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上海,張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到賀長山,向他申請去陪護楊豔玉。可是賀長山告訴他說楊豔玉三個月前已經不在那個北寒醫院了,轉迴她老家縣裏的一所醫院了。張莫馬上說道:“不可能,我…”他正想說他才出去不到10天,怎麽可能楊豔玉都已經轉院3個月了。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特殊經曆,沒有直接說出口。“還是先看一下日曆再說。”他一邊想一邊打開了手機,上麵顯示的是2018年4月21日,張莫一想自己去廣西的日子是2017年11月3日。不是吧!自己去了十多天,這裏已經過了半年了。他沒敢再和賀長山說什麽,就是打聽了一下楊豔玉現在住的醫院名稱。賀長山見張莫神色有些異常,就解釋並安慰道:“張莫你也不用太難過了,豔玉對我們所甚至對國家來說都是難得的人才,我們也是想了各種辦法想救她,但是都沒能成功。和她一起去參加這次任務的幾個人迴來後昏迷的昏迷,失蹤的失蹤。我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我們目前無法觸及的東西,這也正是我們科研人員的努力方向,並且我們每個人都要做好隨時獻身科學和國家的準備。我相信豔玉她也是深知這一點的,並且會為自己的行動而感到自豪。”


    “剛才您說參加這次探險任務的其他人也都出了意外?”


    “是的,參加這次任務並下潛的美國方麵有三個人,本來有兩個迴來的時候是正常的,可後來聽說他們迴國兩天內一個昏迷不醒,一個突然失蹤。我們中國這邊加上一個專業的操作員也是兩個人,這不現在也是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失蹤。想找個人活人問話都找不到。”說完,賀長山搖了搖頭。


    張莫出了天文台的大門急忙迴了家,半年時間不知道小羽和兒子怎麽樣了。他上樓打開門,家裏沒人,可能去上班了,他想道。於是拿起手機給小羽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有一個男的說話了,他一聽原來是自己的嶽父,就急忙問小羽是不是迴湖南老家了。他嶽父沒好脾氣的張口就罵道:“你還知道打個電話問一下啊?你說你這半年都去哪兒了?兒子給我弄丟,女兒外孫給我扔在上海不管,你厲害呀你!告訴你吧,準備好你的東西,我們和你離婚。”


    “爸,您別生氣,聽我給您解釋,我真不是有意的。現在小羽和小確他們都還好吧?”


    “你少說那麽多,我不會聽你解釋的,你也不用去假裝關心他們母子。再見!”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張莫聽著嶽父的訓誡心裏非常的不好受,愈發覺得自己沒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張莫的內心已經完全被自責和自卑占據了。他想趕緊去湖南找小羽,但是他更想先去河南找楊豔玉,不知道為什麽。努力給自己一個理由就是人命關天,救人要緊。想到這裏,他馬上買了一張去河南洛陽的火車票,然後就直奔虹橋。


    到了洛陽,已經下午5點多了。他出了車站打了個的士很快就找到了賀長山給他說的那家醫院並找到了楊豔玉的病房。他在門口看到屋裏楊豔玉靜靜地躺在床上,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臉上,透露著青春的美麗,這一刻張莫的心居然為之一動。他退出了走廊平複了下心情,到了醫院的門口他買了些水果之類的東西又重新去到了病房。這是個單人間病房,旁邊坐了一位大媽,張莫想可能是楊豔玉的母親。就急忙說道:“阿姨您好,我是豔玉的大學同學,請問您是豔玉的母親嗎?”


    大媽趕緊站起身來說道:“對的對的,你好,你從哪裏來呀,快快先坐下來。”


    張莫把手裏的水果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接著說道:“我叫張莫,從上海過來,原來和豔玉是大學同學。”張莫還想再多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了,因為楊豔玉的事情他非常了解,自己和豔玉的關係也比較尷尬,是同學?是同事?還是老板和員工?他自己也說不準確。


    這時候楊豔玉的母親接過話說道:“你從上海過來,那真是辛苦了,原來你們是同事又都在上海,應該都比較了解對方的,我們豔玉這麽乖巧的女兒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盡管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可是一有人說起,楊母又情不自禁的眼淚流出來了。


    張莫的嘴一向都是比較笨的,遇到這種事情更是不知道怎麽去安慰楊母。隻得說:“您別傷心了,我相信豔玉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不敢說他有救醒楊豔玉的方法,他怕萬一不靈會讓大家更加失望,也怕萬一,他沒敢再想下去,因為他不清楚那個給自己寶貝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接下來楊母和他說了一些楊豔玉轉到這裏的原因。賀長山他們在上海給楊豔玉治療半年後沒有任何效果,於是就向家屬提出建議,由單位出錢在當地找一個醫院,這樣方便家人探望並且方便家人多和她說話,對喚醒她有一定的幫助作用。楊母當即就答應了下來,楊豔玉很快就被轉移到了這裏。


    張莫和楊母提出這幾天由他來照顧楊豔玉,對方可以先在家裏休息幾天。楊母想了想點頭就答應了,因為這裏的護理主要是由護士處理的,而楊豔玉本人除了躺在那裏也沒有其它需要,陪護的人也隻是躺在邊上睡睡覺,偶爾和她說說話這麽簡單。


    等楊母走後,張莫急忙從背包裏拿出了九孔水晶冰玉宙放在了楊豔玉床邊的小桌子上。然後用手把楊豔玉垂在床邊的手輕輕地放到了被子裏,張莫感覺到楊豔玉的手涼涼的,又軟又滑,加之病房裏溫度較高,楊豔玉那勻稱的身材在薄薄的外衣下顯得性感而美麗,張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裏蕩漾起一種莫名的衝動,而這種衝動的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過了,那是一種初戀的感覺,一種純真情感宣泄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他也隻是一閃而過,隨即起身到門口看了看,然後關上了房門,重新坐在位子上。他再一次拉起了楊豔玉的手,不過這次他沒有非分的想法,隻是覺得拉起她的手可能會對喚醒有更好的作用。


    接下來他便開始輕輕的唿喚楊豔玉,“豔玉,豔玉,豔玉…”一遍又一遍地叫,聲音不大,頻率不高,但是卻一直不停。後來又叫上全名:“楊豔玉,楊豔玉你在哪裏,快迴來吧!…”。就這樣他一直不停地喚著楊豔玉,直到醫生過來換藥。晚上張莫也沒有睡覺,一直在叫著楊豔玉,可是不管怎麽叫,床上的楊豔玉始終還是沒有動靜。張莫心裏很害怕,他害怕叫不醒她,因為邱十三曾告訴他人的靈魂一旦出竅,靠粒子引力隻能存在49天,如果49天後仍不能歸位,那就隻能煙消雲散。楊豔玉已經昏迷近8個月,早就過了時間。隻是自己一直固執地認為她還能被喚醒。但如果她的靈魂真的已經煙消雲散,那任憑自己怎麽喊也不可能把她救活。可是他也想,萬一自己的想法是真的呢,這個人的東西真的管用呢,無論怎樣,都要叫上至少3天時間。如果還是不行,那自己再放棄也不遲。就這樣他在矛盾和鬥爭中一遍一遍不停地叫著,口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自己帶的麵包。


    一直到第二天淩晨4點鍾,張莫不知不覺的趴在床邊睡著了。睡夢中他好像來到了一個全是火的星球,那裏沒有動植物,沒有水,但他還在叫著楊豔玉。一轉眼自己又來到了一個全是水的星球,這裏同樣那裏沒有動物和植物,但他依舊在叫著楊豔玉。再一轉眼自己又來到了一個全是土的星球,同樣是沒有動物和植物,他還在叫著楊豔玉。然後又一轉眼他又來到了一個全是沙子的星球,然後又來到了一個全是雲霧的星球,一個全是金子的星球,很多,很多,自己一直在轉換不同的星球,每個地方都不相同,但相同的是自己還一直在叫著楊豔玉。


    突然他好像被人拍了一下,夢醒了,原來是被護士拍醒了。護士讓他出去,說是要給楊豔玉擦身體,給病房消毒。他急忙起身,走出了病房。到外麵抽了根煙,買了些早餐又向病房走了過來,不過他遠遠看去,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從楊豔玉的病房走出,手裏拎了一個皮包。走出房門他還四處看了一下匆忙走了。張莫突然感覺不妙,幾步就跑進了病房,趕緊看了下桌子,果然桌上的水晶冰玉宙沒了蹤影。他一個箭步就躥了出來,那個白衣男子剛好轉過了牆角消失了。張莫大叫一聲:“站住!”然後就拔腿直追。那個人距離張莫並不太遠,張莫更是用盡全部力量,眼看越來越近。突然那個人也拔腿跑了起來,早晨的醫院人不是很多,那個人左躲右閃的跑向了地下停車場。


    張莫一邊追一邊大叫:“小偷,快攔住他。”兩個保安見狀也追了過去,他們一直追到地下停車場,一輛麵包車停在通道中間。張莫一看不好,就使出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幾個大步就追到了白衣男子身邊,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胳膊,與此同時白衣男子用力一甩甩脫了張莫的手,一跳就進了麵包車,也正是這一甩,張莫的手拽住了他手裏的皮包,那個人拽著皮包的提手,這個時候汽車也發動跑了出去。就這樣皮包的提手硬是被他們兩個給生生扯斷了,皮包留在了張莫的手裏,而那個人隻拿走了一個帶子。張莫正感到慶幸的時候,麵包車一個刹車停了下來,門也打開了,有兩個人露出了臉,不過後麵保安也追了過來,他們一關門,加大油門一溜煙就跑了。張莫急忙打開皮包一看,果然水晶冰玉在裏麵。他簡單向保安說明了一下情況,讓他們幫忙報警。後來警察過來調取了監控,做了筆錄就走了,讓他們等消息。


    張莫坐在床邊看著楊豔玉平複了下心情,他不知道這些搶東西的是什麽人,是什麽目的。是純粹的小偷還是另有其它目的,他不得而知。他打開皮包將水晶冰玉拿了出來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同時他也發現皮包裏有一個圓形銅牌,銅牌上有一個半包圍的圖案,裏麵是彩色塗畫,外麵印著一個o/n35728。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過他迴想剛才爭鬥的情形,好像皮包帶子斷的一瞬間是有一個什麽東西從那個人胳膊上扯了下來,現在想來估計就是這個東西。他拿出來看了看又放進了皮包,然後把皮包放在了桌子下層的抽屜裏。為了防止再有人偷,他將水晶冰玉放在一個托盤上,托盤上係著一根繩子,繩子這頭套在自己的胳膊上。


    又是一個晚上,張莫不停地叫著楊豔玉的名字。他依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在各種地方尋找著楊豔玉。夢醒後他發現這九孔水晶冰玉宙九個孔都在向外冒著白氣,雖然不多但是清楚可見,他急忙用手去摸,居然有些燙。張莫心裏一驚,他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至少它有了反應,可能真的有用。於是他打起精神又不停的叫起了楊豔玉的名字。時間很快又過了一天,楊豔玉躺在床上依然沒有動靜。張莫的內心有些失望了,因為那個人告訴他一般不出兩天就會被叫醒的。


    時間來到了第三個晚上,張莫依然沒有放棄,他甚至想如果還叫不醒,自己至少要堅持5天,10天的叫。晚上他又做起了那種奇怪的夢,他甚至在夢裏能感覺到自己是在找尋楊豔玉。他來到了一片荒涼的大陸上,前麵居然有不少的石屋分散著,石屋後麵居然還有一個非常巨大的石碑斜插在地麵。張莫頓時眼前一亮,這塊巨石他見過兩次,一次是沅陵問虛鎮的峽穀裏,一個是昆侖山死亡穀裏。現在居然在夢裏也會有,他還沒來得及再去多想,隻見這塊巨石閃起了白光,光線特別亮,張莫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突然夢醒了,張莫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晶冰玉,隻見有一個孔裏居然閃著白光,張莫急忙往後倒退了幾步,那道光也很快就消失了。張莫看著床上的楊豔玉依舊沒有動靜,不過他覺得這幾天的夢一定和這個水晶冰玉有關,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到底能不能救迴楊豔玉。


    早上醫生又準時過來給楊豔玉做護理,病房消毒。張莫也走出去透氣,順便買些吃的,不過他現在每次出去都要把水晶冰玉放在自己的背包裏隨身攜帶。初春的洛陽還是挺美的,大街上整齊的大棵梧桐樹,路旁的各種鮮花都在漸漸盛開,特別是國花牡丹,白色粉色交相互應。大街上騎車的開車的來來往往,帶起路上的花瓣和落葉在街邊盤旋。雖說沒有楓葉來的浪漫,但北方蕭殺漸去的肅穆感卻讓人另一有一番情懷在胸。張莫同樣也好久沒有這種心情了,盡管他很累,心力交瘁,但內心深處那一點文學浪漫情懷偶爾還是會讓他觸景生情。他依舊是買了幾個包子,一杯豆漿,然後迴到病房。可是當他進入病房的那一刻,他一下就怔住了,病床上居然是空的,楊豔玉人呢?他轉身就大叫起來,他急忙跑到護士台,護士台的護士也被他給驚到了,馬上問他怎麽了。


    “人呢?102病房的病人呢?”


    “你是102的家屬嗎?我們正要找你呢!病人今天早上醒了,不過身體非常虛弱,我們把她送進icu病房了。”


    “你說什麽,?她醒了!”張莫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重複著問道。


    “是的,她醒了,你趕緊過去icu那邊侯著吧,醫生可能隨時會找你簽字。”


    “好,我現在就過去,謝謝,謝謝啊!”張莫激動的有些想哭了,如果真的救迴了楊豔玉,那自己所有的苦頭就都有沒白吃。張莫一口氣跑到了icu病房外,隔著巨大的玻璃窗,他看到了幾個醫生跑來跑去的忙活著,他興奮的站在外麵,甚至感覺到了一些自豪。


    過了約半個小時,一個醫生走過來問道:“你是楊豔玉的家屬嗎?”


    “是的,我是。”


    “什麽關係?”


    “哦,是同學。”


    “那她家人呢?”


    “她家人今天應該會過來,您說怎麽了,病人她還好嗎?她不是已經醒了嗎?”


    “是的,她是醒了,身體機能也恢複的不錯,隻是我們發覺她的腦電波有些異常,想做進一步的檢測,因為檢測會有一定的風險,所以需要家屬簽字,麻煩你趕緊通知他們家屬過來一趟。”


    張莫一聽,他突然意識到楊豔玉的腦電波有異常,可能和她的靈魂經曆的事情有關,當然醫生是不可能會相信他說的這種話,於是他急忙說道:“檢測前能不能讓我們先和病人說說話,我們需要征求她本人的意願。”


    “哦,這個我們已經征求過了,她個人是願意的。”


    “那不行,我們如果不親眼看到她點頭我們是不會簽字的,再說即便是要做檢測也要等她恢複一段時間,為什麽急於這一時呢?”


    “那好吧,我們會把她再送到102病房,你去那裏等著就行了。”


    “不用,我就這裏等著,我和你們一起送她過去。”


    醫生看了一眼張莫沒說話,點了點頭。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病人通道的大門打開了,楊豔玉被緩緩推出了icu病房,嘴巴上帶著氧氣麵罩,手上打著點滴。蓬亂的頭發上映襯著一張美麗的臉龐,楊豔玉微睜著眼睛看向了張莫。


    張莫輕聲地叫著:“豔玉,豔玉…”此刻的張莫無法掩蓋內心的激動,竟流下了兩行熱淚。張莫跟著醫生,一直將楊豔玉送進了102病房。


    《丟舍妻兒,獨自探尋生命的起源。走遍千山,艱辛追訪萬物的奧秘。一扇進不去的門,一縷香飄渺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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