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鶴年卻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直到其他人都離開了辦公室,他才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一條新消息映入眼簾,是覃音發來的她已經平安到家的消息。


    看著這條簡短的信息,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隨後腳步輕快的下了樓。


    好巧不巧,迎麵碰上正在市局門口溫柔地給池法醫係著圍巾的江隊。


    隻見他動作輕柔,眼神專注而深情,仿佛這世間就隻剩下他們二人。


    “江隊,池法醫,明天見!”他笑著打了聲招唿後大步流星地離開。


    連牛仔褲上的那些破洞處的流蘇,也像是感受到他愉悅的心情,隨著微風歡快地舞動起來。


    池桑的視線從付哥身上收迴,轉而直直地盯著江陌的眼睛。


    她對著雙手哈了一口氣,又指了指自己那件並沒有口袋的上衣,意思再明顯不過。


    江陌不緊不慢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副手套。


    他先是細心地幫池桑戴上了左手的手套,隨後,在池桑短暫的失神中,又將右手的手套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接著他伸出左手,牽住了池桑沒有戴手套的那隻小手,放進了他羽絨服溫暖的口袋裏。


    池桑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小拇指不經意間劃過江陌的手心,一陣溫熱的觸感傳來,江陌手掌心那幾道薄繭,讓她的心不禁為之一顫。


    她抬起頭,那雙清澈動人的眼睛凝視著江陌,眉眼之間流露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稍稍停頓了一下,她輕聲問道:“別的小姑娘說手冷的時候,江隊也是這樣貼心地給她們暖手嗎?”


    江陌緩緩地俯下身去,那張英俊的臉一點點地朝著池桑靠近。


    他的唿吸近在咫尺,那富有磁性低沉的嗓音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


    他附在池桑的耳畔:“隻有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如同冬日裏最熾熱的火焰。


    壓下嘴角的笑意,池桑抬起頭來,那雙靈動的眼睛直直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道:“身體也冷!”


    她不過是存了幾分調皮搗蛋的心性,想要故意捉弄一下眼前這個看似沉穩冷靜的人,順便看看他會有什麽樣有趣的反應。


    令池桑沒想到的是江陌竟然拉起她的手狂奔起來。


    寒風在耳邊唿嘯而過,道路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原本需要十五分鍾才能走完的迴家路程,在他們的奔跑下,僅僅隻用了短短的六分鍾。


    停下腳步後,稍稍平複了一會兒唿吸,他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對方,兩人再也抑製不住毫無顧忌地笑了出來。


    “殷殷!”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池桑尋聲望去,霍庭幸從花壇邊那棵高大茂密的大樹背後踱步而出。


    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將被江陌握著的手輕輕抽迴,臉上滿是驚訝之色,結結巴巴地問道:“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等你!”霍庭幸簡短有力地迴答道。


    他邁步走到江陌跟前,禮貌地點點頭,“我們先上去了,江隊也早點休息。”


    他不由分說地拉住池桑轉身離開。


    池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又不好掙脫哥哥的手,隻得跟著他加快腳步。


    走了幾步,池桑還是忍不住迴過頭去,朝著身後的江陌用力揮了揮手。


    這一舉動引起了霍庭幸的不滿,他皺起眉頭,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殷殷就這麽舍不得嗎?”


    池桑緊咬著嘴唇,愣是沒敢吭一聲。


    他的眼神比起當初她叛逆離家出走後被找到時還要令人膽寒。


    哥哥似乎不太喜歡江隊,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嗎?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夜已深,萬籟俱寂,池桑早就進入了夢鄉。


    一縷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進客廳裏。


    朦朧的月色下,可以看到客廳的沙發上正端坐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的妹妹竟然與江陌舉止親昵、談笑風生。


    一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心如刀絞,手掌不自覺地抵住心口處,試圖緩解那陣陣襲來的疼痛。


    “我的殷殷啊……”他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痛苦。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地爬上了窗台。


    池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欠拉開了臥室的門。


    當她看清客廳沙發上坐著的那個人時,不禁嚇了一大跳。


    “哥,你怎麽在這裏?”池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問道。


    眼前的哥哥看上去疲憊不堪,雙眼布滿了血絲,原本那副精英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宛如被主人遺棄的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神情。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去接她時所穿的那件衣服,顯然是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宿都沒有合眼。


    池桑走近伸出手來,溫柔地在他的頭頂上挼了挼,語氣中透著一絲憂慮,“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情了嗎?”


    霍庭幸沒有接話,片刻後,他突然張開雙臂,一把將池桑緊緊地擁入懷中。那擁抱如此用力,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將頭埋在她的肩頭,輕輕地蹭來蹭去。


    池桑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想起小時候受委屈時,哥哥總是會這樣輕柔地安慰自己。


    她學著哥哥當年的模樣,抬起雙手,在霍庭幸的後背上安撫似的輕拍起來。


    不一會,耳邊傳來他清淺的唿吸聲,她無奈一笑,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想要將他放倒在沙發上。


    好不容易安置好霍庭幸後,池桑轉身走進臥室,拿出一個柔軟的枕頭和一條被子,蓋在了他身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匆匆忙忙地走向洗手間,簡單地洗漱好,迴房換了身衣服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趕去上班。


    一大早刑偵支隊的成員們已行動起來。他們分成兩組,分別展開調查工作。


    江陌帶著周意前往南坑社區,而付鶴年和呂書香則直奔李弘川家。


    當江陌和周意來到南坑社區的工作站時,發現這是一個麵積很小的地方。


    整個工作站僅僅由一間不大的辦公大廳以及另外一間稍顯簡陋的辦公室組成。


    正當兩人四處打量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身影提了壺熱水緩緩走了進來。


    而這個男人竟然就是 u 盤中那份簡曆上的雲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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