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bj下起了大雪。
次日
古老的紫禁城、頤和園，以及長城蜿蜒起伏的山間，一夜間，整個城市仿佛披上了一層銀裝，顯得格外寧靜和祥和。
雪花覆蓋在街道兩旁的樹木上，形成一片片晶瑩剔透的白色。
四人走在路上，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聶開看著柳慕紅，笑道：“紅姐，外麵太冷了，我們迴去吧！”
柳慕紅聞言一笑，道：“你跟你哥說啊！”
聶開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聶小凡，道：“我不敢！”
他說著又看向文靜的女孩，道：“唐靜姐，你冷嗎？”
“不冷！”
文靜女孩人如其名，唐靜，alsd服裝城設計師和策劃師，也是三人的室友。
她看了看聶小凡，道：“你扳著個臉幹嘛，誰欠你錢似的！”
聶小凡看了看聶開，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
聶開委屈地低下了頭。
柳慕紅搭著聶小凡的肩膀，道：“他還小，過去的就算了吧，以後會好的！”
聶小凡聞言猛地轉身，一腳踹在旁邊的大樹上。
柳慕紅一陣踉蹌。
樹上的雪塊紛紛落下，兩個女孩紛紛躲避。
聶小凡瞪著聶開，大吼道：“是，所有人都覺得你還小，可還是把林娜和趙敏禍害了，這會是她們一輩子的陰影，你說，她們以後怎麽嫁人，難道就因為還小，別人就得寬恕你的錯誤嗎，我跟你講，那晚你一定看出了她們不對勁，為什麽還不迴家，你說喜歡趙敏，那林娜呢，你為什麽要禍害她，你是不是知道沒人能怪你，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隨著他的怒吼，雪塊又落了下來。
聶開從未見過二哥如此生氣，他噤若寒蟬的看著雪地。
柳慕紅皺眉道：“神經病啊，你嚇我一跳，法院都判了，你能別說了吧！”
聶小凡怒視著柳慕紅，道：“法律判他沒錯他就沒錯嗎？”
“你，那你想怎麽樣！”
柳慕紅雙手叉腰道。
聶小凡怒道：“聶開，如果你不是藥罐子，我饒不了你！”
唐靜怒道：“草，大家好不容易都有空了，一起出來散散步，買買菜，現在是怎樣，還要去買菜嗎，還吃不吃飯了！”
聶開怯弱地看了看聶小凡，道：“哥，我，我錯了，以後啥子我都先跟你說，林娜和趙敏我，我，都喜歡！”
聶小凡聞言又踹到大樹下，道：“放屁！毛還沒長齊呢！”
看著搖晃的樹枝，三人驚歎聶小凡的力量。
聶開更是害怕得退後兩步。
柳慕紅笑道：“看吧，兩個女生也沒怪他，他也喜歡她們，我覺得吧，弟弟最多就是年齡小了點，不該在這個年紀做這些事情，另外就是花心了點，可花心不都是跟你學的嗎！”
“什麽！”
聶小凡聞言瞪著柳慕紅。
聶開忙道：“我知道了，我不該在這個年紀和女生上床，我不該見誰都喜歡，我錯了！”
唐靜麵色一紅，道：“是潔身自愛！”
“嗯！”
聶開點了點頭。
看他語氣誠懇態度端正，似乎真的意識到錯誤了。
“叮叮叮……”
突然，包裏傳來手裏機的鈴聲。
聶開提醒道：“二哥，你電話響了！”
聶小凡拿出手機。
皺眉道：“喂，誰啊！”
“不記得我了！嗬嗬，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呢，物業管理費用賬單我是寄給你還是寄給聶瀟！”
聽著手機裏女人的聲音，聶小凡內心一震。
“姬如月！”
“對，是我！”
聶小凡看了看聶開，接著道：“你給我一個賬號，那相關的管理費用啥的是啥玩意？”
唐靜皺了皺眉，拉著聶開走了。
馬蹄崗
聶小新剛走到車間，科長便朝他招了招手。
“石安，過來！”
“好的！”
聶小新笑著小跑過去。
辦公室裏，其他的班長也在。
科長指了指椅子，示意聶小新坐下。
他又看了看其他班長，麵無表情道：“莫組長去醫院了，趁這個時候時候，大家談談昨天他們幹架的事情，石安，一個是你的上司，一個是你的下屬，你怎麽看！”
聶小新看了看大家，正色道：“事情大家都知道怎麽個事，我覺得吧，主要還是二人對彼此的態度，態度有問題，那對人對事就失去正確的標準判斷！”
五班長笑了笑。
“工作就是工作，做好自己工作就好，沒有啥態度不態度的！”
聶小新笑看著五班長，道：“昨天你也在現場，我記得之前你的員工犯了同樣的錯，為何沒有開除呢，這不就是態度決定的結果嗎！”
“這不一迴事，之前楊康是把馬達燒過，也整出不少壞板，可是人家承認啊！”
五班長說著笑容頓住。
聶小新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說的是態度問題，這沒跑啊，昨天呢，黃濤是懷疑有人後來又開了機器，組長呢，明顯失去耐心了，也不給別人證明或者改過的機會，就叫人家滾蛋，這也是態度問題，這裏都是優秀的管理，沒有哪個是傻逼，相信大家的眼睛也是明亮的！”
三班長看了看科長，笑道：“這確實不能和楊康的事情相比，畢竟楊康給班長買煙又買水，還一起研究買馬呢，他們能一樣嗎，肯定不一樣了！”
科長眉頭一皺。
五班長一驚，道：“別瞎說！”
聶小新收住笑容，麵無表情道：“直接點，我認為黃濤錯不至於開除，我認為打架二人的層次不同，受罰的標準應該成正比，我認為對組長的處罰應比黃濤的處罰要重才能服眾！”
科長推了推眼鏡，笑道：“叫黃濤迴來，記兩次大過，組長呢，開除？是這樣嗎…”
十班長看了看大家，道：“對於黃濤和組長更換懲罰的決定，我建議通過投票，這公平些，也更讓大家引以為戒！”
科長雙目一亮，道：“製度的建立都是基於人群和工廠利益，我覺得這注意可以，公平！”
七班長道：“我覺得可以，由磨砂組員工和所有班長一起投票，這絕對公平！”
說幹就幹，下午，投票結果出來了，組長因為知法犯法和夾帶私人情緒被開除。
黃濤記兩次大過迴歸崗位。
當二人得知結果的時候都愣了。
最後科長決定同時開除二人。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明白了，所謂的投票不過是看看組長在大家心中的位置而已。
科長看著大家，他扶了扶眼鏡，麵無表情道：“就這樣吧，明天陳剛組長從包裝部迴來擔任磨砂組長，下月開始，三班的許威班長為副組長，這段時間呢，三班長就培養一個新人接你的班，沒什麽事的話就散會！”
“謝謝科長提拔！”
許威起身笑道。
其他班長看著許威高大威猛的身軀，即使心有怨言也隻能認命。
聶小新起身笑道：“科長，許組長，我覺得張成比較適合接任三班長，他離開後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呢，可以叫他迴來嗎？”
科長聞言看了看許班長，笑道：“你覺得呢？”
許威看了看二人，笑道：“石班長，這，這叫早了，我下月才是組長，副的，嗬嗬，這個提議我覺得可以，第一張成以前帶著二班確實也做出一些成績的，第二，石安是我的培養出來的，我相信他的眼光！”
科長點頭道：“行！如果他願意來的話！”
“好的，謝謝科長！”
科長看著聶小新的笑臉，笑道：“哎，石安，你怎麽老是笑嗬嗬的，因為黃濤的事讓你升不了副組長你沒怨言嗎！”
聶小新笑道：“哪能有啥子怨言，黃濤的錯也就是我的過錯，錯了就得罰，我很服氣！”
“挺好，繼續加油吧！”
聶小新聞言點了點頭。
科長又看了看其他班長，最後目光在五班長身上停留許久。
“其他班長也好自為之，有錯就改，不要等到紙包不住火的時候，那就對不起啦，散會！”
五班長聞言內心一緊，忙道：“謝謝科長！”
下班後
聶小新和陳遙遙來到平安住宿。
安琪笑道：“小新哥，那以後你們二班和三班都是自己人了，加上許班升副組，陳組長又迴來，那以後其他人想要排擠你也得先墊墊自己夠不夠個了，嗬嗬…”
陳遙遙看了看陳勇，對著聶小新道：“對，我覺得小新在製造科的前途是充滿陽光的！”
聶小新看著陳遙遙，眼裏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我這不算啥，你那崗位可比我們舒服多了，安琪早以經組長了呢！”
安琪笑道：“我那組長不算，放到你們那，撐死就是個班長！”
陳勇看了看大家，挑了挑眉，道：“你們班長組長的，有錘子用嗎，能賺錢才是硬道理！”
安琪看了看他，笑道：“我們是沒得你行，你看，你這門店都搞起來，牛掰透了！”
聶小新靠在木椅上，笑道：“確實，打工是賺不到錢的，我得跟你學學了！”
陳勇笑道：“切，你們少挖苦我，我知道我賺不了什麽錢，但是小凡，他在bj這一年，聽我媽說，他們家的債早還完了，而且他二叔家建新房，他還給了好幾萬呢，你們說他究竟賺了多少錢，是你們拿死工資的人能比的嗎！”
聶小新聞言雙手抱胸。
“我們很久沒聯係了！”
陳遙遙道：“我經常和小茹聯係，小茹說小凡一直很掛念我們！”
聶小新搖了搖頭。
陳勇看了看安琪，笑道：“哎，你們一個是哥，一個是妹，咋不見你們給他打電話，我覺得小凡不容易，我上網查過，模特賺得是比我們多，但太遭罪了，隻要老板給你衣服，無論怎樣的，你都得穿，而且平時各種訓練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安琪看著空蕩蕩的上鋪，道：“小凡為了錢什麽都敢做，但是，他應該最討厭拋頭露臉的工作吧，現在，zh出事了，他可能又沒工作了吧！”
眾人聞言一愣。
陳遙遙皺了皺眉。
“你咋曉得，聯係他了嗎？”
“沒有，我天天上網才知道的！”
安琪說著指了指電腦，接著道：“不信你們自己看！”
聶小新連忙走到電腦桌前。
陳勇笑道：“哎，這些人又上心了！”
陳遙遙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那店裝修這些自己動手就行了，幹嘛還問我要錢！”
“我是的呀，哪樣不是我自己親力親為，貨架明天就做好送來了，總得給人家錢吧，到時候你們全上班去了，我找誰去！”
“我欠你了我！”
陳遙遙說著看了看撅著屁股在電腦前的二人，道：“別看了，想知道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嘛，吃飯去了！”
不一會兒
四人下樓朝著川菜館走去。
此時，bj的公寓裏，寒冷的天氣讓人不想出門。
聶小凡看著銀行轉賬的櫃台票務，道：“三兒，你身上還有多少錢，全部給我，我盤一下咱們還剩多少！”
柳慕紅款款走來，笑道：“債務還完了，不錯嘛，看樣子還存不少呢，要不買個車跟我跑出租！”
聶小凡聞言白了一眼。
聶開從挎包裏拿出所有錢，道：“二哥，那你整好後還放現金在我這嗎？”
“別囉嗦，拿來！”
“哦！”
聶開乖乖遞上。
眼巴巴地看著聶小凡。
柳慕紅看著聶開，笑道：“舍不得啊，洗菜去，今天到你和唐靜洗菜了！”
聶開聞言看了看廚房的方向，他又看了看聶小凡，才緩緩走了過去。
唐靜探出腦袋，笑道：“別看了，快來幫忙！”
“哦！”
聶開說著走進廚房。
柳慕紅看著聶小凡，笑道：“你們和zh的賬結清了嗎？”
“差不多了！”
“周記雜誌呢？”
“嗯？”
聶小凡扭頭看著她。
柳慕紅笑了笑。
“聽三兒說，周記想與你直接合作啊，他們找你的時候你咋迴的呀？”
聶小凡笑了笑，道：“反正之前的合作已經完成，目前我還在考慮，沒給正麵迴答！”
“那，三兒說你們馬上要去廣東了，為什麽呀！”
聶小凡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早晨接到姬如月的電話時，心想忘了自己還有兩處房產了呢，不管怎麽樣，他還是不能不管不顧的，而且這都過去一年了，不知那邊是個什麽情況，物業管理費用等等又是怎麽迴事，這些都是需要他親自了解的。
姬如月的電話，無疑加強了聶小凡帶聶開南下的決心，心裏雖然想讓聶開腳踏實地，接受最底層的辛勞磨練，可去到那邊又不知做什麽，自己呢，難道又要去拳館嗎？
柳慕紅看著出神的聶小凡，她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傻了！”
聶小凡看著柳慕紅。
“你，你舍不得我嗎！”
“趕緊滾，正愁東西沒地放呢，你們走了把你們房間改成雜物間！”
此時。
敲門聲響起。
聶小凡連忙起身，道：“是小茹來了！”
房門打開
朱孝茹和聶瀟站走了進來。
聶瀟看著聶小凡，皺眉道：“給老子記住了，你要做啥子都行，可別讓三兒再去那麽複雜的環境了，否則，我…”
柳慕紅看著聶瀟，皺眉道：“你怎麽樣，小凡比你還心疼弟弟呢，可是弟弟自己怎麽認為的你了解過嗎，一來就叭叭叭，真有意思！”
聶瀟坐在沙發上，看著柳慕紅，道：“我不管，三兒是他帶出來的，他就得負責三兒的身心健康！”
“知道！”
聶小凡點了點頭。
聶瀟瞪了一眼柳慕紅，沒在說話。
朱孝茹坐在聶小凡身邊，道：“需要錢的話告訴我，以後不喜歡的事就別做了，好嗎！”
柳慕紅看著聶瀟，笑道：“看，這才是人話嘛！”
聶瀟翹起長腿，皺眉道：“你這人咋迴事，我沒得罪你吧，陰陽怪氣！”
柳慕紅頓時從沙發上彈起，雙手叉腰，道：“你這人真有意思，還大學生呢，你知道小凡為了弟弟放棄了繼續做模特的事業了嗎，你知道他為了弟弟犧牲了多少，一來就說他，我看你除了長得好看點，其他的啥也不是！”
“你！”
聶瀟頓時站了起來。
聶小凡見狀，大聲道：“可以了，大哥的意思我懂，我記著，我也沒慕紅姐說的那麽偉大，是我不想做模特了，跟三兒沒關係！”
眾人聞言都看著聶小凡。
朱孝茹內心歎了一口氣。
“大哥！”
聶開和唐靜走了出來。
聶瀟和朱孝茹看向聶開。
“三兒，過來！”
聶開乖巧地坐到聶瀟旁邊。
聶瀟看著他，道：“你再想想，一是跟著二哥，二是迴家，隻要你迴家，讀書的所有錢我出了！”
聽到讀書聶開的頭就大。
“大哥，我，我要跟著二哥！”
聶瀟皺了皺眉。
“可是你！你這！”
聶小凡看了看聶瀟，道：“迴什麽家，你可別壞我的計劃！”
聶瀟看向聶小凡。
聶開看著茶幾，道：“大哥，我知道了，二哥也跟我談過了，以後啥子事都先跟你們講！”
唐靜擦了擦手，她看著聶小凡。
“小凡，要不你倆自組工作室，服裝城也有不少業務呢，留下來，我給你們業務，我養你們啊！”
聶開看著唐靜。
“不可能，如果二哥還做模特，我們可以去跟無心姐啊，她找過二哥的，她的影響力沒幾人能比吧！”
唐靜看著聶開，笑道：“弟弟，那你呢，你都是說跟著二哥，你自己想留下來嗎？”
聶開微微一笑。
“我當然跟著二哥啊，二哥去哪我就去哪！”
眾人看向聶開。
“唉…”
唐靜歎了口氣看著朱孝茹，接著道：“跟我合作有什麽不好，朱美人也在，你說，他們跟那些人一起有跟我舒服嗎，跟那些人合作就隻能談利益了，想做的不想做的能有選擇拒絕嗎，肯定不能吧，通通都讓你做，而他們有工作室以後，無外乎沒業務沒收入嘛，可是有我啊，而且跟我的話，不願做的，我能逼他們嗎！”
朱孝茹微微一笑。
“你這主義是最成熟的，可是小凡似乎有必須南下的理由，隨他們吧，謝謝你！”
所有人為了二人的出路都在出謀劃策，而聶小凡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又在盤算著賬。
……
月底
聶小凡和聶開到達白雲區的別墅。
別墅坐落於半山腰，周圍環境優美寧靜。
聶開在bj見過豪華的住所，可不是能隨意進出的，而聶小凡告訴他這裏能隨意進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讓他驚訝和不安，每當想著老家的房子，這裏的豪華就像天堂，但他寸步不離的跟著聶小凡，仿佛怕二哥是騙他的。
“二哥，這是我們的新家嗎？”
“是的！”
一個星期後。
聶小凡開始加強對聶開社會現實的培訓。
聶開的接受能力很強，就像很快便像一個“社會少年”。
他看著聶小凡，笑道：“二哥，遇到這些情況照著演出來嗎！”
“呃！這是基礎，你還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做判斷，尤其是對異性，記住了！”
“要得！”
無論是兩性相處，還是社會生活，很多都是從書本裏看到的，或者聶小凡腦補想象出來的，大多都是他自己未經曆過的，至於正不正確，適不適用他想都沒想過。
人生必須前行。
聶小凡一邊培訓著聶開，一邊開始找工作，幾天的時間裏，白雲附近的工廠他們都麵試過了。
不是工廠覺得他們不合格就是他們對工作的各種挑剔。
如今，已二零零七年一月，二人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此刻，很多藝術單位都在結業總結，不會再招人了。
隻有工廠年末趕貨，才可能迴招新人。
今天，剛好是格爾微電子廠的招聘日子。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兩點，而格爾電子廠的麵試時間就是下午兩點，並且可能是最後一次招聘。
對於這次的招聘，聶小凡誌在必得，饑不擇食的他再也不問合不合適了！
聶小凡看著西裝革履的聶開，笑道：“穿棉衣吧，這會冷著！”
聶開笑道：“不冷，這是以前在zh穿的，今天要麵試，咱們得給人好形象！”
“行吧，你還記得最重要的是啥子嗎？”
“啥子？”
聶開疑惑地看著聶小凡。
聶小凡皺眉道：“你的身份證年齡太小，進廠用不了，把我給你的身份證號碼和所有信息全記下來！”
“哦哦！”
聶開見聶小凡有些急了，接著道：“好了，咱們走吧！”
二人趕到的時候，剛好兩點整，格爾電子廠的大門陸續走進麵試的人。
聶小凡看了看排隊的人群，道：“走！跟著他們進去！”
說完兩人立即跟著隊伍走進廠區。
保安看著二人的依著和氣質。笑道：“兩位是找誰？”
聶小凡笑道：“不找人，來麵試的！”
保安聞言一愣，他打量著二人。
一個身形高挑出眾，短短的碎發，深邃的眼神，小麥色的剛毅五官如精雕細琢般，加上完美的身材比例，大大的棉服在他身上有種高貴與時尚的視覺效果。
一個大約一米六左右，身材微胖，白靜的臉龐猶如嬰兒般細膩，幹淨利索的短發和合身的西裝革履，給人一種暴發富的感覺。
聶小凡看著他一直在打量著，重複道：“大哥，我們是來麵試的！”
保安聞言抬眼看著他，道：“好！說了很多次了，麵試時把身份證拿出來，都拿出來！”
聶小凡笑道：“好的！”
說完把手裏的兩個身份證遞上。
保安接過後，看了看他們的身份證，道：“趙金根！”
此刻，聶開看著保安，不禁有些心虛，他才十四歲，妥妥的童工，而工廠是不會錄用童工的，所以隻能仿照聶小凡第一次進廠的方式，讓聶開趙金根的身份證進廠。
在這個年代，輟學打工的人不計其數，沒有身份證的比比皆是，借用身份證也是常事，不過這得看運氣，有的人麵試是第一眼就被揪出來，而有的人則可以順利進廠，這裏麵有很多客觀因素，譬如，給人的第一印象。
這種做法是不對的，但社會的發展，人類的進步，都需要一定的過程。
聶小凡看著聶開在發呆，連忙推了他一下，道：“喂，叫你呢！”
聶開連忙大聲道：“到！”
聶小凡聽著聶開自信而充滿激情的聲音，不禁感歎培訓沒有白費。
保安看了看聶開，又看了看手裏的另一個身份證，道：“聶小凡！”
“到！”
“嗯，精神，中氣十足哦，你們兩個這樣子，想麵試什麽職位啊！”
“都行，一不怕苦二不怕累！”
聶小凡微笑道。
一個小時後，在眾人的疑惑中，聶小凡和聶開終於麵試完成。
工廠工作機製是兩班倒，包吃包住。
聶小凡看著聶開，道：“你要住那邊還是住廠裏呢？”
聶開看著聶小凡，道：“你說大房子啊，那個大房子你還沒給我說清楚怎麽迴事呢，再說那邊又遠，我們還是住廠裏吧，不用走得那麽累！”
“行，那就住廠裏吧！”
聶開攥著聶小凡的衣角，道：“哥，你叫我不要把大房子告訴家人，為啥子？”
“因為現在很難解釋！”
聶小凡看著疑惑的聶開，接著道：“你真的相信別墅是二哥的麽？”
“當然啊！”
聶小凡歎了口氣，道：“我都不信，也隻有你這麽天真的人才相信吧！”
晚上，聶小凡和聶開搬進了宿舍。
第二天，他們走進了工作崗位。
所有人詫異地看著他們。
聶小凡曾經聽家私廠的工友們說過，電子廠工作輕鬆，而且女孩子很多，是年輕打工者的福地，然而，進廠後才知道，電子廠的工作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麽輕鬆，車間是流水線作業，這更需要工人的做工速度。
流水線上，工人們每天都像打仗，線長那不斷的吆喝，像總攻的號角，效率低的崗位產品堆積如山，罵聲此起彼伏。
聶小凡看著聶開，不禁搖了搖頭。
“帥哥，你好快哦！”
聶小凡微微一笑，他做事很用功，效率成直線上升，漸漸地，他每天完成自己崗位的工作還得兼顧聶開的崗位。
他不讓別人批評弟弟，所以隻能每天拚盡全力的做事，每天都要比別人做得更快更好。
聶開看著二哥那麽幸苦，也燃起了心裏的那股勁，漸漸的，他的工作效率也提高許多了。
在線長和其他領導讚許的目光中，他們的每天是艱苦又充實。
聶開越來越自信，很快，他和新員工鍾夏緣成了好朋友。
那是一個十六歲江西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臉蛋嬌嫩漂亮，配著中等身材看著與聶開差不多大年紀。
“嗚～嗚～！”
隨著下班的喇叭聲響起，聶開和鍾夏緣飛快地衝出車間。
線長罵道：“真是上班一條蟲，下班一條龍！”
飯堂
鍾夏緣看著聶開，嘟嘴委屈道：“今天線長逮著我一頓臭罵，至於麽，我不就做壞幾個產品而已嘛！”
聶開看著鍾夏緣，笑道：“誰叫你做得那麽慢，還整壞了好幾個，不罵你難道罵我呀？”
鍾夏緣看著聶開得意的樣子，道：“你得意什麽？你要不是有個哥哥，你剛來的那段時間就被開除了，還得瑟，哼！”
“誰沒有個適應過程啊，我哥是幫了我很多，不過我也努力撐過來了，你也得加油哦！”
“是啊，你現在速度還可以，哎，你發現沒有，咱們大領導看你哥的眼神不太一樣呃，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哥哥，又高又帥還那麽能幹！”
聶開笑道：“嗬嗬，你也可以叫他哥啊！”
此時，聶小凡走進飯堂，道：“你倆下班跑得真快！”
聶開笑道：“餓了嘛！”
鍾夏緣拘謹道：“小凡哥好！”
“你好！”
……
忙碌的歲月匆匆而過，轉眼春節將至，迴家過年是每個中國人的習慣，然而，也有不少人在為迴不迴家而發愁。
線長明亮的雙目看著聶小凡迷離的眼睛，道：“喂，大帥哥，你下流了，在上班呢，想什麽呢！”
“啊，啥？”
看著聶小凡茫然的表情，線長起身甩了甩馬尾辮子，伸手從麵前拿個產品走了上來。
“你的產品流下去了，專心點啦！”
“好的！”
線長拍了拍聶小凡的肩膀，打趣道：“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女朋友!”
聶小凡笑了笑，道：“沒呢，我在想要不要迴家過年，我們車票還沒買到！”
線長轉動著大眼睛，道：“那你慘了，現在車票是真的很難買！”
下班後，聶開拿著聶小凡的手機給家裏打了電話。
聶小凡洗澡出來後。
聶開道：“哥！我按你的意思跟爸媽說我們不迴家過年了！”
“他們怎麽說？”
聶小凡一邊吹著頭發一邊問道。
“他們……”
突然，手機鈴聲打斷了聶開的話！
“喂！”
聶開接通了電話。
“二哥，媽打迴來了，有話跟你說！”
聶開把手機遞向聶小凡。
聶小凡看著聶開，道：“我忙著呢，免提你不會啊！”
聶開笑了笑，打開免提。
“老二，你在整啥子？”
媽媽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媽，我正在吹頭發！”
“三兒說你們不迴來過年了，是買不到車票嗎？你把那麽多錢都寄迴來了，你們在外麵咋個過這個年哦？”
聶母關切問道。
聶小凡道：“我們還有一個月工資沒發呢！放心吧！”
“車票不會早點買嗎！”
聶父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聶小凡笑道：“今年迴不去也沒什麽，迴去車費還得大幾百塊錢呢，不劃算，想念我們的話就裝個電話嘛，現在債也還完了，不差錢，嗬嗬，對了，爸爸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你講啥子？”
聶開大笑道：“爸爸，二哥叫你安個電話，不要抽煙，哈哈……”
“你兩個龜兒子，要你們管我啊！”
幾天後，工廠放假了。
聶開雙手遞給聶小凡一個信封，笑道：“二哥，工資給你，哎，終於可以睡大覺了，我好想大房子的大床哦！”
聶小凡接過看了看，道：“等會得花不少錢哦！”
“花就花唄，錢嘛，賺來不就去花的麽，哎，二哥，什麽時候我們才能接爸媽和大哥過來一起住啊，三樓你住了，二樓我住了一個，還有兩個，一樓還空著呢！”
聶小凡一愣，他一時不知如何迴答聶開的問題，這也是他最想解決的問題，讓家人住上好房子和過上好日子是他奮鬥的目標。
第二天，他們去商場買了很多東西迴到別墅。
看著乘車的費用，聶小凡皺眉道：“咱們首先要買個車！”
聶開笑道：“對頭，必須得買車！”
聶小凡看了看剛領不久的工資，歎道：“可是以我們的工資，買車得等到何年何月！”
聶開側身躺在沙發上，道：“那你有其他辦法嗎？”
聶小凡微微一笑，把買迴來的東西清點擺放好，道：“呀，忘記買紙巾了，小開，咱們這附近有個超市，你去買迴來，我先煮飯！”
聶開正玩著手機裏的遊戲，道：“我剛迴來呢，又要出去啊！”
聶小凡道：“就到咱們這裏超市買就行，沒多遠的！”
“好吧！”
聶開從聶小凡的錢包裏拿了點錢，緩緩地走了出去。
“大哥，這個多少錢！”
收銀台的男子看著聶開，道：“兩塊！”
“給！”
聶開付錢離開超市後，惦記著手機貪吃蛇遊戲的他，腳步不由加快了。
穿過湖泊，來到一個僻靜的竹林小道，聶開眼看就要到家了。
突然，他感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著，嘴裏還吐著白沫。
此時，周圍空無一人，一陣寒風吹來，湖泊上蕩起波瀾，竹林裏沙沙作響。
一會兒後，聶開停止了抽搐，在寒風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子，看著竹葉上還未散開的白沫，不由呆住了，漸漸眼裏湧現出又驚又怕的神色。
“我，我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麽～怎麽會這樣？不是已經好了嗎！”
聶開低聲呢喃著，整個心靈墜入無邊黑暗，眼裏的哀傷籠罩著他的世界。
他緩了緩後環視著四周，確定沒人看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葉，擦了擦嘴，提著紙巾緩緩走去。
保安室裏，值班保安怔怔地看著顯示器裏的畫麵。
兩分鍾後，聶開迴到別墅，他走到廚房，看了看忙碌的聶小凡，笑道：“二哥，我迴來了！”
“怎麽去那麽久？”
“那我不得熟悉一下周圍環境啊！”
說完聶開迴到客廳玩著手機，玩著玩著，眼裏慢慢湧現淚水。
“小開，洗兩個碗！準備吃飯！”
聶小凡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
“哦！來了！”
聶開連忙擦幹眼淚，起身微笑著走向廚房。
次日
古老的紫禁城、頤和園，以及長城蜿蜒起伏的山間，一夜間，整個城市仿佛披上了一層銀裝，顯得格外寧靜和祥和。
雪花覆蓋在街道兩旁的樹木上，形成一片片晶瑩剔透的白色。
四人走在路上，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聶開看著柳慕紅，笑道：“紅姐，外麵太冷了，我們迴去吧！”
柳慕紅聞言一笑，道：“你跟你哥說啊！”
聶開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聶小凡，道：“我不敢！”
他說著又看向文靜的女孩，道：“唐靜姐，你冷嗎？”
“不冷！”
文靜女孩人如其名，唐靜，alsd服裝城設計師和策劃師，也是三人的室友。
她看了看聶小凡，道：“你扳著個臉幹嘛，誰欠你錢似的！”
聶小凡看了看聶開，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
聶開委屈地低下了頭。
柳慕紅搭著聶小凡的肩膀，道：“他還小，過去的就算了吧，以後會好的！”
聶小凡聞言猛地轉身，一腳踹在旁邊的大樹上。
柳慕紅一陣踉蹌。
樹上的雪塊紛紛落下，兩個女孩紛紛躲避。
聶小凡瞪著聶開，大吼道：“是，所有人都覺得你還小，可還是把林娜和趙敏禍害了，這會是她們一輩子的陰影，你說，她們以後怎麽嫁人，難道就因為還小，別人就得寬恕你的錯誤嗎，我跟你講，那晚你一定看出了她們不對勁，為什麽還不迴家，你說喜歡趙敏，那林娜呢，你為什麽要禍害她，你是不是知道沒人能怪你，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隨著他的怒吼，雪塊又落了下來。
聶開從未見過二哥如此生氣，他噤若寒蟬的看著雪地。
柳慕紅皺眉道：“神經病啊，你嚇我一跳，法院都判了，你能別說了吧！”
聶小凡怒視著柳慕紅，道：“法律判他沒錯他就沒錯嗎？”
“你，那你想怎麽樣！”
柳慕紅雙手叉腰道。
聶小凡怒道：“聶開，如果你不是藥罐子，我饒不了你！”
唐靜怒道：“草，大家好不容易都有空了，一起出來散散步，買買菜，現在是怎樣，還要去買菜嗎，還吃不吃飯了！”
聶開怯弱地看了看聶小凡，道：“哥，我，我錯了，以後啥子我都先跟你說，林娜和趙敏我，我，都喜歡！”
聶小凡聞言又踹到大樹下，道：“放屁！毛還沒長齊呢！”
看著搖晃的樹枝，三人驚歎聶小凡的力量。
聶開更是害怕得退後兩步。
柳慕紅笑道：“看吧，兩個女生也沒怪他，他也喜歡她們，我覺得吧，弟弟最多就是年齡小了點，不該在這個年紀做這些事情，另外就是花心了點，可花心不都是跟你學的嗎！”
“什麽！”
聶小凡聞言瞪著柳慕紅。
聶開忙道：“我知道了，我不該在這個年紀和女生上床，我不該見誰都喜歡，我錯了！”
唐靜麵色一紅，道：“是潔身自愛！”
“嗯！”
聶開點了點頭。
看他語氣誠懇態度端正，似乎真的意識到錯誤了。
“叮叮叮……”
突然，包裏傳來手裏機的鈴聲。
聶開提醒道：“二哥，你電話響了！”
聶小凡拿出手機。
皺眉道：“喂，誰啊！”
“不記得我了！嗬嗬，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呢，物業管理費用賬單我是寄給你還是寄給聶瀟！”
聽著手機裏女人的聲音，聶小凡內心一震。
“姬如月！”
“對，是我！”
聶小凡看了看聶開，接著道：“你給我一個賬號，那相關的管理費用啥的是啥玩意？”
唐靜皺了皺眉，拉著聶開走了。
馬蹄崗
聶小新剛走到車間，科長便朝他招了招手。
“石安，過來！”
“好的！”
聶小新笑著小跑過去。
辦公室裏，其他的班長也在。
科長指了指椅子，示意聶小新坐下。
他又看了看其他班長，麵無表情道：“莫組長去醫院了，趁這個時候時候，大家談談昨天他們幹架的事情，石安，一個是你的上司，一個是你的下屬，你怎麽看！”
聶小新看了看大家，正色道：“事情大家都知道怎麽個事，我覺得吧，主要還是二人對彼此的態度，態度有問題，那對人對事就失去正確的標準判斷！”
五班長笑了笑。
“工作就是工作，做好自己工作就好，沒有啥態度不態度的！”
聶小新笑看著五班長，道：“昨天你也在現場，我記得之前你的員工犯了同樣的錯，為何沒有開除呢，這不就是態度決定的結果嗎！”
“這不一迴事，之前楊康是把馬達燒過，也整出不少壞板，可是人家承認啊！”
五班長說著笑容頓住。
聶小新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說的是態度問題，這沒跑啊，昨天呢，黃濤是懷疑有人後來又開了機器，組長呢，明顯失去耐心了，也不給別人證明或者改過的機會，就叫人家滾蛋，這也是態度問題，這裏都是優秀的管理，沒有哪個是傻逼，相信大家的眼睛也是明亮的！”
三班長看了看科長，笑道：“這確實不能和楊康的事情相比，畢竟楊康給班長買煙又買水，還一起研究買馬呢，他們能一樣嗎，肯定不一樣了！”
科長眉頭一皺。
五班長一驚，道：“別瞎說！”
聶小新收住笑容，麵無表情道：“直接點，我認為黃濤錯不至於開除，我認為打架二人的層次不同，受罰的標準應該成正比，我認為對組長的處罰應比黃濤的處罰要重才能服眾！”
科長推了推眼鏡，笑道：“叫黃濤迴來，記兩次大過，組長呢，開除？是這樣嗎…”
十班長看了看大家，道：“對於黃濤和組長更換懲罰的決定，我建議通過投票，這公平些，也更讓大家引以為戒！”
科長雙目一亮，道：“製度的建立都是基於人群和工廠利益，我覺得這注意可以，公平！”
七班長道：“我覺得可以，由磨砂組員工和所有班長一起投票，這絕對公平！”
說幹就幹，下午，投票結果出來了，組長因為知法犯法和夾帶私人情緒被開除。
黃濤記兩次大過迴歸崗位。
當二人得知結果的時候都愣了。
最後科長決定同時開除二人。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明白了，所謂的投票不過是看看組長在大家心中的位置而已。
科長看著大家，他扶了扶眼鏡，麵無表情道：“就這樣吧，明天陳剛組長從包裝部迴來擔任磨砂組長，下月開始，三班的許威班長為副組長，這段時間呢，三班長就培養一個新人接你的班，沒什麽事的話就散會！”
“謝謝科長提拔！”
許威起身笑道。
其他班長看著許威高大威猛的身軀，即使心有怨言也隻能認命。
聶小新起身笑道：“科長，許組長，我覺得張成比較適合接任三班長，他離開後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呢，可以叫他迴來嗎？”
科長聞言看了看許班長，笑道：“你覺得呢？”
許威看了看二人，笑道：“石班長，這，這叫早了，我下月才是組長，副的，嗬嗬，這個提議我覺得可以，第一張成以前帶著二班確實也做出一些成績的，第二，石安是我的培養出來的，我相信他的眼光！”
科長點頭道：“行！如果他願意來的話！”
“好的，謝謝科長！”
科長看著聶小新的笑臉，笑道：“哎，石安，你怎麽老是笑嗬嗬的，因為黃濤的事讓你升不了副組長你沒怨言嗎！”
聶小新笑道：“哪能有啥子怨言，黃濤的錯也就是我的過錯，錯了就得罰，我很服氣！”
“挺好，繼續加油吧！”
聶小新聞言點了點頭。
科長又看了看其他班長，最後目光在五班長身上停留許久。
“其他班長也好自為之，有錯就改，不要等到紙包不住火的時候，那就對不起啦，散會！”
五班長聞言內心一緊，忙道：“謝謝科長！”
下班後
聶小新和陳遙遙來到平安住宿。
安琪笑道：“小新哥，那以後你們二班和三班都是自己人了，加上許班升副組，陳組長又迴來，那以後其他人想要排擠你也得先墊墊自己夠不夠個了，嗬嗬…”
陳遙遙看了看陳勇，對著聶小新道：“對，我覺得小新在製造科的前途是充滿陽光的！”
聶小新看著陳遙遙，眼裏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我這不算啥，你那崗位可比我們舒服多了，安琪早以經組長了呢！”
安琪笑道：“我那組長不算，放到你們那，撐死就是個班長！”
陳勇看了看大家，挑了挑眉，道：“你們班長組長的，有錘子用嗎，能賺錢才是硬道理！”
安琪看了看他，笑道：“我們是沒得你行，你看，你這門店都搞起來，牛掰透了！”
聶小新靠在木椅上，笑道：“確實，打工是賺不到錢的，我得跟你學學了！”
陳勇笑道：“切，你們少挖苦我，我知道我賺不了什麽錢，但是小凡，他在bj這一年，聽我媽說，他們家的債早還完了，而且他二叔家建新房，他還給了好幾萬呢，你們說他究竟賺了多少錢，是你們拿死工資的人能比的嗎！”
聶小新聞言雙手抱胸。
“我們很久沒聯係了！”
陳遙遙道：“我經常和小茹聯係，小茹說小凡一直很掛念我們！”
聶小新搖了搖頭。
陳勇看了看安琪，笑道：“哎，你們一個是哥，一個是妹，咋不見你們給他打電話，我覺得小凡不容易，我上網查過，模特賺得是比我們多，但太遭罪了，隻要老板給你衣服，無論怎樣的，你都得穿，而且平時各種訓練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安琪看著空蕩蕩的上鋪，道：“小凡為了錢什麽都敢做，但是，他應該最討厭拋頭露臉的工作吧，現在，zh出事了，他可能又沒工作了吧！”
眾人聞言一愣。
陳遙遙皺了皺眉。
“你咋曉得，聯係他了嗎？”
“沒有，我天天上網才知道的！”
安琪說著指了指電腦，接著道：“不信你們自己看！”
聶小新連忙走到電腦桌前。
陳勇笑道：“哎，這些人又上心了！”
陳遙遙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那店裝修這些自己動手就行了，幹嘛還問我要錢！”
“我是的呀，哪樣不是我自己親力親為，貨架明天就做好送來了，總得給人家錢吧，到時候你們全上班去了，我找誰去！”
“我欠你了我！”
陳遙遙說著看了看撅著屁股在電腦前的二人，道：“別看了，想知道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嘛，吃飯去了！”
不一會兒
四人下樓朝著川菜館走去。
此時，bj的公寓裏，寒冷的天氣讓人不想出門。
聶小凡看著銀行轉賬的櫃台票務，道：“三兒，你身上還有多少錢，全部給我，我盤一下咱們還剩多少！”
柳慕紅款款走來，笑道：“債務還完了，不錯嘛，看樣子還存不少呢，要不買個車跟我跑出租！”
聶小凡聞言白了一眼。
聶開從挎包裏拿出所有錢，道：“二哥，那你整好後還放現金在我這嗎？”
“別囉嗦，拿來！”
“哦！”
聶開乖乖遞上。
眼巴巴地看著聶小凡。
柳慕紅看著聶開，笑道：“舍不得啊，洗菜去，今天到你和唐靜洗菜了！”
聶開聞言看了看廚房的方向，他又看了看聶小凡，才緩緩走了過去。
唐靜探出腦袋，笑道：“別看了，快來幫忙！”
“哦！”
聶開說著走進廚房。
柳慕紅看著聶小凡，笑道：“你們和zh的賬結清了嗎？”
“差不多了！”
“周記雜誌呢？”
“嗯？”
聶小凡扭頭看著她。
柳慕紅笑了笑。
“聽三兒說，周記想與你直接合作啊，他們找你的時候你咋迴的呀？”
聶小凡笑了笑，道：“反正之前的合作已經完成，目前我還在考慮，沒給正麵迴答！”
“那，三兒說你們馬上要去廣東了，為什麽呀！”
聶小凡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早晨接到姬如月的電話時，心想忘了自己還有兩處房產了呢，不管怎麽樣，他還是不能不管不顧的，而且這都過去一年了，不知那邊是個什麽情況，物業管理費用等等又是怎麽迴事，這些都是需要他親自了解的。
姬如月的電話，無疑加強了聶小凡帶聶開南下的決心，心裏雖然想讓聶開腳踏實地，接受最底層的辛勞磨練，可去到那邊又不知做什麽，自己呢，難道又要去拳館嗎？
柳慕紅看著出神的聶小凡，她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傻了！”
聶小凡看著柳慕紅。
“你，你舍不得我嗎！”
“趕緊滾，正愁東西沒地放呢，你們走了把你們房間改成雜物間！”
此時。
敲門聲響起。
聶小凡連忙起身，道：“是小茹來了！”
房門打開
朱孝茹和聶瀟站走了進來。
聶瀟看著聶小凡，皺眉道：“給老子記住了，你要做啥子都行，可別讓三兒再去那麽複雜的環境了，否則，我…”
柳慕紅看著聶瀟，皺眉道：“你怎麽樣，小凡比你還心疼弟弟呢，可是弟弟自己怎麽認為的你了解過嗎，一來就叭叭叭，真有意思！”
聶瀟坐在沙發上，看著柳慕紅，道：“我不管，三兒是他帶出來的，他就得負責三兒的身心健康！”
“知道！”
聶小凡點了點頭。
聶瀟瞪了一眼柳慕紅，沒在說話。
朱孝茹坐在聶小凡身邊，道：“需要錢的話告訴我，以後不喜歡的事就別做了，好嗎！”
柳慕紅看著聶瀟，笑道：“看，這才是人話嘛！”
聶瀟翹起長腿，皺眉道：“你這人咋迴事，我沒得罪你吧，陰陽怪氣！”
柳慕紅頓時從沙發上彈起，雙手叉腰，道：“你這人真有意思，還大學生呢，你知道小凡為了弟弟放棄了繼續做模特的事業了嗎，你知道他為了弟弟犧牲了多少，一來就說他，我看你除了長得好看點，其他的啥也不是！”
“你！”
聶瀟頓時站了起來。
聶小凡見狀，大聲道：“可以了，大哥的意思我懂，我記著，我也沒慕紅姐說的那麽偉大，是我不想做模特了，跟三兒沒關係！”
眾人聞言都看著聶小凡。
朱孝茹內心歎了一口氣。
“大哥！”
聶開和唐靜走了出來。
聶瀟和朱孝茹看向聶開。
“三兒，過來！”
聶開乖巧地坐到聶瀟旁邊。
聶瀟看著他，道：“你再想想，一是跟著二哥，二是迴家，隻要你迴家，讀書的所有錢我出了！”
聽到讀書聶開的頭就大。
“大哥，我，我要跟著二哥！”
聶瀟皺了皺眉。
“可是你！你這！”
聶小凡看了看聶瀟，道：“迴什麽家，你可別壞我的計劃！”
聶瀟看向聶小凡。
聶開看著茶幾，道：“大哥，我知道了，二哥也跟我談過了，以後啥子事都先跟你們講！”
唐靜擦了擦手，她看著聶小凡。
“小凡，要不你倆自組工作室，服裝城也有不少業務呢，留下來，我給你們業務，我養你們啊！”
聶開看著唐靜。
“不可能，如果二哥還做模特，我們可以去跟無心姐啊，她找過二哥的，她的影響力沒幾人能比吧！”
唐靜看著聶開，笑道：“弟弟，那你呢，你都是說跟著二哥，你自己想留下來嗎？”
聶開微微一笑。
“我當然跟著二哥啊，二哥去哪我就去哪！”
眾人看向聶開。
“唉…”
唐靜歎了口氣看著朱孝茹，接著道：“跟我合作有什麽不好，朱美人也在，你說，他們跟那些人一起有跟我舒服嗎，跟那些人合作就隻能談利益了，想做的不想做的能有選擇拒絕嗎，肯定不能吧，通通都讓你做，而他們有工作室以後，無外乎沒業務沒收入嘛，可是有我啊，而且跟我的話，不願做的，我能逼他們嗎！”
朱孝茹微微一笑。
“你這主義是最成熟的，可是小凡似乎有必須南下的理由，隨他們吧，謝謝你！”
所有人為了二人的出路都在出謀劃策，而聶小凡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又在盤算著賬。
……
月底
聶小凡和聶開到達白雲區的別墅。
別墅坐落於半山腰，周圍環境優美寧靜。
聶開在bj見過豪華的住所，可不是能隨意進出的，而聶小凡告訴他這裏能隨意進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讓他驚訝和不安，每當想著老家的房子，這裏的豪華就像天堂，但他寸步不離的跟著聶小凡，仿佛怕二哥是騙他的。
“二哥，這是我們的新家嗎？”
“是的！”
一個星期後。
聶小凡開始加強對聶開社會現實的培訓。
聶開的接受能力很強，就像很快便像一個“社會少年”。
他看著聶小凡，笑道：“二哥，遇到這些情況照著演出來嗎！”
“呃！這是基礎，你還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做判斷，尤其是對異性，記住了！”
“要得！”
無論是兩性相處，還是社會生活，很多都是從書本裏看到的，或者聶小凡腦補想象出來的，大多都是他自己未經曆過的，至於正不正確，適不適用他想都沒想過。
人生必須前行。
聶小凡一邊培訓著聶開，一邊開始找工作，幾天的時間裏，白雲附近的工廠他們都麵試過了。
不是工廠覺得他們不合格就是他們對工作的各種挑剔。
如今，已二零零七年一月，二人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此刻，很多藝術單位都在結業總結，不會再招人了。
隻有工廠年末趕貨，才可能迴招新人。
今天，剛好是格爾微電子廠的招聘日子。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兩點，而格爾電子廠的麵試時間就是下午兩點，並且可能是最後一次招聘。
對於這次的招聘，聶小凡誌在必得，饑不擇食的他再也不問合不合適了！
聶小凡看著西裝革履的聶開，笑道：“穿棉衣吧，這會冷著！”
聶開笑道：“不冷，這是以前在zh穿的，今天要麵試，咱們得給人好形象！”
“行吧，你還記得最重要的是啥子嗎？”
“啥子？”
聶開疑惑地看著聶小凡。
聶小凡皺眉道：“你的身份證年齡太小，進廠用不了，把我給你的身份證號碼和所有信息全記下來！”
“哦哦！”
聶開見聶小凡有些急了，接著道：“好了，咱們走吧！”
二人趕到的時候，剛好兩點整，格爾電子廠的大門陸續走進麵試的人。
聶小凡看了看排隊的人群，道：“走！跟著他們進去！”
說完兩人立即跟著隊伍走進廠區。
保安看著二人的依著和氣質。笑道：“兩位是找誰？”
聶小凡笑道：“不找人，來麵試的！”
保安聞言一愣，他打量著二人。
一個身形高挑出眾，短短的碎發，深邃的眼神，小麥色的剛毅五官如精雕細琢般，加上完美的身材比例，大大的棉服在他身上有種高貴與時尚的視覺效果。
一個大約一米六左右，身材微胖，白靜的臉龐猶如嬰兒般細膩，幹淨利索的短發和合身的西裝革履，給人一種暴發富的感覺。
聶小凡看著他一直在打量著，重複道：“大哥，我們是來麵試的！”
保安聞言抬眼看著他，道：“好！說了很多次了，麵試時把身份證拿出來，都拿出來！”
聶小凡笑道：“好的！”
說完把手裏的兩個身份證遞上。
保安接過後，看了看他們的身份證，道：“趙金根！”
此刻，聶開看著保安，不禁有些心虛，他才十四歲，妥妥的童工，而工廠是不會錄用童工的，所以隻能仿照聶小凡第一次進廠的方式，讓聶開趙金根的身份證進廠。
在這個年代，輟學打工的人不計其數，沒有身份證的比比皆是，借用身份證也是常事，不過這得看運氣，有的人麵試是第一眼就被揪出來，而有的人則可以順利進廠，這裏麵有很多客觀因素，譬如，給人的第一印象。
這種做法是不對的，但社會的發展，人類的進步，都需要一定的過程。
聶小凡看著聶開在發呆，連忙推了他一下，道：“喂，叫你呢！”
聶開連忙大聲道：“到！”
聶小凡聽著聶開自信而充滿激情的聲音，不禁感歎培訓沒有白費。
保安看了看聶開，又看了看手裏的另一個身份證，道：“聶小凡！”
“到！”
“嗯，精神，中氣十足哦，你們兩個這樣子，想麵試什麽職位啊！”
“都行，一不怕苦二不怕累！”
聶小凡微笑道。
一個小時後，在眾人的疑惑中，聶小凡和聶開終於麵試完成。
工廠工作機製是兩班倒，包吃包住。
聶小凡看著聶開，道：“你要住那邊還是住廠裏呢？”
聶開看著聶小凡，道：“你說大房子啊，那個大房子你還沒給我說清楚怎麽迴事呢，再說那邊又遠，我們還是住廠裏吧，不用走得那麽累！”
“行，那就住廠裏吧！”
聶開攥著聶小凡的衣角，道：“哥，你叫我不要把大房子告訴家人，為啥子？”
“因為現在很難解釋！”
聶小凡看著疑惑的聶開，接著道：“你真的相信別墅是二哥的麽？”
“當然啊！”
聶小凡歎了口氣，道：“我都不信，也隻有你這麽天真的人才相信吧！”
晚上，聶小凡和聶開搬進了宿舍。
第二天，他們走進了工作崗位。
所有人詫異地看著他們。
聶小凡曾經聽家私廠的工友們說過，電子廠工作輕鬆，而且女孩子很多，是年輕打工者的福地，然而，進廠後才知道，電子廠的工作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麽輕鬆，車間是流水線作業，這更需要工人的做工速度。
流水線上，工人們每天都像打仗，線長那不斷的吆喝，像總攻的號角，效率低的崗位產品堆積如山，罵聲此起彼伏。
聶小凡看著聶開，不禁搖了搖頭。
“帥哥，你好快哦！”
聶小凡微微一笑，他做事很用功，效率成直線上升，漸漸地，他每天完成自己崗位的工作還得兼顧聶開的崗位。
他不讓別人批評弟弟，所以隻能每天拚盡全力的做事，每天都要比別人做得更快更好。
聶開看著二哥那麽幸苦，也燃起了心裏的那股勁，漸漸的，他的工作效率也提高許多了。
在線長和其他領導讚許的目光中，他們的每天是艱苦又充實。
聶開越來越自信，很快，他和新員工鍾夏緣成了好朋友。
那是一個十六歲江西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臉蛋嬌嫩漂亮，配著中等身材看著與聶開差不多大年紀。
“嗚～嗚～！”
隨著下班的喇叭聲響起，聶開和鍾夏緣飛快地衝出車間。
線長罵道：“真是上班一條蟲，下班一條龍！”
飯堂
鍾夏緣看著聶開，嘟嘴委屈道：“今天線長逮著我一頓臭罵，至於麽，我不就做壞幾個產品而已嘛！”
聶開看著鍾夏緣，笑道：“誰叫你做得那麽慢，還整壞了好幾個，不罵你難道罵我呀？”
鍾夏緣看著聶開得意的樣子，道：“你得意什麽？你要不是有個哥哥，你剛來的那段時間就被開除了，還得瑟，哼！”
“誰沒有個適應過程啊，我哥是幫了我很多，不過我也努力撐過來了，你也得加油哦！”
“是啊，你現在速度還可以，哎，你發現沒有，咱們大領導看你哥的眼神不太一樣呃，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哥哥，又高又帥還那麽能幹！”
聶開笑道：“嗬嗬，你也可以叫他哥啊！”
此時，聶小凡走進飯堂，道：“你倆下班跑得真快！”
聶開笑道：“餓了嘛！”
鍾夏緣拘謹道：“小凡哥好！”
“你好！”
……
忙碌的歲月匆匆而過，轉眼春節將至，迴家過年是每個中國人的習慣，然而，也有不少人在為迴不迴家而發愁。
線長明亮的雙目看著聶小凡迷離的眼睛，道：“喂，大帥哥，你下流了，在上班呢，想什麽呢！”
“啊，啥？”
看著聶小凡茫然的表情，線長起身甩了甩馬尾辮子，伸手從麵前拿個產品走了上來。
“你的產品流下去了，專心點啦！”
“好的！”
線長拍了拍聶小凡的肩膀，打趣道：“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女朋友!”
聶小凡笑了笑，道：“沒呢，我在想要不要迴家過年，我們車票還沒買到！”
線長轉動著大眼睛，道：“那你慘了，現在車票是真的很難買！”
下班後，聶開拿著聶小凡的手機給家裏打了電話。
聶小凡洗澡出來後。
聶開道：“哥！我按你的意思跟爸媽說我們不迴家過年了！”
“他們怎麽說？”
聶小凡一邊吹著頭發一邊問道。
“他們……”
突然，手機鈴聲打斷了聶開的話！
“喂！”
聶開接通了電話。
“二哥，媽打迴來了，有話跟你說！”
聶開把手機遞向聶小凡。
聶小凡看著聶開，道：“我忙著呢，免提你不會啊！”
聶開笑了笑，打開免提。
“老二，你在整啥子？”
媽媽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媽，我正在吹頭發！”
“三兒說你們不迴來過年了，是買不到車票嗎？你把那麽多錢都寄迴來了，你們在外麵咋個過這個年哦？”
聶母關切問道。
聶小凡道：“我們還有一個月工資沒發呢！放心吧！”
“車票不會早點買嗎！”
聶父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聶小凡笑道：“今年迴不去也沒什麽，迴去車費還得大幾百塊錢呢，不劃算，想念我們的話就裝個電話嘛，現在債也還完了，不差錢，嗬嗬，對了，爸爸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你講啥子？”
聶開大笑道：“爸爸，二哥叫你安個電話，不要抽煙，哈哈……”
“你兩個龜兒子，要你們管我啊！”
幾天後，工廠放假了。
聶開雙手遞給聶小凡一個信封，笑道：“二哥，工資給你，哎，終於可以睡大覺了，我好想大房子的大床哦！”
聶小凡接過看了看，道：“等會得花不少錢哦！”
“花就花唄，錢嘛，賺來不就去花的麽，哎，二哥，什麽時候我們才能接爸媽和大哥過來一起住啊，三樓你住了，二樓我住了一個，還有兩個，一樓還空著呢！”
聶小凡一愣，他一時不知如何迴答聶開的問題，這也是他最想解決的問題，讓家人住上好房子和過上好日子是他奮鬥的目標。
第二天，他們去商場買了很多東西迴到別墅。
看著乘車的費用，聶小凡皺眉道：“咱們首先要買個車！”
聶開笑道：“對頭，必須得買車！”
聶小凡看了看剛領不久的工資，歎道：“可是以我們的工資，買車得等到何年何月！”
聶開側身躺在沙發上，道：“那你有其他辦法嗎？”
聶小凡微微一笑，把買迴來的東西清點擺放好，道：“呀，忘記買紙巾了，小開，咱們這附近有個超市，你去買迴來，我先煮飯！”
聶開正玩著手機裏的遊戲，道：“我剛迴來呢，又要出去啊！”
聶小凡道：“就到咱們這裏超市買就行，沒多遠的！”
“好吧！”
聶開從聶小凡的錢包裏拿了點錢，緩緩地走了出去。
“大哥，這個多少錢！”
收銀台的男子看著聶開，道：“兩塊！”
“給！”
聶開付錢離開超市後，惦記著手機貪吃蛇遊戲的他，腳步不由加快了。
穿過湖泊，來到一個僻靜的竹林小道，聶開眼看就要到家了。
突然，他感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著，嘴裏還吐著白沫。
此時，周圍空無一人，一陣寒風吹來，湖泊上蕩起波瀾，竹林裏沙沙作響。
一會兒後，聶開停止了抽搐，在寒風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子，看著竹葉上還未散開的白沫，不由呆住了，漸漸眼裏湧現出又驚又怕的神色。
“我，我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麽～怎麽會這樣？不是已經好了嗎！”
聶開低聲呢喃著，整個心靈墜入無邊黑暗，眼裏的哀傷籠罩著他的世界。
他緩了緩後環視著四周，確定沒人看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葉，擦了擦嘴，提著紙巾緩緩走去。
保安室裏，值班保安怔怔地看著顯示器裏的畫麵。
兩分鍾後，聶開迴到別墅，他走到廚房，看了看忙碌的聶小凡，笑道：“二哥，我迴來了！”
“怎麽去那麽久？”
“那我不得熟悉一下周圍環境啊！”
說完聶開迴到客廳玩著手機，玩著玩著，眼裏慢慢湧現淚水。
“小開，洗兩個碗！準備吃飯！”
聶小凡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
“哦！來了！”
聶開連忙擦幹眼淚，起身微笑著走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