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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六章


    “那悠你要是這麽說,咱就有必要談一談了。”炎爵的身子再次向下探,兩隻碧色的雙眼閃動,金色的玫瑰圍繞著瞳孔盛開閉合。


    “沒什麽好談的。”悠順手拿起一份文件做起批注來,完全沒有理睬他的意思。


    “嘿我說!”炎爵雙肘頂在桌子上,向前瞅著悠,兩手拍在了文案上。


    悠的筆戛然停落,墨跡在筆尖出暈染了紙張。


    “悠,好長時間不見了,你這脾性怎麽還是這麽惹人厭呐!”炎爵戲謔得看著悠,對他是又愛又恨。


    悠的眉毛揚起。


    “別詫異和不服氣!”炎爵直起身,雙手抱胸,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悠。對於悠這種冷漠又倔強不給人好臉色的態度,炎爵已經忍了不少了。


    畢竟這麽長時間,大家都是在歲月裏沉澱的人。有共同的追求,有追隨的人。


    隻是炎爵沒有想到,這麽長的時間,所有人都被磨得失去了脾性,悠卻還是這麽我行我素,明明他在各個種族間遊走了那麽長時間卻還是沒有一絲柔性。


    “炎爵,你的感性還是那麽令你愚昧。”悠嗤之以鼻。


    “感性的是洛公爵,可不是我。”炎爵扳過去臉。


    “炎爵,我把話和你說清楚——”


    “早該說清楚了。”


    “琉璃扇不會給你的。”


    “什麽!”炎爵渾身躥起火流,房間頓時燥熱開來,“我千裏迢迢跑過來,你就和我說這個?”


    “不然說什麽。”悠白了他一眼,站起身,霎時室溫降了下來,“你可不要犯渾,這裏是人類的領域,沒有多少人能承受住上古神靈的威力。”


    “那你就讓我高興點!我或許可以保證這個學院不被熱流融化!”炎爵手掌貼在了桌麵,熾熱的火焰呲呲的從指縫間躥出,塵煙升起。


    “炎爵,你知道我的脾性,就不要有多餘恐嚇舉動,否則都是徒勞。”悠背過去身,不再理睬。


    “算了,我也不是過來和你治氣的。”炎爵手甩開,桌子的中心已經軟化的黏糊糊的,“你自己決定吧”


    “謝了。”


    “唉!”炎爵歎著氣甩袖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折了迴來,手在悠的眼前晃動“你自己選擇的哈!可不怪我。”


    “我的路我選擇的,我會負責。”悠沒有一絲動容。


    “好!很好!”炎爵拍了拍悠的肩,“好自為之。”腦袋迎合著悠不停的點頭,嘴角卻撇起,幾乎快要咧到顴骨。


    悠的眼神翕動,有絲動容。


    最後還是在炎爵歎氣消失的霧氣裏收緊。


    屋子靜了下來,剛剛還處於燥熱的狀態,轉眼卻幹冷得要命,鼻子瞬間出不了氣般,冷冷的幹澀。


    風在世界的中心,人們的快樂滿載著真誠的力量,風信子在歲月裏哭泣。


    似沒有弦的琴在黑暗裏僅有的一抹光亮中飄動,好似在呻吟,悶聲作響。


    悠的手指在空中畫著圈,一株株風信子在空中旋轉飛下。


    它們每株隻長1支花葶,體勢粗壯,花朵較大。


    它們沒有華麗的外表,也沒有鬥雪的勇氣,卻像風一般自由。沒有昂貴的價值,也沒有被人交易的悲哀,卻有像風一樣的自然。


    悠的眼睛凝視著飛落而下的它們,雜陳封印了眼眸深處,明亮亮的東西附著在了澄明的瞳孔上。


    是無奈乏味的眼淚在隱忍裏幹咽,打著轉轉。


    在神靈的國度,藍色風信子一直是使者捧花或飾花不可或缺的代表的純潔,祈望帶來幸福。


    白色風信子隱匿著恬適、沉靜的愛,悠對王的執念是深沉的,如同夏夜裏的微笑,不經意間,流露出簡單的愛意,明明喜歡,卻又不敢表露,隻能隨著歲月寄托於溫柔的古風裏沉淪……


    慢慢的……悠找到了取代這深沉執念的所在——一個和王有著相同身影的存在,一雙深沉無奈的雙眼。


    他相信,他才是他所要的存在。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


    水下宮殿


    賽走進宮殿,巨大的水晶珠簾逶迤傾瀉,一縷琴聲從簾後傳來。


    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隻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麵偶然濺起的浪花。


    賽的臉僵化,隨著曼妙的琴聲向前走去。


    “賽。”諾恩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向後,賽被拉迴到了他的身邊。藍噬靈環視著周圍,試圖找到可疑危險的存在。密如銀毫的針尖輕紗一般籠罩下來,一彎海水似藍羅玉帶繞柱而行,鋪展成片,霎時銀針被藍色的緞帶包攏消逝。


    “謝了,白羽公爵。”藍噬靈說道,緞帶瞬間從空中收迴,白羽出現在了藍噬靈身邊。


    賽的眼睛還處於迷茫之中。


    遠處一個身影黛隱身姿影綽。


    “那裏有人。”賽的手抬起指向前方。


    輕柔的風拂吹著挺秀細長的螺旋狀水影樹,縷縷濕氣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致的葉尾滑落而下,滴落在了柱子邊。


    飄渺的身影飛速得穿過層層輕紗,還未到,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就開始出現在了一張藍色的水晶桌上,大殿四周開啟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藍色,似染似天成。


    “好漂亮——”賽還未驚奇完,那抹身影隻與賽一簾之隔。


    霎時,風浮動,簾撩起,一瞬間,賽驚呆。


    他絕美的麵容,修身的長衣,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點點藍光點交相輝映。手腕處鬆鬆挽起,簡潔略帶華美,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性感。


    那長眉若柳,身如玉樹,長長的墨發披在雪白頸後,簡直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


    簾子垂落,賽的心揪著。


    諾恩伸出手,熒光法陣旋轉著從手心飛出,奔著簾而去,一股股水流亂竄飛走,男人露出了麵孔。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


    他的皮膚像昆侖山裏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


    “莫非他是公爵?”藍噬靈托著下巴思考著。


    “不對啊?要是公爵我應該認得的。”白羽搖頭。


    男子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修長而優美的手指勾了勾,萬千冰藍色的玫瑰在身體周圍朵朵綻放,好似他在一堵花牆中站立。


    那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慢慢抬起了頭,賽的唿吸一緊,好一張美麗的臉!


    藍噬靈的雙眼也跟著愣了神,隨即流露出一絲緊張,因為那個人的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藍噬靈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反而加重了他的不安。


    “你是……”


    “你們是誰?”


    男人的聲音冰冷嘶啞,好像在冰窖裏呆上了許久走出來的感覺。


    “您好,我們是莫老推薦來找一位公爵——”


    “這裏沒有什麽公爵,你們來錯了,迴去吧。”


    賽頓時不知所措。


    “那您是……”諾恩問道。


    “請迴吧,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怎麽可能?明明應該有一位公爵來著!”賽皺眉扳著手指頭,低頭慌亂著,“莫老不會騙我的,也不會弄錯啊……”


    “時間是孤獨彷徨的獨居者,默默寫下每個人的一生,它會以生命的形式,深沉地向你傾訴,孩子啊,你失去的四十五分鍾去了哪裏?”男人無關痛癢的姿態說出了這番話,賽連連後退,諾恩頂在了賽的身後,雙手環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莫怕。”


    “你是誰?你都知道些什麽?”藍噬靈的質問伴隨著朵朵飄起的藍薔薇警告響徹大殿。


    男人微笑著伸出手“你們會為你們沒有果斷的離開而感到後悔……”


    白羽公爵飛向了他,剛要在落地的時間抓起男人的衣襟,他卻已化霧消散。


    賽的臉在抽搐,她感到了迷茫和恐懼。


    蔚藍色的海域隱藏著秘密。


    或許,這裏是骨骸之城……


    沒有生靈,一切隻是幻象。


    迷人危險的幻象。


    “賽?”諾恩拍了拍賽的肩膀,賽迴過頭來,“諾恩……”


    “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賽咧著嘴露出笑容。


    “這個地方的確不簡單。”藍噬靈環視著周圍,“或許賽,你得考慮清楚要不要繼續前行。”


    “額……”賽猶豫得抬起頭,眼前映出淡藍色的水晶世界,思想再次陷入了漩渦裏,無法自控……


    鬼魅城·骨羽閣


    黑夜總是眷顧著魔族,這個完全棲息於黑暗的種族,終究擺脫了血族的束縛,但魔族與人類的鬥爭卻更為激烈——鬼靈錄


    鬼魅城的第九扇城門附近,名為緣·生的店,經營一些奇特的靈石,很多魔族之人會在這裏買一些從世界各地供貨的特殊靈石來獲得與外界的聯係。


    骨羽閣在店的下方,不過一向熱鬧的骨羽閣,這幾天卻安靜下來。


    黑暗的的城市,像是沉睡的蛟龍盤踞在紅色的血海上麵,尖利奇特的塔尖衝向陰霾的天空,影獄·黑爵正坐在塔尖上發著呆。


    傷雖然好了差不多,可是心裏卻始終過不了一道坎。


    “王……啊……你這時候迴來……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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