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欣挽住汪俊卿手臂,道:“嗯嗯,還是不要,我怕。”過了一會,姚子欣幽幽一歎,道:“哎,我的命好苦。”汪俊卿不知如何接話,姚子欣又道:“哥,你帶我遠走高飛吧。”汪俊卿道:“不可,不可。”姚子欣道:“有什麽不可的,待我躲個幾年,說不定那廝就死於非命了。”汪俊卿道:“躲著不是辦法,要不我還是去殺了他吧。”姚子欣又搖頭,拉了拉汪俊卿的胳膊,坐得更緊了些,把頭歪到汪俊卿的肩上。


    汪俊卿道:“妹子,你冷嗎?”姚子欣道:“我又冷又不冷,我的心你怎麽就不懂呢!”汪俊卿往後縮了縮肩,道:“妹子啊妹子……”後麵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姚子欣又往汪俊卿靠了靠,用手握住了他的手。


    汪俊卿道:“妹子,別越了兄妹之禮。”他又把肩往後縮了縮。姚子欣鬆開握汪俊卿的手的手,改為挽住汪俊卿手臂,往自己這邊拉了拉,道:“哥,你就借肩膀給我靠靠,又怎麽了嘛!怎麽就越了兄妹之禮了!”說著有了哭腔,汪俊卿於是不敢動。白馬男色心小,色膽更小,河馬男色心大,色膽小,種''馬男卻是色心大,色膽更大了。


    突然腳步聲響,河畔走過來兩個乞丐。當先的中年乞丐“咦”了一聲,道:“這不是姚家的大小姐嗎,這身打扮鬼鬼祟祟的在這幹嘛!”他又朝汪俊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喔……原來如此。”後麵年輕乞丐道:“嘿嘿,深更半夜,還能幹啥,嘿嘿。”姚子欣大怒,道:“放你娘的屁,臭叫花子,快滾!”中年乞丐道:“滾,滾,我滾就是,哈哈。”年輕乞丐附和著道:“好大的威風,被抓了現行還這麽囂張,嘿嘿。”


    姚子欣罵道:“你胡說什麽!”說著就要上來打,汪俊卿一把拉住了她。那兩個叫花子嬉笑著走了。汪俊卿勸道:“賢妹,別和叫花子置氣。”姚子欣道:“不好,哥,快殺了這兩個叫花子。”汪俊卿不以為然,道:“妹子,怎麽要殺人?”姚子欣道:“這兩個叫花子肯定會亂嚼蛆。”汪俊卿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用管他就是。”


    姚子欣還是有些焦躁,過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麽,道:“我明白我為何這般不安了!我想起來了,這兩個叫花子昨晚就跟著我,哥,他們是有所圖啊!”汪俊卿這才跳起來,道:“抓過來問問。”他倆四處再找,哪還有兩個乞丐的影子?


    姚子欣急得隻跺腳,汪俊卿道:“賢妹莫急,幾個叫花子掀得起什麽風浪?”姚子欣道:“你有所不知,這兩個叫花子多半是丐幫的,丐幫與我們姚家莊不和已久,他們幫主還給我爹下過挑戰書,就在決鬥前的夜晚,他們幫主突然死了,丐幫中有人還道是我爹所為,暗中多次與我們為敵,我爹卻吩咐我們忍讓。這兩個叫花子跟著我,必定沒什麽好事。”


    汪俊卿道:“是禍躲不過,丐幫敢來事,難道你們姚家莊是好惹的不成。馬三通這個人畏手畏腳,不是個幹大事的人,丐幫從他當了幫主,已大不如以前,哪裏還有姓林的當幫主時的氣焰?不用擔心。你爹叫你們忍讓,那是大俠之風,又不是怕了他,真打起來,丐幫哪有人是你爹的對手!”姚子欣傲然道:“那是。”她又低聲道:“你倒像我爹的心腹似的,你們爺倆要是……”說到這裏停下來,汪俊卿笑道:“我對他老人家是仰慕已久……不過我們還是小心些行蹤,這幾日你就不要出來了,我先去暗中打探下丐幫有什麽動向。時辰不早,妹妹快迴去吧。”姚子欣牽了牽汪俊卿的衣角,迴頭看了好幾次,才走了。


    且說兩丐嬉皮笑臉的走了一段,年輕的道:“掃興!這狗男女也不親個嘴兒,這叫我們如何到餘大嘴他們麵前吹噓!”中年的冷笑道:“你傻呀,管他那麽多,你隻說我倆親眼看見這狗男女脫得一絲兒不剩在那幹那勾當,保管餘大嘴的下巴驚掉下來!”年輕的拍手道:“妙極妙極!此言一出,他們那一撥人還不得全過來把我們圍在中間問東問西!嘿嘿……”


    這邊廂汪俊卿卻不知將要發生的事,他住在信陽城中鴻泰客棧,每日除了練紫虛子所授內功心法,酒足飯飽之餘就在城中暗暗打聽,過了幾日知道丐幫並無異動,隻聽說了另一件事:掌棒龍頭馮如風來到了信陽很久了。


    這一日正在城牆下閑走,看見遠方兩個叫花子正在邊說邊壞笑,見他來了,突然閉嘴。汪俊卿見兩人表情古怪,不動聲色從他二人麵前走過,繞了一條街,趁沒人注意,一躍上了屋頂。


    他身輕如燕,在屋頂上隻幾點,已跨過高低不平的數座房屋,迴到先前的街道,依到一片屋簷上,屋簷下正是剛才那兩個叫花子。


    兩個叫花子都髒兮兮的,約莫二十來歲,一個背後有一個袋子,一個背後有兩個袋子。那一袋弟子道:“今天的任務不好做啊!袁家的廚子太傲氣了,不和我們說話。”那個二袋弟子道:“這人也真是,成天板著個臉,像大家都欠他錢似的,跟他說了也沒用啊,他這種人話少。”一袋弟子道:“也對,你看打更的老劉怎麽樣?”二袋弟子道:“不行,不行,打更的白日都像沒睡醒似的。”二袋弟子又道:“袁家的那個臭婆娘來了,我看行!”一袋弟子道:“這婆娘嘴快,是個好傳話的,就是怕她的掃把。”二袋弟子道:“你是怕臭婆娘的掃把還是怕魏哥踢屁股?”一袋弟子道:“再等等,等小夕出來,再去搭訕。”二袋弟子道:“蠢貨,這種話小丫頭聽了也不會到處講,有什麽用,還是找臭婆娘比較好。”汪俊卿抬起頭一看,街麵上走來一個大娘,果然氣勢有些囂張。兩個丐幫弟子眼睜睜看她耀武揚威走過,並不敢搭訕。


    汪俊卿暗暗好笑,正要離開,又聽二袋弟子道:“姚家莊的大小姐,我見過,那腰,那屁股,嘖嘖。”汪俊卿伏在屋簷上,聽了這話,心中一驚。


    他正要跳下來打人,轉念一想,又伏著一動不動了。那個一袋弟子歎道:“她奶奶的,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二袋弟子道:“是啊,好歹找個遮擋處,就露天下在河邊……嘖嘖,脫得一絲不掛,白花花的身子……媽的,真會玩!老子聽了燥熱得不行。”那個一袋弟子嘿嘿笑起來。


    汪俊卿聞言惱怒至極,再也按捺不住,摸起一小塊碎瓦塊扔下去,瓦塊並不打人,卻是落在二人腳邊。兩丐“啊”的一聲,抬頭往上看,汪俊卿正是要他們抬頭,又是兩塊碎片打到,不偏不倚,正中兩人的嘴巴!和第一塊誘他們抬頭的瓦片不同,後兩塊瓦片內勁十足,打得兩人滿嘴是血,那二袋弟子的門牙更是被打落了兩顆。


    汪俊卿打完,也不再管這二人,從屋頂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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