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慶功宴持續了很久,帥帳中眾將依舊談笑風生。


    忽然,負責打探情報的上官煜火急火燎地衝進帥帳,向秦葉沉聲稟報道:“大帥,前方探子來報,高立大軍今夜動靜不小,觀其勢頭,似乎是要衝出大陣,趁夜色偷襲我軍了!”


    秦葉一拍桌案,大聲道:“崔深井終於安奈不住了,來得好!”


    “夜色又何妨?今夜我們便與高立大敵全麵開戰,拚死捍衛司馬帝國的國土!”


    “就讓這夜空中的明月,見證我們司馬帝國將士的精忠報國吧!”


    此言一出,眾將熱血沸騰,紛紛踢開桌案,拔出佩劍,衝出帥帳,各自領兵集結整頓。


    不到半個時辰,司馬六十萬大軍集結完畢。


    秦葉站在高點,眺望遠方,發現黑暗處人頭湧動,高立敵軍正在趁夜色襲來。


    秦葉一聲大喝:“戰士們!我們的家在哪裏?”


    “我們為何要上戰場?”


    “我們又為何要拚命?”


    “我來替你們迴答!”


    “我們的家在自己的腳下,就是這片生我養我的故土!”


    “我們上戰場是為了保家衛國,將強虜驅出國門之外!”


    “我們拚命是為了保護身後的家人,讓他們不被強虜所欺淩和殘殺!”


    “即便粉身碎骨又何妨?”


    “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是身為一個士兵最閃耀的軍功章!”


    “今夜,本帥與眾將士一起,用這血肉之軀,擋下高立的狼子野心!”


    “用手中的大刀,砍掉惡狼的頭顱!殺啊!”


    帥令一出,司馬大軍氣勢如虹,如排山倒海,山崩地裂!


    秦葉一馬當先,率領身後六十萬大軍,衝向黑夜中的七十萬高立敵軍。


    兩邊軍隊毫無保留,以最粗暴最殘酷的方式,衝殺彼此的先鋒。


    秦葉立刻布置戰神法陣,為己方將士輔助加持。


    隨著戰神法陣的開啟,己方戰鬥力明顯飆升,產生一波小高潮,衝殺得敵軍士兵不斷後退。


    雙方舍身忘我地廝殺,修者體內的真元極速消耗。


    像這樣極限的戰鬥,一般修為根本撐不過兩個時辰。


    即便像秦葉這種高階修者,也感到筋疲力盡,體內虧空。


    到了最後,敵對的士兵真元耗盡,秦葉的戰神法陣也沒有能量支撐,失去了效能。


    彼此用最原始的方式廝殺,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劍。


    拚的不是修為,比的不是招式,而是最為極限的意誌力。


    這一場戰鬥殺得昏天黑地,誰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甚至沒有人注意到天空泛起魚肚白。


    從黑夜戰到了白晝,雙方還在憑借僅存的意誌,本能地舉起大刀,砍向對麵的敵人。


    沒有人退縮,沒有人逃避,有的隻是悍不畏死和一股執念。


    直到太陽升過頭頂,烈陽當空,雙方漸漸快要分出勝負。


    戰場上,司馬大軍占據上風,高立敵軍人數銳減,按照這個勢頭繼續發展下去,高立大軍必將全軍覆沒,司馬大軍贏得一場慘勝。


    秦葉一邊拚殺敵人,一邊注意場間戰局。


    作為一名主帥,不僅要和士兵一起衝鋒陷陣,還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觀察戰場上的瞬息萬變。


    忽然,他看到一個高立人尋了一個空隙,蹲在地上給自己換司馬士兵的衣服。


    而在他的身邊,竟然脫下了一套高立將軍的鎧甲。


    秦葉仔細留意這名士兵,待從側麵看到他的樣貌,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卻被他給認了出來。


    竟然是崔深井!看他那樣子,難不成是準備當逃兵?


    給自己換套司馬士兵的衣服,混到人群中逃之夭夭?


    秦葉迴想戰前資料上介紹崔深井的相關信息。


    高立皇帝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先天殘障,小兒子天資聰穎。而崔深井就是高立皇帝的小兒子。


    他自小深得皇帝喜愛,被視作下一代帝王培養。


    此次率軍攻打司馬帝國,西北戰場防守最為薄弱,是崔深井建功的好機會。


    如果此戰告捷,迴去以後就可以順理成章被立為太子。


    即便這一仗一敗塗地,迴去之後,想必高立皇帝也不可能殺了他,到最後皇位還是要落到他的頭上。


    像這樣一個命運的寵兒,他一定不會甘心死在司馬帝國,即便忍辱偷生,也擋不住他迴去繼承皇位的決心。


    既然被秦葉發現了崔深井的蹤跡,便打定主意要將他的命留下了。


    唯有如此,才不枉死去的百萬將士性命,才能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讓高立帝國死了這條侵略的野性,真正讓黎民百姓過上和平安康的日子!


    秦葉朝著崔深井的方向衝殺,希望殺開一條血路,但是奈何高立士兵悍不畏死,不要命的朝他這個敵軍大帥撲來,讓他前進不得分毫。


    秦葉眼看著崔深井就要消失在視野了,不由得心中大急。


    “幾位前輩快助我殺出一條血路,我發現了崔深井的蹤跡!”


    此言一出,穀豐道人、玄寂大師、上官煜等武聖高手紛紛飛身過來相助。


    得到眾人強援,秦葉終於暫時衝破敵軍包圍,朝崔深井逃走的方向追去。


    穀豐等人為其斷後,讓他徹底擺脫了追兵。


    現在的秦葉已然真元虧空,無法再施展身法,隻能靠兩條腿在地上奔跑,來追趕前麵的崔深井。


    而崔深井的情況也差不多,兩人一前一後,相隔不過一百米,就像兩個普通人一般賽跑。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兩人紛紛感到筋疲力盡,體力嚴重透支。


    然而,車到山前必有路,崔深井跑迴到了高立大營。


    雖然此時的大營空無一人,但是卻有十多匹快馬留在馬槽。


    崔深井或許是逃亡心切,都來不及多想,立刻騎上一批馬,繼續向北麵奔逃。


    秦葉見狀,心中暗叫僥幸。


    如果崔深井肚子裏多點壞水,順手把馬槽其他快馬斃掉,那麽恐怕秦葉就真的追不上了。


    其實不是崔深井沒有想到,而是他實在是體虛,快要吐血身亡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哪還有心思去花功夫拍死那十多匹快馬?


    不一會兒,秦葉也翻身上馬,緊跟著崔深井的方向追去。


    可是崔深井明顯先挑了一匹好馬,秦葉追在後麵的距離反而越拉越大。


    追了整整一個時辰,崔深井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但是秦葉知道此地離海邊已經不遠,或許還有機會截下他。


    果不其然,當秦葉駕馬臨近海邊的時候,遠遠看到前方崔深井的身影。


    此時,在海邊停泊著幾艘戰船,是高立的船隻。


    但是之前被穀豐道人帶人繳獲過來了,現在隻留了幾名士兵在船上駐守。


    那幾名士兵見到穿著司馬軍士甲胄的人跑來,也沒有多想,還以為是自己人,於是就讓對方上了船。


    可是崔深井剛一上船,就痛下殺手,斃掉了幾名守船士兵。


    爾後,他立刻架著戰船向淺海駛去。


    不到一會兒功夫,秦葉也趕到了海邊,二話不說,立刻登船。


    隨後,他指揮旁邊的兩條戰船的守船士兵,一條向東,一條向南,迅速包抄崔深井逃走的路線,而自己則坐著剩下的一條船,從後麵追擊崔深井。


    半刻鍾後,崔深井明顯發現了後方秦葉包抄的意圖,立刻改變航線,向深海中駛去。


    秦葉不及多想,也命令駕船的士兵駛向深海。


    “大帥!刹什海波濤洶湧,風暴頻繁,特別是到了深海處,還有妖鯊肆虐……”士兵出言提醒道。


    秦葉擺了擺手,決斷道:“既然崔深井敢往深海走,我們又何懼之有?不殺那罪魁禍首,本帥對不起死去的將士!”


    兩個時辰後,秦葉和崔深井駕駛的戰船徹底進入到了刹什海的深海處。


    可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司馬士兵的駕船本領比起崔深井要高得多,兩條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憂的是,此時的天空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海麵上波濤洶湧,一浪高過一浪。


    秦葉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經過在船上的這段時間休息,清風真訣已經幫助他恢複了三成功力,比起之前體內虧空要好了很多。


    又過去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兩條戰船之間的距離拉近到百米以內,而秦葉的功力也恢複了近半。


    可是天氣愈發惡劣了,海麵從大浪變成了巨浪,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雷電光柱幾欲有碗口般粗,兩條戰船在肆虐的刹什海中,猶如兩條蕩漾的扁舟,似乎隨時可能被大海無情地吞沒。


    秦葉望著茫茫無際的海平線,刹什海猶如張開血盆大口的兇獸,虎視眈眈地盯著兩條送到嘴邊的小船。


    他平靜的對身邊的士兵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家裏有幾口人?”


    士兵對大帥突然的問話不明所以,老實地迴答道:“迴稟大帥,小人叫李國慶,父母早亡,家中唯有愛妻。”


    “不過出征時,她懷了身孕。經過這場大戰後,想必孩兒已經出生,隻是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說到後麵的時候,士兵的臉上明顯洋溢出幸福和期待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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