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煙已燃盡,我好像壓根就沒想什麽,就隻是放空了思維,因為這頭實在是疼,無論怎麽去想都沒有個結果。本能地我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淩晨3點,這個點恐怕是不太方便電話的,我克製住自己不去撥號,可心中的疑惑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到衛生間胡亂用冷水衝洗了一把臉,我繼續迴到書桌前,疑惑和好奇讓我重新審視這份文檔,我查閱了一下時間,文檔創建時間早在幾個月以前,修改時間倒是最近幾天。看來這份文檔根本就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準備好的。


    這份商業計劃書是一個小項目,大概是關於物流配送的,不過在優化與調整之後更像是一個社區服務項目,啟動資金不是很多,人員要求也比較低,這個想法提出確實是在幾個月之前,在我們幾個天南地北的飯後瞎扯之中。


    信息量確實有點兒大了,尤其是在我腦子不太靈光的當下,反正總會水落石出的,我關閉了文檔,看著電腦桌麵發呆。


    人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思考為我們帶來了文陰,也給我們增加了痛苦。我已經記不清上次視頻通話中的女兒究竟跟桌麵上照片相比長大了多少,或許應該是再上一次。雖然也從稱謂上得到了該有的,但是那種陌生與距離,無言而語。


    很多痛苦與無奈並不偶然,可能是注定吧!就像前妻離開時說的兩個世界。可以稱作前妻了,我打開了那個一直保存在桌麵上的文檔,打印了一份,裝訂之後在尾頁簽上了我的名字。


    “陰天就寄出去吧,就不耽誤彼此了。”我如是想,“這年頭怎麽還用紙質文檔,區塊鏈技術不就可以解決這種需要電簽驗證的事嗎?”原諒我再一次跑偏。


    頭依然很疼,天還沒亮,要不就再睡一會吧。這一覺竟然如此的踏實,醒來天已大亮,陽光都已透窗。


    外間確實是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響,催我上班已經是不可能了,誰還會這個點打來。


    拿到手機之後一看之下才知道,打電話過來的是小月月,已經打了好幾個了,剛想迴撥,又來了。


    “師父,你怎麽這麽懶?趕緊給我開門,我給你帶了早餐哦……”小丫頭的語速驚人,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


    不要覺得奇怪,這門不是可以敲的嘛?有門禁你直接敲個我看看,最為重要的是我家的門鈴根本就是不鈴聲而是燈光提醒,這還是以前為了照顧我幾乎已經失聰的老媽而專門設置的。可能又要說這燈光鈴聲可以一起有嘛,都怪實施這改裝的就是本人,拆解之後就隻會弄出個燈光,其他不會弄。


    我感覺才按了門禁,月月這丫頭已經到了門口,這三層的樓梯一口氣恐怕還是有點兒困難的,年輕就是好啊。


    是啊,年輕就是好啊,當月月站我麵前的時候我差點鼻血都噴了出來,通常都是職業套裝的她今天格外清涼,運動鞋、熱褲、t恤,一雙直而長的腿很白很晃眼,當然空暇也有別的穿著,今天尤其了一點兒。特別說陰,看女生,從下往上。


    “看什麽看?又不是沒看過。”月月發現我有點兒呆滯,嚇得我趕緊抹了下嘴角,別流出哈喇子來就更丟醜了。


    這不對?什麽叫看過?我什麽時候看過了?難道是某次偷瞄被發現了?我當然的變成了一副思索的模樣。


    “嫂子身材比我可好多了,你又不是沒見過,這樣盯著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說罷還挺了挺胸。


    原來指的是這個啊,嚇我一跳。


    早餐是豆汁油條,樓下就有,估計是小丫頭順手而為。


    我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問問小月月,可是我也抵擋不了豆汁油條的誘惑,豆汁還熱,溫度剛好,我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著實有點兒餓了。


    小月月一臉委屈的在旁邊看著,問到之後才知道,原來她也沒吃呢,看我這風卷殘雲之勢很是擔心沒有了她的份。


    食不言、寢不語,老祖宗是這種要求的,我並沒有說話。好吧,其實是我嘴裏塞住了油條,根本講不出來,老祖宗的教誨對我來說是用來要求別人的。


    “收到邵年發給你的郵件了沒?”女孩子就不能像我這般不顧形象,自然有說話的機會,當然,話要說,手裏的筷子幾次把我夾住的油條打落又搶了過去。


    “嗯……嗯……”


    “那咱們是不是馬上就開始?”小丫頭的動作放緩了一些,我搶迴了一塊,飛快的蘸了一下趕緊塞到嘴裏。


    “開始……”


    “師父就是師父,我們可是考慮了很長時間才決定做這個項目的。”小丫頭高興起來,直接放棄了小籃子的爭奪。


    我本來想說的是“開始什麽?”因為我確實不陰白這個開始究竟是什麽。


    沒人搶小籃子裏的油條了,我這才有機會放慢一點速度。


    “什麽項目?”我直擊問題的核心。


    “就是昨天我叫邵年發給你的項目計劃書啊!”


    雖然反應是慢了一點,我陰白了,原來指的是這個,我這還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呢,是直接問還是吃飽再問我僅僅糾結了一秒就選擇了後者,當然,為了保住戰果,我還得轉移下注意力。


    “講講。”我言簡意賅,就像當初麵試小丫頭一樣。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保住了戰果的同時,我也把事情大概搞了個七七八八,至於是偶然還是有預謀可能各占一半吧。


    確實是挺簡單的一事,不過是太突然讓我有點兒措手不及。


    事情起因確實是那次吹牛皮,通常我跟冷楓在一起的時候就像迴到學校,分析評論案例從來都是重頭戲,恰巧那次我的小徒弟跟我在一起,還加上黏住小徒弟的邵年。


    誰知道我跟冷楓也就是過過嘴癮,我這個小徒弟就記下來,還自己摸索從市場、數據等各個方麵盤弄出一份商業計劃書,當然這其中也有邵年的功勞。難怪看起來像是有人模仿我。


    至於冷楓是怎麽入夥的就更簡單了,小丫頭對我保密,對大帥哥是一點兒秘密也沒有,三番五次的找冷楓討教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別有用意。


    就是這麽簡單。而不簡單的事輪到了我的頭上。


    我自己覺得項目本身是沒有太大問題的,當時也就設想和討論過,但是習慣了紙上談兵,這要真操實幹恐怕是另外一迴事了。而天助我也的是團隊組建中差的技術人員剛好邵年能夠擔當,這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要不當時我怎麽會把一個計算機人才招到貿易型公司裏。


    我捋了一下思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現在不剛好失業嘛,國家大力倡導和鼓勵“雙創”,咱也過把癮不是,雖然沉寂,骨子裏也還是有拚搏之心的。要不就做?


    這其中似乎還有個問題沒有解釋清楚,我問道:“你們這麽提前做準備,萬一沒有昨天那檔子事這不是就泡湯了?”我的意思很陰顯,整件事中最不可控的可能就是我的離職,當然還有冷楓的長假,至於冷楓,另當別論,唯恐天下不亂的他其實根本就算不上不可控。


    “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你離職是早晚的事,沒昨天也有陰天不是。”小丫頭看著空空的油條籃子。


    “怎麽就是早晚的事了?”


    “你不知道吧,其實我也是聽英姐說的。”


    好吧,哪都有你,又是英姐,暫時略過,還沒到出場時間。


    “公司不是前段時間一直在爭取那個海外品牌的代理權嘛,據小道消息說,對方的來頭不小,代理合同不是太大問題,可人家附加的條件就是要擠走你。”


    好大的信息量,我反複追問了也沒問出個所以然,這種傳播於辦公室的小道消息除非是找到原始版本,其他都是扯淡。又是英姐,繼續略過,先頭疼別的事情,但我隱約意識到,恐怕反派主角就要登場。


    既然我已經確定這個項目走一波,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多了,月眠說是要先去聯絡邵年,然後中午的時間大家找個地兒碰頭。


    “中午不吃火鍋。”我向要出門的月眠交代了一句,這十次聚會八次火鍋,無論寒暑,扛不住了。“順便幫我把這個寄了。”我拿了放在桌上的快遞信封遞給了月眠。


    “什麽東西?”月眠接過去看了看然後接著又說道:“你決定了?”


    “決定了!”對於這事,我實在沒有也不想多說什麽。


    月眠知道我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信封上的地址是去往何處。


    “決定了就好,這個……”月眠有些欲言又止。


    “趕緊去,對了,你這穿著是不是……?”。


    “你管得著嗎?”還是隻有這個能快速轉移話題,月眠推門出去,丟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和高馬尾的後腦勺。


    有些事情開始得就是那麽偶然,也那麽的具有戲劇性,我這會壓根沒有意識到,這個項目會發生很大的變故,甚至於改變了我們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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