了:“你能有什麽煩惱?桃花太多,需要跟實力相當的家族聯姻,以及要違背本性去做個合格的繼承人?”


    程雲景搖搖頭:“不光這些,有很多事你想都想不出來。”


    “比如呢?”顧沫饒有興致地問。


    程雲景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跟顧沫說道:“知道很多不應該知道的秘密……比如,江羽其實是埃裏克的表哥。”


    “我去,這麽勁爆的嗎?!”得虧程雲景在一旁扶住了她,不然顧沫估計就直接摔到地上去了,“這麽大的事你聽誰說的?”


    “還用聽說嗎。”程雲景冷哼了一聲,“埃裏克那小子自從迴國後就一直在不間斷地找著江家的麻煩,這件事情人盡皆知。再加上江家二十年前的醜聞,隻要稍微調查一下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顧沫還沉浸在大腦的死機狀態:“這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你容我消化一下。”


    她試圖去理清人物之間的關係脈絡:“所以也就是說……江涵應該是埃裏克的表弟,而當年的那場殺人案其實是埃裏克的手筆。”


    “總結得非常好。”程雲景點了點頭。


    “我真想知道,江涵發現這件事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顧沫幸災樂禍地說道,“……要知道,他現在都已經因為那件事對紫藤花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他一個醫生。”程雲景不屑地說道,“那麽容易就被嚇到隻能說明本事還不到家。”


    “你呀,就積點口德吧。”顧沫都不願意說他。


    窗戶外的大路上清冷得很,幾乎沒有任何的人影走動,昏暗的路燈孤獨地照射著,是那麽的孤寂淒涼。


    顧沫突然看見柳霏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街道上,神色哀戚地往他們所處的小區走去。顧沫詫異地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哪知她正想仔細看時,突然被程雲景抱下了窗台,把窗簾拉上以後告訴她天已經很晚了,應該快點睡覺。


    說著便不顧顧沫的反對,關上了屋裏的燈。


    看程雲景的這種緊張程度,那個人應該真的是柳霏。顧沫也不明白為什麽隻要一遇到跟柳霏有關的事情,程雲景就會出現過激反應。


    她被程雲景緊緊地抱在懷裏,像是在害怕她會隨時消失一樣,那麽的不安甚至充滿痛苦。


    這棟大樓的隔音並不怎麽好,能清楚聽見外麵隱約的說話聲,柳霏好像喝醉了一樣,聽上去醉醺醺的不知道跟對方說著什麽,話語裏含著哭聲。


    顧沫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想走出門去,卻被身後的程雲景給拽住了,他壓低了嗓音說道:“要是你敢出去的話,我保證我一定會天南海角地追殺她。”


    顧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隻是個女孩子而已……為什麽,你那麽在意……呢?”


    “……”程雲景頓時啞口無言,好半天才說道,“別問那麽多為什麽,總之我就是不許。”


    顧沫靜靜地看著他,小聲說道:“你不講道理。”


    程雲景氣極反笑,不由得反問她:“那在你的心裏,我怎麽做才算是講道理呢?”


    也許是他們的爭吵聲太大了,被門外的柳霏聽到後,她一步三搖地來到他們門前咣咣開始砸門:“顧沫,我知道你在裏麵……快點出來!把話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麽要甩了我跟程雲景那混蛋在一起啊……為什麽啊?!”


    程雲景的臉上帶著嘲諷,拉著顧沫開門走了出去,正在跟柳霏說話的柳姨在看到他們以後,捂著嘴一臉驚訝,甚至一時間都忘記了說話。


    顧沫在門外看到了不修邊幅形容憔悴的柳霏,她蒼白著臉,甚至都沒有塗口紅。


    “別再演了。”程雲景的聲音聽上去相當殘酷冷漠,“她都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麽?”柳霏迷惑地看著他。


    “就是你發過的短信,我都已經拿給顧沫看了。”程雲景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你已經沒有牌可以打出來了。”


    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柳霏的臉色就像是被大火頃刻間化為烏有的田莊,隻留下一片空蕩的廢墟。


    她顫抖著,小心翼翼地認真打量著顧沫,但在兩個人目光接觸的時候又迅速避開了,仿佛是怕被對方的熱度灼傷一樣。


    “所以你快點走吧,別再來糾纏不清了。”程雲景咄咄逼人地下著逐客令。


    柳霏這次並沒有不依不饒地上前糾纏,而是像認了命一樣,拉過柳姨走進了對門,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對麵的門就這麽的關上了,像是由鋼鐵鑄造的怪物終於閉上了可怕的血盆大口,留下眾人後,一個人躲在角落對著鏡子裏猙獰的麵目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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