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開始住院保胎,正好借此機會停止了宋青山對她的催眠治療。她的狀態隨著胎兒的成長而變好,雖然她還是很混亂,但基本上不讓自己想別的,除了學習落下的課程,就是溫柔的看著肚子裏的孩子,不知在想什麽。


    我以為她會越來越好,沒想到,生了孩子後,她的狀態立刻急轉直下,婉婉不敢看孩子,尤其是他的眼睛,我帶她試了各種辦法,看了無數醫生,但她的心結始終打不開,而且越發嚴重,她晚上噩夢不斷,白天瘋瘋癲癲,終於,有一天,婉婉用毛衣針刺向了孩子的眼睛,萬幸孩子的小手擋住了眼睛,雖然傷了手,但卻幸免了眼睛。


    我知道這一切都跟宋青山有關,雖然想不到辦法製約他,甚至有可能再次掉進他的圈套,但是實在沒辦法了,隻好打給他,質問他。宋青山毫不掩飾的承認說,這些都是他之前催眠種下的種子,當時在婉婉最脆弱的時候告訴她,這個孩子生下來會和傷害你的惡魔越來越像,他的眼神將永遠是痛苦的,他不想存在於這個肮髒的世界,他想解脫!這顆在婉婉最脆弱時種下的種子,深深的紮根發芽了!想要清除,就必須求著宋青山,聽他的話!


    我知道,如果順著他的陷阱走下去,必將萬劫不複,最終我做了一個最對不起婉婉的決定:送走孩子!與其母子相互傷害,不如分開,也能徹底斷了宋青山的計劃。


    我聯係了代孕機構,本想著或許我們可以重新帶孕一個孩子,如果婉婉能夠接受這個孩子,那麽以後也許也能慢慢接受那個孩子。手續都已經辦妥了,但,看到那麽多無愛產生的商品嬰兒,很多都是非常悲慘的命運,沒能順利交貨的孩子,很多都被賣到黑市上,運氣好的被賣給了普通家庭,運氣差的被調教成毒販、敢死隊、**等各種邊緣人。所以我放棄了代孕計劃。正巧,這個時候得知代孕機構夭折了一個孩子,還死了一個孕母。我便想到了“狸貓換太子”這一招,作為交換條件,我幫他們掩蓋了孕母去世的過失,他們幫我完成了孩子的互換。為防止我日後反悔,他們沒有把孩子交換的具體細節告訴我,我隻能多給這個孩子一些錢,希望他的養父母能對他好。


    我知道宋青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婉婉,所以,我用換過來的那個夭折的孩子,做了一出戲,我打電話請宋青山來家裏給婉婉治療,把那個夭折的孩子放在嬰兒床上,撒上血漿,讓宋青山看不出他的樣子,等宋青山推門進來的時候,播放嬰兒的哭聲,婉婉也隨之暴躁起來,我便趕緊抱住她,然後讓宋青山看到這一幕。


    果然,他信了,隨後,我又為這個孩子下了葬,宋青山便更是深信不疑了。沒有了孩子,他便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不能再肆無忌憚的要挾我們。但是,婉婉還是那種混亂的狀態不見好,突然有一天,她變得很清醒,她問我是不是自己殺了自己的孩子?為什麽她記不清了?是不是自己腦子有病?然後痛苦愧疚的用那根毛衣針戳進了自己的腦子!


    九死一生,她活了過來,但卻失憶了。醫生說,之前因為藥物影響的失憶應該隻是暫時的,但這次的腦部受損,將會是永久失憶,而且根據受損的程度,她會慢慢失去更多記憶,直到大腦受損部位恢複穩定。幸運的是,她把那些痛苦的記憶全忘了,當然也包括那些美好的記憶!她的狀態越來越好,唯獨落下了頭痛的毛病,她現在吃的藥是她後來自己親自改良的,既能緩解頭痛也能穩定受損的大腦部位。也就是間接的穩定了自己的記憶。


    婉婉完全好了之後,我開始尋找那個孩子,終於找到了線索,但居然是個女孩,後來自己癌症複發,也沒有更多時間繼續尋找。我留下了眼角膜捐贈書,為的是留下一些線索,至於結果如何,隻能隨緣了。遺囑裏暗示尋找我自己的孩子,隻是保護婉婉的障眼法而已。


    今天,在你們新婚燕爾之際,告訴你這些,我覺得,你們想必是衝破了重重阻礙才能在一起的,想必也是有足夠的信心麵對一切!所以,我把我最大的愧疚說出來,其實,我不確定孩子是不是你的,甚至最初我真的相信了宋青山編造的那一切。


    至於那年你來美國找婉婉,我考慮的也是不能讓婉婉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不想再讓她陷入痛苦,這也成為了宋青山唯一能要挾我的事。但是後來我看到婉婉對小竹鼠的愛,是那麽濃烈與無私,她甚至不願意讓我當小竹鼠名義上的父親,哪怕隻是一年,哪怕隻是能讓孩子有個完整的身份。那時候,我知道我錯了,但是不後悔!


    如果你們有一天找到了那個孩子,請你帶我向他說一聲對不起,希望他能從此擺脫坎坷,幸福的生活下去。同時希望你,藍星辰!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都能對他好!白輕舟絕筆。


    藍星辰已經淚如雨下,他想到洪胡手上的傷,想到洪剛夫婦說的一切,想到孟傑迴憶洪胡看到鑒定結果時震驚的樣子,他明白了一切!


    他和婉婉的第一個孩子沒有夭折,而就是此刻躺在搶救室裏的洪胡。他能想象洪胡知道自己身世時的震驚與喜悅,但又非常委屈與不解。他更能明白洪胡最後一句話為什麽是不讓家人知道他的病情,尤其是不能讓黃婉婉知道,他一定是怕自己如果死了,家人承受那種剛剛得到又立即失去的痛苦,更怕黃婉婉會自責一輩子,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住!洪胡甚至不肯叫自己一聲爸爸,哪怕那可能是最後的機會!“洪胡!你趕緊好起來,不要再委屈自己,不要再這麽懂事!爸爸好心疼!”藍星辰跑到搶救室門口大聲對裏麵喊著。


    這時,黃婉婉打來了電話,藍星辰沒有勇氣接,隨即,婉婉又發來了信息,問藍星辰在哪,想馬上見麵。藍星辰無法形容內心的疼痛,現在要怎麽辦!?怎麽麵對婉婉!?他隻能強忍著眼淚,硬抗著痛苦。婉婉又打來了電話:“藍星辰,你在哪?我想馬上見到你!白輕舟給我寄了一信,說…說我之前還有一個孩子,我…我要立刻去找他,我…為什麽完全不記得了?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是不是…以前被強暴的經曆……有了他?”婉婉說著已經哭了起來,“我總是做一個夢,夢裏我好像殺了一個孩子,不會是…不會是……”婉婉已經瀕臨崩潰。


    “婉婉,你聽我說,你沒有被強暴過,那是宋青山對你催眠時編造的。“藍星辰克製著自己,盡量不讓自己崩潰。但這時,醫生又遞上了第二張洪胡的病危通知書,藍星辰終於克製不住嗚噎起來,他用手捂,用牙咬,都無法在控製自己的情緒,他趕緊掛斷了電話,顫抖著簽了字,放生哭了一會之後,趕緊繃住情緒,給婉婉迴過電話:“婉婉,剛剛斷了,我也是剛剛知道,你……我們確實還有一個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但是,可能是由於我當年強勢嚴重,你過於擔心,所以孩子先天不足,已經……夭折了!”藍星辰權衡了傷害,對婉婉宣布了孩子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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