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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陽苦笑了一聲,小聲重複道:“我在哪高就?”方偉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何意,禹陽便一抬手將自己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然後繼續說道:“方偉,哦,不!方總,其實我這次來還真有事找你!”


    “哎!都老同學了,喊什麽方總,就像以前一樣,喊方偉!我就說嘛,你這高材生,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有事,你就跟我直說,能幫上忙的一定幫!”方偉豪氣地說道。


    禹陽望了一眼方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畢業都快三個多月了,也沒有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我想著你經營那麽多年,一定認識不少人,就想讓你幫著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麽好的去處。。。”


    “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這麽一位優秀的高材生會沒有合適的工作,我想是你太挑吧?否則大把的公司肯定上門求著你去。”方偉打斷道。


    禹陽再次苦笑了一下,應道:“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我要是真那麽優秀,今天也不會來這。。。麻煩你了!”


    方偉突然臉一沉,反問道:“依你的意思,要是你找到好的工作,我這裏你就不打算來了?”


    話音剛落,禹陽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於是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沒沒沒!我絕沒有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方偉又緩緩笑道:“跟你開玩笑呢,那麽當真幹嘛!你今天來就為這事?”


    禹陽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對,就是這事,你看這。。。”


    方偉緊了緊眉頭,答道:“這樣吧,你迴去等消息,我這要是有信兒了,給你去電話。”


    禹陽笑道:“那就非常感謝了,我就知道,這事兒找你一定靠譜!那這樣,我就先告辭了,迴去等你電話?”


    方偉答道:“咦?老同學,別忙著走啊?剛不說好了今晚要一醉方休的嘛!”


    禹陽答道:“你也事忙,我就不多打擾了,等改天事兒成了,我們再好好喝一場!”


    方偉猶豫了片刻,於是答道:“那。。。好吧,我確實也是事多,等過幾天有信兒就通知你,我今天兒就先不送你了。”


    “不用送,不客氣!”禹陽邊說就邊起身朝大門走去,方偉也沒送遠,待禹陽出了包房門,自己的腳步也就停下了。禹陽迴到大廳,工作人員見是老板的同學自然也是客氣,把禹陽恭敬地送出了酒樓。


    此趟拜訪,禹陽懸著的心算是落了一大半,以方偉的人脈和背景,若是肯幫忙,那找工作的事定是沒有問題,眼下隻需要安心等待消息即可。


    可讓禹陽沒想到的是此事過去了大概十多天,他也沒有接到方偉的電話,他實在等得有些心焦,於是自己給撥迴去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還是之前的那個工作人員,答複也是一樣,方總在開會!往後幾天,禹陽又試著問了幾次,可結果還是一樣,杳無音訊!眼看這事都快過去大半個月了,禹陽終於還是沒能沉住氣,又再次來到了方偉的酒店。


    工作人員記得禹陽,見了他打過招唿後便直接把他帶上了二樓那間包房,剛一進門,方偉見來人是禹陽,倒是顯得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起身笑道:“老同學,怎麽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唿,我也好下樓去迎接你啊!”


    禹陽有些尷尬的一笑,答道:“方偉,這也是我不好,沒有提前給你電話,隻是我心裏實在是有些急,這才不請自來,你不要介意啊!”


    方偉把禹陽迎到了茶桌上,笑道:“哪裏,哪裏,嚴重了!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方偉這麽一問,倒是把禹陽給問蒙了,難不成上次的事他給忙忘了,於是答道:“我還不是。。。為了工作的事來問問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我也是在家閑怕了,心裏發虛!”


    禹陽話音剛落,方偉連忙用手一拍腦袋,一幅如夢初醒的樣子,答道:“哎!這事兒啊。。。也怪我,上次你一說我就交代人去辦了,可到現在也沒有個答複,我也忘記跟你說了,那不我趕明兒再催催,你再安心等幾天?”


    禹陽一臉為難道:“那個。。。方偉,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一個習慣閑著的人,這事。。。”


    方偉一拍胸脯,打斷道:“你放心,明兒我就盡快去幫你催辦一下。”


    禹陽望了一眼方偉,神情上滿是真誠,倒也不像是忽悠自己,但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上次我就想說了,要是其它地方實在沒答複,你看。。。要不就你這兒有合適的,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話音剛落,方偉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答道:“我說老同學,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一個高材生,我這小廟哪能容得下你這尊大佛!你這麽說真是折煞我了!”


    禹陽想了想,還是一臉嚴肅道:“方偉,我。。。沒有開玩笑,我在家真是呆不住了,就想出來做點什麽,你看我剛說的事行嗎?”


    方偉聽禹陽如此說,剛才大笑的神情霎時間也開始變得嚴肅,沉默了片刻後,終於緩緩說道:“老同學,這事。。。恐怕不妥吧。”


    禹陽詫異地反問道:“這。。。有什麽不妥的?我能吃苦,一定好好做,保證不給你丟臉。。。”


    禹陽話還沒有說話,方偉連忙擺了擺手,接話道:“我說的不妥不是指這個,而是。。。老同學,我也有話直說了,你想啊,要是來這酒樓工作了,我能安排你做什麽?廚房的事你不會,我總不能安排你做酒樓服務員之類的吧?跟你的高材生的身份完全不匹配!還有就是前台接待,讓你一個高材生每天站在店裏迎來送往的,我也忍不下那個心,我看。。。你還是等等吧,我想辦法幫你找找門路。”


    方偉這麽一說,禹陽頓時有些語塞,細細一想,方偉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來著又能做什麽呢?真讓他做個服務員他又願意嗎?


    見禹陽沒有答話,方偉繼續說道:“我認為,老同學之間就該保留那個情分,有空了聚一聚,敘敘舊,千萬別跟利益掛鉤,否則那些情分就都變質了!你的事兒我會放心上的,你看我今天也忙就先不跟你多聊了,等有了消息再通知你!”說罷便朝一旁的工作人員遞了一個眼色,示意送客。


    禹陽見狀也隻好輕輕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了,剛走到包房門口,方偉又叫住了那位工作人員,有事交代,禹陽獨自打開了門出去了。可沒走幾步,禹陽突然想起了一事,讓方偉幫忙找工作,那自己是不是該給他留一份簡曆,這樣介紹起來也方便些,於是樓梯下到一半,他又折了迴去。


    禹陽剛到包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了屋內傳出的對話聲:


    “我說你這個前廳接待是怎麽當的?這些事不知道怎麽處理嗎?”


    “方總,我不是看他是你同學嗎?所以。。。”


    “我同學?我同學多了去了,今天來一個,明天來一個,我豈不是要忙死?下次再來,就說我不在!知道了嗎?”


    “嗯,方總,知道了!那他拜托您找工作的事,是不是也。。。”


    “我說你是真傻還是擱著給我裝呢?我憑什麽要為了他去求別人?你不知道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嗎?這些機會隻能留給自己,你懂不懂?”


    “那他要是再打電話來問。。。”


    “老規矩!說我開會就行!除了他,其他人也一樣,機靈點。。。”


    這裏的每一個字禹陽都聽得清楚,他雖然握著門把手,可霎時間也是感到有些天旋地轉,他實在不敢相信說話的正是那個與他同學幾年,那個曾經為了他兩肋插刀的兄弟方偉!這才短短幾年,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他的眼眶濕潤了,是為這段友情感到悲傷、是被欺騙後的難過、還是此刻心中的委屈,他已經分不清了,正猶豫間,包房裏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那名工作人員。他不敢耽擱,他怕此刻與他們撞個正著,那雙方都會無比尷尬,他連忙一轉身朝樓下跑去。。。大廳裏的其他工作人員見了他,連忙躬身行禮,可此時的禹陽卻感到陣陣惡心,這種惡心正源與那**裸地虛偽!


    他跑出了酒樓,頭也不迴、發瘋似的朝家裏奔去!他不明白,人性到底為何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或者說方偉本就是如此,隻是之前的掩飾他不曾發現而已。。。


    又是一周的時間過去了,禹陽自然是沒等到來自方偉的任何消息,他徹底絕望了,這一次之後,他不知道還有誰值得相信!這一次也算是他自己親自碰上的,而他父母所托付的那些人何嚐不是如此,隻是他沒有親耳聽到別人怎麽說罷了,所以。。。在未來這條路上,他能依靠的還是隻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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