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一聽符生說淮南王趙有櫟,突然間想起來,自己當初被刺殺,玄冥教這個原本是江南的江湖組織,突然間北上。孟婆謝晚潁自殺前說他的哥哥謝晚晨,名義上是玄冥教的教主,但是背地裏有個主公。他們主公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沒有露過真麵目。看來真有可能是他了。恐怕也隻有他能一下子拿出來萬兩黃金。可是即便殺了自己他就能等級為帝嗎?自己的八個叔叔伯伯,哪個都是人中龍鳳。動起手來都不是善茬。又或者是符生胡說八道離間皇族內部關係?但轉念又一想不會,自己現在身處絕境。他現在勝券在握,沒必要騙一個將死之人。看來自己的叔叔要讓自己死了。


    趙戎又問道“綠柳山莊接了你們的江湖追殺令,算是你們的客戶,為什麽也慘遭毒手?”符生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這綠柳山莊柳莊主在江北也算是一號人物。可惜啊,他樹敵太多,早早晚晚要被人欺壓的。與其讓別人奪了他的產業,不如讓我們得了。”


    趙戎冷笑“你爺爺身為冀州刺史,也算是封疆大吏了,還貪那些身外錢物幹什麽?”


    符生冷哼“天下江山天下做,憑什麽非得你們漢人當家做主。這土地原本就是我們氐族的,若不是你們的先祖黃帝,用陰謀詭計害死了我們的祖先刑天,這天下不定是誰的呢。”


    趙戎跟看這個傻子是的看著他“幾千年前的神話傳說,就是你們造反的理由?”


    符生哈哈大笑“造反?我爺爺是氐族的大汗,我父親是統領氐族的豪帥,當這個冀州刺史,也不過是我們斂財的工具而已。將來我們氐族做了天下。恐怕造反的就是你們漢人了。”說完把臉一板“好了,說了這麽多,你該安心的去了吧。把這個小美人給我留下。讓我快活快活。”


    趙戎冷笑“哈哈,想得到她?怕是不行。在琅琊時候,她是飄香苑的花魁,我是她的第一個入幕之賓,我們已經有個一個浪漫刺激的洞房花燭過了,你說是吧,娘子。”


    柳如眉看著他眉目含笑“雖然不曾報仇,不過我還是感謝你,讓我死個明白,也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


    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


    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


    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趙戎看她說的情真意切。忍不住拉著他的手說道“君既為儂死,獨生為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


    兩個人相視一笑點點頭,拉起手縱身跳進了濤濤的河水中。兩個人的身影隨著流水一點點消失不見。符生一看哼道“便宜你們了。走,我們迴城。”


    臥龍城那邊,鄭懷恩,鄭公公正在發脾氣,影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你們一起行動,太孫殿下怎麽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沒了?他又不會武功。出了什麽叉子,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影子說道“這開始行動的時候,他還在我旁邊的,打著打著就沒了。”鄭懷恩說“陛下讓皇太孫殿下出來是曆練曆練,見見世麵,馬上就是陛下六十大壽了,陛下要在壽宴上宣布殿下為接班人,你這倒好,把皇位繼承人弄沒了。你這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影子磕頭道“屬下這就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皇太孫殿下找迴來。”


    黑衣衛隊除了幾個人領著被解救的青憐等女子,返迴嬰陶縣。剩下騎士們的三個一組向著四麵八方鋪展來了,發了瘋是的,尋找趙戎的蹤跡。


    而跳進河裏的趙戎和柳如眉,順水而下,不知道漂了多久。,兩個人爬在岸邊任由濤濤的河水拍打著。


    終於趙戎蠕動了一下。他爬起來,看看四周,空無人煙,幹枯的蘆葦,隨風搖曳。看看不遠處地上趴著的柳如眉,他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柳如眉,柳如眉,你醒醒。”


    柳如眉吐出一口嗆水,“咳咳咳”。美目醒轉,看著趙戎。一句話也不說。眼淚嘩嘩的留下來。


    趙戎慌了神趕緊晃晃她“柳如眉,你哭什麽啊?你別不說話啊。”


    柳如眉撲進他懷裏“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太好了。”


    趙戎笑道“娘子,我會看相,你這臉額頭寬闊,鼻梁挺直,人中清晰深長,豐頷重頤,旺夫興家。你可是多子多福的麵相。將來我們還要生一堆孩子呢,怎麽會死啊。”


    柳如眉瞪他一眼眉眼含笑“不正經的人,誰要跟你生,生那個啊。而且你滿嘴花花。不知道騙過多少女孩子給你生孩子。我大仇未報,怎麽能輕易談情啊”


    趙戎說道“哪有啊,我是有兩個未婚妻,可都得迴宮稟報了,再決定。”柳如眉說道“什麽你有兩個未婚妻?上次不是還說有一個嗎?”


    趙戎說道“周紅魚他爹又塞給我一個。我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歡她,所以就先拖著了。”


    柳如眉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個野女人,還讓他爹提親。太不知廉恥,上次我們倆洞房就是被她給破壞了。我好好記著呢。我不管你娶不娶她,反正將來你得娶我。”


    趙戎嗬嗬一笑。“唉,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走我們先找個地方。”柳如眉問道“找個地方幹什麽?”


    趙戎說“療傷啊,還能洞房不成。”說完指著自己的胳膊,那胳膊是在水中漂流時候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劃傷了。


    柳如眉嗔道“你這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貧嘴,說什麽洞房啊,洞房的,洞房有那麽好嘛。”


    趙戎點點頭“好。”


    柳如眉瞪他一眼“流氓。”說完過去扶著他。兩個人相互扶持著往前走。


    走了不遠,看見前麵有個村莊,兩人進去找到一戶人家。裏麵出來一個老婦人。趙戎說道“大娘,我們是路過的,船翻了,掉進了水裏,我在您這裏歇歇腳,包紮一下傷口行嗎。”


    老婦人說“行,怎麽不行啊,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你們來到這啊,就是緣分,進來吧。”


    兩個人進的屋裏麵,趙戎問道“大娘這是什麽地方啊。離嬰陶縣有多遠啊?”


    老婦人說道“這裏是曲陽縣(今晉州市),屬於巨鹿郡境內。離嬰陶縣(寧晉縣)得有一百裏。”趙戎咂舌,“那晚上從嬰陶縣臨河鎮出來,追了百十來裏,到了真定府,現在迴來是迴來了,好像更遠了。”


    老婦人說道“前麵這條河叫浮沱河,從真定府下來,到這裏,向東與滏陽河匯合,形成子牙河流入大海。你們要去嬰陶縣,向南走陸路可以,向東走再往南水陸也可以。”


    說完進去拿了些藥,還有白布遞給柳如眉說道“你是他娘子包紮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給他包紮吧。”


    趙戎心中竊喜往那一攤“娘子,快,快給我包紮,我感覺我快不行了。”柳如眉瞪他一眼。用力拉過來他的胳膊,就給他上藥。疼的趙戎齜牙咧嘴。眼淚都快出來了。老婦人搖搖頭“這小兩口,你們倆是新婚吧,看這鬧騰勁。哎呀,迴想起我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啊。也是這麽英俊瀟灑,也是這麽生龍活虎的,我們倆一晚上不在一塊,就……。”說完就捂著嘴笑起來,笑著笑著淚花就出來了。似乎是想起了傷心事。“唉,不提了。”


    趙戎問道“大爺,去哪裏了。”


    老婦人說“唉,去年發洪水淹死了,我兒子,兒媳,還有三個月大的孫兒。都淹死了,就我一個該死的老婆子,還活著。遲早有一天我也就去找他們了。”


    趙戎奇道“這裏也發洪水嗎?”


    老婦人說道“整個巨鹿郡,大陸澤流域哪裏不遭水災啊。”


    趙戎漠然不語。這巨鹿郡的水患要治。要根治。


    治好了自己的傷口,倆人告別了老婦人。到鎮上租了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南走去。


    一路上趙戎都不說話。柳如眉拿手指戳戳他“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趙戎說道“巨鹿郡水患嚴重,竟沒有一個人上報朝廷,百姓稀裏糊塗。靠拜神去求平安,哪有靠雙手保平安有用啊。官府也得過且過,最終受傷的還是老百姓啊。”


    柳如眉點點頭“沒想到你還是個愛民如子的。”趙戎嗬嗬一笑“我愛民,也愛洞房。要不咱們在這裏洞房吧。就在這馬車上。”柳如眉打他一下“你這登徒子,馬車夫還在呢。”


    馬車夫說道“我是聾子,你們繼續啊。”趙戎說看“他說了他是聾子,我們繼續。”


    柳如眉媚眼如絲,“流氓,你們男人都是騙子。”


    趙戎說道“嗬嗬,騙子就騙子,人都說騙的了一時騙不了一世,那就讓我騙你一輩子吧。”柳如眉撲進他懷裏“你記著你今天說的話。”


    兩個人彼此依偎著,等著馬車,慢慢悠悠的晃。趙戎跟馬車夫說道“師父你開慢點,我娘子暈車。”


    馬車夫鬱悶,“我的馬幾乎是走兩步歇一步了,你還嫌快。一共就一百裏,你要我走半個月不成?”


    趙戎說道“半個月倒不至於,走個十天八天的但是可以。”


    馬車夫說道“去你的吧,一共賺不了你幾兩銀子,你想讓我的馬餓死在路上不成。”


    趙戎從懷裏摸出來幾張銀票“辛苦辛苦啊,師父,努努力,”


    馬車夫見了銀票高興了“得來,你就請好吧。”


    一百裏的路程,走走停停,楞是走了二十來天。每天連五裏地都走不了。柳如眉說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有錢也不能這麽造啊,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趙戎拍拍她肩膀,“沒事啊,天下都是咱家的,唉,這車忒快,這麽快就到嬰陶縣曹家村了。師父再快要扣錢的啊。”


    馬車夫嗬嗬一笑“你們小兩口是嫌路長,還是嫌待的時間短啊,我迴去要被同行們笑話的。好了,到嬰陶縣曹家村了。你們倆繼續膩歪吧。”


    趙戎不敢相信“這就到了?太快了吧。要不咱再來一遍?”柳如眉和馬車夫都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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