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又有朋友到了啊?”李菀青的聲音比她的人還先到,能聽出撒嬌的語氣中還含著一絲莫名的抱怨。


    “怎麽阿姊的朋友這麽多啊?”李菀青心中暗自嘀咕著。看著眼前不斷出現的人,不禁感到有些鬱悶和無奈。先是帶了一個杜安言,接著又來個蕭文正,還沒等她適應過來,現在又冒出了一個劉承栩。而且這次居然一次來了兩個!這讓李菀青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她原本希望能和阿姊單獨相處,但隨著這些人的到來,她們在一起的時間肯定會減少。想到這裏,李菀青不禁歎了口氣,心想以後阿姊恐怕很難再像以前那樣隻陪伴她一個人了。這種變化讓她感到有些失落,但也無可奈何。畢竟,她也不能真的阻止她與朋友們交往。隻是這樣一來,她和阿姊之間的獨處時光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少,這讓她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菀青,來。”望舒笑著衝李菀青伸出了手。


    李菀青乖巧的將手放在了望舒手心,跟著坐在了她的身邊。


    “這是我和文正的好朋友,可以說他們是和文正一起長大的。”望舒笑著和李菀青介紹道,“這是江知謹江三郎,這是韓儼韓五郎。這是我妹妹,李菀青。”


    聽說是和蕭文正一起長大的,李菀青才認真看了眼對麵的二人:“他們就是蕭呆子口中的知謹和阿儼吧?”


    聽見李菀青的話,對麵二人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蕭呆子?這是指的蕭文正?韓儼和江知謹對視了一眼,好笑的點了點頭:“如果菀青妹妹口中的蕭呆子是指蕭文正的話,那我們大概就是了。”


    韓儼搖著頭“嘖嘖”了兩聲,看向望舒問道:“平日通信時我雖也覺得文正這些年有了些變化,但……莫非真如菀青妹妹所說,昔日的小莽夫變成了如今的書呆子?”


    望舒笑著看了眼三人:“你們別聽她的!也不知怎的了,她總是和文正做對。文正如今確實穩重了許多,可和書呆子這個稱號可是一點兒都不相稱!”


    韓儼大鬆了口氣:“我就說嘛!這一個人雖然經曆了些事兒,可也不至於改了性情啊!還好,還好!若是文正真要成了書呆子,那可多無趣啊!”


    “誰是書呆子啊?”


    “文正!”江知謹聽見門外傳來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立刻驚喜的站起了身。


    韓儼也笑著起身,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了門口。


    同時,三個少年的身影也轉了進來,正是今日一起去遊山的蕭文正、劉承栩和杜安言。


    多年不見的三人立時抱在了一起,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就連一邊的望舒,眼角也有些濕潤了起來。


    江知謹看著幾乎等比例長大的蕭文正,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除了長高了些,你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啊!”


    蕭文正笑了笑:“你們兩個倒是變化不小!知謹更俊俏了些,不過阿儼怎麽沒小時候好看了呢?和你那名動京城的四哥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江知謹聞言哈哈大笑,韓儼朝兩人翻了個白眼:“我這是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懂?”


    蕭文正和江知謹對視了一眼,默契的一起搖了搖頭:“不懂!”


    氣的韓儼一人給了肩頭一拳:“也是,你們一個小白臉,一個娃娃相,確實是不懂我的魅力!”


    鬧過後,韓儼對一旁笑眯眯看著三人重逢的劉承栩伸出了手:“表弟,好久不見!”


    劉承栩也伸出雙手,和韓儼擁抱了一下,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背:“表兄,風采依舊啊!”


    韓儼聽了立刻得意的搭著劉承栩的肩,看向江知謹和蕭文正:“看看,還是有人欣賞我的魅力的!”說完,仔細打量了下身邊的劉承栩,又黑著臉說道,“你怎麽長得比江狐狸還好看!”


    一番話,瞬間將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劉承栩的臉上。


    其實劉承栩和江知謹的長相並不是同一種類型。


    江知謹長相更偏清秀,皮膚白皙,麵上沒有一絲瑕疵,整個人幹淨的就像是池塘裏的白蓮一般,加上他的氣質文雅,身姿修長,更讓整個人如那雲上仙人一般,美如冠玉。


    而劉承栩呢,天生一雙笑眼,隻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倍感親近。也是因為這雙笑眼,常會讓人忽略掉他其他的五官。其實細看下來,劉承栩的鼻子長得極好,鼻梁修長,線條流暢,給他的麵部輪廓增添了一份精致和優雅。唇形輪廓分明,微微上翹的嘴角透著陽光般的笑容。更因為常年習武,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有力。皮膚雖白,卻更添了絲紅潤在其中。明眸皓齒、神采奕奕,說的就是他。真是少年如旭日,光彩耀五洲啊。


    劉承栩在眾人的打量下,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那個,還有個新朋友沒給大家介紹呢!”說著,趕緊把身後的杜安言給推了出來,“這是杜安言杜三郎,家住定州,和我一樣,都是北方人。”說完,又指著江知謹和韓儼,給杜安言介紹了起來。


    杜安言麵色紅紅的給二人見了禮,因為實在不習慣成為焦點,又偷偷的往後退了兩步。


    “你們三個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望舒好奇的問道,“我以為怎麽著也要等到天黑才迴了。”


    杜安言本來就因為剛才眾人的注視感到有些不安,現在聽到望舒的話,他的頭更低了一些,仿佛想要將自己藏起來一樣。他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指尖都見了白,臉上也露出一絲羞澀和緊張的表情。


    劉承栩安慰的拍了拍杜安言的肩,笑著說道:“路上遇到了點兒事兒,沒了興致,就早早迴來了。”


    看見杜安言的反應,望舒已經大概明了了:“可是又遇到蒯鼇和諸葛瀇了?你不是說這事兒你解決嗎?”說到最後一句時,望舒將目光轉向了劉承栩。


    劉承栩搖了搖頭:“不是那兩個,上次從別院迴去的第二日,我就替安言報了仇了。今兒遇到的,是幫他們找迴場子的。”


    望舒恍然大悟:“可是遇到了盧絳?”


    蕭文正點了點頭:“正是這個人。”


    “又是他!”李菀青憤怒的握緊了雙拳。


    劉承栩笑著說道:“這人的功夫還挺有意思的,沒什麽正經路數,倒是一身的蠻力驚人!若是有朝一日得遇明師指點,他必成氣候!”


    望舒擔憂的看著三人問道:“我和他交過手,你們可曾傷到?”


    劉承栩笑著搖了搖頭:“怎麽會!有我在呢!”


    望舒翻了個白眼,語氣帶著些許不滿地說道:“你少得意!雖然他的方法有些野,但他那一身力氣可不是蓋的,就算是我二表兄也不敢掉以輕心呢。”她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對那人的實力頗為忌憚。


    劉承栩這才收了笑容,尷尬的揉了揉肋下:“就是些皮肉傷罷了!不過他們二人都沒事,盧絳既是替兄弟找場子,自然是隻針對我的,文正和安言他都沒碰。”


    聽說蕭文正沒事兒,本來一臉擔憂的李菀青悄悄鬆了口氣。


    望舒歎了口氣:“你到底是怎麽幫安言的?”


    劉承栩笑著說道:“我就是將那二人綁了起來,他們打了安言哪裏,打了幾下,一一讓安言還了迴去罷了!一下都沒多打呢。”


    望舒嘴角一揚,倒真是劉承栩的風格。


    韓儼直接笑彎了腰,指著劉承栩說不出話來。


    李菀青也唇角彎彎,看著心情極好的樣子。


    杜安言在一邊不安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害得承栩兄替我受過,還受了傷。”


    劉承栩聞言直擺手說:“和你有什麽關係?別什麽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本就是他們不對,你隻是還了手罷了。即敢出手,就要做好被尋仇的準備。這道理放在我身上自然也一樣,今兒雖受了些皮肉傷,可那盧絳也好不到哪兒去!我雖沒贏,卻也沒輸。”


    “就是這個道理!”望舒點頭說道,“安言,你就是性子太好了,上次的事兒,本就是我出的手,可他們日常尋不到我,就拿你出氣。若是追究到底,這事兒可是我不對。”


    杜安言聞言急忙搖頭:“不是你的錯!”


    蕭文正笑著拍了拍杜安言的肩:“所以啊,也不是你的錯!”


    看見大家都在安慰他,杜安言眼角紅紅,點了點頭:“謝謝。”


    江知謹此時方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望舒將幾人初到廬山是怎麽認識的盧絳一行人,又是如何結下的梁子,細細道來。


    江知謹皺了皺眉,不讚成的說道:“總這麽下去也不行,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韓儼笑著說道:“總不能仗勢欺人,直接開除了人家吧?”


    江知謹白了好友一眼:“我是那樣的人?”


    韓儼幹笑了兩聲:“不是,不是。”


    望舒也笑著看了一眼韓儼,和江知謹解釋道:“其實接觸過幾次後,發現他們本性不壞,隻是平日裏愛惡作劇。而且中間也有些別的原因,所以才結了梁子。倒也不是什麽不死不休的仇怨,沒必要下狠手。”


    “隻是這個原因嗎?”江知謹看向了望舒的眼睛,“還是因為你如今根本不想管?所以才不願意去想法子。”


    望舒的笑容逐漸消失,目光低垂,片刻後又輕聲笑了笑:“不知道。”


    “你什麽意思?”李菀青怒目看向江知謹。


    江知謹沒有理會她,仍然看向望舒,一字一字的說道:“望舒,還記得南樓那次你幫我們教訓陳燾和查元賞嗎?那時的你,小小年紀,卻說的頭頭是道,我們眼看著他二人的氣焰從囂張變得色厲內荏。可如今呢,你雖然看著和往常沒什麽分別,可我們見過曾經的你,自是知曉這些年你的變化。你心中的那團火雖然看著還在燃燒,可是已經沒了溫度。你不願意去觸及別人的內心,也緊守著自己的內心。這樣的你,比以前快樂嗎?”


    韓儼看著好友忽然的爆發,歎了口氣,按了按他的手臂,笑著打圓場:“今兒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各自迴去休息,我們明日再聚啊。”


    江知謹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看著韓儼問道:“你這樣是在幫她嗎?她還要逃避到何時?以前她不怎麽出門,我們雖有心,卻沒辦法相幫。如今終於可以了,你還要幫她一起逃避?”


    韓儼張了張嘴,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望舒站起身,笑著說了句:“菀青,幫我招唿下大家。”說完,就快步離開了正廳,因為運上了輕功,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阿姊!”李菀青著急地喊著,她快步追上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望舒在眼前消失不見,眼中的擔憂之色漸漸被怒火取代。


    她憤怒地轉過頭,目光緊緊的盯著江知謹,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來。那眼神似乎要將江知謹剜下一塊兒肉來才能解恨。


    江知謹臉色白一陣青一陣,伸出去的手卻隻抓住了風。


    “你也太心急了!”韓儼搖了搖頭。


    劉承栩站起身,走到江知謹身邊時輕笑了一聲:“表兄說的沒錯,你太心急了。望舒的心早就被傷透了,你沒有親身經曆她的遭遇,卻站在一邊指責她。說這些話很容易,可她的傷,誰能幫她撫平?你能嗎?你不能的話,有何資格要求她對你敞開心扉?”


    說完,他根本不給江知謹任何反應時間,轉身就走。隻見他步伐輕盈,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門口。緊接著,他猛地一躍而起,身形如同飛鳥一般,迅速地向著望舒消失的方向飛去。他的速度極快,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讓人不禁為之驚歎。


    江知謹低著頭,輕輕說了句:“你們都不願意做惡人揭她的傷疤,沒關係,我來就好。就算她怨我怪我,我也不介意,隻要她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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